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人口腔衰弱现状及影响因素研究进展

Research Progress on the Status Quo and Influencing Factors of Oral Frailty in the Elderly

摘要: 本文就老年人口腔衰弱研究现状、评估工具及影响因素进行综述，旨在为公共卫生保健服务行业提供指南，提高老年人生活质量。

Abstract: This article reviews the research status, assessment tools and influencing factors of oral frailty in the elderly, aiming to provide guidelines for the public health care service industry and improve the quality of life of the elderly.

1. 引言

随着社会人口老龄化发展速度的加快，由增龄引起的健康问题日益显著，严重影响到老年人的日常生活质量[1]。衰弱为常见的老年综合征，指由于身体缺陷的长期堆积加之各种病理过程共同导致身体功能性改变，从而引发一系列不良健康事件[2]。口腔衰弱被定义为口腔功能的减弱且伴随有精神状况低下和身体功能不良[3]。有研究[4]显示不佳的口腔环境首先会对食物的摄入量和选择性产生影响，继而影响机体营养状况，营养不良在衰弱发展过程中起到重要作用，衰弱与口腔健康状态之间存在显著的相关性[5]。口腔衰弱对于老年人吞咽障碍、营养不良、身体衰弱和死亡等状况的发生具有可预见性[6]。本文对老年人口腔衰弱概念及现状、测评工具及影响因素进行梳理，基于健康老龄化战略背景，旨在提高老年人生活质量。

2. 老年人口腔衰弱概念

2013年，日本学者首次提出“口腔衰弱”这一涉及口腔健康领域的概念[3]。Parisius等[7]学者指出口腔衰弱是与年龄增长相关的口腔颌面部结构改变并伴有功能衰退的现象。Tanaka [8]等学者将口腔衰弱定义为累计性的口腔不良状态，主要体现在牙齿数量的减少，咀嚼功能下降，发音运动技能减弱，舌压力降低，食物硬度受限，和主观吞咽困难六个方面。Kugimiya等[9]学者将口腔衰弱定义为由自然衰老引起的各种口腔状况改变的现象和过程，且伴随有心理状况的改变，老人自身对口腔健康的敏感度及关注度降低，口腔衰弱的进一步发展加重了进食功能障碍发生的风险。王琳等[10]学者将口腔衰弱定义为与增龄有关的口腔健康状况的恶化，继而引起营养摄入不足趋化于身体衰弱，罹患疾病风险增加，口腔卫生状况不良致个体社会疏离现象的产生，对其心理造成影响，口腔问题频发间接加速其认知功能障碍。

3. 老年人口腔衰弱现状

Kugimiya等[9]学者对9个农村地区的679名老年人进行了口腔环境的评估，结果显示该社区老年人口腔衰弱率为22.5%。Tanaka等[8]对2011名参与者(年龄最小为65岁)进行了牙齿数量、咀嚼能力、发音口腔运动技能、对坚硬的食物耐受程度和主观吞咽困难六个方面的评估，发现其口腔衰弱发病率为16%。Iwasaki等[11]学者调查了466例70岁以上的社区老年人的口腔状况，发现其口腔衰弱的患病率为14.4%。焦凌梅等[12]学者在对海南省某养老机构288例老年人(年龄在65~96区间段)的研究中得出其口腔衰弱患病率为25.19%，年龄、饮酒、患病情况、营养状况、自主活动能力均对机构老年人口腔衰弱具有促进作用。乔婉婉等[13]学者指出我国老年人口腔衰弱的总体患病率为29.5%。有研究显示，社区老年人口腔衰弱患病率为8.4%~22.5% [14]。口腔衰弱的发生催化了个体衰弱的发展，当衰弱波及吞咽肌群时，会伴随有口咽部肌力减弱和食管上括约肌功能障碍，降低机体主客观进食意愿，久而久之漠视口腔健康，加速口腔衰弱的发生，口腔衰弱、衰弱、肌少症三者形成一个恶性循环圈[15]。天然牙齿脱落带来的牙齿数量减少、咀嚼功能下降、吞咽障碍、口腔疾病的发生这一系列口腔衰弱引发的机体表现与老年人认知障碍有显著相关性，前者与后者相互影响，相互催生[16]-[18]。

4. 评估工具

4.1. 口腔衰弱指标筛查-6 (Oral Frailty Index-6, OFI-6)

此量表由Tanaka [8]编制，共6个条目，口腔衰弱评分为0~6分，0分代表无口腔衰弱，1~2分代表口腔衰弱前期，≥3分代表口腔衰弱。该量表多用于评估社区环境中老年人口腔衰弱情况，但评估人员受限(必须经过专业培训)，故未被广泛使用，见表1。

Table 1. Oral frailty index-8, OFI-6

表1. 口腔衰弱指标筛查-6

诊断口腔衰弱6项指标	判定标准
	是	否
1) 当前牙齿数量：<20颗	1	0
2) 咀嚼表现：采用变色口香糖色差度进行评价男性：<14.2秒，女性：<10.8秒	1	0
3) 口腔发音运动技能男性：<5.2次/秒，女性：<5.4次/秒	1	0
4) 舌压男性：<27.4 kPa，女性：<26.5 kPa	1	0
5) 主观进食困难程度：与过去6个月相比对吃坚硬食物是否有困难	1	0
6) 主观吞咽困难程度：最近喝茶或汤是否有呛咳	1	0

4.2. 口腔衰弱指标筛查-8 (Oral Frailty Index-8, OFI-8)

此量表由Tanaka [19] [20]在咨询专家的基础上编制，包含8个条目，共11分，评分 ≥ 4分的人群为高风险人群。得分越高表明口腔健康状况越差，评分每增加1分，新发口腔衰弱的风险会增加1.3倍。OFI-8可帮助识别和筛查高危人群，提高其口腔健康素养以期来延长其健康预期寿命。在国内和日本研究中应用较广泛[21]-[23]，是唯一可用的经验证的口腔衰弱评估工具[24]。我国学者陈宗梅[25]等将量表进行汉化，在我国适用性待进一步验证，见表2。

Table 2. Oral frailty index-8 (OFI-8)

表2. 口腔衰弱指标筛查-8

OFI-8量表条目	判定标准
	是	否
是否使用义齿	2	0
与过去6个月相比对吃坚硬食物是否更困难	2	0
最近喝茶或汤是否有呛咳	2	0
每天刷牙次数(≤2次/天)	1	0
是否经常干口	1	0
与去年相比外出次数减少	1	0
可以吃像鱿鱼干或泡菜的坚硬食物	0	1
一年看一次牙医	0	1

4.3. 口腔健康评估工具(Oral Health Assessment Tool, OHAT)

由Chalmers等[26]在Kayser-Jones [27]编制的BOHSE (Brief Oral Health Status Examination)量表基础上进行简化修改，来促进OHAT在实际工作中的应用。共包含8个条目，总分0~16分，得分越高表明口腔健康状况越差。OHAT被称为是社区居民口腔健康(包括认知障碍居民在内)可靠的和有效的筛查工具，不仅提高了居民对口腔健康的兴趣度，还为有需求的患者提供了专业、长期的个体化服务[26]。刘丹娜[28]等将其进行汉化，在评估老年人口腔健康方面具有良好的信效度，见表3。

Table 3. Oral health assessment tool (OHAT)

表3. 口腔健康评估工具

条目	健康	良好	不健康
嘴唇	0	1	2
舌头	0	1	2
牙龈	0	1	2
唾液	0	1	2
自然牙	0	1	2
义齿	0	1	2
口腔清洁	0	1	2
牙痛状况	0	1	2

4.4. 口腔颌面部衰弱指数(OMFI)

由Jee-Hye Choi等[29]在对300名成年人(年龄 ≥ 50岁)通过电话访谈的横断面调查基础上编制而成。基于简洁原则，作者建议将其分为5个条目，总分5~20分，得分越高表明衰弱情况越重。OMFI还可作为评价老年人口腔颌面部衰弱的筛查工具，但由于缺乏客观测量工具来评价指标的有效性，故量表的广泛使用还需在临床中进一步验证，见表4。

Table 4. Oral and maxillofacial frailty index

表4. 口腔颌面部衰弱指数

条目	从不	偶尔	频繁	往往
咀嚼困难	1	2	3	4
吃干粮时需要水	1	2	3	4
下巴或舌头运动困难	1	2	3	4
说话或发音困难	1	2	3	4
面部表情困难	1	2	3	4

4.5. 进食评估问卷调查工具-10 (EAT-10)

于2008年编制，是一种常用的、快速的、易于理解的调查型工具，常用于吞咽性困难的主观评估。共10个条目，总分0~40分，≥3分表明吞咽功能障碍[30]，得分越高表明老年人吞咽困难程度越重。已被翻译成多种语言[31]-[33]。EAT-10对各种疾病引起的吞咽障碍具有良好的预测价值[34]，见表5。

Table 5. Feeding assessment questionnaire tool-10

表5. 进食评估问卷调查工具-10

条目	无	轻度	中度	重度	严重
我的吞咽问题导致了我体重下降	0	1	2	3	4
我的吞咽问题干扰了我外出就餐的能力	0	1	2	3	4
吞咽液体需要付出额外的努力	0	1	2	3	4
吞咽固体需要付出额外的努力	0	1	2	3	4
吞咽药丸需要付出额外的努力	0	1	2	3	4
吞咽是痛苦的	0	1	2	3	4
进食的愉悦度受到我吞咽的影响	0	1	2	3	4
当我咽下食物时，我的喉咙里粘着食物	0	1	2	3	4
我吃饭时咳嗽	0	1	2	3	4
吞咽是有压力的	0	1	2	3	4

5. 影响因素

5.1. 疾病与多重用药因素

共病状态也影响着老年人口腔衰弱的患病率，存在视力缺陷、肌力薄弱、认知障碍[35]、腰部或膝关节慢性疼痛[36]等问题的人易发生跌倒，这也增加了口腔衰弱发生的风险，阿尔茨海默症[37]、心脑血管类疾病[38] [39]、糖尿病及骨质疏松[40]均为口腔衰弱的促进因素。老龄化社会的转变意味着医疗保健卫生人员会更频繁地接触到因治疗疾病而引起口腔疾患的老年患者，药物改变了口腔唾液的流量，使口腔处于对念珠菌的易感状态[41]。据文献[42]报道，老年人口腔衰弱的发生与唾液中念珠菌的存在有关，这会使老年人牙齿数量减少及咀嚼功能低下，增加了老年人口腔感染的风险。

5.2. 社会及心理因素

有学者发现，有独自进食习惯的老年人口腔衰弱患病率显著升高，即使断绝一切社交活动，与他人共同进食也可以降低口腔衰弱患病的风险[43]。口腔状况影响着个体在社会交往中的状态，口腔异味迸发了排斥心理的产生，促使个体社会疏离心理的产生，同时，口腔健康很大程度上也被社会环境所影响着[44]。众多文献结果均表明口腔衰弱与抑郁症呈正相关[8] [11] [45]。

5.3. 营养因素

目前，老年人口腔状态与营养因素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已有研究证明了营养状况与口腔衰弱之间存在关联[46] [47]，多数研究显示口腔状况不佳会导致营养不良[11] [48] [49]。进餐时，口腔衰弱患者往往对其食物满意度较低，可能与口腔健康状况不佳导致食物摄入量减少、无法享受美食等有关[50]。

目前，国内口腔衰弱方面相关文献较少，未能向公共卫生保健服务行业提供良好指导，但我国已进入老龄化社会，口腔衰弱问题弥足轻重，影响着老年人整体身体素养，今后可进一步开展该领域的研究。

NOTES

^*通讯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