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要全面贯彻党的教育方针，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发展素质教育，推进教育公平，培养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1”党的十八大以来，教育事业被摆在更加突出的优先发展战略地位；儿童是国家和民族的未来，启蒙教育是教育之基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教育要从娃娃抓起、从学校抓起，做到进教材、进课堂、进头脑。”；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办好学前教育”。本文以的明清时期的启蒙教育——私塾为例，对中国启蒙教育的功与过进行分析。
2. 中国私塾的发展背景
2.1. 私塾的起源
“塾”是一种民间教育机构，在中国传统社会承担着基础教育的重要任务。私塾可以指代“塾”的一种，即私人在家设馆教书，也可以指代“塾”的通称，现代学者一般使用私塾作为通称的这一含义。
探究私塾的起源，可以追溯到私学。私学起源于春秋时期，兴盛于战国“百家争鸣”时期，至秦朝“焚书坑儒”禁私学，汉代立儒为尊而兴私学。从此，私学的规模和数量逐渐扩大。隋唐是中国教育发展的鼎盛时期，不仅在官学上走向完备，而且在私学上也走向成熟。直至明清时期，私塾的发展进入鼎盛阶段。
明初，明太祖有感于教化治国的重要性，“治国以教化危险，教化以学校为本。京师虽有太学而天下学校未兴。宜令郡县皆立学校，延师儒，授生徒，讲论圣道，使人日渐月化，以复先王之旧”[1]除了在中央设立国子监，在各府、州、县也普设学校，以兴教化。同时，明太祖借鉴元代时推行教化的方法，于城镇乡村中广设社学，力图将皇权触角延伸至社会的最底层，以实现对全国的有效控制。
清代教育基本上是沿承明代时的教育结构而发展的，中央政府亦十分重视国家对教育的管控，发展官学的同时，不遗余力的提倡并参与组织蒙学教育，大力开设社学和义塾，鼓励私塾发展，“为使蒙学教育纳入国家教育系统，形成从初等到高等教育的完整教育体系奠定了基础”[2]私塾的发展又到达了一个新的顶峰。
2.2. 私塾的发展动力
2.2.1. 对于读书应举的信仰
明清时期是我国封建社会走向顶峰并逐渐向近代社会过渡的时期。在教育方面，科举制逐渐规范，启蒙教育也更加受到重视，私塾就是一个典型的代表。
许多科举参加者从童蒙时期开始就接受科举知识教育，并进行科举考试科目训练，私塾便成为了一个重要的应举学习场所。其学习内容不外乎识字、习字、读书、作文几项。初学者以三百千、杂字为主，有能力者进一步学习四书五经，为科举做准备。至于私塾内学习的教材，明清两代的蒙学教材除了过去一直流传的“三百千千”之外，出现了科举针对性极强的教材，如《龙文鞭影》《幼学琼林》《声律启蒙》《笠翁对韵》等，这类书是专门训练应举技能技巧，储备知识的教材，为后续的科举考试做好准备[3]。明确的学习目的与比较完备的学习资源共同促进了私塾的进一步发展。
2.2.2. 印刷出版技术的进步
明清是雕版印刷、活字印刷并用时期，两者相互促进，把我国的印刷出版业推向了一个新的阶段。南京、北京国子监都从事出版工作，尤其是江南印刷业的发展，印刷了大量的政治性和教化性的读物，促进了各类文化的传播，同时对于私塾教材的印花有一定的贡献作用；私人刻印之风更盛，这一时期刻印的书籍种类之多，数量之大，不胜统计。随着技术的不断进步，彩色印刷技术也应运而生，出现了彩色套印的木刻画。明清方志木刻本遍及全国各地，说明雕版印刷仍空前发达[4]。印刷技术的进步不仅仅促进了科举考试的发展，还为私塾教育的繁荣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3. 明清时期私塾的功与过
在科举制度的促进过程中，中国私塾逐渐发展，至明清时期，私塾已经进入了成熟阶段，对中国教育的进步产生了有利影响，如为平民提供了教育福利并培养了大批人才。但是随着科举制度逐渐深入人心，明清时期的私塾教育固化了学习模式，且限制了女子教育，并在明清末期科举制度的畸形发展的背景下，其教育理念落后于时代的潮流，最终私塾走向衰落，退出了历史舞台。
3.1. 私塾教育培养了大批人才
虽然中国明清时期的私塾在科举制度的影响下，固化了学习模式，限制了女子接受教育，对明清时期的中国社会乃至近现代社会产生了不利影响，但是培养了大批人才，仍然具有教育意义。不论是平民子女还是富家子弟，都希望在私塾的教育中金榜题名中科举，科举考试激发了私塾学生学习的积极性，虽然考试的模式固化，且尤其在明清时期的八股文限制了考生的思想，但是在一定程度上培养了大批人才，这不仅仅是科举制值得称赞的一点，也是私塾教育的成功一面。在科举制度的影响下，私塾教育培养出了许多不乏名垂青史的大人物。比如，视“通过读书，做一个圣贤的人”为天下最要紧的事的王阳明，曾在私塾读书，第一次参加乡试便中举人，他54岁辞官回乡讲学，在绍兴、余姚一带创建书院，宣讲“王学”，并在天泉桥留心学四句教法：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晚清名臣曾国藩五岁启蒙，六岁入家塾“利见斋”，在湖南乡试中，中试第三十六名举人。
中举后的文人学者，许多也会致力于私塾蒙馆，教书育人，有望培养出能够金榜题名中科举的子弟。在科举制度的促进作用下，私塾也在培养赋诗做书人才的方面做出了重要的贡献。
3.2. 私塾教育为平民提供了教育福利
自古以来，读书学习都是需要一定的经济基础的支持的。中国的汉唐时代，能够有机会读书识字的都是家庭较为富裕的子弟；在同时代的欧洲，读书是贵族的专利；直至中国的宋代，科举制的规模逐步扩大，开始大规模录取平民，但是由于平民子弟受到家庭条件的限制，并不能承担对于读书学习的开销；明朝开始，私塾教育进一步发展，数量逐渐增多，规模也逐渐扩大，按照私塾的设置情况可以分为村学、家塾、坐管、义塾。其中村学多出现在农村，属于贫家子弟的学堂，这满足了平民对于受教育的需求，为平民提供了教育福利。
3.3. 私塾教育固化了学习模式
明清时期，科举考试是官员选拔的唯一途径，带有相当高的权威性，金榜题名中科举被视为人生四大喜事之一。许多孩童从启蒙教育阶段就被送入当时所谓的“学校”，以中科举考试位目的，从小进行培养。私塾为典型代表。其教育方式较为单一，启蒙形式也相对固定，以中科举为单一目标，固化了学习模式，在后期呈现出难以适应社会发展的弊端。
由于科举考试内容多出自四书五经，所以启蒙教育以识字为基础，又因为以儒学思想为道德核心进行教化，明清私塾的教育方式是一种完全灌输式、填鸭式的教育方式。私塾一直遵循隋唐时期以来的传统教学形式，规模为约二十人左右的小班教学，私塾先生规定私塾的课程安排与教学内容，学生听从先生的教诲与安排。除了固定的应试知识以外，对孩童的德育要求相对统一，所以启蒙形式也相对固定。此外，明清私塾的教育目标也较为单一，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个人个性的发展。科举致仕这一中心目标在孩童时期便已固定化，甚至要求童蒙时期便开始训练八股文写作，《塾课发蒙文式五则》就是指导八股文写作的教材代表。《三字经》中还记录有“幼而学，壮而行。上致君，下泽民。扬名声，显父母”的观念，向儿童强调学习举业光宗耀祖的重要性，可见“应试”的特征明显。
这种学习教育方式固化了学习模式，并且在单一教育目标下，教育者并没有注重受教育者整体素质的提高，忽视了教育本身的意义[5]。
3.4. 私塾教育限制了女子教育
明清时期的女子启蒙教育分为家庭启蒙和闺阁塾师到家中坐馆两种，以知识教育和培养审美、陶冶情操为目的。但是受到中国传统观念的影响，中国古代封建社会维护男性的权威地位，社会观念普遍认为“男尊女卑”“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贵族官宦、文人士子家庭的女子既须接受启蒙教育，又要严守“不出闺门”的礼法，因此她们大都只能接受家庭启蒙教育。甚至有些女子孩童时期并不能很好地接受启蒙教育，受传统女教思想的影响，被限制在男性教育的门槛之外，接受的教育与男性大不相同。此外，不仅仅是明清时期私塾内的女性教育受到限制，整个封建时期女性地位较低，女子使用的启蒙教材主要有《女儿经》《闺训干字文》和《女训约言》等，这些教材中针对女性提出严格甚至苛刻的要求，损害了女性受教育的利益[5]。
3.5. 新式教育出现，私塾走向衰落
清朝教育随着时代发展出现了较大的变化，从清初承袭注重儒家经典忽视自然科学的封建教育，到中西并存的洋务教育，再到清末新政废科举、摒弃旧式封建教育，建立了资产阶级性质的近代教育制度，私塾教育在西方先进思想的传播过程中与先进思想分子与封建思想对抗的过程中，逐渐走向历史的边缘。
1905年，清政府废科举、兴学堂的法令正式实施，以中举为目的的私塾教育呈逐渐衰落趋势，到新中国成立时，作为传统教育主要组织形式之一的私塾，在广大城乡还有一定的势力。新中国成立后，各级政权开展了改造私塾的活动，国家对私塾进行统一管理，私塾的发展受到了限制，到1952年底，私塾基本退出了历史舞台。
3.5.1. 清政府废除科举制度
与明朝相比，清朝的私学教育模式没有发生太大改变，以私塾为代表的私学在教学内容上依旧是注重儒家经史义理，忽视自然科学，教学形式与教学方法上依旧落后于同时期的西方各级教育。科举制度在清朝依然没有松弛的迹象，甚至在选拔制度上比明朝更加完备，直至清朝末期，旧式科举选拔官员制度与对实用人才的现实需求形成对立之势，清朝政府才实行了废除科举的计划，1905年，科举制度经过1300年最终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而明清时期的私塾其主要目的为应试中举，积累科举考试经验，面对已经被废除的科举制度，科举制度的废止给私塾教育带来了沉重打击，从此，私塾也几乎停滞了发展，直至1905年退出了历史舞台。
3.5.2. 西方先进教育的影响
清朝末期，西方教育开始在中国的传播。西方教育注重传播科学知识，其科目包括数学、格物、化学等具体的技术课程。这使得中国儒家思想受到了冲击，私塾教育的正统性受到质疑。受到西方先进思想的影响，中国许多许多多的教育学者与先进的知识分子开始觉醒，他们认识到中国封建教育的弊端，开始了中国几千年以来以儒学传授为核心的封建教育的积极对抗，为近代西方科学技术在中国的传播提供了现实的途径。晚清以后，新式学堂开始兴起，洋务学堂、教会学校、维新学堂以及维新时期主张建立的京师大学堂等各类新式学堂都尝试学习西方学校的教育制度，改变原有的固化的教育内容，这也从侧面反映了以儒家思想为指导的经学教育走向衰弱[6]。
新式教育摒弃了儒家经典为主的中式传统课程，教学方法上反对死记硬背，主张学以致用，理论结合实践。中国的教育开始走向现代化，私塾教育在现代教育体系中的地位也逐渐边缘化，私塾教育不顺应时代的进步，走向衰落[7]。
4. 结语
本文探索了中国明清时期私塾的起源和发展，并分析了在多重因素的推动作用下，私塾最终被新式教育取代，走向衰落的历史命运。借古鉴今的思想方法一直在教育的研究发展的过程中起到重要意义。探索中国传统启蒙教育的功与过的同时，也为中国当代启蒙教育的发展提供了有价值的参考。
NOTES
1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J]. 理论学习, 2017(12): 4-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