1. 引言
磷含量超标是导致水体富营养化的主要因素 [1] 。长江干流部分断面和中下游湖泊水体中的总磷超标,总磷已经成为长江流域水体主要污染物,磷污染控制已经成为长江大保护战略的重要课题 [2] [3] [4] [5] 。
吸附法具有高效低耗、应用广泛等特点,受到广泛关注。粘土矿物因具有吸附沉降性能好,来源广泛,成本低,环境友好,在水体富营养化污染治理中得到大量应用,是一种重要的吸附材料 [6] [7] [8] [9] 。
但粘土矿物大都是阳离子交换型材料 [10] [11] ,对磷酸根吸附能力弱 [12] ,且需要进行选矿预处理,增加了工艺环节和成本。本文直接利用含有丰富铁组分的粘土原矿,进行简单处理后用于磷的去除,取得了较好的效果,对水体磷污染控制具有实践价值。
2. 实验部分
2.1. 试剂和材料
磷酸二氢钾、盐酸、氢氧化钠、酒石酸锑钾、钼酸铵、抗环血酸、硫酸钾、碳酸钠、草酸钠、硫酸等均为分析纯。
含铁粘土原矿(ICO)来自中国湖北省荆门市累托石(黄铁矿)成矿区矿井,其组分如表1。将ICO置于马弗炉,以5℃/min的升温速率升温,于500℃恒温煅烧2 h后自然冷却,用密封袋保存,此材料命名为500-CO。称量5 g ICO加入到100 mL浓度为0.05 mol/L的NaOH溶液中,在恒定的温度下水浴振荡(200 rpm/min,25℃) 6 h后,过滤后放至鼓风干燥机中干燥12 h,干燥之后用研钵充分研磨,置于马弗炉中,以5℃/min的升温速率升温,于500℃恒温煅烧2 h后自然冷却,用密封袋保存。此材料命名为M-CO。

Table 1. Composition of iron bearing clay ore
表1. 含铁粘土原矿组分
2.2. 分析方法
溶液中的磷酸盐浓度测定方法参照GB 11893-89,通过钼锑抗分光光度法测定,测定出的磷酸盐浓度以P元素含量计(mg/L)。
2.3. 溶液初始pH影响实验
用0.1 mol/L的NaOH溶液与HCl溶液来调节磷酸盐溶液的初始pH。将0.2 g 500-CO和0.14 g M-CO分别与100 mL初始pH为5~9的KH2PO4溶液(P 10 mg/L)充分混合后恒温(25℃)水浴振荡(200 rpm/min,反应时间:500-CO 1 h,M-CO 2 h),测定反应终点溶液中的磷酸盐浓度。
2.4. 共存离子影响实验
将0.14 g 500-CO和0.14 g M-CO分别加入到100 mL含有不同浓度(10~100 mg/L)共存离子(
、
、
)的磷酸盐溶液(P 10 mg/L)中来模拟实际废水中共存离子对磷酸盐吸附的影响。恒温(25℃)下200 rpm/min振荡,在反应终点(反应时间:500-CO 1 h,M-CO 2 h)测定溶液中的磷酸盐浓度。
2.5. 等温吸附实验与动力学吸附实验
1) 等温吸附实验
0.2 g 500-CO与100 mL不同浓度的磷酸盐溶液(P 10~40 mg/L)充分混合后在恒温下水浴振荡(200 rpm/min,25℃)2 h后测定溶液中剩余磷酸盐的浓度(均以P计)。0.14 g M-CO与100 mL不同浓度的磷酸盐溶液(P 10~50 mg/L)充分混合后在恒定的温度下水浴振荡(200 rpm/min,25℃) 1 h后测定溶液中剩余磷浓度。
平衡吸附量:
(1)
式中:C0和Ce是磷酸盐的初始和平衡浓度,mg/L;V为溶液的总体积,L;m为吸附剂用量,g。
Langmuir和Freundlich等温吸附模型:
(2)
(3)
式中:qL,m为Langmuir等温吸附模型的理论最大吸附量,mg/g;KL和KF:分别是Langmuir和Freundlich等温吸附模型的常数;n是Freundlich等温吸附模型吸附常数。
2) 动力学吸附实验
0.2 g 500-CO与100 mL磷酸盐溶液(P 10 mg/L)充分混合后在恒温下水浴振荡(200 rpm/min,25℃),分别于5,10,20,30,60,120 min的时间点取样测定磷酸盐的浓度(均以P计)。0.14 g M-CO与100 mL磷酸盐溶液(P 10 mg/L)充分混合后在恒温下水浴振荡(200 rpm/min,25℃),分别于2,5,10,20,30,60 min的时间点取样测定磷酸盐的浓度。
准一级动力学模型和准二级动力学模型:
(4)
(5)
式中:k1和k2分别为准一级动力学模型和准二级动力学模型的吸附速率常数;qt为溶液中的磷酸盐在时间为t时的浓度,mg/L。
2.6. M-CO的磷酸根脱附实验
为验证M-CO吸附磷酸盐的可脱附性,将0.14 g M-CO在100 mL P溶液(P 10 mg/L)中反应1h后添加0.01 g
(Na2C2O4,100 mg/L
),在60~120min间隔取样,测定溶液P浓度。0.14 g M-CO在100 mL P溶液(P 10 mg/L)中反应1 h后,过滤烘干,取0.1 g反应后材料,在100 mL的初始pH为9和11的水溶液中反应,在5~60 min间隔取样,测定溶液P浓度。
3. 结果与讨论
3.1. 投加量实验
从图1中看出,ICO在投加量为6 g/L时,对含P 10 mg/L的溶液接近最佳吸附效果,500-CO在投加量为2 g/L时对含P 10 mg/L的溶液吸附效果达到最好,而M-CO在投加量为1.4 g/L的时候就达到了最佳吸附效果。说明改性后500-CO和M-CO对磷酸盐都具有更好的吸附效果,其中M-CO效果更好。这是因为ICO在氢氧化钠溶液中浸泡后,能促进原矿中的黄铁矿氧化 [13] ,使更多的Fe(Ⅱ)转化为Fe(Ⅲ),更利于对磷酸盐的吸附 [14] 。
3.2. 溶液初始pH对磷酸盐吸附影响实验
从图2中可以看出,溶液初始pH在5~9时,500-CO和M-CO均能去除90%以上的P,随着pH升高,500-CO和M-CO对P的去除效果有略微提升,这可能是初始pH增大,加入材料生成HFOs (水合氧化铁)和Fe(OH)3絮凝体,促进P的去除 [15] 。改变溶液初始pH,投加500-CO和M-CO,反应终点pH均在3.4~3.7之间,这是因为材料中溶出的Fe2+和Fe3+水解,使溶液呈酸性。

Figure 2. Effect of initial pH of solution on phosphate adsorption (a) 500-CO; (b) M-CO
图2. 溶液初始pH对磷酸盐吸附影响(a) 500-CO;(b) M-CO
当P溶液的初始pH由5升至7时,500-CO和M-CO对P的去除率分别由90.7%、98.3%上升到98.9%、99.1%。此时溶液呈弱酸性,对吸附磷酸盐的抑制作用不明显。
(6)
(7)
(8)
(9)
(10)
(11)
溶液初始pH = 8时,去除率略微下降,500-CO和M-CO对P的去除率分别为93.4%、98.7%,这是因为弱碱性条件下,OH−与材料表面的Fe结合,与磷酸根基团形成竞争吸附。初始pH升至9时,500-CO和M-CO对P的去除率提升至97.5%、99.8%,这是因为碱性条件下生成的HFOs和Fe(OH)3絮凝体促进了P的去除。
(12)
(13)
(14)
(15)
(16)
3.3. 共存离子影响实验
从图3和图4可以看出,共存离子
、
和
对500-CO吸附磷酸盐没有产生明显的影响,高浓度的
对M-CO吸附磷酸盐有一定的抑制作用。这是因为两种材料表面的Fe与磷酸盐生成了Fe-P的络合物,而共存离子
和
与Fe之无法形成难溶配体,因此不能与磷酸盐竞争吸附位点。
溶液共存离子
浓度提高,对M-CO吸附磷酸盐产生了微弱的抑制作用,可能是因为随
浓度提高,溶液pH上升,使溶液中的OH-与磷酸盐形成竞争吸附,生成Fe(OH)3,使磷酸盐吸附量下降。

Figure 3. Effect of coexisting ions on phosphate adsorption by (a) 500-CO and (b) M-CO
图3. 共存离子对(a) 500-CO和(b) M-CO吸附磷酸盐影响




Figure 4. Adsorption kinetics of 500-CO and M-CO
图4. 500-CO和M-CO的吸附动力学
3.4. 吸附动力学与等温吸附模型
吸附动力学模型的拟合结果如图4所示。根据表2中的拟合参数,500-CO和M-CO的准二级动力学模型拟合的R2分别为0.99991和0.99998,大于准一级动力学模型的R2 = 0.44469和0.82702,因此500-CO和M-CO对磷酸盐的吸附行为都更符合准二级动力学模型,表明两种材料对磷酸盐的吸附固定是化学吸附过程。

Table 2. Fitting parameters of adsorption kinetics and isothermal adsorption model
表2. 吸附动力学与等温吸附模型拟合参数
500-CO和M-CO的Langmuir等温吸附模型与Freundlich等温吸附模型拟合结果如图5所示。根据表2中的拟合参数,500-CO和M-CO的Langmuir等温吸附模型拟合的R2分别为0.97144和0.9686,大于Freundlich等温吸附模型的R2 = 0.90993和0.91323,这表明500-CO和M-CO吸附磷酸盐都更倾向于单分子层吸附。
根据Langmuir等温吸附模型的拟合结果,500-CO和M-CO对磷酸盐的最大理论吸附量分别达到了10.98和15.14 mg/g,M-CO具有更大的吸附量,进一步证明粘土原矿ICO在经过0.05 mol/L的NaOH溶液的浸泡处理后再进行煅烧,能提升材料的固磷能力。

Figure 5. Isothermal adsorption model (a) 500-CO; (b) M-CO
图5. 等温吸附模型(a) 500-CO;(b) M-CO
3.5. M-CO的磷酸根脱附实验
M-CO的脱附实验如图6所示,在100 mg/L
溶液中,材料吸附的P有60%以上被脱附出来。在pH = 9的水溶液中,吸附磷酸盐M-CO (原吸附量 = 6.94 mg/g)脱附量很少,而在pH = 11的水溶液中,60 min时的脱附量达到4.38 mg/g,脱附率达63%。磷酸盐主要与材料表面的Fe结合生成难溶配体,被吸附到吸附剂表面,
和材料表面的Fe结合生成草酸铁,能与磷酸盐产生竞争吸附,将磷酸盐脱附出来。在pH = 9时,溶液中的OH-会先与材料中未反应完的铁结合,因此脱附量低。在pH = 11时,强碱性条件下过量的OH−在溶液中能与磷酸盐形成竞争吸附,将磷酸盐和铁的配合物转化为Fe(OH)3,从而将材料表面吸附的磷酸盐释放出来。这说明M-CO吸附的磷酸盐在一定条件下可以再次释放出来,这为吸附磷酸盐后M-CO材料的利用提供了方向,比如施入土壤中作为磷肥。
3.6. SEM表征
用扫描电镜对ICO、500-CO以及吸附磷酸盐前后的M-CO进行观察,结果如图7,ICO主要由不规则破碎片状结构堆叠而成,与500-CO相比,ICO碎片边缘更尖锐,煅烧后,500-CO表面形貌变化不大,而M-CO的表面虽然仍能看到片状结构,但许多地方已覆盖了一层氧化膜,这可能是ICO经NaOH溶液浸泡后再煅烧,生成的铁氧化物包覆在部分粘土表面。反应后的M-CO表面十分粗糙,附着了许多颗粒,这说明M-CO材料表面成功吸附了P。
3.7. XRD与XPS表征
采用XRD对粘土原矿ICO和改性材料500-CO、M-CO以及吸附P后的M-CO进行分析,结果如图8所示,经过与标准卡片的比对,发现原矿ICO经改性后,关于FeS2的特征峰在500-CO和M-CO中已消失,而500-CO和M-CO中出现了新的关于Fe2O3的特征峰,说明两种改性材料均将FeS2氧化,并且M-CO中含有更多的Fe2O3(Fe(Ⅲ))。M-CO在吸附P后,原本属于Fe2(SO4)3的特征峰接近消失,属于TiO2的主要特征峰(2θ = 25.281˚)信号得到略微增强,这可能是M-CO在吸附P后,原本材料中Fe2(SO4)3的
基团被磷酸根基团取代,生成了FePO4,而FePO4的主要特征峰与TiO2的主要特征峰叠加,使特征峰(2θ = 25.281˚)信号得到增强。

Figure 6. Desorption curves of M-CO in (a) 100 mg/L
and (b) alkaline aqueous solutions
图6. M-CO在(a) 100 mg/L
溶液和(b)碱性水溶液中的脱附曲线

Figure 7. SEM diagram (a) ICO; (b) 500-CO; (c) M-CO; (d) M-CO after phosphate adsorption
图7. SEM图(a) ICO;(b) 500-CO;(c) M-CO;(d) 吸附磷酸盐后的M-CO

Figure 8. XRD patterns of ICO, 500-CO and M-CO before and after adsorption of P
图8. ICO、500-CO和吸附P前后的M-CO的XRD谱图
为了进一步研究材料与P之间的相互作用,对吸附磷酸盐后的M-CO的XPS光谱进行了分析,分析结果如图9、图10。
M-CO的P 2p XPS谱图中未能观察到关于P的谱峰,吸附磷酸盐后,M-CO的P 2p XPS谱图中结合能约133.9 eV处出现P-2p谱峰,说明P成功吸附在材料表面。经拟合,结合能位于133.53 eV、134.3 eV的P-2p峰分别与
、
对应 [16] [17] 。这说明在反应过后材料表面吸附了磷酸根基团,这与XRD的分析一致。

Figure 9. P 2p XPS spectrum (a) M-CO; (b) M-CO after phosphate adsorption
图9. P 2p XPS谱图(a) M-CO;(b) 吸附磷酸盐后的M-CO
ICO的Fe 2p XPS谱图中存在一个结合能位于707 eV附近的Fe 2p谱峰,与FeS2中的Fe(Ⅱ)结合能相匹配,而在500-CO和M-CO的谱图中未能观察到此峰,说明两种改性材料均将FeS2氧化。Fe 2p XPS谱图中位于712 eV和725 eV附近的峰分别对应Fe(Ⅲ)的Fe 2p3/2峰和Fe 2p1/2峰,此外,ICO中位于710 eV附近和500-CO、M-CO中位于715 eV附近的Fe 2p峰,都对应Fe(Ⅱ)的Fe 2p3/2峰 [18] [19] [20] [21] [22] ,在改性后,Fe(Ⅱ)的结合能发生改变,这可能是材料改性过程不仅使材料中的部分Fe(Ⅱ)氧化为 Fe(Ⅲ),还使原有的部分Fe(Ⅱ)结合形式发生改变。

Figure 10. Fe 2p XPS spectrum (a) ICO; (b) 500-CO; (c) M-CO; (d) M-CO after phosphate adsorption
图10. Fe 2p XPS谱图(a) ICO;(b) 500-CO;(c) M-CO;(d) 吸附磷酸盐后的M-CO
4. 结论
1) 通过将含铁粘土原矿ICO进行热改性和碱/热复合改性,制备出500-CO和M-CO,对低浓度磷酸盐溶液(P 10 mg/L)进行吸附固定,均实现了90%以上的P去除率,500-CO和M-CO最大理论吸附量(以P计)分别为10.98 mg/g,15.14 mg/g。
2) ICO材料改性后,表面的Fe(Ⅲ)对磷酸盐的吸附起主要作用,对磷酸盐的吸附类型为单分子层化学吸附,吸附量随初始pH在5~9内增加有少量提升。
3) 共存离子
、
和
对磷酸盐吸附量影响较小。
和强碱性条件均能使M-CO实现脱附,表明M-CO在低浓度磷废水中,能实现磷回收。
4) 实现了对粘土原矿的利用,降低成本,对水体磷污染控制具有实践价值。
参考文献
NOTES
*第一作者。
#通讯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