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在全球化日益加速发展的今天，翻译作为跨语言交流的桥梁，其重要性不言而喻，随着科技的飞速发展，机器翻译技术取得了显著的进步。无论人们对于翻译的认识如何拓展，翻译质量总是一个不可忽视的问题，往往构成热点话题之一(文旭、田亚灵，2024) [1]。对于在社会中出现的文本，机器翻译都极大地促进了翻译质量和速度的提高(刘佳，2023) [2]。然而，尽管机器翻译在处理大量文本时具有高效、自动的特点，但在翻译质量上，尤其是与人工翻译相比，仍存在一定的差距。其实，刘宓庆(2010) [3]早就洞察到了这一现象，并呼吁重视翻译学中的语言审美研究，也便是翻译原则中的“雅”的研究。
本文旨在深入探究在线翻译的实际操作与应用，特别是通过文学与非文学节选的案例，来细致剖析机器翻译的效果。本研究将主要聚焦于有道翻译和百度翻译的翻译结果，并在文中附带与英文原文基本对应的中文译文，以便读者迅速识别可能存在的误差。通过这一过程，我们将对人工翻译与机器翻译的优劣有更清晰的认识。
2. 翻译的原则
自严复在《天演论》卷首的《译例言》中提出“译事三难：信、达、雅”以来，翻译标准“信达雅”在理论界虽然深受关注，但一直也饱受争议和质疑，引发了多次大规模的讨论。而在实践中，“信达雅”被视为翻译的准则以及衡量、评价翻译质量的重要标准，不仅在翻译生产和传播过程，同时在翻译竞赛和评估中，甚至在某些与翻译毫无关联的领域里普遍流行，以深远的影响度和广泛的覆盖面一再显示出强大的生命力(刘云虹、许钧，2010) [4]。在翻译标准“信、达、雅”中，“信”即忠实原文，“达”指表达流畅，“雅”为语言修饰。英译中时，需忠实原文，不歪曲内容，保持流畅性，符合中文习惯以提高可读性。因此，“信、达、雅”是英汉翻译的基本且公认的标准。
3. 翻译分析
3.1. 文学节选
3.1.1. 诗
诗歌是文学主题之一。古往今来，有许多来自国外的优秀诗歌被人工翻译后带到中国，受到人们的广泛喜爱。
例如：Be through my lips to unawaken’d earth.
The trumpet of a prophecy! Oh Wind,
If Winter comes, can Spring be far behind? (来自Ode to the west wind [5])
百度翻译：穿过我的唇，来到未觉醒的大地。
预言的号角！哦，风，
如果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有道翻译：通过我的嘴唇，去唤醒大地。
预言的号角！风啊，
如果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人工翻译：让预言的喇叭通过我的嘴巴。
把昏睡的大地唤醒吧！哦，西风啊，
如果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从以上三个翻译结果可以清楚地看出：首先，百度翻译和有道翻译的译文让读者难以理解，无法满足翻译标准中的“信”，且给出的译文都不流畅，更无法满足翻译标准中的“达”，而对于“雅”，机器翻译无法翻译出“风”的真实内涵，无法给读者带来如此冷峻凄凉的局面。“Unawaken”是一个形容词，但在有道翻译和人工翻译中都将其翻译成动词，这反映了英汉翻译中形容词转化为动词的特点，由于汉语中动词的广泛使用，英语中也经常使用名词的表达方式。在学习英汉翻译的过程中，一种很常见的翻译方法是将汉语动词翻译成英语名词。机器翻译很难做到这一点，只能做到逐字翻译，最终的译文会很死板；至于原文中“风”的翻译，“风”只是“风”的意思，只有人工译者才能将其翻译成“西风”，这是一种将诗歌情境与诗人当时想表达的情感结合起来的翻译。运用模糊语言可以表达心中想说而说不明白，想写又写不生动，并且有时不必表达得太准确的话语[6]。但显然机器翻译都还无法较好的传达这一模糊语言背后的意义。
3.1.2. 散文
与诗歌相比，散文对翻译质量的要求略低。大多数机器翻译已经可以大致表达作者想要传达的内容。但它也面临着缺乏文化和社会背景的问题，这也可能使读者感到困惑。
例如：A life of slothful ease, a life of that peace which springs merely from lack either or desire or of power to strive after great things, is as little worthy of a nation as an individual. (来自The Strenuous Life)
百度翻译：一种懒散安逸的生活，一种仅仅因为缺乏追求伟大事物的欲望或力量而产生的平静的生活，对一个国家和个人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
有道翻译：一种懒散安逸的生活，一种仅仅因为缺乏追求伟大事物的欲望或能力而产生的平静生活，对国家和个人都是没有价值的。
人工翻译：一种怠惰安逸的生活，一种仅仅是由于缺少追寻伟大事物的愿望或能力而导致的悠闲，这对国家与个人都是没有价值的。
与前一首诗相比，这首经典散文的结构更为复杂。由于文学主题的特殊性，这种翻译不能体现翻译标准的“雅”。从结果可以看出，在进行文学翻译时，机器翻译实际上处于一种不规范的翻译状态，连翻译中最基本的“信”要求都达不到，更不用说“达”和“雅”了。比如在翻译“life”时，“life”作为名词在翻译这里应该将“生活”翻译两遍，机器翻译可以逐字翻译，但这样不仅很啰嗦而且缺乏美感。“欲望”的机器翻译结果也很死板，这显然不是作者想要表达的。一般机器翻译所呈现的译文通常是可读的，但个别单词仍然需要人工翻译人员仔细考虑。正如范梓锐(2024) [7]所言，无论如何描述翻译过程(不管是传统的思辨形式还是当代借助信息技术支持的量化形式)，基本不外乎理解和表达(含润色)两个阶段。所有这些过程都离不开语言审美。在这一过程中我们发掘和再现原文的美，获得产出优质译语的成就感。
3.1.3. 戏剧
戏剧需要与目的语的口语相结合。在翻译这类文本时，翻译的标准应该是是否朗朗上口，是否符合日常用语。同时，由于这种文字的类型，它也不能满足“优雅”的标准。
例1：The night is long that never finds the day. (来自Macbeth [8])
百度翻译：夜是漫长的，永远找不到白天。
有道翻译：黑夜太长，永远找不到白天。
人工翻译：黑夜无论怎样悠长，白昼总会到来。
例2：Life’s but a walking shadow, a poor player that struts and frets his hour upon the stage, and then is heard no more; it is tale told by an idiot, full of sound and fury, signifying nothing. (来自Macbeth [8])
百度翻译：生命不过是一个行走的影子，一个可怜的演员，在舞台上昂首阔步，焦急不安，然后就再也听不见了；这是一个白痴讲的故事，充满了喧嚣和愤怒，毫无意义。
有道翻译：人生不过是一个行走的影子，一个可怜的演员，在舞台上昂首阔步，苦苦挣扎，然后就销声匿迹；这是一个白痴讲的故事，充满了喧哗和愤怒，没有任何意义。
人工翻译：人生不过是一个行走的影子，一个在舞台上指手划脚的笨拙的怜人，登场片刻，便在无声无息中悄然退去，这是一个愚人所讲的故事，充满了喧哗和骚动，却一无所指。
本节选了比较经典的戏剧节选，其句式和用词都力求简洁。从翻译结果中不难看出，在翻译这种相对简单的句型时，读者可以从机器翻译的结果中理解大意。它符合翻译标准的“信”和“达”，却达不到作者想要表达的“雅”。
第一个节选简短而简单，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原文中并没有关于“无论”的表述，而是人工译者使用了增词的方法，适当地添加了单词，使上下文更加连贯。使用“无论……总……”可以更好地体现作者对这一天到来的期待，使翻译结果更加人性化，便于读者理解。在形容词的选择上，人工翻译选择的词语更能体现“雅”，使文章更富有戏剧内涵的深层含义，第二段节选比较长，通过机器翻译的结果不难看出百度翻译和有道翻译都缺少文化色彩，而人工翻译的结果更像是两种机器翻译结果的结合。整个碎片光滑，充满美感。“然后就再也听不见了”更像是汉语口语的结果，这对于戏剧的翻译来说也是很难被人们所接受的。
3.2. 非文学节选
3.2.1. 商业广告语
为了让消费者更快地记住自己的品牌，在众多商业广告的经典广告语中，商家往往会选择较短的广告语，这样的广告语虽然看似较短，实际上却饱含了商家想要传达的内容，包括品牌理念、品牌背景等。
例1：There is no finish line. (来自耐克广告语)
百度翻译：没有终点线。
有道翻译：没有终点线。
人工翻译：永无止境。
例2：Ask for more. (来自百事可乐广告语)
百度翻译：要求更多。
有道翻译：要求更多。
人工翻译：渴望无限。
首先是耐克品牌的经典广告语。句型使用了英语表达中经典的“there be”句型。在不同平台上的机器翻译都为“(这)有……”，这样翻译就不需要结合原句的来源和上下文。但这类具有文化背景的句子，在人工翻译的帮助下，更能体现其文化本质。创始人想要传达给我们的一种品牌精神，仅凭翻译的字面意义无法体现其深层内涵，无法满足“雅”的翻译标准。例2来自百事可乐的广告语，这个口号提倡年轻人追求积极的生活态度，言外之意是，对于年轻人来说，机会和理想是无限的，他们可以尽情想象和追求。但是，从机器翻译的结果中我们可以看到，两种不同平台的机器翻译呈现的译文是相同的。它们只是对表面意义的简单翻译，很难表现出品牌想要传达的意思，这不能称为好译本。
3.2.2. 商务信函
商务信函也是一种相对经典的非文学类型。在这类题材中，翻译形式相对固定，多为习惯性表达。在一些语料库相对完整的机器翻译系统中，这种翻译的结果往往是相似的，但它们与人工翻译仍然不同。翻译的区别在于，人工译者会把这类文体的特殊性与一些礼貌用语结合起来，会更适合这类文体的使用背景。
例1：We offer you firm subject to your reply reaching us by 5 May. (来自商务英语函电系列教材)
百度翻译：我方报实盘，以贵方5月5日前答复为准。
有道翻译：我们非常感谢你方在推销我方产品方面所做的努力。
人工翻译：我们的报盘为实盘，以你方的答复在五月五日前到达我方为准。
例2：We do appreciate your efforts in pushing sales of our products. (来自商务英语函电系列教材)
百度翻译：我们非常感谢你们为推销我们的产品所做的努力。
有道翻译：我们非常感谢你方在推销我方产品方面所做的努力。
人工翻译：我们很欣赏你为推销我方产品所付出的努力。
这些例子都没有复杂的句子结构和语法结构，机器翻译和人工翻译的结果具有可比性，可以大致达到“信”和“达”的标准。我们可以清楚地了解机器翻译摘录的意思，这符合翻译标准的“信”和“达”。
然而，毫无疑问，通过人工翻译和机器翻译的比较表明，人工翻译在处理这类商务信函时使用了更多的委婉语和礼貌词汇。读者会从人工翻译的结果中感受到尊重和真诚，比如“欣赏”的使用，在原节选中并没有出现，但这样的翻译结果更能体现作者的礼貌。在翻译的对比中可以看出，目前的机器翻译可以很好地表达商务信函的意思，但是在选词的过程中还是存在很大的差异。
3.2.3. 法律文书
法律文书也是一种非文学主体，其翻译结果在现代社会中越来越多地被使用。法律文书本身具有严谨和严格的特点，其翻译也应表达原文的意思，不得有错误。
例如：Published works of nationals of any Contracting State and works first published in that state shall enjoy in each other Contracting State the same protection as that other State accords to works of its nationals first published in its own territory. (来自《世界版权公约》)
百度翻译：任何缔约国国民已发表的作品和首次在该国发表的作品，在缔约国另一方享有该缔约国对其国民首次在本国境内发表的作品给予的同等保护。
有道翻译：缔约国一方国民已出版的作品和在该缔约国首次出版的作品，在缔约另一方享有与其他缔约国对其国民首次在本国领土上出版的作品所给予的同等保护。
人工翻译：任何缔约国国民出版的作品及在该国首先出版的作品，在其他各缔约国中，均享有其他缔约国给予基本国国民在本国首先出版之作品的同等保护。
从以上翻译结果来看，读者可以很好地理解机器翻译的翻译文本的意思，并且写作流畅，很好地满足了“信”和“达”的翻译标准。众所周知，汉语表达中常用短句，因此在人工翻译的结果中，将“在其他缔约国中”单独翻译，符合客观语言的表达。大多数机器翻译依靠其日益庞大的语料库来实现对原文的相对完整的翻译，但仍然缺乏对单个单词的选词的准确度。可见，机器翻译可以很好地应用于这种固定表达较多的文体中，但仍需要人工翻译人员进行润色才能得到更好的翻译。
4. 人工翻译与机器翻译的比较
4.1. 人工翻译和机器翻译的优势
4.1.1. 人工翻译
首先，人工翻译能够灵活处理源语言的指令，以适应目标语言的句法结构、句子构造和词汇偏好。其次，翻译人员凭借自身的洞察力，能够化解源语言与目标语言在观点上的差异，同时考虑到社会背景、习俗等因素，以达成更为精准的翻译效果。再者，人工翻译员还具备根据写作风格和文化差异进行增删、调整、修改的能力，旨在保持原始概念的精髓、创意的源头和诉求的完整性，同时贴合目标语言的风格。最后，翻译人员能够审慎判断具有多重含义的词汇，并根据具体情况减少歧义，使翻译更加清晰、准确，并强调翻译的实质。正如朱琳(2019) [9]所言，翻译是一个再创造的过程，人工翻译能够根据目标语言的文化习俗特点进行灵活翻译。
4.1.2. 机器翻译
首先，速度快。机器翻译的最大好处是它的速度。李雨霏(2019) [10]提到，无论语言文本的大小，翻译结果都可以由机器翻译快速给出。语音识别技术也用于机器翻译，提供实时语音识别和翻译。此外，方便。现代机器翻译软件应用程序是轻量级和便携的，人们只需要利用手机软件和电子词典，这可以节省时间和空间。第三，费用最少。在互联网上，有几个免费的在线翻译系统和翻译软件，只需导入文本即可立即获得翻译结果。即使是付费的翻译任务也相当便宜，这比雇佣更昂贵的人工翻译要便宜得多。四是覆盖面广。机器翻译适用于广泛的领域和场合，包括学术、教育、商业、社会交往、旅游、制造技术等。还能从容应对各种专业词汇。另一方面，人工翻译由于译者自身的知识限制，一般局限于一个或几个专业或业务，不能做到全面，这样就会出现问题。
4.2. 人工翻译和机器翻译的缺点
4.2.1. 人工翻译
首先，人工翻译速度较慢，时间和工作成本较高。再则，翻译设备单一，考验着译员的信息持有能力，译员的心理状态、信息储存、文化背景等内外因素对翻译质量的影响。第三，假设多名翻译员合作完成一项翻译任务，翻译受个体因素的影响较大，可能会出现前后翻译不规范、衔接不顺畅等问题，导致理解偏差。
4.2.2. 机器翻译
首先，机器翻译在处理文化意义时显得力不从心。俚语、习语、独特的人名、双关语等文化特有的语言元素，在世界各地的文明中屡见不鲜。在某些社会中，某些词汇可能具有特定的含义，而在另一种文化中，相似的词汇可能表达完全不同的概念。这对机器来说是一大挑战，它们能够逐字翻译，但难以捕捉并传达这些词汇在特定生活方式中的深层含义，这种文化差异的传达，是机器翻译一直难以逾越的障碍。此外，机器翻译在将单词与上下文联系起来时也显得捉襟见肘。在各种方言中，许多词汇具有多重含义，需要根据具体的语境来判断其实际重要性，然而，这对于机器来说可能是个难题，它们难以在复杂的语言环境中准确理解并翻译这些词汇。第三，机器翻译过度依赖平行语料库，而现有的语料库质量参差不齐。当前的机器翻译系统高度依赖于这些语料库，但这些语料库往往存在局限性和不足。宋仕振(2019) [11]指出，这些语料库主要集中在政府公文、科技文献、时事新闻等领域，而其他学科领域的资料则相对匮乏，无法充分展现机器翻译的优势。此外，语料库的更新速度往往滞后于学术和技术的快速发展，导致一些最新的研究成果和专业术语在语料库中缺乏相应的匹配词汇，从而限制了机器翻译的效果。正如王赟、张政(2022) [12]所言，现有机器翻译引擎在风格方面表现单一，缺少对于语境和文体风格的解码识别能力，不同系统背后的运算机制大同小异，输出的译文对文体风格的体现较弱，更不可能实现“自身的创造性”。
5. 结论
在全球化日益加深的现代社会，数据创新日新月异，机器翻译与人工翻译的重要性愈发凸显。尽管机器翻译经历了长期的改进与发展，并初步构建了令人瞩目的进步模型，但关于其市场应用的误解也在不断增加。文章通过引用分析文学类及非文学类文本发现：在文学类文本的翻译中，机器翻译只能简单满足翻译标准中“信”的要求，读者可以通过机器翻译简单了解原文意思，但远达不到“达”和“雅”的要求；而对于非文学类文本的翻译，机器翻译已经可以很好的满足翻译标准中的“信”和“达”，而如若要体现出“雅”，则还需要人工翻译的介入完成。展望未来，翻译行业将是一个人工翻译与机器翻译相辅相成的领域，两者相互补充、相互促进，共同推动翻译工作向更高效、更高质量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