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出现在公共路牌、广告牌、街名、地名、商铺招牌以及政府楼宇的公共标牌之上的语言共同构成某个属地、地区或城市群的语言景观[1]。语言景观的形成和演变与人类社会的发展密切相关。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有学者开始关注城市内街道上的语言使用情况，主要对耶路撒冷Keren Kayment街上标识中英语的使用与希伯来文的使用状况进行了调查[2]。随之，也有学者开始把关注点放在公共空间的语言使用情况。例如：Spolsky和Cooper (1991)也开展了对耶路撒冷语言的专题探究，但是当时并未使用语言景观一词[3]。直至20世纪90年代，在Landry和Bourhis其发表的一篇论文——《语言景观与民族语言活力一项实证研究》中，创造性地提出了语言景观(linguistic landscape)这一概念，他们也因此被学术界公认是率先正式使用linguistic landscape一词的研究者[1]。自此，语言景观也吸引了许多学者的关注，取得了许多丰硕的成果。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有学者指出虽然语言景观成果卓越，但是把地点视为固定、静态的，是一种缺陷[4]。Moriarty也指出现实空间具有多元性、流动性和不确定性的特征，仅仅把焦点关注于静态、固定的标牌过于局限[5]。在现代城市环境中还有许多非典型和边缘性的语言标牌，这些标牌以不同的形式存在。与典型语言景观相比，非典型语言景观具有移动性、变换性以及临时性，甚至是违规的，例如涂鸦。车身广告、电子屏幕、标语口号、涂鸦和文化衫等是非典型语言景观的具体例子。这些标牌都是城市语言景观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城市交际实践中扮演着重要的信息传递和象征功能。这些非典型的语言标牌通过各种形式和媒介向城市居民传递信息。车身广告和电子屏幕在城市的道路和公共场所中移动，吸引人们的目光，并传达商业宣传、产品推广等信息。标语口号则以简洁而有力的方式呈现，通过短语或口号传递特定的信息或价值观。涂鸦作为一种非正式的艺术形式，通过图像和文字表达个人或群体的观点及态度。文化衫则成为了一种流行的文化表达方式，通过文字、图案和标志来传达个人或群体的身份和文化认同。这些标牌在城市中扮演着重要角色，不仅提供了实用的信息，还通过符号和象征的方式参与了城市的社会交流及文化表达。它们可以塑造城市的形象，传递社会价值观念，甚至引发公众对话和互动。近年来，语言景观的研究范围不断扩大，符号景观[6]、听觉符号[7]、体肤景观[8]等、气味景观[9]等纷纷涌入大众视野，这些也都值得进一步深入探究。而本文主要以南京市先锋书店非典型语言景观明信片作为研究对象，试图回答以下问题(1) 明信片上有哪些模态；(2) 各个模态的关系是怎么呈现的。探讨明信片的非典型语言景观所传递的语言意义，以期进一步丰富国内非典型语言景观研究。
2. 非典型语言景观研究现状
车身广告、电子屏、标语、涂鸦、文化衫、街头艺术、语音播报等非典型语言景观中的语言属于城市空间中的边缘化环境文字，也是语言景观的一部分[1]。本文主要介绍语言景观研究的实证部分。实证研究可分为以下几个方面：首先，多语现象是语言景观研究的热门话题之一。Lou采用三维模型重新评估华盛顿特区唐人街的双语景观，阐明英语在塑造和引导多语环境中所扮演的多重角色[10]；Karpava通过对公共场所标识进行深入分析，对塞浦路斯的多语现象进行了探讨，揭示了这些标识与塞浦路斯的多语言状况、话语及空间之间的关系[11]。其次，语言政策与规划也是语言景观的课题之一。Cenoz和Gorter研究了西班牙和荷兰的语言景观，发现由于地区语言法规，弗里斯兰语和巴斯克语具有不同的地位。此外，语言选择在很多少数民族地区具有重要的象征意义，特别是在多语言地区，当地语言的调整和安排往往受到当地语言政策的影响，用于代表地名的语言一直是许多地区语言冲突的共同问题[12]。Coluzzi研究意大利北方的两个城市：米兰和乌迪内，发现当地语言与英语相比存在感较弱。因此，Coluzzi认为只有实施有效的语言政策，才能减缓世界各地的本土语言向主导语言英语的转变[13]。此外，也有学者探讨了语言景观与英语的传播。例如：Kasanga研究了金边商业区一个社区语言景观的标志分布模式，指出英语在社会经济活动中地位的迅速崛起[14]。Martinez研究了哥伦比亚广告标志上英语的使用情况，哥伦比亚是一个以西班牙语为流行语言的国家，结果表明，英语的存在主要是起到装饰和象征功能。随着数字时代的到来，不少学者的目光转向了城市边缘化环境文字，也是上文提到的非典型语言景观[15]。Papen研究德国柏林普林茨劳贝格地区的街头艺术，发现这些艺术作品的创作目的不仅仅是反对商业化，更旨在积极地影响城市的空间生活，融入并美化城市环境[16]。Pennycook指出涂鸦作为城市语言景观的一部分，有助于阐释城市符号学，更有利于地方亚文化的流动[17]。Gertrud (2019)基于英国伯明翰市中心地区的数据，从多模态的视角研究贴纸的分布、受众等，结果表明这些贴纸形成了城市传播的一个特定层面，还有可能促进在线持续交流[18]。相对于国外语言景观研究，国内语言景观研究起步较晚，但却也成果丰硕。尚国文等系统介绍了语言景观的界定、研究方法以及理论框架，也指出了语言景观所面临的挑战，掀起了语言景观研究的热潮[19]。张天伟述评了语言景观研究的传统和最新路径、方法及理论进展，包括X景观、性别、性取向等交叉学科的议题，指明了未来语言景观的发展方向[20]。本文国内语言景观研究现状主要以多模态的角度展开，以研究城市语言景观研究为主。王巧等实地考察义乌市宾王商贸区和稠州北路的路标、商铺招牌、广告牌、街道名等标识语，研究商店招牌上的多模态，阐明了文本和图像相结合的多模态在促进城市景观构建过程中的作用，但是缺少对于图像和文本模态相结合的具体示例[21]。赵学清等从多模态视角解读澳门城市语言景观，分析了澳门景观的模态分布及其图文关系，研究表明标牌模态分布跟标牌类型有关，但都是为了达到宣传目的[22]。李琛运用文化资本理论分析西安历史文化街区多模态语言景观，结果表明文本视觉模态最多。因此，城市内街区语言景观建设要多考虑一些听觉和触觉模态，以此吸引游客[23]。国内对于非典型语言景观的研究较少，尚国文详细探讨了非典型语言景观的类型、特征以及相关研究视角，阐述了它们作为社会符号的价值和功能；指出车身广告、街头艺术、T恤衫、涂鸦、街头艺术、网络界面和语音广播等非典型语言景观在现代都市生活中扮演着重要的话语角色，并具有移动性、临时性、多模态性和越界性等独特特征[24]。黄有军从多模态角度探寻T恤衫这一非典型语言景观所传递的语言意义，结果显示T恤衫上的多模态分布有助于人们对自我及社会的认同。但是作者收集T恤衫的来源是同一家老板开的三家店铺，数据结果难免有些失真[25]。杨鹏鹃从符际互补理论视角下研究非典型语言景观许愿牌，从重复、同义、上下义、整体–部分、搭配五个方面对许愿牌上的模态分布进行分析，发现游客在许愿牌写下的文字具有多语言、多模态的特点，文本模态与图像模态多方面搭建完整语篇。作者选取的许愿牌来自于丽江古城，主题和内容可能会有局限性[26]。因此，本文主要研究南京先锋书店中的明信片背面的书写内容作为研究，探究明信片书写内容的模态分布，以期进一步推动国内非典型语言景观研究的发展。
3. 理论框架
3.1. 符际互补理论
Royce在一篇名为“符际互补：多媒体话语分析框架”的文章中提出了符际互补理论。见表1，该理论是在社会符号学和系统功能语言学框架下提出的，旨在分析页面图像模态和文字模态在语义层面上的互补关系[27]。该理论认为，在多模态文本中，页面图像和文字不仅仅是简单并列的关系，而是可以利用各自的模态资源和表达方式，在语义层面上相互补充，共同构建统一连贯的文本。符际互补包括概念符际互补、人际符际互补和构图符际互补。当两种模态的概念意义、人际意义和构图意义通过特定方式相互联系时，文本就具备了符际互补性。在概念意义方面，需要首先识别视觉元素，即视觉框架中所代表的过程或活动的“再现参与者”(无论是否有生命)。Royce提出，需要先识别多模态文本中的视觉信息元素，接着检查文字中是否存在与这些视觉信息元素构成重复、近义、反义、上下义、整体部分等语义联系或搭配关系的词汇。如果存在这样的语义联系或搭配关系，则可以判断图像和文字之间存在概念符际互补关系。
Table 1. Ideational intersemiotic complementarity (Royce, 2007)
表1. 概念符际互补理论(Royce, 2007)
| 元功能 |
概念特征 |
| 图像意义 |
参与者：谁？做了什么？活动：行为？状态？环境：在哪里？和谁？以何种方式？ |
| 文本与图像的六大关系 |
重复：图像与文本具有相同的实践意义反义：图像与文本具有相反的实践意义同义：图像与文本具有相似的实践意义上下义：图像与文本处于大类与下属类别的关系整体–部分：图像与文本处于整体与部分的关系搭配：图像与文本同时出现构成完整语篇 |
| 语言意义 |
参与者：谁？做了什么？活动：行为？状态？环境：在哪里？和谁？以何种方式？ |
3.2. 多模态
Kress和van Leeuwen指出情态是一种潜在的意义，它由一种物质媒介形成，是一种社会文化资源，用于表达和交流的意义。他们将多模态定义为：“在一个象征性产品或事件的设计中使用几种象征性模式，以及这些模式组合的特定方式”[28]。Jewitt认为多模态分析是在沟通、表征和互动过程中的重要辅助方法[29]。根据该理论，人类的互动或交流通常以多种形式实现，如图像、声音、音乐、视频、文本、运动等。所有这些形式都可以被视为与各种语境因素密切相关的符号资源，包括历史或时间尺度、技术的使用、社会文化因素、身份和识字。为了确保多模态系统的系统性和精确性，需要文字作为载体进行言语表达。同时，图片、声音、手势、视频等非言语方式在保证多模态效果方面也发挥着言语方式无法替代的重要作用。此外，如果在模态结构中加入新的模态，模态密度总是增加的，这使得通过组装上述言语和非言语模态来形成成功的多模态系统成为可能。因此，多模态分析可以帮助更好地理解和解释多模态文本的语义和意义，以及在不同语境下的符号资源和交互方式的作用。语言符号涉及不同的模式，因此在语言景观研究中也可采用多模态方法。例如，明信片等周边标志中包含各种模式，如图像、字母、文字等，这些模式的组合可以代表不同的思想或含义。通过对这些多模态标志的分析，可以更好地理解人们在语言和非语言模式之间的转换和交互，以及多模态符号在不同语境下的作用。
4. 研究设计
4.1. 研究对象概况
先锋书店于1996年在南京创立，是江苏最大的人文社科专业书店，被南京市民评为十二张文化名片之一，被誉为“中国最美的书店”，也荣获“中国2009年度最美的书店奖”。2014年3月，被英国广播公司BBC评为全球十大最美书店之一[30]。2016年3月，美国《国家地理》评选出全球十大书店，南京先锋书店入选，是亚洲唯一入选书店。作为南京市的文化地标，先锋书店吸引众多年轻人前来旅游打卡，为消费者带来了独特的体验。先锋书店内的明信片墙也是其独特的标志之一，店内的明信片通常以10元一张的价格出售，一面是南京的标志性景点，包括牛首山、夫子庙、中山陵等，而另一面是可供游客书写的空白面。
4.2. 数据收集及整理
在语言景观研究中，照片拍摄是收集公共标牌的重要工具之一[31]。因此，本文沿用照片拍摄的方法，用手机、iPad收集明信片。本次收集已征得先锋书店工作人员同意，收集日期是2024年2月3日，共收集422张明信片。对收集到的明信片进行整理归纳后发现，其主题主要包括以下两类：许愿类、人生感悟类。
5. 明信片多模态的分布及关系
5.1. 多模态的分布
明信片上主要有四种符号模态分布：文本、图像、字母、非字母(数字、爱心、笑脸等)。从图1可以看出，文本占的数量最多，比例为25.56%；文本和非字母组合次之，比例为21.52%；文本和图像的比例也达到了17.94%；文本、图像、图像和字母的组合占比最小，为4.04%。下列是明信片上符号模态的部分展示：图2：文本 + 字母；图3：文本 + 图像；图4：文本 + 字母；图5：文本 + 字母 + 非字母；图6：文本 + 图像 + 字母；图7：文本 + 图像 + 字母 + 非字母。
Figure 1. Multimodal distribution
图1. 多模态分布图
Figure 2. Text + image
图2. 文本 + 字母
Figure 3. Text + image
图3. 文本 + 图像
Figure 4. Text + image
图4. 文本 + 字母
Figure 5. Text + image + non-letter
图5. 文本 + 字母 + 非字母
Figure 6. Text + image + letter
图6. 文本 + 图像 + 字母
Figure 7. Text + image + letter + non-letter
图7. 文本 + 图像 + 字母 + 非字母
5.2. 明信片多模态分布之间的关系
根据Royce (2007)提出的符际互补理论，多模态语言中的文本模态和视觉模态都是表达意义的重要资源，彼此相互协调、补充，它们共同完成意义的构建，并为读者呈现一个连贯的多模态语篇。本文从概念符际互补角度出发，选取部分明信片，详细介绍五种语义互补关系：重复、同义、上下义、整体–部分和搭配。
重复是指文字与图片之间具有同样的实践意义。通过文字和图片重复使用，文字和图片互相补充，共享一个主题。在图8中，首先对图像中的视觉元素进行识别，图像中描绘了两位成年人紧握彼此的手，还戴着象征婚姻的戒指，文本内容是一位女士诉说对于丈夫的爱意以及相遇的幸运。图像中的视觉元素和文本内容具有高度的相似性和同义性，所以图像与文本的互补关系是重复，二者紧密结合，图像将文字的含义直观地展现在读者面前，帮助读者更好地理解文字的含义，表2是图文语义符号间互补实现的具体呈现。
Figure 8. An instance of repetition
图8. 重复示例
Table 2. Realization of image-text semantic intersemiotic complementarity
表2. 图文语义符号间互补的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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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像 |
文本 |
语义符际互补 |
| 参与者 |
恋人 |
诉说爱意 |
重复 |
| 活动 |
恋人在一起 |
恋人彼此相爱 |
| 环境 |
恋人在一起 |
诉说爱意 |
同义指的是图片与文本之间存在相似的实践意义。如图9所示，首先识别出图像的视觉元素，是南京的梧桐叶。南京的梧桐大道也是南京重要的景点之一，因此梧桐叶也被视为南京的标志之一。文本内容是作者对南京的印象以及引用了《秋天·花叶》中的话。文本和图像共现的是梧桐落叶，正在进行的活动是作者对自己未来的期许。因此，文本模式和图像模式符号互补属于同义互补，表3是图文语义符号间互补实现的具体呈现。
Figure 9. An instance of synonymy
图9. 同义示例
Table 3. Realization of image-text semantic intersemiotic complementarity
表3. 图文语义符号间互补的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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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像 |
文本 |
语义符际互补 |
| 参与者 |
梧桐叶 |
南京印象、落叶、坚强 |
同义 |
| 活动 |
梧桐叶 |
自我勉励 |
| 环境 |
梧桐叶落 |
自我勉励 |
上下义关系是指图像与文本之间的上下级关系。从图10中可以得出，首先识别出图片中的视觉信息元素是叙利亚国旗的简笔画和玫瑰花，图片上的文本信息是“世界和平 愿大马士革的玫瑰开满叙利亚的每个角落”。文本信息的世界是上义词，图像中叙利亚国家是下义词，因此，文本模式和图像模式符号互补属于上下义互补，表4是图文语义符号间互补实现的具体呈现。
Figure 10. An instance of hyponymy
图10. 上下义示例
Table 4. Realization of image-text semantic intersemiotic complementarity
表4. 图文语义符号间互补的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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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像 |
文本 |
语义符际互补 |
| 参与者 |
叙利亚国旗 |
世界和平 愿大马士革的玫瑰开遍叙利亚的每个角落 |
上下义 |
| 活动 |
祈祷和平 |
祈祷和平 |
| 环境 |
祈祷和平 |
祈祷和平 |
从图11中可以识别出的视觉元素是几个小人头像、玫瑰花以及美元。文本内容是大家都要赚大钱。钱是上义词，美元则是处于钱的下位范畴，因此，文本模式和图像模式符号互补也属于上下义互补，表5是图文语义符号间互补实现的具体呈现。
Figure 11. An instance of hyponymy
图11. 上下义示例
Table 5. Realization of image-text semantic intersemiotic complementarity
表5. 图文语义符号间互补的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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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像 |
文本 |
语义符际互补 |
| 参与者 |
美元 |
大家都要赚大钱 |
上下义 |
| 活动 |
希望赚钱 |
希望赚钱 |
| 环境 |
希望 |
希望 |
整体–部分是指图像跟文本之间处于整体与部分的关系。如图12所示，首先识别出图像中的视觉元素，有六个卡通人物代表文本中所出现的人物、三棵树、小路以及一栋房屋，营造出家人其乐融融的氛围。文本的内容主要是表达新年祝愿、身体健康、考试顺利、妹妹漂亮、父亲生意更好以及妈妈脾气更好。文本表现的内容很多，图像只呈现了一部分。因此，文本模式和图像模式符号互补属于整体–部分关系，表6是图文语义符号间互补实现的具体呈现。
Figure 12. An instance of meronomy
图12. 整体–部分示例
Table 6. Realization of image-text semantic intersemiotic complementarity
表6. 图文语义符号间互补的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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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像 |
文本 |
语义符际互补 |
| 参与者 |
卡通人物 |
身体健康等 |
整体–部分 |
| 活动 |
希望一切顺利 |
希望一切顺利 |
| 环境 |
希望 |
希望 |
搭配是指图像与文本共同出现构成完整的语篇。如下图13所示，首先识别出图片中的视觉元素，梧桐树以及飘落的雨。文字内容是笔者对雨天南京的喜爱。通过文字内容，了解到笔者所画是南京的雨，二者共同呈现一个完整的语篇，因此，文本模式和图像模式符号互补属于搭配关系，表7是图文语义符号间互补实现的具体呈现。
Figure 13. An instance of collocation
图13. 搭配示例
Table 7. Realization of image-text semantic intersemiotic complementarity
表7. 图文语义符号间互补的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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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像 |
文本 |
语义符际互补 |
| 参与者 |
雨、梧桐树 |
下雨天的南京才叫南京 |
搭配 |
| 活动 |
对南京的喜爱 |
对南京的喜爱 |
| 环境 |
喜爱 |
喜爱 |
从图14中，首先识别出图像中的视觉元素，是六个人物。文字内容是关于一些祝愿及希望六人友谊长存。仅依靠图像可能不理解笔者所表达的含义，辅之文字内容解释，呈现完整的语篇，也是属于搭配关系，表8是图文语义符号间互补实现的具体呈现。
Figure 14. An instance of collocation
图14. 搭配示例
Table 8. Realization of image-text semantic intersemiotic complementarity
表8. 图文语义符号间互补的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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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像 |
文本 |
语义符际互补 |
| 参与者 |
六个人物画像 |
我们六人小组永远ing |
搭配 |
| 活动 |
愿友谊长存 |
愿友谊长存 |
| 环境 |
希望 |
希望 |
5.3. 讨论
首先，南京先锋书店明信片背面的内容可分为两个部分：许愿类和人生感悟类。这与丽江古城里许愿牌的主题内容[26]相似。南京先锋书店是游客表达情感的场所之一，游客在明信片的书写行为是一种特定情境诱发的情感表白，旨在丰富独特的内心世界并重构内在自我与外部世界的关系，这也与先前的研究结果相似[32]。
其次，本文探讨了南京先锋书店明信片上有几种模态以及其分布关系。根据Royce提出的符际互补理论[27]，以南京先锋书店上的文字内容分析文本模态和图像模态作为研究对象，分析两者如何在多模态语篇中构建及表达语言意义。上述分析表明，在明信片多模态研究中，文本和视觉信息都使用各自的符号系统来传达含义，但它们也共同向读者呈现完整和连贯的信息。视觉和文本信息通过重复、同义关系、上下义关系、整体–部分关系和搭配等语义关系联系在一起。这也与Kress和Leeuwen想法一致[28]，即“语言必须总是通过其他符号模式来实现”。视觉和文本两种模式同时出现，所表达的意义不是两种模式各自意义的简单相加，而是通过互动表达出更丰富的意义。
6. 结论
语言景观近年来逐渐受到大众的关注，但是非典型语言景观的研究相对不多。本文以南京先锋书店明信片为研究对象，并采用概念符际互补理论对其多模态分布及展现进行分析，展现了明信片上的模态分布以及模态之间的关系。研究结果表明明信片上模态之间存在重复、同义、上下义、整体–部分、搭配五种关系，共同构成意义更为丰富完整的语篇。此研究丰富了国内非典型语言景观的研究，本文主要针对明信片上的文本和图像进行研究，希望未来有更多的切入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