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麻钩藤饮治疗原发性高血压病的研究进展

Research Progress on the Treatment of Primary Hypertension with Tianma Gouteng Decoction

摘要: 原发性高血压病(Essential Hypertension, EH)作为一种全球性的慢性疾病，其发病率逐年上升，已成为心血管疾病的主要危险因素之一，严重影响人民生活质量与生命健康水平。EH患者需长期口服西药来控制血压，但临床中西药存在副作用较多，对肝肾功能影响较大等弊端，且有诸多禁忌症，导致远期治疗效果差，血压控制不理想。中医药治疗原发性高血压通过辨证论治的方法，主张标本兼顾、缓急同治，具有不良反应少、远期效果平稳、更具个体化等优点。近年来，天麻钩藤饮在防治EH领域展现出较高的应用价值并取得了较为明显的临床效果。该方剂具有平肝熄风、补益肝肾、清热安神等功效，其有效成分众多，可通过多环节、多途径、多靶点干预EH，与当前复杂性疾病治疗的新概念相契合。临床实践证明，天麻钩藤饮加减联用它法或西药治疗可起到协同增效作用。研究还发现，该方剂可以通过调节血管张力、抗氧化应激、抗炎、抑制肾素–血管紧张素–醛固酮系统、调节神经系统功能来发挥效用。本文主要从理论基础、临床研究、作用机制等方面对天麻钩藤饮治疗EH进行探讨总结，以求为今后临床治疗EH开拓思路。

Abstract: As a global chronic disease, the incidence of essential hypertension (EH) is increasing year by year, and it has become one of the major risk factors for cardiovascular diseases, which seriously affects people’s quality of life and life and health level. EH patients need long-term oral western drugs to control blood pressure, but western drugs in clinic have the disadvantages of more side effects, greater impact on liver and kidney function, and many contraindications, resulting in poor long-term therapeutic effects and unsatisfactory blood pressure control. The treatment of essential hypertension with Chinese medicine is based on the method of evidence-based therapy, which advocates the balancing of symptoms and root causes, and the simultaneous treatment of slow and urgent conditions, and has the advantages of fewer adverse effects, stable long-term effects, and more individualization. In recent years, Tianma Hook Teng Drink has shown high application value and achieved more obvious clinical effects in the field of EH prevention and treatment. The formula has the efficacy of calming the liver and extinguishing wind, tonifying the liver and kidneys, clearing heat and tranquilizing the mind, and it has numerous active ingredients that can intervene in EH through multiple links, pathways, and targets, which is in line with the current new concept of complex disease treatment. Clinical practice has proved that the combination of Tianma Hook Teng Drink with its method or western medicine can play a synergistic effect. It was also found that the formula could be effective by regulating vascular tone, anti-oxidative stress, anti-inflammation, inhibiting the renin-angiotensin-aldosterone system, and modulating nervous system function. This article mainly discusses and summarizes the treatment of EH with Tianma Hookteng Drink from the aspects of theoretical foundation, clinical research, and mechanism of action, in order to develop ideas for the future clinical treatment of EH.

1. 引言

高血压病是以体循环动脉血压增高[收缩压 ≥ 140 mmHg (1 mmHg ≈ 0.133 kPa)和(或)舒张压 ≥ 90 mmHg]为主要特征，可伴有心、脑、肾等器官的功能或器质性损害的临床综合征[1]。根据流行病学研究表明，2012~2015年我国18岁及以上居民高血压患病粗率为27.9% (标化率23.2%)，成人高血压知晓率为51.6%、治疗率为45.8%、控制率为16.8%，总体上随年龄增长而升高，我国人群高血压的患病率仍呈升高趋势，对于患者的生活造成了严重影响，甚至危及生命[2]。另外有研究显示，肝阳上亢型高血压约占高血压病中87.23%，该型是高血压病中占比最高的中医证型之一[3]。目前临床上多以利尿剂、β受体阻滞剂、钙通道阻滞剂等为主，虽效果明显，但长期服用患者不良反应发生率较高，对患者的脏器功能存在一定损伤。近年来研究显示，天麻钩藤饮在治疗EH方面具有独特优势，尤其是对于肝阳上亢型高血压具有显著效果，不仅可以提高治疗效果，还能降低不良反应的发生率，弥补西药的不足之处[4]。笔者通过对近几年天麻钩藤饮治疗EH的相关文献进行整理，将其成果综述如下。

2. 理论基础

古代中医并未有高血压病这一病名的详细记载，但根据其症状及体征将其归属于“眩晕”“头痛”的范畴。眩晕病名最早见于《黄帝内经》，现代中医将其病因归纳为七情所伤、饮食失节、劳逸失调、内伤虚损，病机为脏腑阴阳平衡失调，主要涉及肝、肾、脾、心四脏，病理因素主要涉及风、火、痰、瘀、虚[5]。《素问》记载“诸风掉眩，皆属于肝”，强调了肝与眩晕发病关系密切[6]；诸多医家均认为“无痰不作眩”，朱丹溪认为脾虚湿盛为眩晕病发作的重要因素，素食肥甘厚味，饮食伤脾，脾胃运化失司，聚湿成痰，上蒙清窍，发为眩晕；《内经》曾曰：“上虚则眩”，张景岳在此基础上提出了“下虚则眩”，故而“无虚不作眩”，先天不足或者年老体虚等导致肾精亏损，清窍失养，亦发为眩晕[7]；另外，《素问》中曾提到心与眩晕的关系，“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心藏神”“心主身之血脉”，从而可以看出，心气推动血液运行，在调节人体精神，充盈血脉方面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心气虚，则血液不通，脉道不畅，发为眩晕[8]。但现代医家对其病位及病机的认识又有所不同，刘福水认为，高血压病其病位主要在肝，肝肾阴虚，阴不制阳，导致肝阳上亢是高血压病发病的主要因素[9]。邓旭光则强调了脾在高血压病机中的重要作用，认为饮食失节、劳逸损伤伤脾是高血压病病机的起点[10]。金华等则强调高血压的病机是脏腑功能失调，其关键是气机升降异常，而脾胃是调节高血压气机升降异常的切入点[11]。

天麻钩藤饮首载于《中医内科杂病证治新义》，由天麻、钩藤、石决明、栀子、黄芩、益母草、桑寄生、川牛膝、杜仲、夜交藤、茯神配伍组成，是治疗EH的经典名方与常用方之一[12]。天麻，其性温和，与性寒味苦的钩藤并列为君药，共同发挥平肝熄风的主要作用。天麻的温和特性与钩藤的寒凉性质相辅相成，既平抑了肝风，又避免了过于寒凉的副作用([13], p. 1)。石决明，其性寒，具备平肝潜阳、清热明目的功效，作为臣药，它强化了君药平肝潜阳的效果。通过与君药的协同作用，石决明不仅加强了平息肝风的作用，同时也为清热提供了有力的支持。杜仲与桑寄生作为佐药，主要功效在于补益肝肾、强筋健骨。这两味药在方剂中起到了辅助和增强的作用，既补充了肝肾的精气，也强化了筋骨的强健，为整个方剂提供了坚实的基础。牛膝作为使药，其活血通络、引血下行的特性，使得方剂中的药效能够更好地流通和作用于全身。同时，夜交藤与茯神养心安神，为方剂增加了安神定志的效果。栀子与黄芩则具有清肝泻火的功效，它们与上述药材共同作用，进一步增强了清热平肝的效果。而益母草则以其活血利水的特性，为方剂增添了活血化瘀、利水消肿的作用。诸药合用，共奏清热平肝、息风安定、补益肝肾之功效([13], p. 2)。由此可见，天麻钩藤饮通过发挥平肝熄风、补益肝肾的功效，对于肝阳上亢型高血压病的治疗具有显著优势。

3. 临床应用

经过临床研究发现，许多医家对天麻钩藤饮的临床应用十分频繁，大多对其进行加减，或与其他药物联合应用，扩大了天麻钩藤饮治疗EH的临床应用范围，提高了临床治疗效果。

3.1. 天麻钩藤饮单方治疗

中医中药在治疗高血压病方面效果明显，远期效果平稳且无不良反应。浦江晨[14]将临床收治的60例高血压患者随机分为对照组与治疗组，治疗组给予天麻钩藤饮治疗，对照组给予西药非洛地平治疗，检测两组患者的相关生化指标，并对生活质量及临床疗效进行评价，结果发现，天麻钩藤饮能够明显降低患者的血压，降低血浆内皮素(ET)水平，提高一氧化氮(NO)和超氧化物歧化酶(SOD)含量，提高患者的生活质量，临床显效率明显高于西药治疗，且未见明显不良反应发生。苏庆洋等[15]通过临床研究也同样发现，天麻钩藤饮能有效改善患者的ET、NO水平，且治疗组的临床效果明显优于对照组(卡托普利)，不良反应的发生率也明显低于对照组，这说明天麻钩藤饮能有效降低血压，远期效果稳定，有较好的改善临床症状的作用。魏嘉琦等[16]通过临床研究发现，天麻钩藤饮能有效改善高血压患者头痛、眩晕、口苦口干、烦躁易怒等症状，其有效率达93.5%，且未见明显不良反应，较对照组单纯应用苯磺酸左氨氯地平临床显效率高。

3.2. 天麻钩藤饮复方治疗

中医学认为水不涵木，阴不制阳会引起血压升高，其本质为素体阴虚阳亢，肝阳上亢，眩晕的发生与肝肾阴虚等诸多方面存在密切联系，故经常联合用药。葛丹等[17]应用杞菊地黄丸合天麻钩藤饮治疗原发性高血压，结果发现，该合方能明显降低患者的收缩压跟舒张压，观察心电图结果显示，心电图异常发生率明显低于对照组的硝苯地平缓释片，其临床效果明显。胡聪[18]经过临床试验发现，加味平肝降压汤合天麻钩藤饮能有效改善患者头痛、腰酸、眩晕、膝软、耳鸣等症状，对比单纯应用加味平肝降压汤，该合方疗效显著，患者收缩压跟舒张压均低于对照组，并缩小脉压差，改善血细胞比容，且无明显不良反应，安全有效。王华杰[19]将86例患者随机分为研究组和对照组，对照组给予氨氯地平等药物治疗，研究组在对照组基础上加用六味地黄丸合天麻钩藤饮加减治疗，结果发现研究组的有效率明显高于对照组，且能明显降低患者头晕、乏力等症状，平稳降低血压，疗效确切。

4. 作用机制

4.1. 天麻钩藤饮治疗EH的作用机制

天麻钩藤饮治疗EH的作用机制主要涉及调节血管张力、抗氧化应激、抗炎、抑制肾素-血管紧张素-醛固酮系统、调节神经系统功能等方面。这些作用机制共同作用下，使天麻钩藤饮成为治疗EH的有效中药方剂。

4.1.1. 调节血管张力

天麻钩藤饮能够通过激活sGC通路、促进血管舒张因子的释放、抗氧化应激反应以及改善血浆ET和CGRP水平等多个通路来调节血管张力，从而降低血压，治疗原发性高血压。天麻钩藤饮促进血管舒张因子如一氧化氮(NO)、内皮细胞松弛因子(EDRF)等的释放，可以直接作用于血管平滑肌细胞，抑制其收缩，从而降低血管阻力[20]。血管中释放的NO经由cGMP-PKG信号通路，激活鸟苷酸环化酶(sGC)通路，从而提高强效血管舒张剂环鸟苷酸(cGMP)的水平，降低血压[21]。降钙素基因相关肽(CGRP)是内源活性最强的血管舒张肽，作用于血管内皮细胞，能够对抗血管收缩状态，可以作为评估血管内皮损伤的代表性因子；而血管内皮素(ET)发挥收缩血管作用，二者共同维持血管舒缩功能正常，调节血压平衡[22]。有研究证实，天麻钩藤饮能够提高血浆CGRP的水平，降低ET水平，维持血管张力[23]。

4.1.2. 抗氧化应激和抗炎作用

血管内皮功能正常是维持血管张力和血压稳定的关键因素。血压升高常常伴随着氧化应激反应的增加和炎症反应的发生，损伤血管功能。时拥月等[24]研究发现，天麻钩藤饮具有良好的抗氧化作用，通过激活线粒体自噬PINK1/Parkin信号通路，清除体内的氧自由基，调节氧化应激反应中的关键酶，如超氧化物歧化酶(SOD)、过氧化氢酶(CAT)等，提高这些酶的活性，降低氧化应激水平，减少血管损伤，从而保护血管内皮功能，降低血压。周巍等[25]使用天麻钩藤饮干预高血压大鼠发现其内皮功能障碍相关炎性指标肿瘤坏死因子TNF-α、白细胞介素IL-1β、血管内皮生长因子(VEGF)水平均降低。袁春云等[26]研究发现，天麻钩藤饮能抑制炎症信号通路中的关键蛋白，如NF-κB、MAPK等，并减少其激活和表达，抑制下游炎症因子的表达进而抑制炎症反应。以上这些作用机制共同发挥作用，使得天麻钩藤饮在高血压治疗中显示出良好的疗效。

4.1.3. 抑制肾素–血管紧张素–醛固酮系统(RAAS)

RAAS是人体内一种重要的生理调节系统，主要涉及肾脏、血管和心脏等器官。在高血压等心血管疾病中，RAAS的过度激活会导致血管收缩、血压升高以及心脏、肾脏等靶器官的损伤。血管紧张素Ⅱ是RAAS中的关键激素，具有强烈的缩血管和升压作用。因此，阻断其生成有助于降低血压和减轻靶器官的损伤。天麻钩藤饮能够抑制肾素–血管紧张素转化酶的活性，从而减少血管紧张素Ⅱ的生成[27]。天麻钩藤饮还能够降低血管平滑肌细胞上血管紧张素Ⅱ受体的表达，从而减少血管紧张素Ⅱ与其受体的结合，降低其对血管的收缩作用[28]。醛固酮是RAAS中的另一个重要激素，具有保钠排钾的作用，参与血压的调节。天麻钩藤饮能够抑制醛固酮的合成与分泌，从而减少钠离子的重吸收和水分的潴留，有助于降低血压[29]。天麻钩藤饮作为一种传统的中药方剂，在抑制RAAS方面具有显著的效果。其机制主要涉及阻断肾素–血管紧张素转化酶的活性、降低血管紧张素Ⅱ受体表达以及抑制醛固酮的合成与分泌等方面。

4.1.4. 调节神经系统功能

谷氨酸作为一种具有兴奋性质的神经递质，在其兴奋性达到过高水平时，会通过其突触，经由兴奋性氨基酸转运体的作用，引发神经元和交感神经的活跃状态，导致血管收缩，促使血压上升[30]。邱康雨等[31]研究发现，天麻钩藤饮可以降低谷氨酸浓度，降低交感神经的兴奋性，从而发挥降压作用。

4.2. 天麻钩藤饮治疗EH的药理基础

现代药理学研究表明，天麻钩藤饮内含多种有效成分，并通过调节血管张力、抗炎和抗氧化等多个途径、多靶点起效，降低患者血压。通过研究发现，天麻钩藤饮中所包含的天麻素、天麻多糖、钩藤碱、异钩藤碱、黄芩素、皂荚类、环烯醚萜、木脂类、生物碱等有效成分均对血压有一定的干预作用[32]。

4.2.1. 天麻

天麻中所富含的天麻素、天麻多糖等可以通过促进血管内皮舒张因子中NO的生成及抑制血管内皮收缩因子ET的拮抗调节机制，降低收缩压及舒张压[33]，同时通过抑制血管平滑肌细胞膜上电压依赖性钙离子通道(VDC)的钙离子内流，达到舒张血管的作用[34]。天麻素可通过激活AMPK信号通路，减少肝细胞脂肪蓄积，降低三酰甘油(TG)含量，抑制终末糖基化产物(AGEs)刺激下神经小胶质细胞炎性反应因子白细胞介素(IL-1β、IL-6)的表达，从而减轻神经系统的微炎性反应状态，改善神经受损症状[35] [36]。

4.2.2. 钩藤

异钩藤碱的作用机制体现在多个方面，它可以通过调控血管运动中枢来减少交感神经及神经节的活跃性，促使外周血管得到舒张，从而降低血管内部的阻力，达到降低血压的效果。有研究发现，钩藤碱可能使血浆中CGRP、Ang I的含量提高，降低ALD、Ang II含量，进而调节肾系–血管紧张素–醛固酮系统，舒张血管平滑肌，从而达到降压效果[37]。根据研究结果显示，钩藤碱、异钩藤碱通过抑制氧化应激，增加SOD及GSH-Px活力，降低ROS和MDA水平，从而增加细胞的抗氧化能力，进一步发挥药理作用[38] [39]。

4.2.3. 石决明

石决明为鲍科动物杂色鲍等的贝壳，其内含丰富的无机盐、氨基酸等有效成分，诸多研究表明，石决明降血压效果明显。姜威等[40]通过观察石决明对正常麻醉大鼠血压的影响及对清醒自发性高血压大鼠血压的影响，结果表明两组给药后血压均迅速下降，具有明显的降压效果。

4.2.4. 黄芩

黄芩中富含丰富的黄芩素成分，有研究表明，黄芩素可以通过阻断平滑肌细胞膜上的电压依耐型Ca2+通道、减少外周血容量及心输出量，使血管阻力降低来达到降压效果[41] [42]。

4.2.5. 牛膝

牛膝中所富含的皂苷类活性成分，具有降压、扩张下肢血管、强心的作用。有实验研究发现，牛膝可以有效降低实验家兔及蟾蜍的血压，虽有所反弹，但是血压水平仍较前下降[43]。

4.2.6. 栀子

栀子中的栀子苷可以提高miR-145水平，减轻脂多糖诱导的大鼠心肌H9c2细胞损伤，同时还可以激活AMPKα，降低活性氧的水平，从而阻断NOD样受体热蛋白结构域相关蛋白3炎性体介导的心肌细胞凋亡[44]。栀子水提取物还可以增加成纤维细胞生长因子，促进内皮细胞增殖，预防动脉硬化和血栓的形成[45] [46]。另外，栀子苷具有抑制活性氧、提高超氧化物歧化酶活性、抑制一氧化氮合酶(NOS)和抗胆碱酯酶活性、保护海马CA1区和脑皮质的作用，从而发挥神经保护作用[47]。

4.2.7. 桑寄生

桑寄生中富含黄酮类、萜类、姜黄素类等成分，诸多研究表明，其有效成分在抗炎、抗氧化、降压、降脂、降糖等方面具有明显作用[48]。蒙田秀等[49]通过研究发现广寄生总黄酮(TFHT)具有良好的降糖作用，在体外降血糖实验中，TFHT对α-葡萄糖苷酶活性的抑制作用明显；叶立新等[50]研究发现其对肾性高血压大鼠降压作用明显用，能显著降低大鼠血浆内β-内啡肽浓度，维持血压稳定；桑寄生水提物通过体外抑制NO和TNF-α的产生，表现出显著的抗炎活性，同时通过调控mi R-375水平，降低细胞凋亡率、P21、Bax、Caspase-3蛋白的表达，发挥抗炎作用[51]。

4.2.8. 杜仲

杜仲的皮水/醇提物、叶醇提物、雄花水提物、木脂素类化合物、黄酮类等成分均具有降血压的作用。杜仲叶水提物能够降低高血压大鼠血压，提高大鼠血浆中NO的水平，恢复主动脉内皮功能，扩张血管[52]；降低SHR血浆中血管紧张素II (Ang II)的水平，升高Ang-(1-7)以及促进肾脏中血管紧张素转化酶2的表达，通过ACE2-Ang-(1-7) Mas信号通路发挥降压作用[53]；抑制高血压大鼠心肌组织中醛糖还原酶的活性，降低SHR高表达的III型胶原，抑制Ang II诱导炎症反应和氧化应激发挥高血压肾病的保护作用[54]；增加一氧化氮活性和内皮源性超极化因子、内皮素的释放，减少内皮损伤，促进内皮依赖性血管舒张，道道降压效果[55]。

4.2.9. 益母草

益母草主要含有生物碱类、黄酮类、二萜类等化合物，对心血管系统及神经系统有一定作用[56]。盐酸益母草碱作为益母草中主要的生物碱，具有抗血小板聚集、抑制血管平滑肌的收缩反应、抑制肌酸激酶活性等药理作用[57]。益母草碱能明显增加抗凋亡基因Bcl-2、Bcl-xl mRNA的表达，降低Bax的蛋白水平，通过提高缺血皮层的线粒体呼吸功能，改善局灶脑缺血引起的线粒体免受损伤状态，发挥抗氧化功能[58] [59]。同时有研究表明，益母草碱可以改变动脉弹性，减少平滑肌细胞迁移及巨噬细胞浸润，减少血小板内皮细胞黏附分子-1 (PECAM-1)在主动脉内的表达，发挥抗动脉粥样硬化的作用[60]。

4.2.10. 夜交藤

夜交藤中含有的醌类、黄酮类及苷类化合物，对于抗炎、降糖降脂、抗氧化具有中药作用[61]。有实验证明，夜交藤中含有的醌类物质可明显降低高脂血症大鼠中血清甘油三脂(TG)和血清总胆固醇(TC)的水平，具有降低血脂的功能，对动脉粥样硬化具有预防作用[62]；夜交藤醇提物可以抑制炎性细胞因子的水平，降低一氧化氮酶的表达，从而抑制NO的产生，控制炎症反应，大黄素可以减轻炎性细胞浸润，降低TNF-α、IL-6和白细胞介素-1β的水平，从而抑制NF-kB和MAPKs信号通路的激活，发挥抗炎作用[63] [64]。

5. 总结

近年来随着人们生活方式的不断改变及生活压力的不断增加，导致高血压病的发病率逐年上升。长期的高血压症状得不到及时的控制不仅会导致患心脑血管疾病、肾脏疾病风险的增加，还会导致神经衰弱、抑郁等心理疾病的出现。研究发现，天麻钩藤饮治疗高血压病疗效显著，尤其是针对肝阳上亢型高血压取得了较好的临床效果，在与其他方剂或西药合用时，效果更佳，远期疗效更平稳，副作用更少，弥补了西药的不足，有效地控制住了患者的血压，头晕、头痛、烦躁等临床症状得到有效改善。实验研究发现，天麻钩藤饮可能是通过调节血管张力、抗氧化应激和抗炎、抑制RAAS系统、调节神经系统功能等途径治疗高血压病，其有效成分主要有天麻素、天麻多糖、钩藤碱、异钩藤碱、黄芩素、皂荚类、环烯醚萜、木脂类、生物碱等。

虽然天麻钩藤饮在治疗高血压病方面取得了显著效果，但仍存在一些不足之处：临床中存在样本量不足、研究时间有限、患者依从性差等缺点；另外关于天麻钩藤饮治疗高血压病的相关动物试验研究较少，涉及信号通路、作用靶点、作用途径等方面较为单一，缺乏更深层次及更为广泛的研究，以上问题都亟待进一步解决。

NOTES

^*第一作者。

^#通讯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