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农村老年教育既是乡村文化振兴的有机组成部分，也是乡村产业、人才、生态、组织振兴的重要辅助力量。在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的新发展阶段，农村老年教育迎来了蓬勃发展的时代机遇，也面临着诸多现实困境与严峻挑战。站在新的历史方位上，应通过从建立农村老年教育的体制机制、打造农村老年教育的师资队伍、精准设计农村老年教育教学内容及建立农村老年教育课程质量评估体系推动农村老年教育走出一条特色化发展之路。
Abstract: Education for the elderly in rural areas is not only an integral part of the revitalization of rural culture, but it also plays a vital supporting role in the rejuvenation of rural industries, talents, ecology, and organizational structures. As we move into a new phase of overall rural revitalization and accelerate the modernization of agriculture and rural areas, education for the elderly in rural regions is encountering a period ripe with opportunities for vigorous development, as well as facing numerous practical difficulties and severe challenges. Standing at this new historical juncture, we should embark on a path of distinctive development for rural elderly education by establishing institutional mechanisms for such education, creating a skilled teaching workforce, precisely designing educational content tailored for the elderly in rural areas, and setting up a quality assessment system for the curricula of rural elderly education.
1. 引言
农村老年教育是中国应对老龄化挑战和教育事业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于提升农村老年人的精神生活品质、增强他们的获得感和幸福感具有重要作用。积极地推动和发展农村老年教育，不仅体现了对老年人积极老龄化观念的认同，也是推动农村老年人工作向高质量方向发展的关键措施，对于全面实现乡村振兴战略具有不可或缺的辅助作用。农村老年教育能够促进乡村在物质和精神两个层面的全面提升，实现乡村的全面振兴。在我国“三农”工作重心已历史性转向全面推进乡村振兴的新发展阶段，探讨农村老年教育面临的各种机遇和挑战，创新农村老年教育的实践路径，无论是对于老年教育工作的创新发展，还是对于乡村振兴的全面深入推进，都有着积极的价值和意义。
2. 农村老年教育发展的时代机遇
2.1. 乡村振兴战略出台：为农村老年教育营造良好的政策支持环境
自2017年党的十九大提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以来，党和国家一直把推进乡村振兴作为我国农村工作中首要、重大而迫切的任务。从2018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意见》搭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四梁八柱”[1]，到2020年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提出“优先发展农业农村，全面推进乡村振兴”[2]，再到2023年中共中央、国务院提出“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加快建设农业强国”[3]，我国关于乡村振兴的制度框架和目标体系不断优化和日臻完善。《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年)》及相关的中央一号文件为乡村振兴提供了明确的政策方向和支持。《中国共产党农村工作条例》的出台，确立了党对农村工作的全面领导，为乡村振兴提供了坚实的政治基础。《中华人民共和国乡村振兴促进法》的颁布，则为乡村振兴提供了法律层面的支持。此外，省市县乡村五级书记负责制的确立，确保了乡村振兴战略能够在各级层面得到有效实施。这些政策和法规的出台，不仅体现了国家对乡村振兴战略的坚定承诺，也为各级政府部门在农村工作，包括农村老年教育的布局和发展，提供了强有力的政策支持。这为农村老年教育的发展创造了有利的宏观环境，促进了资源的有效整合和分配，为老年教育工作的全面推进提供了重要的发展机遇。
2.2. 乡村振兴落地见效：为农村老年教育提供强大的内生发展动能
随着乡村振兴战略的深入实施，其成效已经逐步显现，农村老年人直接感受到了乡村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些变化不仅改变了他们对乡村生活的认知，而且为农村老年教育的发展创造了更加有利的条件。“产业兴旺”为农村老年教育注入了坚实的经济基础和发展动力；“生态宜居”与“乡风文明”的推进，改善了农村的居住环境，提升了村庄的整体面貌，激发了老年人对高质量精神文化生活的渴望和追求；“治理有效”为老年教育的深入实施和持续发展提供了新的活力，有助于解决老年教育在管理和运行上的难题；“生活富裕”直接提高了农村老年人的生活水平，增强了他们对精神文化生活提升的需求。乡村振兴带来的新面貌，让农村老年人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变化，许多之前认为难以实现的梦想变得可能，许多曾经遥不可及的愿望变得可以期待。他们对享有与城市居民相似的高质量晚年生活充满了期待。同时，随着乡村环境的改善和生活水平的提高，农村老年人对于如何度过晚年的思考也在逐渐转变，他们越来越重视生活的品质和享受，对精神文化生活的需求不断增长，这为农村老年教育的发展提供了强大的内在动力和广阔的发展空间。
2.3. 乡村振兴全面推进：为农村老年教育注入旺盛的发展生机与活力
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已经引发了一系列深远的历史性变革，推动了乡村地区在多个领域实现突破性的发展。随着这一战略的全面展开和深化实施，乡村的文化环境变得更加开放和包容，教育生态也变得更为多样化。在这样的背景下，农村老年教育的视野得到了极大的拓展，教育内容变得更加丰富多彩，教育形式也变得更加灵活多变。曾经，农村老年人对老年教育的理解主要停留在娱乐休闲层面，追求的是“老有所乐”的生活状态。然而，随着乡村振兴带来的新变化，老年人的潜在需求被激发，他们对老年教育的认识也在不断更新。现在的农村老年人不仅希望享受生活的乐趣，更渴望通过学习实现“老有所学”和“老有所为”，追求更深层次的精神满足和个人成长。乡村振兴还催生了新兴产业和业态的发展，新知识和新技术的不断涌现，为老年教育注入了新的活力。这不仅使得传统的老年教育内容如知识普及、休闲娱乐、养生保健等得到了深化和扩展，还将现代农业技术、农产品加工、农业经营管理、乡村治理、生态保护、文化传承、电子商务以及新媒体技能等新元素融入到老年教育中。此外，乡村振兴战略还推动了第一、二、三产业的融合以及城乡发展的一体化，促进了乡村特色文化产业的繁荣。这为老年教育带来了多样化的教学活动，如农技现场培训、实地体验学习、城乡学习交流、文化展演和民俗展示等，这些活动都深深植根于乡村的土壤之中。数字乡村的建设进一步拓宽了老年教育的渠道，使得远程教育成为可能，老年教育的资源和方式更加现代化和便捷。随着乡村社会不断向前发展，农村老年教育站在了新的历史起点上，面临着更广阔的发展前景和更多的机遇，展现出强大的生命力和活力。
3. 农村老年教育面临的现实挑战
不同于城市老年教育，我国农村老年教育起步较晚。各项工作开展尚处于探索阶段，主要存在以下问题。
3.1. 农村老年教育受重视程度不高
目前，我国多数地区对农村老年教育的重视程度尚显不足，相关部门还未充分认识到其价值，常将其误认为仅仅是老年人退休生活中的休闲方式。在大多数农村地区，缺乏专门针对老年人的教育设施，即便在一些条件较为优越的乡镇，虽设有老年教育机构，却缺少必要的人事和财政支持，在资金分配和人员安排上未受到应有的重视，导致这些机构功能不完善，影响了其正常运行。这种情况导致农村老年教育在整体规划和管理上缺乏有效的手段，容易导致指导不充分和管理难以开展[4]。同时，现有的关于农村老年教育的政策和法规尚不完善，更多地关注于宏观层面的指导，而在具体的实施层面缺乏明确和清晰的操作指南，这使得老年教育在实际操作中遇到障碍，缺少易于理解和执行的具体指引。
3.2. 农村老年人受教育意识淡薄
据中国老年大学协会发布的《中国老年教育发展报告(2019~2020)》显示，截止2019年底，国内老年大学总数约为7.6万所，包括远程教育在内的老年学员超过1300万，但这只占到了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的5%。这表明我国老年人参与老年教育的比例并不高。在农村地区，老年教育的认知度和参与度尤其低。一些老年人对老年教育的存在并不了解，即使知道老年教育的老年人，也可能因为缺乏主动性而不愿去了解如何报名参加。目前，农村老年教育的宣传推广不足，导致很多人对老年教育的认识还比较肤浅，一些老年人可能认为老年教育仅仅是退休生活中的消遣，更愿意把时间花在家务农活上，而不是参加教育活动。此外，一些老年人由于教育意识不强，认为自己年纪大了，不需要再学习，担心参加学习会与周围人格格不入，因此对学习持消极态度。还有部分老年人对老年教育可能产生的费用感到担忧，担心经济负担，这也影响了他们参与老年教育的积极性。
3.3. 农村老年教育资源不足
农村老年教育目前面临师资力量不足的问题。开设的课程范围广泛，但缺乏相应的优秀教师资源，这影响了教学质量。兼职的志愿教师，包括中小学教师、企业员工和有特殊技能的老年人[5]，常常因为缺乏对农村老年人学习情况和需求的深入了解，而只能依据个人的教学经验和感觉进行教学，这限制了教学效果，并减少了老年人的学习兴趣。此外，农村老年教育的教学方式较为单一，与城市老年教育相比，缺少线上和线下结合的混合式教学。农村老年教育多采用传统的讲座和大会形式，内容通常包括科普、健康和法律宣传，而缺少针对当地老年人特色和需求的专业课程。教学内容往往过时，缺乏创新，并且没有充分利用微视频、网络课程和直播等现代教学技术，这限制了农村老年教育的现代化进程，未能满足老年人的多样化学习需求，影响了教学效果的提升。
3.4. 农村老年教育教学设施短缺
当前，国内主要负责老年教育的机构，如开放大学和老年大学，多集中在城市地区。这导致农村老年人前往这些机构学习时面临较长的路程和潜在的交通安全问题。在一些已经建立了教学点的农村地区，由于政府资金投入有限，教学设施条件并不理想，通常只是对旧办公楼进行简单的改造，有的甚至只能在户外进行教学。尽管教育数字化在当今社会已相当普及，但农村老年教育机构由于缺少政策支持和资金投入，数字化教学设备的普及率相对较低。这不仅限制了教学方法的多样性和趣味性，也影响了教师教学的效率和老年人参与学习的积极性。总的来说，农村老年教育在基础设施、教学资源和教学方式上还存在诸多挑战，需要进一步的改进和提升。
4. 新时代新征程上农村老年教育的实现路径
4.1. 建立农村老年教育的体制机制
建立一个健全的体制和机制对于实施农村老年教育至关重要。地方政府需要利用政策工具来推动农村老年教育的发展，并将其作为重点工作之一[6]。这包括在宣传、组织和资金等方面对农村老年教育给予特别关注。首先，通过改进顶层的政策设计，可以将农村老年教育的战略地位提升，从而逐步提高其普及率和接受度[7]。政府还需要加强宣传教育，用平实的语言向农村老年人及其家庭传达老年教育的内容、形式和重要性，以提高他们对老年教育的认识和重视。其次，需要完善制度框架，根据国家和省级的法律法规，制定具体的实施规则，确保教育、民政、公安等部门能够相互协作，形成有效的协调机制。教育部门应从制度上确立老年教育的体系，包括制定政策、明确教育机构的标准、任务、资金来源和评价体系。最后，需要建立稳定的教育资金保障机制，增加对农村老年教育的财政投入，并将其纳入政府预算，以改善办学条件。同时，鼓励企业和个人通过捐赠、物资支持和志愿服务等方式参与老年教育的发展。
4.2. 打造农村老年教育的师资队伍
提升农村老年教育的教学质量，关键在于加强师资队伍的建设。可以从以下两个方面着手：一方面借助各地市老年大学和老年开放大学的资源，选拔和推荐各领域的优秀教师，建立一个专业的农村老年教育专家库。这些专家将负责进行理论研究，并指导教学实践，确保教学活动能够健康、有序地进行。同时，建立一个专门的师资库，根据不同的课程需求，开展针对性的师资培训，以提高教学质量。另一方面鼓励社会各界人士，包括退休的乡镇老干部、农业企业的员工以及农村教师等，利用他们的专业知识和经验，积极参与到农村老年教育中来。他们可以根据自己的专业特长，开展多样化的教学活动，从而丰富教学内容，加强师资队伍的建设。通过整合专业资源和动员社会力量，可以有效地提升农村老年教育的师资水平，进而提高教育教学质量。
4.3. 创新教育模式和优化课程设置
当前，农村老年教育应充分利用互联网、广播电视等现代媒体的优势[8]，积极构建“互联网+”教育平台，以实现乡镇远程教育的全面覆盖。利用互联网和广播电视等媒体，探索并实践“互联网+”教育模式，确保乡镇远程教育的普及。在推广农村老年教育时，应紧密结合农村建设和老年人的实际需求，使用老年人易于理解的语言和形式，创新教学方法，使教育内容更加贴近生活，更易于接受。将教学活动延伸到农村的田间地头、养殖场和养老院等实际场所，使教育更加贴近农村老年人的生活，更具实践性。将国家的重大战略部署和时代主旋律融入课程内容，通过开设讲座、专题课程和设计主题活动，使老年教育课程更加丰富和有针对性。各地应培育具有地方特色的老年教育品牌，深入挖掘当地的民族文化、特色旅游和非物质文化遗产，将其作为老年教育的核心内容。如广东、天津、山东、贵州等省已经将人口老龄化国情教育纳入课程，将教学内容与国家政策紧密结合，提高教育的现实意义。
4.4. 建立健全农村老年教育评价和监督机制
将老年教育纳入教育督导体系，并通过建立完善的评价和监督机制，可以有效地推动老年教育政策的实施，并促进其高质量发展[9]。其一，制定老年教育的评价标准。确立一套全面的评价标准，覆盖老年教育的组织管理、条件保障、团队建设、教学活动、学习资源、服务能力以及工作成效等多个维度，确保老年教育的高质量发展有明确的量化指标。其二，建立实时监测指标体系。利用互联网、大数据等现代技术手段，建立实时监测指标体系，通过定期和不定期的评估监测，对老年教育政策的执行力度、资金使用效率、学习服务流程、专业和课程设置、学员满意度以及社会经济效益等进行全方位的评价。其三，建立质量年报制度。将老年教育纳入政府教育监督评价体系，要求老年教育办学主体每年向主管部门提交发展报告，主管部门则向社会公开老年教育的投入、支出、规模和成效，通过这种监管机制，明确办学主体的责任和义务，为老年教育的规范化、健康发展提供政策支持。
5. 结语
农村地区具有巨大的发展潜力，应当积极推动教育的现代化进程。农村老年教育具有的重要地位，要针对我国现阶段农村老年教育存在的问题，补齐短板、补强弱项，进一步提高农村老年人参与教育的意愿和能力，从而提升他们的生活质量和幸福感。这不仅有助于老年人自身的发展，也是激发乡村整体振兴和可持续发展的内在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