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站在新的发展起点上，我国需要以更加强大和完备的发展策略去迎接新时代的机遇和挑战，教育亦是如此。论文选择2017年以来颁布的九部教育政策文件，围绕教育生态理念和特质、意涵、发展三个维度，对政策文件的内容和其反映的相关教育主体和内容互动关系进行分析，以深化新时代下教育生态发展的认识。
Abstract:
Standing at the new starting point of development, it is necessary to meet the opportunities and challenges of the new era with a stronger and more complete development strategy, and the same is true for education. The thesis selects nine education policy documents promulgated since 2017, and analyzes the content of the policy documents and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the relevant education subjects and contents they reflect around the concept of education ecology and the three dimensions of qualities, connotations, and development, so as to deepen the understanding of the development of education ecology in the new era.
1. 引言
在生态学中，生态是生态系统的简称，是指在一定的时间和空间范围内，生物与环境、生物与生物之间通过物质循环、能量流动和信息传递构成的具有特定结构的功能整体。生态学理论也逐渐渗透不同的学科领域，有学者将教育和生态学结合，构建起教育生态学[1]。美国哥伦比亚师范学院院长、著名教育家劳伦斯·克雷明最早使用教育生态一词和运用生态学的方法来研究教育[2]。在我国最早使用这一名词的是学者吴鼎福，在他的《教育生态学刍议》一文中首次引入“教育生态学”这一词汇[3]。本研究将教育生态概念界定为在一定的时间和空间范围内，教育主体之间、主体和所在的环境之间通过一定的媒介和能量交换互动所呈现出来的状态，主要聚焦于教师、学生等教育主体、教育内容和教育活动等内部因素以及学校、家庭和社会三大教育环境等外部因素在不同类型和不同学段的教育场所中运作的状态。
进入新时代，教育在培养人才、促进发展等方面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国家也通过关注教育问题、颁布相关教育政策文件、提供教育发展和规划指导等措施来重视和提高教育的战略地位。论文梳理了2017年以来，由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和教育部发布的权威文件，主要包括《关于加强和改进新时代师德师风建设的意见》[4]、《中小学教育惩戒规则(试行)》[5]、《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的意见》[6]、《中华人民共和国家庭教育促进法》[7]、《国家发展改革委关于深入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的若干意见》[8]、《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教育法》[9]、《全面加强和改进新时代学生心理健康工作专项行动计划(2023~2025)》[10]、《教育部关于实施国家中小学教师培养计划的意见》[11]、《校外培训行政处罚暂行方法》[12] 9部政策文件，并对其发布时间和内容针对的教育类型或阶段进行说明，如表1所示。
Table 1. Key education policy documents since 2017
表1. 2017年以来重要教育政策文件
时间 |
关键词 |
教育政策文件名称 |
2019年11月 |
师德师风 |
《关于加强和改进新时代师德师风建设的意见》 |
2020年12月 |
教育惩戒 |
《中小学教育惩戒规则(试行)》 |
2021年7月 |
减负 |
《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的意见》 |
2021年10月 |
家庭教育 |
《中华人民共和国家庭教育促进法》 |
2022年1月 |
一流大学 |
《国家发展改革委关于深入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的若干意见》 |
2022年4月 |
职业教育 |
《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教育法》 |
2023年4月 |
学生心理健康 |
《全面加强和改进新时代学生心理健康工作专项行动计划(2023~2025)》 |
2023年7月 |
中小学教师培养 |
《教育部关于实施国家优秀中小学教师培养计划的意见》 |
2023年10月 |
校外培训 |
《校外培训行政处罚暂行方法》 |
2. 特质：构建和谐、公平的教育蓝图
教育生态是师生等教育主体在不同环境、空间和不同类型的教育时段中共同互动的总和。依据时间、内容和主体等维度分析教育政策文件，其教育生态特质得以彰显。首先，教师专业化是其专业和公共文化知识、教育技能和个人素养等方面综合评价的结果。前者是教师获得职业身份或学校质量、学生培养质量保证等因素的重要外化指标，因此容易被重视和得到培养；后者反之得到较少关注，但其对前者反哺作用以及教师由于缺乏师德造成的不良影响在实践中被发现和检验，《关于加强和改进新时代师德师风建设的意见》得以出台。该文件关注教师的师德师风问题，为培养高质量教师队伍指明方向。同时《教育部关于实施国家中小学教师培养计划的意见》侧重关注教师的专业知识和技能培养，促进教师专业化进入精尖化阶段。其次，学生亦是教育的主体，其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是教育目标。针对忽视学生主体地位、唯分数论、类似工厂生产的教育模式、只发展文化知识而忽视道德等其他能力发展等不良现状，《中小学教育惩戒规则(实行)》则关注师生课堂和学校中的权利地位，《全面加强和改进新时代学生健康工作专项行动计划》关注学生身心健康发展。再则，布朗芬布伦纳理论认为，个体是受家庭、学校和社会等环境共同作用的个体，学生亦是在家庭、学校和社会环境中接受教育。《中华人民共和国家庭教育促进法》则为当下家校合作等内容提供建议。最后，《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的意见》和《校外培训行政处罚暂行办法》保证以上因素运行过程中的公平性。
综上所述，教育政策文件关注教育生态中的各主体以及其运作形式，针对目前运行的教育存在的问题有的放矢地解决，同时也注重教育资源分配的公平性，并涉及不同类型和学段教育，例如《国家发展改革委关于深入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的若干意见》的高等教育、《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教育法》的职业教育以及上述文件针对的基础教育，致力于达成促进国家科技创新和人才强国教育目标。
3. 意涵：教育生态的新演变形态
3.1. 促进义务教育优质均衡发展
主要体现在师生关系、发展目标和教育资源公平分配两方面。一方面，教育界中关于师生关系存在着“以教师为中心”亦或是“以学生为中心”的不同声音，不同观念指导下会衍生出不同的教育模式。从我国教育经验发展来看，“以教师为中心”的教育模式获得一定的地位以及完成一定的教育任务，但同时也不能忽视这种模式下学生存在感降低的问题。教育的主要目的是促进学生的发展，教师的地位是给予学生发展指导。教师不应以在课堂中掌握绝对主导权的模式出现，而是应该与学生共同分配课堂权利，双方互相尊重其地位，教师和学生共同在课堂自觉活动中发挥其自觉性、能动性和创造性，共同创造和维护“教师主导、学生主体”的双主体地位局面[13]。同时，关于师生发展要求和目标也不再是先前的“考考考，老师的法宝；分分分，学生的命根”这样的发展模式。教师在专注教师技能和专业知识发展和传授应用的同时，也要提高自身的个人素质修养，从而完成自身的专业化水平发展。学生也不再是唯分数论教育环境下的产物，其评价标准呈现全面和多元化。另一方面，教育也是各种教育资源与不同主体交换的过程，以相对优势地位占据较多教育资源的行为会剥夺其原来拥有者的资源，造成教育不公平的现象。因此，教育发展过程中也关注和合理控制、调整教育资源的分配过程，以保证受教育者的权利公平。
在教育政策文件中，在《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的意见》通过减轻学生课后作业的负担倒逼学校采取措施提高教学质量，从而为学生提供更好的教育水平；在《中小学教育惩戒规则(试行)》中通过规诫教师对学生的权威从而尊重学生的主体性，一定程度上为学生的课堂权利提供自由的空间；在《关于加强和改进新时代师德师风建设的意见》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家庭教育促进法》中则注重为学生提供一个良好的成长氛围和环境，使学生在不同场域可以受到来自专业人员良好的重视和教育。另一方面指向初高中阶段，主要是在“公平”和“平等”权衡。平等指向每个人都有权利接受不同阶段的教育，但是忽略了学生现有的水平和实际能力，而公平则在考虑学生水平和能力的基础上对相对处于弱势的学生给予比另一方更多的帮助，如在《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的意见》中提出“深化高中招生改革。各地要积极完善基于初中学业水平考试成绩、结合综合素质评价的高中阶段学校招生录取模式，依据不同科目特点，完善考试方式和成绩呈现方式。坚持以学定考，进一步提升中考命题质量，防止偏题、怪题、超过课程标准的难题。逐步提高优质普通高中招生指标分配到区域内初中的比例，规范普通高中招生秩序，杜绝违规招生、恶性竞争。”显然，国家希望通过后者的方式促进中学阶段的教育公平，让更多的人拥有教育机会。
3.2. 构建家校育人机制
在“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学校教育”、“社会又是另一门学问”等概念和理念中可以看出受教育者接受教育的场所依据年龄阶段被划分为家庭、学校和社会，以及在这个过程中承担其教育者的身份也分别被划分出不同的人和赋予专有的名词，即父母、教师和社会。但是在这过程中，三个场所和三类人物、身份被默认地割裂和不产生联系，这与个体的实际生命情境和相关的理论解释相矛盾。个体在接受教育的过程中，是与不同人物和场所相互联通，其教育成果是众多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构建多环境领域共同育人的机制也是建构良好教育生态的必然实践路径[14]。在《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的意见》文件中对“全面压减作业总量和时长，减轻学生过重作业负担”、“提升学校课后服务水平，满足学生多样化需求”、“坚持从严治理，全面规范校外培训行为”、“大力提升教育教学质量，确保学生在校内学足学好”内容进行规定和说明，主要是改变当下义务阶段的学生学校课后作业过多以及辅导活动过分占据学生课后时间的现象。一方面体现对当下和未来学校教育发展的要求，即教师和学校要如何在规定的教育时间内有效、高质量地教予学生文化知识；另一方面对学校教育、家庭教育和社会教育之间的互动也做了规定：应该以学校教育为主，社会教育中的辅导机构为补充且注意不应该本末倒置；同时伴随着社会中辅导机构的退场，学生原本用于进行课后辅导的时间变成了在家庭中相处的时间，家长如何帮助孩子合理利用时间以及如何发挥家庭教育的作用则是当下需要思考和解决的关键问题。而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家庭教育促进法》文件中也向家长们传递了应该把家庭教育重视起来的信号。
3.3. 巩固“Y”型学制发展模式
我国的学制呈现“Y”型发展模式，即学生在职业教育和高中以及高等教育中实现人口分流。但是由于社会观念、学生实际教育质量和发展水平等因素的影响，导致社会对分流下的两种教育模式形成不对等的观念或偏见，社会对高等教育以及其教育模式下的学生认可度更高，而职业教育则是被赋予一种“败寇”的身份。而国家对职业教育的定位亦是：肩负着为全面建设制造强国培养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能工巧匠、大国工匠的时代任务，掌握着国民经济与社会产业转型升级的命脉，是推动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一环[15]。因此，在《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教育法》文件中对“职业教育体系”、“职业学校和职业培训机构”、“职业教育的实施”、“职业教育的教师与受教育者”、“职业教育的保障”、“法律责任”内容进行规定和说明，这是我国Y型学制的严格落实和突破性进步的体现。该文件的内容颁布中试图改变人们对职业教育的错误认知，一方面国家鼓励人们接受职业教育并宣传职业教育和普通中学教育只是针对不同发展水平的同学而设置的不同类型的教育，并没有智力上的区分等观念；另一方面为提高职业教育质量采取措施，如接受职业教育的学生同时也可以拥有进入普通高等教育的考试资格，甚至比接受普通中学教育的学生的要求要降低一些。这些措施都是国家重视职业教育的具体体现，我国自建国以来一直施行的是“Y”型学制，但是由于应试的发展和对职业教育的错误认知使得职业教育在我国一直处于相对隐形的地位，但是正确的职业教育规模下培养出来的学生可以为我国实现经济增长的提供重要技术人才来源，从这一点出发，国家则有发展职业教育的必要。
同时《国家发展改革委关于深入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的若干意见》文件中无疑是对我国高等教育引起一阵波动，在该文件中，国家基于高等教育学校现有的办学水平重新以“双一流”的标准给予定位和排名，相对于之前的“985”和“211”名号，许多没有进入后者的学校因为“双一流”的评选被人们所关注以及得到关于办学能力方面的肯定。同时该文件也是表明国家面向世界和应对人才竞争中态度体现：既要向其他国家学习优秀的办学经验，同时我国也要作出优秀的成绩，在世界大学中占有地位，从而为我国发展提供更多可用的人才。但是需要注意的是，无论是以前“985”和“211”名号形式还是现下的“双一流”称号评定，能够被认定在大学办学质量和人才培养等方面的能力的指标始终都是自身的实际实力，因此即使成称谓发生变化，但是用于获取称号的内容并没有发生改变，高等教育未来之路，依然是不断完成自身的使命和任务，即为国家服务、培养专业人才和完成科研任务。
4. 发展：在挑战和机遇中“螺旋式”前进
以上教育政策文件针对目前阶段教育发展中存在的问题进行建议、指导和改正，构建出一幅和谐和公平的蓝图，同时也促进教育生态向新的形态发展。值得注意的是，事物是不断联系和变化的，在关于教育生态新发展的同时也应该注意以下问题，以促进处理教育中存在的机遇和挑战两类问题的平衡性，促进教育水平实现螺旋式上升发展。(1) 以辩证的态度关注教育新式问题。近年来，学生心理健康问题发生频率呈上升趋势并以“新出现的问题”的形态逐渐得到教育者和相关研究人员的关注，但是同时也应该保持辩证的态度，即分辨此类问题是新式问题还是之前已存在却未得到关注的问题，以及是否涉及往上溯源调查和处理。(2) 合理分配各教育主体权责。在营造共同的育人机制中，家庭和社会相关人员加入教育工作，在壮大教育队伍规模和减轻相关任务运行压力的同时，也应该注意合理分配教育任务，避免权责不清、过度分配等不良情况，促进共同育人运营模式向良性状态发展。(3) 树立正确的理念。教育政策以理智、综合甚至是超前的眼光发现教育中存在的问题，并提出相应的改善策略。在策略落实过程中，应关注实施对象对策略的认可度，具体应广泛地通过大众媒介对措施执行的理念、原因、目的和预计成果等内容进行解释和宣传，以促进大众对教育策略的认可度和配合度，提高策略效果的执行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