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职业教育教材密切关乎职业教育的发展，且是“三教”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要提高职业教育的质量，不仅要关注教师能力和教学方法，更要关注职业教育的教材建设。为适应产业领域的技术升级，开发活页教材成为培养符合企业需求的技术技能人才的重要手段。然而，限于教师专业能力等瓶颈，必须了解当前教材困境和开发理论基础，才能编制出真正符合职业教育发展的教材。
2. 中职《应用文写作》教材困境背景探析
《职业教育法》开篇表明，“职业教育是与普通教育具有同等重要地位的教育类型”。因此，职业教育应当拥有类型特色的课程和教材。然而，当前中职学校使用的《应用文写作》教材却仍然采用与普通教育相同的体例和内容，导致教学的质量和效果差强人意。
2.1. 《应用文写作》教材目标困境
长期以来，职业教育模仿普通教育的模式，导致职业教育在目标上逐渐失去类型特征，这也是职业教育备受责难的重心。就中职《应用文写作》教材的目标困境而言，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第一，教材目标难以平衡就业和升学双导向。2020年，国务院办公厅发布数据，中等职业学校有超过半数的学生选择升学 [1] ，然而部分学校仍抱持着单纯的办学导向，没有根据就业和升学的双重导向及时调整教材的目标，并据此调整师资配置；第二，教材目标中思政元素较少；2017年2月27日，国务院印发了《关于加强和改进新形势下高校思想政治工作的意见》，强调“三全育人”，把思想价值贯穿教育教学全过程，形成教书育人、科研育人、服务育人、文化育人、组织育人长效机制 [2] ；但是半数《应用文写作》教材仍然使用非常牵强的内容来应对课程思政改革，没有恰当地融入立德树人、工匠精神和创新精神等关键内容，致使素养目标缺失，育人功能不够 [3] 。
2.2. 《应用文写作》教材内容困境
不管是哪种体例的教材，都依托于内容发挥教育作用；然而，近年来职业教育教材的内容也饱受诟病。一是由于当前中职的《应用文写作》教材的内容陈旧，未能及时吸纳产业行业的前沿知识；例如，现在的信函种类更加多样，内容非常广泛，早已经超越前些年对e-mail和OA的要求。然而，当前中职的《应用文写作》中的教材内容与职业岗位要求对接度低，应用性不强 [4] ，不仅导致学生的企业满意度低，技能不匹配，创新能力不足，还增加了企业再培训的开支。二是《应用文写作》的内容枯燥，存在大篇幅的文字知识，缺少学生感兴趣的活动；重理论轻实践，学生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听教师讲授，动手时间的机会少。
2.3. 《应用文写作》教材实施困境
教材实施是实现教学目标的必由之路，其方式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教材内容的发挥和学生的学习效果。当下，中职《应用文写作》教材的实施方法主要是讲授法，教学媒体也是简单采用ppt放映的形式，使用的案例也比较老旧，此种情况不免造成许多问题。首先，单靠教师讲授很难调动学生全身的感觉器官，学习绩效低；其次，教学媒体把书上的文字照搬到ppt上，换汤不换药，难以激发学生学习兴趣；再次，在学校教育环境下，学生接触真实工作场景的机会非常有限，这限制了《应用文写作》的理论知识到实践技能转化的效率；最后，许多学校受到实训基地的限制，仍采用先理论后实践的方式进行学习，不符合职业学校学生的思维方式，这种“先知后行”的传统教学模式必定会使学习绩效大打折扣 [5] 。
2.4. 《应用文写作》教材评价困境
除去以上问题，《应用文写作》教材的评价方式也备受大众批驳。评价方式的不妥之处主要体现在：其一，教材评价常以结果性评价为主，而且只针对一部分知识和技能的学习情况做评价。例如：对于各类文种写作的评价，一般只针对是否完成该任务(包括主题、格式、落款、书面语的使用等)，没有关注到学生的整体素质，这样的评价方式容易忽视学生人格的完整性；其二，教材评价忽视了企业的重要性，企业才是最终用人单位，教材评价应该以企业生产和用人标准为蓝本；其三，学生自评的机会少，作为学习的主体，学生对自身各方面的评价对他们的学业成绩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6] 。学生缺少自评机会容易造成缺少参与感，也不利于学生好习惯的养成和易错点的深刻感悟。
另外，教材结构也不缺乏批评，教材结构是表现教材属性的重要方面，教材结构设置是教材建设必须加以考虑与布局的重要因素 [7] 。只有教材结构良好，才能实现教材内容和形式的统一。而对于《应用文写作》教材的结构，被诟病的核心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方面是教材内容不衔接，另一方面是排序难以兼顾教育性和知识自身的科学性。
3. 中职《应用文写作》活页教材开发的基本理论依据
《应用文写作》教材需革新以摆脱现存困境，只有“当课程内容的选择以及序化都符合职业教育的特色和要求之时” [8] ，才能开发出合适的教材。因此，中职的《应用文写作》活页教材开发需要重新审视理论依据，探寻符合职业教育标准的教材开发路径。
3.1. 职业教育的培养目标
长期以来，职业教育由于办学定位不明确，在多个方面难以形成具有本类型教育特征的发展模式，而是更多地参照了普通教育的办学模式，普教化倾向严重 [5] 。厘清职业教育的类型定位是开发出适合中职《应用文写作》教材的必要前提。首先，中职文秘的培养目标是培养面向企事业单位的技能型人才；其次，长久以来，职业院校与行业产业生产过程的疏离导致了学生发展受阻，因此职业教育深化改革的正确方向是将办学的主导权还给企业，而不是继续将办学的主导权集中在学校上层，主导权越往上集中就越会脱离产业，职业教育就越会丧失教育的类型特征，中国职业教育的特色就会出现反面效应。综上所述，依靠普通教育办学模式开发的职业教育教材是行不通的，只有投身于行动逻辑的课程与教材才能促进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
3.2. 职业教育的教材内容
《国家职业教育改革实施方案》明确提出“专业设置与产业需求相对接、课程内容与职业标准相对接、教学过程与生产过程相对接” [9] ，该方案的提出为职业教育教材的内容提供了来源和选择依据。第一，《应用文写作》教材的内容应该来自于企业最真实的工作环节；第二，《应用文写作》教材的内容不仅要包含陈述性、程序性知识以及操作技能，还需要包含策略性知识、心智技能和智慧技能，促使学生全面发展。然而大部分学生在实际工作过程中缺少创新思维，这是因为他们的知识系统实际上是残缺的，他们所谓的学习，仅仅是他们靠背诵概念和重复操作而掌握的陈述性知识、程序性知识和操作技能而已，大量需要在工作现场通过工作过程积累和举一反三的策略性知识、智慧技能和心智技能则是远远不够的；第三，《应用文写作》教材内容应同时兼顾“新”与“活”。一方面“新”是指对于新知识的吸收，从最早的公文典籍《尚书》标题无固定格式 [10] 到现在各种具有固定格式的公文等，几年前的内容对于当今的需求早就应接不暇。另一方面“活”是指可以及时对教材内容进行修改。工作过程系统化课程不但着力于真实的工作环节，而且涵盖各种知识与技能，借助于工作过程系统化课程开发活页教材能满足以上各要点，对企业、教师和学生都有巨大的意义。
3.3. 职业教育的教学实施
好的教材实施方式对教师技能成长和学生学习效果都具有促进作用。其一，职业教育是为了培养操作型人才，教会学生做事才是第一要义，因此《应用文写作》课程应该采用角色扮演、模拟写作等行动导向的教学方法来强化学生的操作能力；其二，教学实施方式要能吸引学生的兴趣，只有增强学生学习的自主性才能提高学生学习绩效；其三，应该使用先行后知的教学实施方式，但是目前许多专业课仍使用先知后行的方式，这种模式在某些学科中是有效的，但在《应用文写作》技能型课程中，这种分离的学习方式会导致理论知识难以转化为实践技能。而工作过程系统化课程强调学生成为学习过程的主导者，强调从真实工作环节归纳学习内容，强调经过不断的操作训练掌握知识，引导学生在双系统的耦合过程中完成各种任务，因此，采用工作过程系统化课程开发范式开发活页教材对职业教育教学实施方式有一定的指导作用。
3.4. 职业教育的评价方式
首先，作为教育类型的职业教育，评价方式具有行企业为重要评价主体，兼顾个人需求与社会需求，聚焦职业技能授受以及采用多元评价方法等特征 [11] ，据此，《应用文写作》教材的评价应该以企业规范为标准；其次，《应用文写作》教材评价需重视学生对自我的评价，教育的核心理念是“一切为了学生的发展”，而学生自我评价正是这一理念的反映，有效的自我评价有利于激发学生的内在学习动机，并对自己的行为进行不断地检查和调整，形成自我反思、自我调整的有效机制，进而主动地为自己规划自我成长的历程 [12] 。工作过程系统化课程作为行动逻辑课程的重要成员，调研真实的工作环节，以完整工作过程为载体，以行动能力为导向，以促进技能迁移为目标 [13] ，强调自评和他人评价相结合，对促进学生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4. 中职《应用文写作》活页教材开发技巧
基于工作过程系统化课程的固有特征开发活页教材，能获得多层面的创新，因此为了更好促进职业教育走类型化发展的道路，以及对国家“三教”改革政策的积极响应，可以借助工作过程系统化课程开发范式开发对应的《应用文写作》活页教材。
4.1. 依据企业调研制定《应用文写作》教材的培养目标
在职业教育领域中，确定培养目标是确保学生在就业市场上具备必要技能和知识的关键因素之一，为了达到这个目标，企业调研不可或缺。
工作过程系统化课程的活页教材开发强调真实工作过程的重要性，通过企业调研，中职学校可以更好地了解不同职业领域的真实工作流程，以便根据这些信息来确定教材内容；此外，通过企业调研，教育机构可以更好地针对不同领域的需求来制定培养目标，以确保学生毕业后能够满足潜在雇主的期望。总之，企业调研是工作过程系统化课程确定职业教育专业课培养目标的关键步骤，通过综合考虑行业需求、学生需求和课程目标，教育机构可以更好地满足职业教育的挑战，为学生提供与实际工作环境相符的知识和技能，促进他们在职业生涯中的成功发展。
4.2. 遴选工作过程作为《应用文写作》教材的内容载体
教材的内容是整个教学过程中最重要的元素之一、其限制了教学方法和教学形式的采用。根据工作过程系统化课程开发活页教材，内容需取自真实的工作环节以此保证其时代和行动特征。
选择合适的工作过程，依照行动逻辑来组织内容，学生可以通过先行而后知的学习方式让学生在操作过程中习得各种技能和知识，内化职业道德，成为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技术技能型人才。文秘专业需要学会众多类型的文书，例如：经济类文书、礼仪类文书等等。因此，应依据企业调研报告选择合适的内容载体遴选工作过程，由教材专家与一线教师将真实的工作环节归纳和整理形成符合学生认知规律、记忆规律的内容，并以此作为教材实施和教学评价的基础。
4.3. 根据典型工作环节评价学生的学习质量
工作过程系统化课程的评价模式是指将每一步典型工作环节都与普适性工作过程相耦合，评价学生的整体表现，见图1。
Figure 1. Student action performance evaluation model [14]
图1. 学生行动绩效评价模型 [14]
首先，基于工作过程系统化课程开发的活页教材，评价具有多种应用方式，即个体的单项评价、个体的整体评价、群体的单项评价与群体的整体评价，这就可以从多个方面对学生进行评价；其次，此种活页教材不仅反映了学生的职业素养和适应能力，还包括了创新性思维以及职业道德等方面，以确保他们既能掌握技术和知识，又能具备全面的职业素养；最后，学生可以相互评估对方在学习情境的表现，这种评价方法有助于培养学生的合作能力，并从不同角度评估学生的学习质量。鉴定学生的学习质量需要综合考虑，以确保对学生在实际工作环境中的表现有全面的了解。活页教材关键在于为学生提供及时的反馈和支持，以帮助他们不断提高自己的学习质量，确保他们毕业后具备在职业领域中成功应用所学知识和技能的能力。
4.4. 选择参照系作为《应用文写作》教材的学习情境依据
首先，参照系是将学习场划分为学习情境、把学习情境细化成学习任务的梯度依据，是工作过程系统化课程中最灵活的变量，选择需尤为慎重 [15] 。按照不同的参照系可以把同一学习场划分为不同的学习情境。以合同为例，以合作的对象为参照系，可以划分为普通公司、政府单位和外企。将合作公司的注资类型为参照系，也可以划分为现金注资、知识产权注资、债卷注资等学习情境。
其次，参照系不仅有类型差别，也有级别的差异，教师需要根据学生、学校设备设施、职业教育的层次来选择参照系。例如：以应用文的性质为参照系，可以区分为礼仪类文书、行政类文书和传播类文书，也可以以种类为二级参照系，划分为邀请函、迎送词和介绍信等，见表1。当然，如果有一定的需求，还可以根据各种标准继续划分学习情境。
Table 1. Using the nature and types of applied literature as a reference frame
表1. 以应用文性质和种类为参照系
综上所述，根据工作过程系统化课程开发范式，进行企业调研，遴选工作过程，选择合适参照系，通过这种范式评估学生在典型工作环节中的学习质量，有助于确保学生在职业生涯中具备成功所需的技能和素质。
5. 中职《应用文写作》活页教材开发策略
基于工作过程系统化课程开发中职的《应用文写作》活页教材，有三个部分，即主要文件、辅助文件和教师手册。由于文章篇幅，只对主要文件(即：学习性的工作任务单、资讯单、计划单、决策单、实施单、检查单和评价单)作论述。
5.1. 学习性工作任务单
学习性工作任务单是为学习者布置学习任务，使学习者从宏观上整体把握学习任务和工作流程 [16] 。学习性的工作任务单包括以下内容：第一，包含学习场、学习情境、学习任务和学时；第二，典型工作过程。第三，学习目标，是完成每个典型工作环节应达到的职业要求，具体的描述方式需要遵循“动宾结构 + 时间顺序”原则，数量建议为7 ± 2条。行动方向一般为程序性知识和操作技能，目标值为陈述性知识，而保障值为策略性知识和心智技能。第四，对任务的具体描述，包括注意事项等。第五，对学习者的要求，一般为思政元素。最后，列出参考资料供学生参考。
5.2. 某个典型工作环节的资讯单
资讯是完成一件事的首要步骤，也是普适性工作过程的第一步。资讯单主要包括以下的要素：首先，学习场、学习情境、学习任务、学时和典型工作过程描述，这里的学时单指资讯需要花费的学时。其次，是描述搜集资讯的方式。再次，对资讯的描述，这包括完成该典型工作环节所需的时空和条件。最后，列出对学习者的要求和参考资料。
5.3. 某个典型工作环节的计划单
计划单是各学习小组依据资讯单中所搜集的资讯，对本典型工作环节的具体工作步骤，按照恰当的顺序进行排序。要求每个小组做出计划，每个典型工作环节的步骤控制在7 ± 2个。计划单主要包括：第一，学习场、学习情境、学习任务、学时和典型工作过程。第二，制定计划的方式。第三，实施的具体步骤以及注意事项。
5.4. 某个典型工作环节的决策单
决策单是对每个小组制定的计划进行横向、纵向的比较，确定使用最优计划。在评价各个计划时应该遵守两个原则：一个是计划步骤的时间顺序原则是否合理。例如：在学习邀请函时，到底是先解读活动任务，还是先确定发送途径。但是在应用文写作学习中，有部分环节无固定的先后顺序，例如：可以先解读活动任务，也可以先确定任务对象。另一个就是评判每个具体步骤的内容，即观察各个具体步骤的“动宾结构”所包含的“行动方向、目标值、保障措施”三个要素是否合理。另外，值得关注的是，由于学生的工作经验不充分，决策环节需要教师参与其中，发挥教师的主导作用。
5.5. 某个典型工作环节的实施单
该步骤是引导学习者按照决策单将最优计划实施落地。具体实施步骤即职业要求或者职业标准，由两原则(即动宾结构 + 时序原则)加三要素(即目标值、保障措施、行动方向)来描述，以引导学生完成本典型工作环节的具体内容。
5.6. 某个典型工作环节的检查单
检查单是为了检查各典型工作环节实施步骤的细节，即对职业要求进行检查，评判的标准是三要素。要注意检查分为学生自查和学生互查，分别体现民主和监督。
5.7. 某个典型工作环节的评价单
评价单主要目的是对各小组所完成的典型工作环节的阶段性产品或结果的总体水平进行判断 [16] 。需要强调的是，检查关注的是单个典型工作环节实施的局部偏差，而评价关注则是典型工作环节的阶段性产品的整体误差。
基金项目
吉林省教育科学“十三五”规划2020年度重点课题、《“双高计划”背景下高职院校人才培养模式创新的实践研究》(课题批准号：ZD20063，主持人：郝延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