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兰嘎西贺》是傣族叙事诗中精彩的篇章,讲述的是沓达腊塔王子召朗玛和勐甘纳嘎王公主南西拉的爱情故事。诗文叙述内容宏大,不仅展示了别具一格的热带雨林风光,还描写了众多的人物形象。叙事中融入了神的元素,展现出一幅气势磅礴的叙事画面。《兰嘎西贺》中蕴含着傣族独特的民俗文化,从叙事的角度对其进行研究,对讲好“中国故事”具有重要意义。
目前,对于这首叙事长诗的研究,国外鲜有涉及而国内也较少。据笔者观察,大致有以下几类。
一是关于《兰嘎西贺》与其异文本《罗摩衍那》的比较研究。如马学良等在《中国少数民族文学比较研究》中对《兰嘎西贺》和《罗摩衍那》进行了比较研究,认为两部作品在人物和主要情节上相似,表明它们之间存在渊源关系[1]。此外,岩温的硕士论文《缅甸缅族〈摩诃罗摩小说〉和西双版纳傣族〈兰嘎西贺〉的比较研究》也对《兰嘎西贺》与其它异文本进行了比较文学视角的研究,认为二者在文化渊源上有着相似之处。[2]李江的《傣族文化身份与民族心理研究——以〈兰嘎西贺〉对〈罗摩衍那〉之变异与创新为视角》[3]及其《从“罗摩的漫游”到“兰嘎国的十头王”——论傣族史诗〈兰嘎西贺〉与印度神话〈罗摩衍那〉之亲缘关系》[4]、高登智、尚仲豪《〈兰嘎西贺〉与〈罗摩衍那〉之异同》[5]也对此作了研究评述。
二是对《兰嘎西贺》故事版本进行研究的,岩峰、王松等在《傣族文学史》中对《兰嘎西贺》和其异文本《十二头魔王》作出了比较研究,认为印度古代文化和佛经故事随着佛教的传入而进入傣族地区,对傣族文学产生了深刻影响。[6]郑筱筠在《傣族〈兰嘎西贺〉故事不同版本原因初探》中从民间文学的变异性出发对《兰嘎西贺》及其变异文本作了研究[7]。
三是从文艺学的角度对《兰嘎西贺》中的人物形象和人物塑造的艺术特色进行研究的。如高登志、尚仲豪《〈兰嘎西贺〉的人物塑造和艺术特色》认为长诗叙事和抒情相统一,语言朴实无华,塑造的人物具有典型性。
近年来,关于《兰嘎西贺》文本最新的研究是母题研究,武文华在硕士论文中,运用母题研究和比较研究的方法,按照史诗顺时叙事的方式,对其中的英雄诞生母题、婚姻母题、征战母题进行梳理,总结其基本的叙事模式。
综上所述,关于傣族叙事诗《兰嘎西贺》的研究,目前大都集中于比较文学研究的范畴,或是对故事版本的异文进行探源,或是从艺术特色及人物形象方面进行研究,对其叙事角度的研究稍显不足。本文将从叙事动力的角度,分析《兰嘎西贺》的叙事内容,归纳其叙事主题和内涵。
2. 叙事动力解读
“叙事动力(narrative energy)是指引起、控制、调节叙述主体(作者、叙述者、人物)进行叙事的各种力量。”叙事动力包括作者动力和文本动力,文本动力,又分为故事动力和叙述动力。由于民间性的叙事文本,它的创作者来源于民众,形成较为复杂,不是单一的作者动力所形成,因而此处主要展开讨论故事动力。故事动力是在事件之中人物行动自身具有的动力,它来自时空、因果,情感、意愿四种逻辑规定的作用力。叙事动力是叙事的发生和推动之力。故事情节有其内在的发展逻辑,这一逻辑便是推动故事发展的内在动力。故事中的角色行动动力来源和故事动力可能呈现出一致性,叙事动力对故事而言很重要,它不仅可以出现在主要人物身上,也可以出现在次要人物身上,从而达到制造矛盾、推动故事情节向前发展和完善故事内容的重要作用。“通常,一个角色的动力与故事的动力相同”笔者理解为,叙事动力促使故事得以完整化,没有动力的叙事难以继续。同样,《兰嘎西贺》中叙事动力的运用使这部长篇叙事诗得以环环相扣,贯穿始终。由于傣族叙事长诗《兰嘎西贺》存在诸多异文本,且异文本的情节有所不同,本文所选用的《兰嘎西贺》故事版本流传于西双版纳景洪地区,由岩温扁整理,收录于《傣族民间故事集成》中。
3. 叙事动力在《兰嘎西贺》中的运用
《兰嘎西贺》文本可以分为四个叙事阶段。第一阶段是勐兰嘎国公主南古皮提拉出生,她是位善良的公主,但是不想继承王位。后来她遁入了森林,跟着隐者修行。天神玛哈捧见她的父亲和母亲年迈,王位后继无人,于是下凡来帮助她。南古皮提拉听了天神玛哈捧的话,依次向他献上十个熟芒果、一个蒙尘的大芒果和一个枕边的金芒果。玛哈捧吃了她献上的芒果,将祝祷给了她,在这之后,她陆续生下了十头魔王捧玛加、力大无穷的滚那爬和聪明伶俐的比亚沙。
第二阶段是沓达腊塔王子召朗玛的出世。在勐兰嘎的北面有个国家叫沓达腊塔,而国王终年无子,在一次打猎的过程中国王误伤了修行者帕拉西,但他求得了帕拉西的原谅。并且求得了两个神蕉,带回去给三位妻子分吃了以后,三位妻子共生下了四个孩子,他们是召朗玛、腊嘎纳、帕腊塔、沙达鲁嘎。他们都是天神转世。
第三阶段是仙女南西拉死后转世,投生在勐嘎拉国,成为了公主。十六年后,南西拉的美丽吸引了诸多的王子前来求婚,其中包括召朗玛和十头魔王捧玛加。在经过射箭测试后,召朗玛战胜了其他人,获得了南西拉的青睐。召朗玛和南西拉在一起举行了婚礼,并且回到了沓达腊塔国。可是,由于不想因争夺王位而影响到兄弟间的情谊,召朗玛携南西拉出走。但在离开王宫隐入森林后,南西拉被十头魔王用计抢走。
第四阶段是叙事诗的主要部分,十头魔王捧玛加因嫉妒和愤恨抢走了南西拉,与召朗玛开战。在寻找南西拉的途中,召朗玛结识了勐底沙国(猴国)的嘎伶。召朗玛帮助嘎伶从他残暴的哥哥巴力莫那取得了王位,而嘎伶为了感谢召朗玛,出动猴国的兵力去帮助他。猴国大将阿奴芒以前具有神力,但是因为触犯了禁忌而被封印,只有召朗玛能解开这个封印。在摸了阿奴芒的头三下之后,这个封印被解除了,阿奴芒施展神通,为召朗玛效力。在一系列的交锋过后,由于捧玛加的残暴,很多势力都倒戈相向。比如他的三弟比亚沙,是个智囊及预言家,他将捧玛加的致命弱点告知了召朗玛,才使召朗玛在最后关头,终于战胜了十头魔王捧玛加,重新接回了南西拉。
米克·巴尔认为,在事件的选择及序列的形成中,行为者始终是一个重要的因素。在某些素材中,有些行为者在某一素材结构中并无功能性成分,因为他们没有引起或经历功能性事件。这一类型的行为者可以不予考虑。根据米克·巴尔的定义,结合《兰嘎西贺》的文本结构,整个叙事过程可以用表1表示为:
Table 1. Chronological narrative stage diagram of Langa Xihe (author’s drawing)
表1. 《兰嘎西贺》的顺时叙事阶段图(笔者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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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人物 |
欲望产生 |
行为 |
行为后果 |
第一阶段 |
南古皮提拉 |
出世修行,隐入森林 |
远离王宫,接触到隐修者帕拉西 |
在森林中生下三个孩子:十头魔王捧玛加、滚那爬、比亚沙 |
勐兰嘎国国王 |
继承王位的子孙后代 |
向天神祈祷 |
达成愿望,等到了王位的继承者 |
续表
第二阶段 |
沓达腊塔国国王 |
希望得到儿子 |
向帕拉西求得神蕉,带回宫给妻子吃 |
三位妻子生下四个天神转世的儿子,其中包括召朗玛 |
第三阶段 |
召朗玛 |
求娶南西拉 |
参加射箭比赛 |
赢得比赛,娶到南西拉 |
十头魔王捧玛加 |
得到南西拉 |
参加射箭比赛 |
输了比赛,未得到南西拉 |
第四阶段 |
召朗玛 |
救回南西拉 |
发动战争 |
赢得战争,最终找回妻子,夫妻团圆 |
十头魔王捧玛加 |
占有南西拉 |
掳走南西拉 |
被迫应战,输了战争,最后死去 |
其中,十头魔王捧玛加是此叙事长诗的主要叙事动力来源,他通过欲望的达成和系列行动来推动整个故事的发展,是整个叙事过程的“发动机”。从一开始,他的欲望就很明确,当他的天神父亲玛哈捧问他,想要什么本领时,他就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请给孩儿大火烧不死,洪水淹不死,箭支如雨射不伤的本领吧!”天神父亲实现了他的心愿,并告诫他,在这世间有他不能触犯的禁忌:“一是在不久的将来,人间就会诞生一位善良的王子,你不能去战胜他;二是天神赏赐给人类的阿尖沙神弓,不允许你去征服,你拉不开它;三是世间的猴类,无论是红猴、白猴还是灰猴,你不要去轻视它们。要是你不听我的劝告,你将面临毁灭!”[8]但捧玛加在得到这些本领后,不但没有遵守父亲的告诫,还驱车上天入地游龙宫,直到侵犯了天神父亲的领地,才被斥喝止。正是由于捧玛加的野心和本领,促使他在得到外公的王位后,开始为所欲为。他不仅蹿入海底,把勐矮孙国王的女儿苏千塔和曼达强抢来做妻子,还助纣为虐的帮忙矮孙国王去攻打天神叭英。这一切,莫不都是他欲望和野心的体现。而后,捧玛加还和召朗玛争夺南西拉,他已忘却了神父曾经的告诫,不能去惹召朗玛,反而还步步紧逼,致使双方开始了长达十二年的战争。在这一系列的叙事进程中,捧玛加的欲望和动机有三点:一是强大的控制欲和占有欲,二是极度以自我为中心,三是他自恃拥有不死的本领。正是由于对这几种心理,捧玛加想要占有南西拉,视召朗玛为敌人,不停地触犯禁忌,不断地制造危机,从而推动整个叙事向前发展。
此外,期待视野也是《兰嘎西贺》叙事动力的来源之一。整个叙事诗的主要叙述内容,集中在召朗玛和十头魔王捧玛加的十二年战争中,而战争的主要原因,就是召朗玛为了救他的妻子南西拉。关于这战争,叙事诗用了很大的笔墨来描绘,情节曲折一波三折。比如,在召朗玛一开始的救人准备阶段,他结识了猴国的嘎伶并得到了大将阿奴芒的帮助,帮他飞过大海将信送到南西拉手中。召朗玛知道妻子南西拉仍然忠于他后,很高兴地率领军队继续向勐兰嘎进攻,在此期间又插入了阿奴芒的故事。在这之后,他又结识了十头魔王的弟弟比亚沙,比亚沙是个善良而富有正义感的人,他提醒哥哥捧玛加:“父亲吩咐过,召朗玛、猴子、和宝弓不能征服。”[9]并且劝阻哥哥把南西拉还回去。但是他的行为惹怒了捧玛加,差点被处死,而后被召朗玛救下,后来他选择站在召朗玛这一边,为他出谋划策。还有召朗玛曾经放生过的乌鸦,都在这场战役中起着关键作用。而十头魔王,派遣自己的儿子去念咒,假扮天神,绑架召朗玛,在这一系列的行为失败后,又把二弟腊嘎纳叫醒。力大无穷的腊嘎纳果然所向披靡,但因触犯了禁忌,使臭东西粘上了宝镖而败亡。最后,捧玛加不得不亲自上阵,但也因触犯了禁忌:对付召朗玛、猴子阿奴芒和遗失了唯一可以杀死自己的宝弓而以失败告终。在这种漫长的叙述中,观看者会不断形成期待视野,即使我们可以预见的结局不外乎达成和未达成两种,但我们依然乐于观看到最后的结局,始终抱着希望和期待看下去。这种悬而未决的叙事进程,正是引导故事继续下去的另一动力。
4. 叙事动力的作用
1、推动故事发展
如前所述,在傣族叙事诗《兰嘎西贺》中,人物的欲望和行动是推动故事发展的第一动力。在故事的开始阶段,即叙事的第一阶段中,勐兰嘎国公主南古皮提拉的出走,是故事的开始,而她出走的原因是她不想过世俗的生活,不想继承王位而遁入山林,这是故事继续向前发展的第一步。而同样的,对于她的父亲来说,女儿不想继承王位,致使王位后继无人,勐兰嘎国国王的心愿是求子。天神满足了他的愿望,派下玛哈捧来帮助南古皮提拉,在吃了她分三次献上的芒果后,将祈福赠与她,使她能够受孕生下十头魔王捧玛加三兄弟。由此可见,在故事发生的第一阶段,南古皮提拉的欲望→出走→生子→继承王位。这一系列行为的发生,都是由人物的原初欲望所推动。在第二阶段,即故事的展开阶段,沓达腊塔王的心愿是求子,直到有一天他出去射猎,误伤了帕拉西之后,求得其原谅并且得到了神蕉,三位妻子吃了之后,生下了儿子们,其中包括召朗玛。故事的展开就此得到了极大的拓展,并且主要人物也随之登场。即沓达腊塔王的欲望→求子→召朗玛出生。而在此阶段中,我们可以看到,次要人物的欲望和行为促使了情节的发展,沓达腊塔王求子的欲望带动了故事继续往下发展,并且展开了故事的主体部分。而在故事的后续发展阶段,即高潮和结局,依然是由人物的欲望所推动的。十头魔王捧玛加为了得到南西拉,首先是与召朗玛展开了争夺,在射箭比试宣告失败后,他继而又采取了后续行为,即用计掳走南西拉,从而与召朗玛开战,持续了十二年的战争。可见,捧玛加的欲望→掳走南西拉→与召朗玛开战→战争经过→结局。通过人物的欲望,欲望促使的行为所构成的这一系列的推动,使得《兰嘎西贺》的主体叙事得以完整。
2、展现人物冲突
托多罗夫曾指出:“故事,就是一种平衡开始通过不平衡达到新的平衡。”[10]在叙事开始的阶段,所有的一切都已存在,并处于一种平衡状态,这块地上有这几个国家:勐兰嘎、勐塔腊、沓达腊塔、勐矮孙(海国)、勐底沙(猴国)等,这些势力维持着相对的和平和稳定。而由于南古皮提拉的出走,这一切开始发生了变化。她在森林中生下了十头魔王捧玛加,捧玛加的野心和欲望促使这一切叙事得以产生。其中,人物与环境的冲突,人物与人物的冲突,在人的欲望中展现出来。人的欲望成为这些冲突发生的根源。首先,南古皮提拉,她身为勐兰嘎的公主,却不想继承王位,甚至想要过苦行僧般的修行生活,进而出走。在此,人物和环境的冲突在人物追求自己的欲望中被凸显出来,南古皮提拉的欲望和周围的环境形成极为尖锐的对峙,致使她出走。其次,捧玛加的欲望展现了人与人的矛盾和冲突。作为叙事中二元对立存在的两个人,捧玛加和召朗玛,他们的人物冲突贯穿叙事主体的始终[11]。二者有着相似的身世,捧玛加是来自于天神玛哈捧的产物,并赋予了他极大的本领,而召朗玛是天神转世,有着特异的功能和力量。但是,这二者却是对立的主要发送者。捧玛加的野心促使他成为了“恶”的代表,而召朗玛却是“善”的化身,由于捧玛加的欲望推动他去做下一系列恶事,其中包括掳走召朗玛的妻子南西拉,这就使得二者不仅在思想上,也在行为上成为了二元对立的主体。在以人物的欲望和为达成欲望采取的行动为主的叙事动力下,人物与人物的冲突得以最大化的展现出来,并且转而又成为了推动叙事继续发展下去的动力[12]。
3、深化主题内涵
任何叙事都有一个主题,主题是由一系列的人物和情节来展现的,叙事动力的产生,不仅凸显了人物矛盾,对情节的发展变化起推动作用,还丰富了主题的深层内蕴。笔者认为,贯穿《兰嘎西贺》的叙事主题是多元而并非单一的。首先,叙事中体现的宗教观念。叙事以召朗玛和南西拉的悲欢离合为中心,即使用了大量的篇幅来描写战争,其目的也是出于对南西拉的拯救。而其中展现的宗教因素,却不容忽视。如在一开始,南古皮提拉隐入的森林中,住着一位隐修者帕拉西,那就是隐世高僧,是佛教的代表和象征[13]。帕拉西作为宗教的代表出现在这个故事中,对整个故事都起着推动作用。他不仅指点了南古皮提拉修行,还从侧面促成了十头魔王捧玛加的诞生,在召朗玛的幼年时期,也是跟着帕拉西修行,习得一身本领,在一开始的对立中,想用佛法去感化十头魔王,使他改邪归正。而南西拉在刚刚出世时就面临着死亡的危机,也是得到帕拉西的暗中帮助,才免于一死。召朗玛的父亲沓达腊塔王在治理国家的理念上,主张用佛教思想来治理国家,他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大力修佛寺、建佛塔。可见,以佛教文化的介入来推进《兰嘎西贺》叙事发展的作用在于,宗教因素的介入使叙事变得多元且神秘。同时也揭示了傣族文化的多元性和兼容并包。其次,叙事过程中召朗玛与南西拉的爱情,是促使叙事内涵深化的主要原因。这也体现了民间文学的特点之一,集体性创作中所寄托的“大团圆”思想。南西拉在收到阿奴芒带来的问候之后,吐露心声:“天上只有一个太阳,我的心中呀,只有召朗玛一个男人。”[14]使阿奴芒感动得留下了眼泪,并且召朗玛得知之后,很高兴地觉得妻子是忠于自己的,瞬间提高了士气。而在战争结束后,夫妻二人最终破镜重圆,故事圆满结束。可见,召朗玛和南西拉之间的爱情,是深化叙事的又一动力。
5. 结语
流传于西双版纳德宏地区的傣族叙事诗《兰嘎西贺》,通过宗教因素的融入和民间文学中常见的“二元对立”原则的运用,讲述了召朗玛和南西拉的爱情故事,以及由此引发的一系列叙事。由于叙事动力的运用,使其无论是故事情节还是人物形象的塑造,都十分丰满。在《兰嘎西贺》中,叙事动力的主要来源是故事中人物的欲望和所采取的行动,其次,期待视野的运用也使叙事得到进一步发展。在叙事动力的推动作用下,突显了人物矛盾,深化了叙事的主题内涵,为我们展现了傣族文化的多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