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前言
中国式现代化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实现高质量发展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之一。高等职业教育将为经济社会的高质量发展提供有效人才支撑，促进经济建设。探究高质量发展背景下高等职业教育的有效供给，要先认同高质量发展下促进高等职业教育有效供给的必要性。
2. 引言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1]实现高质量的经济发展必然需要实现高等职业教育的高质量发展，后者为前者提高有效供给。一方面，高等职业教育的发展将更好地提高人才自主培养质量，为现代化建设提供有效人才供给，培养技术创新人才，开辟发展新领域新赛道，为实现高质量发展塑造发展新动能新优势；另一方面，高等职业教育的有效供给与二十大所提出的民生就业问题相关联，高等职业教育所培养的优质人才为社会与区域发展所需要，使人人都有通过勤奋劳动实现自身发展的机会，也消除了平等就业的不合理限制和就业歧视，这是精神上的高质量发展。
基于经济学的有效供给理论，教育供给也应致力于满足、适应及引领多元主体的教育需求，进而优化教育资源的配置效率，提升教育供给的有效性。教育的有效供给涉及对教育供给的数量、结构和质量进行调节，以惠及广泛的供给对象，从而适应、满足甚至创造与引领个人与社会的教育需求。经济的高质量发展要求高等职业教育实现有效供给，这种有效供给是要在数量、结构、质量三方面适时满足社会、市场、产业的动态需求。而当前高等职业教育供给并未达到上述效果。而如今高等职业教育培养的人才质量与不断变化的市场需求之间的矛盾、高等职业院校的专业设置发展与产业结构调整升级之间的矛盾都尤为突出，这些矛盾表明我国高等职业教育在供给方面还存在困境，供给的质量、结构、效率等还无法满足我国经济社会的高质量发展的需要。因此，在高质量发展背景下探究高等职业教育如何做到有效供给，为我国经济社会的高质量发展提供有效人才供给、有效资源供给是十分必要的。
3. 高质量发展对高等职业教育有效供给的诉求
高质量发展对高等职业教育供给提出了新诉求，主要体现在育人诉求、就业诉求、市场诉求三方面。
(一) 育人诉求：实现人的全面发展
新时代领路人在全国教育大会上强调，“要坚持以立德树人为宗旨，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2]这个全面发展不仅指普通高校培养的人，还指职业院校所培养的人。在高质量发展背景下，高等职业教育作为人才培养的主阵地，要通过科学定位、精准发力、有效支撑、创新引领，努力培养出高素质劳动者和技术技能人才。其培养出来的人才结构要呈现以下两方面特点：从宏观上，优化人才结构比例；微观上，注重人才知识结构建设、人才能力结构建设、人才素质结构建设，强化能力提升、提高职业素养，同时还需要创新，培养技术创新人才。这就需要高等职业教育育人时要结合时代特点和学生特征不断更新教育教学模式，以培养适应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需要的全面发展的人才。
(二) 就业诉求：强化职业教育类型特色
党的二十大指出在高质量发展的背景下，实现“人人都有通过勤奋劳动实现自身发展的机会。”从高等职业教育的性质来说，高等职业教育是以育人为中心，面向市场办学，通过“市场需求”和“学校供给”的双向互动，促进学生、学校、企业三方共同发展的一种教育类型。从一定意义上说，这种类型教育主要解决了劳动力市场中特定就业岗位的人才培养与输送的问题。但当前就业市场，高等职业教育培养的人才并未实现“人人都有通过勤奋劳动实现自身发展”的就业机会，反而呈现结构性失业的局面，其中就业市场所需要的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和管理人才结构性，供不应求。因此，为平衡供求矛盾，满足受教育者的就业需求，高等职业教育供给需要以市场为导向完善与强化职业教育类型特色，提高受教育者的就业能力，增强职业教育适应性，使所培养出的人才有所可去、大有可为。
(三) 市场诉求：满足产业转型升级
中国劳动和社会保障科学研究院副院长莫荣认为，相对人们已经熟知的资金密集型产业、技术密集型产业等，技能密集型产业更侧重对劳动者供给端提出要求，是服务中国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和产业转型升级的需要[3]。这就对高等职业教育的供给提出了新要求，高等职业教育需要时刻关注国家政策走向和市场中产业的调整升级。由于教育育人的长期性与滞后性，高等职业院校需要有预见性地对培养目标、专业设置、技能培训进行调整，以满足市场中变动的需求。因此，产业转型升级需要高等职业院校的有效人才供给。但在当前市场，我国正处于产业结构转型升级进程中，许多劳动密集型企业被淘汰，新产业发展需要大量的技能人才投入到生产一线中去，但培养的人才却是以传统产业需求为目标，使得接受高等教育的职业院校学生无处可去。因此，高等职业院校要及时关注市场中产业调整升级的动向，有预见性地对培养目标、专业设置、技能培训进行调整，满足未来产业转型升级的用人诉求。
4. 高等职业教育有效供给的现存问题及原因分析
当前高等职业教育供给方面仍然存在不少的问题，主要集中于有效供给不足，无效供给过剩、人才培养同质化率高、产教融合间合作存在偏差三方面，下面将从这三方面阐述其现存问题及原因。
(一) 有效供给不足，无效供给过剩
在信息化制造行业，不断更新的技术知识和持续转型升级的产业都对技术技能人才的能力与素质提出新要求，这使得高等职业教育出现供给严重不足的状况。高技能人才有效供给严重不足正成为制约我国产业转型升级、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因素[4]。但当前高等职业院校在人才培养数量和技术技能方面无法有效满足当前的市场需求，出现教育供给滞后的现象。这种供给不足的状况源自教育自身的长期性和滞后性和高等职业院校在设置和调整专业上缺乏前瞻性、存在滞后性，导致培养出的人才在专业知识方面单一陈旧、在实践操作方面生疏不灵活，难以适应信息时代对技术技能人才的多重要求，终于高等职业教育的人才培养供给陷入了无效的泥潭。为走出这一窘境，高等职业教育需要提升人才培养水平，重视培养复合型技术技能人才，填补现有不足，以增强技术技能人才的有效供给能力，实现自身的高质量发展。
(二) 人才培养同质化率高
高等职业教育是以个人发展为基础，社会岗位需求为导向，为社会创造具有直接价值的高级应用型技能人才[4]。从每年就业市场的情形看出，大量的高等职业院校的毕业生无法在当前需求岗位寻找到“双向奔赴”的机会。这种尴尬局面的主要原因在于我国高等职业教育人才培养同质化率高，培养人才结构失衡，难以满足经济社会多元发展的需求。在教育供给一方存在办学同质化严重、办学特色不明、专业设置重复、学科设置不足、经济发展适应性差等原因，导致培养出来的人所具备的技能与社会实际岗位需求不匹配，这也是结构性失业率居高不下的原因之一。这是高等职业教育供给中一直未得到有效解决，一定程度上妨碍高等职业教育的高质量发展。
(三) 产教融合间合作存在偏差
为了更好发挥高等职业教育的独特功能和满足市场需求，提出了产教融合的合作形式。但在当前产教融合的合作过程中，存在两方面的合作偏差。一方面是指传递信息的阻滞性。社会信息的庞杂无序，信息的不对称性和不完备性造成各主体利益的失衡[5]。在理想状态下，高等职业院校和企业合作过程中，无限对信息进行加工处理，保持完全的理性和透明。但在实际校企合作发展过程中，对信息的处理加工存在局限性，难以实现绝对理性与完全公开，也难以达到最大限度地满足多方利益的理想状态。另一方面表现于文化的差异性。校、企文化在观念意识和价值理念上存在差异。职业院校关注重点在于人才培养模式，其价值理念由校园文化、校训、校风、学风等构成，而企业关注重点在于经济发展模式，其价值核心在培养行业发展的核心竞争力上。当前产教融而不合在一定程度上受双方文化差异的影响。
5. 高等职业教育提供有效供给的提升策略
在新时代下，为我国经济社会的高质量发展添砖加瓦，依据著名的三螺旋理论，政府、大学和企业被视为知识经济社会内部创新制度环境的三要素，它们根据市场要求相联结，形成三股力量交叉影响的三螺旋关系，在区域内发挥强大的技术创新辐射效应。基于此，提升高等职业教育提供有效供给将从政府、学校与企业三方着手，具体策略如下：
(一) 政府：营造促进高等职业教育有效供给的良性环境
政府作为“有形的手”需要在宏观上把握高等职业教育有效供给的方向，为其提升营造良好的支持环境，具体从以下三方面阐述。
1) 确立高等职业教育“等值”地位
“学而优则仕”、“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等传统思想仍存在一定市场，这使得高等职业教育的吸引力进一步得到削弱。同时与普通高等教育相比较，高等职业院校的生源质量和就业前景相对较差，家长、学生和用人单位天然地对其有不同程度的偏见与歧视，认为选择高等职业教育的学生是被普通教育所淘汰的，是被传统教育所边缘化的。产生这种偏见与歧视的关键在于缺乏一个科学合理的普职等值转化体系[6]。为解决这一关键问题，首先政府要通过法律法规的形式来确立高等职业教育的“等值”地位，在法律上给高等职业教育以支持。其次要建立科学合理的普职转化体系，消解高等职业教育与普通高等教育间的观念与通道壁垒，进而实现自身系统内的纵向协通和普教间的横向联通，为不同需求的学生提供丰富多样的向上通道，确保职业教育学生与普通教育学生享有同样的教育平等权。
2) 持续优化产教融合发展的制度环境
我国产教融合制度方面存在一定的欠缺，需要通过法律法规来进行补充完善。缺乏法律支撑的环境是不完整、不健康的，是无法有效保障利益相关方的权益。因此，政府应当强化制度环境，通过相关法律法规来保障促进产教融合发展的良性发展的环境。一方面，针对产教融合制度中供给方面存在不确定性问题，需要在《职业教育法》中及时补充具体明确的规定，并给出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发挥政府有形之手的宏观调控作用，在官方上界定清楚相关产业和高职院校的权责范围。另一方面，对于产教融合制度的相关法律法规需尽快出台。在法规中，应以具体且清晰的条例对融合发展中资金、设备、技术等进行进一步规定，从而加强相关制度的真正落实效果，推动经济社会的建设发展。
3) 落实高等职业院校办学自主权
新时代职业教育改革的重要方面之一是赋予职业教育自主权。国家已在2014年提出扩大职业院校的办学自主权，但这些办学自主权未能真正落实下来。正是由于缺乏对专业设置和调整的自主权，使高等职业教育难以跟紧新时代的步伐；正是由于缺乏对自主招聘教师的权利，使高等职业院校无法吸收真正有丰富实践经验的优秀教师充盈教师队伍，打造和完善强有力的“双师型”教师团队。政府需要对高等职业教育给予更多的政策支持，营造有法可依、有制可循的环境，保障高等职业教育办学自主权的实现，使职业教育摆脱束缚、轻装前进、迎接未来，从而逐步优化教育供给结构。
(二) 学校：增强高等职业院校自主执行力
高等职业院校在高等职业教育提高有效供给方面扮演着关键角色，其自主执行力的提高将助力当前教育治理水平与效果的改善，从而提高高等职业教育供给的有效性。
1) 转变传统的人才培养方向
以往高等职业院校把人才培养以就业导向，课程安排围绕几年毕业之后的工作问题。这体现了出些许的功利色彩和短期性目标的特征。但其培养出的学生毕业后就业情况并不理想，这是由于以就业为重点培养学生，未注重学生其他方面的发展和潜力，学生未成为社会所需要的全面发展的高素质技术人才。同时，就业教育未关注到提升学生的自主就业能力和未来职业生涯的引导。因此，在高质量发展下的高等职业教育要转变人才培养方向，由“就业导向”向“产业导向”转变，由“就业教育”向“生涯教育”转变，引导学生关注行业未来的发展动向，帮助学生做好职业生涯规划，使学生具备过硬的技术技能和较强的灵活就业能力。
2) 及时调整适应经济发展的专业数量与结构
高职院校应具有灵活的专业设置自主权利，高职院校专业结构设置应遵循市场需求，为社会提供紧缺人才[7]。高等职业院校应在产业发展趋势和变化的信息处理基础上，精准定位人才培养方向，灵活调整专业结构。具体来说，在如今经济形势复杂变化的时代，职业院校需要把握未来经济形势的走向，洞察行业发展的前景，这需要大量且及时地搜集和整合国际与国内相关数据信息，据此适时调整人才培养的方向、数量及结构。同时，高等职业院校与所在区域的产业和经济具有相互关系，息息相关，相辅相成。因此，高等职业院校的教育需要与区域特色相结合，突出重点学科的建设，且不放松一般学科的培养，以满足经济社会的有效人才需求。
3) 与区域经济社会协同发展
职业教育区别于普通教育的显著特征体现在就业地域范围小、服务对象区域化、就业目标聚焦某一行业，也是职业教育相较于普通教育而言所具有的比较优势[8]。具体来讲，在宏观层面上，高等职业院校人才培养不仅要满足区域内产业发展急需的紧缺的人才，而且要考虑构建系统的区域技术技能人才体系。根据这两方面的动态需求，适时灵活地调整专业结构、增缩个别专业及专业规模。微观层面上，根据本区域相关行业的人才需求状况，将企业引入校园，联动企业办教育，利用企业实训资源，把学校的教育、科研双优势转化为支持相关企业生产发展的可持续性动能，实现更深层次的融合，促进区域经济协调发展。此外，谨防仅为完成绩效，出现的职业教育园区建设热现象。
(三) 企业：提高企业协同育人活动的参与度
由于职业教育的特殊性，企业在育人过程中也起着重要作用。对于当前产教融合现存问题，企业需要提高自身参与育人活动的参与度，具体分两方面阐述。
1) 资源校企双方共享，丰富协同育人内容
高等职业教育与普通高等教育的最显著不同在于产教融合、校企合作。产业与教育、院校与企业的融合程度越紧密，高等职业院校的人才培养质量越高，因此，为加强产教融合，提高企业协同育人活动的参与度，在资源方面院校与企业双方共享共担，在育人过程中双方协同培养。具体而言，在人才培养计划的制定过程中，需要产教融合型企业和高等职业院校共同协商，把企业的标准和需求融入到评价考核中去，具体体现在课程种类、课程内容、教学方法等方面，确保校企协同育人，满足双方的育人期望。为实现这一目标，可以从以下两点着力：第一，企业开发一套自身行业的特色课程，将企业元素融入到育人当中，培养企业所需的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第二，发挥企业内部人才优势，建立一支“导师”队伍，帮助学生把理论知识与实践操作更好结合，提高自身技术技能水平。
2) 传承培育工匠精神，促进文化协同育人
为解决前文所提到的文化差异导致的产教融而不合的问题，在产业转型的新时期，学校一方要在遵循育人规律的基础上把传统工匠精神与企业文化相融合。这种融合要求在传授技术技能知识的同时，渗透工匠精神和文化自信，潜移默化地塑造学生健康积极的价值观与职业观。对于企业一方而言，产教融合型企业要以企业发展核心理念为中心紧密围绕，深度挖掘企业文化和校园文化的育人共性，实现校企文化深度融合[9]。此外，将工匠精神和优秀企业文化均有机融合到校园和各自学院文化中，使高等职业院校人才培养契合于企业人才需求。
6. 结论
综上所述，笔者认为，提升我国高等职业教育的有效供给对促进实现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有重要意义。本文分析了高质量发展对高等职业教育有效供给在育人、就业、市场三方面的诉求，分别为：实现人的全面发展；强化职业教育类型特色；满足产业转型升级。基于诉求从数量、结构、质量三方面分析当前高等职业教育供给上存在的问题并作原因分析，如有效供给不足，无效供给过剩；人才培养同质化率高；产教融合间合作存在偏差。依据著名的三螺旋理论，从政府、学校、企业三主体出发，有针对性地提出提升高等职业教育有效供给的三点策略，如营造促进高等职业教育有效供给的良性环境；增强高等职业院校自主执行力；提高企业协同育人活动的参与度，以期对提升当前高等职业教育有效供给贡献一份基础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