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截至2020年6月,我国在线教育用户规模达3.81亿,占网民整体的40.5% [1] 。网络学习近年来已经成为了大学生学习的重要途径之一。信息技术的急速进步已使大学生群体普遍采纳在线学习方式,这已经成为一种普遍现象。在疫情期间,互联网打破了教学的时空阻隔,赋予学习活动更大的灵活性,但也在一定程度上模糊了学习与休闲的边界,增加了这两类活动之间的相互干扰 [2] 。鉴于网络学习投入是指在线教育背景下探究学生学习投入。学习投入是衡量学习满意度和学业成就的重要指标,能较为准确地预测学习者的网络学习质量和学习过程中的心理状态 [3] [4] 。同时,学习投入是指学生在与所要求的结果直接相关的有目的的教育活动中的努力程度 [5] 。一个学生动机越强,越易于投入,他们的积极投入反过来会强化动机。学习投入是关于学生和院校投入的时间、努力及其它相关资源之间的交互关系,目的在于优化学生体验,强化学习结果、学生个人发展、学生表现(performance)以及院校声誉。在网络学习过程中,学生投入水平越高,学生的学习成绩越好 [6] 。
以往研究发现,网络资源的利用 [7] 、学习支持服务 [8] 、教学管理制度 [9] 、师生交互,以及所在学习共同体的特征,对网络学习投入有显著影响 [10] 。然而,迄今为止,鲜有研究者从大学生社交媒体使用和社会存在感的角度来探究它们对网络学习投入的潜在影响。因此,本研究旨在于2021年10月对某些大学的学生进行调查,探讨网络授课中学生社交媒体使用情况与社会存在感对学生学习投入的影响。研究结果有助于为促进大学生的网络学习投入提供重要参考。
社交媒体(Social Media)指基于Web2.0思想和技术基础之上的支持用户内容生成和交换的一组互联网应用,允许人们进行撰写、分享、评价、讨论和相互沟通 [11] 。根据使用和满足理论,社交媒体使用目的可划分为基于学习和基于社交的社交媒体使用 [12] 。
在职场领域,以往考察了社交媒体使用目的与工作投入的关系得出基于工作、社交的社交媒体使用均促进员工工作绩效的结论 [13] 。那么,上述结论是否适用于教育领域呢?有待进一步探讨。具体而言,不同社交媒体使用目的对网络学习投入是否存在显著影响及其存在的差异有必要深入研究。综合而言,本研究提出假设1:基于学习、社交的社交媒体使用均可以正向预测网络学习投入。
研究表明,社交媒体通过允许个人共同合作达成共同目标,从而促进协作学习和参与 [14] ,这显示了关于社交媒体使用对学生学习的影响与不同社交媒体使用模式之间存在关联。从这个角度来看学生很少将社交媒体用于学习目的 [15] 以及学生更倾向于在社交媒体上进行社交活动,而不是积极合作、参与或实现学业目标 [16] 这些现象,理清学生网络学习中的不同社交媒体使用目的是进行相关研究的重要基础。还有一些研究发现社交媒体使用的时间对个体产生重大影响 [17] ,而在学习生活中,不难发现很多大学生花费了大量时间在社交媒体使用上,这对网络学习投入可能会产生负面影响。研究显示,基于动机可以帮助学生在学业上有内在的动力取得成功 [15] ,故过度使用社交媒体将会成为一个越来越大的问题,因为它可能导致学生缺乏动力。因此,探究基于学习和基于社交的社交媒体使用和网络学习投入的关系,可有效对学生使用社交媒体做出之道,从而提升学习投入。
社会存在感是感是指在利用媒体进行沟通过程中,一个人被视为“真实的人”的程度及与他人联系的感知程度。通讯媒体因它们的社会临场感程度的不同而不同,并且这些不同在人们进行交互过程中起着重要的作用 [18] 。当他们处在虚拟环境时,通过使用情感符号、讲故事甚至使用幽默的语言来表达个性化的自我,在其他线学习者面前能够呈现自己的真实存在,并且感觉到与他人是连通的 [19] ,还有一些研究显示,社会存在感能够促进虚拟学习环境中人与人之间的社会性交互,帮助学习者进行积极的协作,增强在线学习者的归属感以及凝聚力,减弱学习者在线学习的孤独感 [20] ,虽然学生和教师只隔着一个屏幕,但在网络学习授课方面,老师仍然存在一讲到底、与学生互动不足以及学生学习效果不理想等问题。因此,增强学生的社会存在感既是提高学生参与度的重要指标,同时也是减轻学生孤独感的关键因素。故本研究假设社会存在感与网络学习投入之间存在直接关联。Mykota将社会存在评估为“关键的情感成分和决定在线环境中互动水平和学习效果的一个更重要的结构” [21] ,由此学生在网络学习中的社会存在感的重要性可见一斑。社会存在感包括情感联结性(AC)、共同体意识(SOC)、相互尊重性(MAS)和交流开放性(OC)这四个维度 [22] 。而只有更全面地认识社会存在感与网络学习投入的影响,了解其对学生的影响效应、关注学生在网课上的相关情感体验,才能有效提升学生在网络教学时的学习投入。综合而言,本研究提出假设2:社会存在感对网络学习投入有正向预测作用。
2. 对象与方法
对象采用方便整群抽样法,在我国中部地区选取两所本科院校,以班级为单位对927名在校学生进行在线问卷调查,回收有效问卷744份。本研究将回答时间少于4分钟,回答不规范、不准确的问卷定为无效问卷,剔除无效问卷。问卷回收的有效率为80.26%,其中包括290名男生和454名女生;农村生源有469人,城镇生源275人;大一年级有541人,大二年级有122人,大三年级有81人。参与者的年龄范围为17至23岁,平均年龄为18.83岁,标准差为1.58岁。
2.1. 调查方法
本研究以班级为研究单位,进行了集体测验。测试由心理健康老师担任主试,采用统一的指导语。测试活动在班会或课堂上进行,以确保匿名性。测试时间约为10分钟,测试结束后,研究人员立即回收数据,并随后对数据进行整理,排除了空白问卷和无效问卷。
2.1.1. 社会存在感量表
采用孙烨超等编制的社会存在感量表,该量表共14个题目,包括4个维度,分别是相互尊重性(MAS)、情感连结性(AC)、交流开放性(OC)、共同体意识(SOC),该量表采用5点计分(1 = 非常不符合,5 = 非常符合),并在以往研究中信度良好,得分越高,表明社会存在感越强。内部一致性信度0.93。
2.1.2. 社交媒体使用量表
采用由张新等人(2018)修订的Gonzalez开发的社交媒体使用量表,该量表分为2个维度:基于工作的和基于社交的社交媒体。包括9个测量条目,采用5点计分(1 = 非常不符合,5 = 非常符合),该量表在以往研究中信度良好,本研究根据学习情景对基于工作的社交媒体分量表和基于社交的社交媒体分量表,改编为基于学习的社交媒体使用,分数越高,表明相应的社交媒体使用越多。本研究中该量表的学习、社交两个维度的分别内部一致性信度是0.80、0.75。
2.1.3. 远程学习投入量表(Student Engagement in Distance Education)
采用孙和卢埃达编制的远程学习投入量表 [23] ,该量表共15个题目,分为三个维度:行为投入(3题)、认知投入(5题)和情感投入(7题),采用5点计分(1 = 非常不同意,5 = 非常同意),该量表在以往研究中信度良好,分数越高,表明远程学习投入越多。内部一致性信度0.90。
2.1.4. 社交媒体使用量表
研究中使用SPSS 26.0进行了如下统计分析: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或方差分析来比较不同组间在网络学习投入方面的差异;使用Pearson相关分析来探究各因素与网络学习投入的相关关系;利用线性回归分析和Bootstrap方法考察各因素对网络学习投入的影响,显著性水平设定为P < 0.05。
3. 结果
3.1. 网络学习的一般情况
843学生的学习情况得分为(3.14 ± 0.17)分。不同性别和不同年级学生差异有显著统计学差异(P < 0.01),不同生源地学生差异有极其显著统计学差异(P < 0.001)见表1。

Table 1. Comparison of student online learning engagement scores by different demographic characteristics (
, Points)
表1. 不同人口学特征学生网络学习投入得分比较(
,分)
3.2. 社会存在感、基于学习和基于社交的社交媒体使用与网络学习投入的相关性分析
社会存在感,基于学习和基于社交的社交媒体使用两两呈显著正相关,且为中度相关;社会存在感,基于学习的社交媒体使用与网络学习投入两两呈显著正相关,且为中度相关;基于社交的社交媒体使用与网络学习投入呈显著正相关,为低度相关,见表2。

Table 2. Scores of various variables and their correlation coefficients
表2. 各变量的得分及相关系数
**在0.01级别(双尾),相关性显著。
3.3. 社会存在感、基于学习的社交媒体使用和基于社交的社交媒体使用与网络学习投入的多元回归分析
在控制了性别、生源地变量之后,多元回归分析表明(如表3所示):社会存在感可以正向预测网络学习投入(β = 0.42, P < 0.001),基于学习的社交媒体使用可以正向预测网络学习投入(β = 0.20, P < 0.001)。

Table 3. Multivariate linear regression analysis of factors affecting online learning engagement
表3. 网络学习投入影响因素多元线性回归分析
注:模型中的各变量均进行了标准化转换后放入回归方程。
4. 讨论
4.1. 不同人口学特征与网络学习投入之间的关系
本文数据结果表明,男生网络学习投入比女生总体得分高,城镇生源地学生学习投入比农村生源地学生高,大三学生学习投入高于大二学生,大二学生学习投入高于大一学生。与以往研究:网络学习环境下大学生自我效能感在性别、年级、生源地方面表现出显著差异 [24] 相符。具体来说,研究显示,男性倾向于以更为稳定和积极的态度对待在线学习 [25] 。相比之下,男性不仅更倾向于使用多种学习策略,还拥有更好的技术技能 [26] 。这些发现强调了性别在网络学习中的影响,为未来的研究和教育政策提供了有价值的见解。生源地的对网络学习投入的影响,具体来说,考虑到“合作性学习”和“教育活动丰富程度”这两个维度,城市生源学生高于乡镇农村生源学生 [27] ,因此在网络学习中城镇生源地的学生倾向于表现出更高的网络学习投入,这一趋势与农村生源地学生相比更为显著。此外,本研究还发现大学生的年级与网络学习投入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这意味着随着年级的增加,学生的年龄和成熟度在塑造学习者的自我控制能力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 [28] ,而学习自控力与学习投入呈显著正相关 [29] 。
本研究的样本主要来自特定年龄段或特定文化背景的学生,因此结果的外推性可能受到一定的限制。未来的研究可以扩大样本范围,并考虑不同文化和教育背景的学生,以提高研究结果的外部有效性。
4.2. 社会存在感、社交媒体使用与网络学习投入的关系
本文结果表明,社会存在感可以正向预测网络学习投入,网络学习投入与社会存在感呈显著正相关,这与以往研究结果一致 [30] 。究其原因,众多研究表明,在感知到更高的社会存在感时,学生更倾向于更积极地参与网络学习活动。具体而言,在线互动会影响社会存在感,并通过社会存在感影响学习参与度 [31] ,个体学习投入、努力程度越高,学习收获就越满意 [32] ;通过提高网络学习参与度增强学生学习满意度,促进教与学的双赢 [33] 。同时,学生感到被认可和重要时,他们更可能积极地投入学习活动,表现出更高的学习动机和努力程度。基于上述,社会存在感对学生的学习参与度和学习满意度都具有正向影响,进而促使学生提高其网络学习投入水平。
本研究发现基于学习的社交媒体使用可以正向预测网络学习投入,基于社交的社交媒体使用与网络学习投入对学生学习投入影响不显著。即高等教育中的社交媒体可以提高学习成绩和学术成就 [34] ,并有助于学生知识体系的建设 [35] 。与以往研究:当社交媒体部署用于学习时,社交媒体可以促进在线学习的发展 [36] 一致。假设1与本研究“基于社交的社交媒体使用对学术网络学习投入影响不显著”的结论有所出入,具体原因仍然需要做进一步探讨。
综上所述,本研究提供了证据支持社会存在感和基于学习的社交媒体使用与网络学习投入之间的正向关系。这一发现强调了在教育环境中重视社会存在感和基于学习的社交媒体使用的重要性,并为促进学生在网络学习中的积极参与提供了有益的信息。进一步的研究可以深入探索相关机制和因果关系,并为教育实践提供有针对性的建议。
基金项目
本研究获得大学生创新创业项目资助(编号:202213249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