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随着全球化进程的不断加速，跨境外资并购已成为企业实现国际化扩张和战略增长的主要手段之一，跨境外资并购是国际经济金融领域一个备受关注的话题。为加强对上下游的整合能力以及获取重要资源，自上世纪末以来其对外直接投资的主要方式已经从绿地投资转变为跨国并购。经济快速增长的“中国奇迹”和庞大的本土市场是吸引跨国公司并购中国内资企业的决定性因素，跨境外资并购既可能为中国企业带来先进技术和管理经验从而提升企业竞争力，也可能严重危害东道国企业绩效和产业安全[1]。换句话说，从微观层面看，跨境外资并购是否提升了东道国企业高质量发展，仍然需要进一步的探讨和分析。从高质量发展的角度来说，我们可以从不同维度对企业微观主体发展质量和效益进行刻画，但在众多的衡量指标中，企业加成率无疑是其中的重要刻画指标之一。因为通常而言，所谓企业加成率主要是指企业定价对成本的偏离程度，为企业产品价格超过成本的幅度，反映企业市场势力、盈利能力和竞争能力强弱，因此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出企业发展的质量效益。此外，虽然企业加成率表面上表现的是价格对成本的偏离程度，但从本质上看，反映的其实是企业对生产成本与产品定价的控制能力，是衡量企业动态竞争能力和可持续发展能力的重要标志[2]。
同时，跨境外资并购不仅仅是单一的交易，它对企业加成率产生广泛的影响，这一问题对于跨境外资并购的决策者和投资者来说至关重要。因为在并购中，企业必须投入大量的资本和资源，而不是简单地购买资产或股份。如果并购不能提高企业加成率，甚至降低它，那么它可能会对股东价值造成负面影响，导致投资失败[3]。因此，本研究旨在深入探讨跨境外资并购对企业加成率的影响，理解多维结构、实现机制和优化路径，为企业决策者及政府提供有力的决策支持，同时也为学术界提供更深入的了解跨境并购的重要问题。
2. 文献综述
本文研究与跨境外资并购密切和企业发展相关，因此本节首先梳理与此有关的研究，此外还梳理了企业加成率影响因素及理论研究。总结为三类文献：一类是跨境外资进入对东道国地区的影响综述；二类是跨境外资并购对目标企业影响文献综述；三类是企业加成率的影响因素及其实现路径的研究。
2.1. 跨境外资进入对东道国地区的影响
一是跨境外资进入带来的生产率提升。通过梳理文献发现，关于外资进入与东道国地区企业的研究大多从技术外溢与目标企业生产率角度进行分析，有一部分研究表明外资进入会对目标企业或国家产生正面影响。Baltabaev (2014)研究1974~2008年间近50个国家的FDI数据后指出，外资公司进入产生的溢出效应有利于内资企业的绩效提升，并且技术相对落后的国家吸收先进技术的能力是随着FDI存量的增加而提高的[4]。钟昌标等(2015)认为外资进入有利于企业生产率的提髙，并且其进入速度对中国企业有明显调节作用[5]。
二是跨境外资进入促进东道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研究。Yao等(2016)基于中国国际贸易双边投资数据进行研究，发现外资进入与企业出口之间呈现显著的正相关关系，在一定程度上论证了吸收外商直接投资能够促进内资企业对外直接投资[6]。潘文卿等(2015)指出中国吸收外资的能力越强、市场规模越大，则越能促进本国的对外直接投资。其作用机理为，外资企业进入中国市场后通常会加剧市场竞争从而促使内资企业进行技术创新，有利于出口竞争力的提升[7]。李磊等(2018)指出外资进入后能够通过向上下游中国企业提供或购买中间产品从而促进中国企业的OFDI [8]。陈一(2022)外商直接投资能够显著提升企业创新与企业加成率，企业创新对企业加成率提升具有积极影响，并且在外商直接投资作用于企业加成率的过程中发挥中介效应[9]。
2.2. 跨境外资并购对目标企业的影响
近年来，以跨国公司为主导的要素全球配置在很大程度上促进了中国出口贸易的发展，从跨国公司的进入方式来看，跨境外资并购长期以来是最为盛行的外资进入方式。从理论上而言，跨境外资并购可能会对被并购企业的出口绩效产生积极影响。一方面，由于跨国公司往往具有先进的生产技术和管理经验，被并购企业可以通过直接的技术转移或学习效应来吸收获得先进的生产技术、经营模式和管理经验，进而有助于被并购企业出口技术复杂度的提升；另一方面，在跨境外资并购之后，被并购企业的资源和技术得以重新配置，能够更好地实现并购资本和被并购企业的优势互补，提高资源和技术效率，进而有利于企业扩大出口规模和提高出口品质。
一是跨境外资并购带来的企业生产率提升。Girma和Gorg (2007)对英国、Arnold和Javorcik (2009)对印度尼西亚的研究也都得到了跨境外资并购能够显著提升被并购企业生产率的证据[10]。另外，Guadalupe等(2012)使用1990~2006年西班牙企业层面数据考察了跨境外资并购对企业生产率的影响，发现跨境外资并购使得被并购企业的劳动生产率提升了将近11% [11]；蒋殿春和谢红军(2018)基于中国微观企业数据进行的一项实证研究表明，跨境外资并购显著提升了目标企业的生产率，并且这一生产率提升效应具有持续性特征[12]。丁玉果(2023)外资并购通过正向技术溢出效应提高企业劳动生产率，进而提升当地的工资水平，最后改善当地就业现状[13]。
二是跨境外资并购提高目标企业绩效及地位。万淑贞等(2021)基于中国微观企业的实证研究发现，被并购企业的知识资产和并购方自身的出口与生产调整是跨境外资并购影响企业出口品质的重要渠道，收购拥有知识资产的企业后，并购方需要增加研发投入以更好地整合所得知识资产，这将有利于增强并购方的创新能力，进而提升并购方的出口绩效[14]。高运胜等(2021)使用WIOD 2000~2014年数据的研究表明，融入全球价值链通过技术溢出效应、生产率和竞争力提升效应、成本效应显著促进了中国制造业出口复杂度的提升[15]。杨连星和牟彦丞(2021)基于中国制造业企业的研究认为企业能够通过跨国并购获取并购标的企业的相关技术，转化并促进自身技术革新与升级，进而带动所在行业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最终实现相关行业内企业在全球价值链中整体地位的提升[16]。杨超和张宸妍(2024)研究发现，外资并购增加了目标企业的出口和进口倾向，促进了目标企业的海外市场调整，增加了企业在出口和进口市场的数量，并且能够与地理距离更远的经济体进行贸易。进一步研究表明，外资并购促进了目标企业集约边际和扩展边际的增长，具体表现为企业进出口规模的扩大以及进出口产品种类的增加。此外，外资并购对目标企业产生了差异化的“总部效应”，其中来自非中国港澳台地区的外资并购对目标企业海外市场扩张的作用更为显著[17]。
2.3. 企业加成率的影响因素及实现路径
企业加成率是产品或服务的价格与其成本的比率，即定价超过其成本的幅度，它是衡量企业定价权及市场势力的关键指标，其高低直接影响企业的国际市场竞争力和在全球价值链中的福利所得，且在市场上垄断地位越高的企业加成率越高。
一是企业加成率影响因素的宏观层面。目前国内外学者主要基于政策、全球价值链、劳动力成本等宏观层面探究其对企业加成率的影响。邵敏和冯冰(2023)政策不确定性对外资并购的发生率没有影响，但显著抑制了其协同效应的发挥，使得外资并购对生产率的提升效果趋于不显著。然而，适度的政策调整，在没有引发不确定性的情况下，将通过促进外资并购来提升目标企业的生产率[18]。鉴此，贸易政策不确定性与企业加成率呈负相关，对外开放程度与企业加成率呈正相关。社会劳动力成本上升会促使企业加成率下降，全球价值链地位与企业加成率之间具有相互促进作用。
二是企业加成率影响因素的微观层面。国内外学者探究宏观影响因素的同时，对企业加成率影响也保持相当的关注。微观因素包括中间品贸易、出口产品质量、全要素生产率等。如De Loecker等(2016)利用印度企业数据检验发现中间品贸易自由化会促进企业加成率提升，原因在于中间品贸易自由化可以降低印度企业的生产成本[19]。为验证结论的合理性，耿晔和强狄媛(2017)与宗慧隽和范爱军(2018)利用不同年份区间的中国企业数据验证中间品贸易自由化会提升企业加成率。许明和邓敏(2016)进行检验发现出口产品质量对出口企业加成率具有显著正向影响，影响路径为价格与边际生产成本[20]。胡赛(2021)在M-O模型基础上纳入可变替代弹性效用函数，得出企业全要素生产率与企业加成率之间呈正相关[21]。
因此，中间品贸易自由化对企业加成率会产生不同影响，中间品来源地越集中出口企业加成率越高，出口产品质量升级与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会促进出口企业加成率。此外，还有一部分学者从产品创新(刘啟仁和黄建忠，2016) [22]、人力资本(王煌等，2020)等视角[23]，探讨了对企业加成率的影响因素。范冬梅和李莹(2023)研究结果显示，工业机器人的应用显著提升了制造业出口企业的加成率。在进行样本选择性偏误调整和内生性处理等一系列稳健性检验后，这一结论依然成立。工业机器人主要通过提高企业出口产品的价格和降低劳动力成本来提高出口企业的加成率。
3. 跨境外资并购影响企业加成率的多维结构
3.1. 并购类型对企业加成率的影响
3.1.1. 横向并购
横向并购是同一行业内企业间的兼并行为，是企业扩张市场份额、强化市场控制力的关键战略。它对企业的加价能力产生直接效应，通过集结行业内竞争者，削减市场竞争主体数目，继而增强并购主体的市场价格调控力。市场集中度的攀升往往会促成加价率上扬，缘于减弱的竞争态势赋予企业以更高价位出售商品或服务的空间。横向并购有利于规模经济效益的达成，即企业在吸纳同业内其他实体后，能整合生产流程、共用资源及改善运营机制，致使单件产品的成本下降。在售价稳定的前提下，成本的压缩直接推高了企业的加价比率。通过横向并购将双方的技术诀窍和专业知识结合起来，企业能够加快创新进程，并推出差异化的产品或服务，在市场上获得更大的份额和定价权，从而进一步提高加价率。
3.1.2. 纵向并购
纵向并购是一家企业对其供应链上下游企业的兼并，目的是掌控更广泛的生产流程及销售通路，以及强化供应链内协同作用及市场主导权。这种并购模式通过深化成本管控及加速市场反馈机制对企业的利润率产生直接影响。具体来说，纵向并购能促使企业内部化原外包的生产与物流环节，减少对外部供应商的依赖，不仅削减采购开支，还缩短生产周期，同步增强运营效能与成本效率[24]。
纵向并购的策略提升了企业面对市场波动的敏捷性。掌握更多供应链节点后，企业能迅速适应市场变动，灵活调整产品特性及产量以契合市场需求。这一举措不仅巩固了企业的市场适应能力，也促进了市场份额的稳固与扩展，进一步推高了企业的利润率。
3.2. 目标市场和行业特征
3.2.1. 目标市场的经济状况
目标市场的宏观经济状况是跨境外资对企业加成率影响的关键评估维度，涵盖市场增长率、通胀水平、消费者支付能力、政策导向及市场准入度等多个方面。这些要素联合作用，提供了并购后的企业运营生态与市场发展空间，这直接与企业加成率的变动态势相联系。
市场增长率是经济发展的核心指标。高速发展的市场预示着强劲的消费需求与扩容空间，为并购方企业创造了增销与提加成的良机。而通货膨胀率则是另一项关键变量，高通胀可能削弱消费者购买力，影响企业定价策略及加成率，要求企业审慎调价以维护市场需求[25]。稳定的政策支持与市场的开放程度对企业加成率同样重要。良好的政策环境能减缓运营的不确定性，吸引外资；开放市场能够促进资金与商品的自由流动，拓宽企业的市场版图与商机。深入剖析目标市场的经济构成，对于理解并购效应对企业加成率的作用机制至关重要。
3.2.2. 行业与技术发展趋势
技术进步显著影响着跨境外资并购中企业的加成率。技术的发展不仅可以改变行业结构，还能创造新的市场机会。创新作为行业的驱动力，有效地促进了企业运营效率的提升和成本的降低。技术进步也激发了产品和服务创新的浪潮，而并购行为为企业的研发进程注入了新动力，加速了产品更新和服务模式的多样化。这不仅满足了消费者不断变化的需求，还开拓了新的市场空间。在制定并购决策时，企业必须考虑技术变革，确保技术投资与市场需求及监管环境保持一致，以最大化其积极影响，促进企业加成率的持续增长。
3.3. 文化因素与资源整合
3.3.1. 文化整合的挑战
在跨境外资并购过程中，文化融合是一项复杂的任务，它直接影响并购后的资源整合情况及企业运行效能。组织文化的异质性可能导致并购双方员工间认同感缺失，进而阻碍团队合作与内部协同。沟通方式的不同也是文化整合进程中必须克服的另一难关。语言差异仅是表面的障碍，更深层次的挑战是表达方式的不同，二者有可能导致误解乃至冲突。部分文化环境下，员工适应于严格的层级秩序和明确的指示，而其他文化可能倾向于鼓励员工自治与参与决策。这种文化差异如果处理不当，极易引发管理层与基层员工间的矛盾，影响并购后企业的整体表现。
3.3.2. 资源整合的效率
资源整合直接影响到并购后企业的运营效率和市场竞争力。技术资源的整合是提高企业加成率的重要途径。通过并购，企业可以获得先进的技术和专业知识，加速产品开发和创新，以增强企业的市场竞争力。人力资源的有效整合也是提升资源整合效率的关键。有效的人力资源管理不仅能减少并购后的员工流失率，还能提高员工的工作满意度和生产效率。财务资源的整合对于提高资金使用效率和降低财务成本也至关重要。合理配置财务资源，如通过优化资本结构和重新配置投资组合，可以减少资金成本，提高投资回报率。
4. 跨境外资并购提升企业加成率的实现机制
近年来，跨境外资并购在全球范围内都得到了广泛关注。在中国，由于经济持续强劲增长和国家并购重组政策不断激励，企业跨国并购的规模逐年增大。特别是在2016年，中国企业跨境并购交易经历了突飞猛进。2016年中国企业的海外并购交易金额的增长至2060亿美元中国企业的海外并购交易宗数高达407宗。放眼国内外都是惊人的成绩。中国对外开放的格局也从“单方向吸引”变成“双向互动”。中国企业跨境并购涉及的国家区域及行业也越来越多，从之前沿海地区重点建设到如今“沿海–沿边–内陆”三位一体共同发展，从之前并购传统的采矿业、制造业到现在的多方位、宽领域行业并购。总的来说，跨境外资并购对于企业甚至整个经济体都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它不仅可以帮助企业快速获取外部资源和技术，提高自身的竞争力，还可以推动经济的结构调整和升级最终实现企业和国家经济协同发展。其中，跨境外资并购对中国企业加成率的影响尤为重要。对跨境外资并购提升企业加成率的实现机制也一直是各界研究重点。本文从以下两个路径展开，分析和探讨跨境外资并购提升企业加成率的实现机制。
4.1. 跨境外资并购的补偿路径
一般而言，进行跨境外资并购的买方企业都是资金雄厚的大型企业或者财团，在跨境外资并购发生后，跨境外资并购企业与被并购企业相比具有较大的优势例如品牌优势、管理优势、人才优势、资金优势等。干春晖基于跨境外资并购数据分析得出，外资公司进行并购行为主要有效率动因、经济动因及其他因素影响[1]。效率动因是指跨境外资并购带来的管理协同效应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提高管理效率；经济动因是指并购行为能够提升跨国公司在行业中所处的地位并降低并购费用、节省成本；其他因素影响包括企业价值的低估以及管理者的利益等因素。并购完成后，出于对所付成本的补偿，外资企业会向内资企业输入资源以提高被并企业的企业绩效，增加企业的竞争力，总结来看跨境外资并购的补偿路径对企业加成率的影响分为降低成本和扩大市场两个方面[26]。
一方面，是降低成本。其一，外资企业选择并购对象时更倾向于那些行业内业绩表现良好、有特殊管理技术或者资源的的企业，以便于实现优势互补以及有针对性的资源整合。一旦跨境外资并购完成，被并购企业吸收母公司资源，如先进管理经验、市场运作模式和资本注入，而外资企业也受益于被并购企业的信息成本和市场份额等优势。这种资源联合为降低生产成本和销售成本创造了机会。其二，在生产环节，跨境外资并购带来了先进技术和生产流程的整合实现优化供应链[27]。其三，在产品流通环节，被并购企业从外资企业引入高效运营策略，降低销售成本。其四，跨境外资并购改变了企业的股权结构和管理层结构，通过外部控制和引入先进管理制度，减少了代理成本，提高了经营管理效率。总体而言，以上因素共同降低了企业的总成本，进一步提高了企业的加成率，突显了跨境外资并购在增强企业绩效和市场竞争力方面的重要性。
另一方面，是扩大市场。首先，通过整合并购企业以及被并购企业两家公司的资源，可以消除重复的工作和浪费，从而提高效率和降低成本。这可以使企业在市场竞争中更具优势，并吸引更多的客户。其次，企业通过并购进入新的市场，增加了市场份额，主要体现在注入资本、进入新的市场、分享市场经验和拓展海外市场三个方面。再次，外资企业还将市场经验与销售策略分享给被并购企业，帮助其提高市场占有率。此外，由于主导跨境外资并购的跨国企业在全球价值链中具有较高的品牌知名度和信息来源，它们还能够提供海外市场资源和销售渠道，使中国本土企业能够进入出口市场。
4.2. 跨境外资并购的技术转移路径
跨境外资并购的技术转移路径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
一方面，跨境外资并购方直接为被并购方提供提供高新技术设备、高素质人才、产品生产线等，与被收购公司产生协同发展效应，如优化生产流程、提高企业的生产率等等，进而整体提高企业加成率。
另一方面，跨境外资并购方间接实现技术转移。例如，并购后股权结构和人力资本改变时并购公司高级技术员工及管理人员向被并企业进行转移，使得被并企业可以学习到更多先进技术，产生一种吸收学习效应[28]。跨境外资并购方还通常分享成功经验、加强员工培训、改变被收购公司经营理念等方式对被收购公司进行潜移默化的影响，最终实现整个企业生产效率提高、生产产品质量优化、生产技术改进以及生产链条调整。
5. 企业加成率优化路径
企业加成率企业加成率是产品或服务的价格与其成本的比率，即定价超过其成本的幅度，它是衡量企业定价权及市场势力的关键指标，其高低直接影响企业的国际市场竞争力和在全球价值链中的福利所得，且在市场上垄断地位越高的企业加成率越高。总结前人研究文献，可知跨境资本投资能显著促进中国本土企业加成率的提升，并且能够促进企业创新以及企业创新与企业加成率之间呈显著的正相关关系。但是由于地缘冲突加剧以及贸易摩擦矛盾恶化，跨境资本行为变得难以预测。其次，中国企业创新发展缓慢，企业创新事业人才短缺。因此，在复杂的经济形势变化下，应该积极研究其他企业加成率的优化路径。本文从企业内部和外部分别探讨可能得企业加成率优化路径，具体情况分析如下。
5.1. 企业内部途径
1) 调整生产要素投入结构。在过去，中国一直凭借着低廉的劳动成本和众多劳动群体构成的劳动密集型经济体拥有很大的比较优势和国际竞争力，然而技术创新逐渐成为新一轮企业的核心竞争力，劳动成本增加也在逐步削弱企业的利润。但是中国企业内大多数企业仍保持着“老式”竞争思维，坚持“薄利多销”战术，在生产要素投入方面仍然以劳动投入为主而较少重视对资本和技术的投资。为了能优化企业加成率，提高企业对成本和产品价格的控制，企业应当调整生产要素投入结构，摒弃老套竞争方式[28]。
2) 进行成本管理。企业可以通过一下几个方面实现对企业成本的有效管理。第一，控制采购成本。企业应与供应商谈判以获得更有利的价格或者占据更大的市场份额以便更好进行谈判，同时优化供应链管理减少物流成本。第二，管理人力成本。优化人员配备，提高员工效率，合理配置人力资源。创新员工薪酬激励制度，将更多资金投资到人才培养和创新奖励上。第三，控制固定成本。精简管理层次、降低租金和设备维护成本等，有效控制固定成本。
3) 调整价格策略。中国企业发展起步较晚，且早期以重工业为主，相比较与欧美发达城市对定价尚未拥有丰富的经验和完善的策略。中国企业可以积极投入市场调研挖掘市场潜在需求，根据市场需求和竞争情况制定合适的定价策略，不断调整以最大化利润。针对不同的客户群体制定差异化定价策略，根据产品特点和市场需求设定不同的价格。还可以推出套餐或捆绑销售产品，以提高销售额和利润率[29]。
4) 坚定不移探索企业创新。企业创新对企业发展有多方面、深层次的影响，坚持创新应该是企业长期的追求。加强国际合作与交流，极参与国际科技合作与交流，引进国外先进技术和管理经验，推动国内企业的技术创新和发展。加大人才培养与引进，培养具有国际视野和创新能力的人才，为企业技术创新提供人才保障。建立创新文化，鼓励员工提出新想法和解决问题的方法，提供一个开放的环境来尝试新事物。
5.2. 企业外部途径
加快产业升级，调整产业结构。目前我国的企业面临更加激烈的市场竞争和更频繁的贸易摩擦。企业在此复杂的市场背景下不仅需要注重提高企业生产效率，应该提高企业产品的技术含量、劳务价值等，这样才会增加产品的成本加成，有利于企业占据行业的定价权获得更多的利润。最终的结果便是提高企业加成率。
提高行业市场集中度，把握市场竞争程度，兼具公平与效率。在当下中国行业布局中可以发现在很多行业里企业分布很分散，这种分散经营容易造成相互压价。同时当下中国市场竞争环境中恶性竞争较多，且大多竞争以降低价格为解决办法。长此以往将会阻碍企业创新甚至降低整个行业平均利润。提高行业市场集中度，并且营造适度竞争的市场环境，助力企业扩大市场规模、拥有更多的市场定价能力，最终能提高企业加成率[30]。
把握数字经济的发展，利用数字经济提升企业加成率甚至间接促进企业全球价值链位势攀升。数字经济依托大数据并且嵌套入人工智能，能够有效突破区域内知识信息传递的时空限制。凭借数字经济可以帮助企业突破技术创新瓶颈、整合稀缺资源、交流高精高新信息。数字经济也是未来发展的大趋势，通过在企业间建立外部市场桥梁，可有效减少信息不对称问题，提高企业加成率。进而助力实现企业全球价值链位势攀升。优化企业加成率的更新路径仍在研究阶段，企业应该结合自身实际情况并且与时俱进做出调整，适时采用多种路径组成的“组合拳”对提高自身加成率“拳拳到肉”。
基金项目
本文受云南大学推荐免试研究生科研创新基金项目“跨境外资并购影响企业加成率的多维结构、实现机制与优化路径研究”(TM-23236996)资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