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语步分析(Move Analysis)，也可以称之为语步–语阶分析，是理解学术写作结构和组织的重要工具，它解释了作者如何构建文本以实现特定的修辞目的，从而为各学科的有效交流做出了贡献。语步(move)是指某一体裁共有的语篇步骤，能够实现特定交际目的的功能单位。语阶(step)是指在语步之下，实现语步功能的单位[1]，也被称为分语步(sub-move)或策略(strategies)。语步分析已成为分析学术文本结构的重要方法[2] [3]，了解作者如何组织其作品以实现修辞目标是学术写作教学和体裁分析的重要基础。但现有文献中，更多学者运用语步分析模型来分析学术文本的引言部分和摘要部分[4]-[6]，对文献综述部分的研究很少[7]，针对本科生的文献综述语步分析更是凤毛麟角，且研究不够深入[8]。
随着英语专业本科教学对学生思辨能力和创新能力的要求不断提高，本科毕业论文中文献综述也成为英语专业本科教学越来越被强调和重视的一部分。文献综述不仅要求学生对某一专业研究领域有宏观且清晰的了解，例如不同发展阶段，不同研究主题等，还要求学生在此基础上发现研究空白，提出有一定创新性的研究内容或方法。然而本科生对于学术研究领域的了解相对有限，再加之许多教材中也缺乏系统清晰的指导，所以文献综述无论在教师教学还是学生写作中都是一个难点和痛点。
基于此，本文旨在探讨发现英语专业本科生文献综述写作中存在的框架结构，即语步–语阶模式。具体而言，本研究将英语专业本科毕业论文中的文献综述部分作为实证研究对象，在Swalesian学派的语步–语阶分析模式指导下，研究探讨一，英语专业本科毕业论文中文献综述部分的语步–语阶具体表现是什么；二，本科生文献综述中的语步–语阶是否符合英语学术写作要求，如有不符，有何差异，此处提及的要求标准对照Kwan提出的文献综述三语步框架[7]；三，针对研究发现提出相应的教学、写作建议，从而为本科生英语学术写作教与学提供一定参考。
2. 理论框架
2.1. 语步分析模型
学界已经广泛使用语步分析模型来分析探索不同学科的各种学术文本，如期刊文章、会议论文和学位论文等。John Swales [1]在体裁分析方面开创性地提出了CARS (Create a Research Space)模型，为该领域的后续研究奠定了基础。该模型在研究学术文章的引言部分确定了三个语步：明确研究领域(establishing a territory)、发现研究空白(establishing a niche)和填补研究空白(occupying the niche)。在这三个语步下，分别还有具体的语阶来实现语步的功能。Swales还指出语步可以被分成必要和可选两种，某些语步通常被认为是确保内容全面、连贯和信息丰富所必需的，故称为必要语步；而根据具体领域、期刊要求和引言目的，一些语步可能是可选的，也可能侧重点不同，称为可选语步。该模型已被广泛应用于各种学术文本研究中。其后有学者研究探索了不同学科的语步结构：如Anthony分析了软件工程类文章的引言部分，发现了特定学科在使用语步方面的差异[9]。也有学者研究硕博论文引言和摘要中的语步结构：如Bunton研究了博士论文引言部分，并确定了CARS模型未涵盖的其它语步，尤其强调了学术文本的复杂性[10]。还有学者分析了不同的学术文本：如Samraj及Kuteeva研究了会议论文的引言部分，发现它们通常遵循CARS模型的简化版本，与期刊文章相比，不太强调广泛的文献综述[11] [12]。
2.2. 本研究标准确立
Bunton的研究基于Swales提出的CARS模型，研究对象也是学术论文中的引言部分，但同时也拓展了的原有语步–语阶模型，提出三语步–16语阶模型。Swales提出的CARS模型见表1，Bunton在语步1中增加了一个语阶：定义关键词(defining terms)；语步2中弱化了语阶1A反驳已有观点(counter-claiming)，认为它出现频率较低，增补了提出问题或需求(indicating a problem or need)这一语阶，使其与研究空白(gap)有所区别；语步3中增加了四个新语阶：方法(method)、研究对象(material or subjects)、研究结果(product of research/model proposed)和研究意义(significance/justification) [10]。
Table 1. Swales’ CAR model (1990, p. 141)
表1. Swales提出的CARS模型(1990, p. 141)
| Move 1 |
Establishing a territory |
|
Step 1 |
Claiming centrality and/or |
| Step 2 |
Making topic generalization(s) and/or |
| Step 3 |
Reviewing items of previous research |
| Move 2 |
Establishing a niche |
|
Step 1A |
Counter-claiming |
| Step 1B |
Indicating a gap |
| Step 1C |
Question-raising |
| Step 1D |
Continuing a tradition |
| Move 3 |
Occupying the niche |
|
Step 1A |
Outlining purpose |
| Step 1B |
Announcing present research |
| Step 2 |
Announcing principle findings |
| Step 3 |
Indicating RA structure |
Kwan在Bunton研究的基础上将研究对象拓展至博士论文中的文献综述部分，总结出适用于文献综述的CARS模型，详见表2 [7]。Kwan的研究将语阶称为策略(strategy)，为了避免混乱，表2翻译和下文分析均用语阶表述。
相较于前人研究对象多为引言和摘要，Kwan提出的文献综述主题结构模型更为适用于文献综述的分析，且研究对象是英语为母语的应用语言学专业博士论文，在研究方向和研究层次上都可以作为本研究的参照和指导。因此本研究以表2中的模型为标准，对英语专业本科毕业论文文献综述进行语步–语阶分析，厘清本科生在文献综述写作中运用何种具体语步–语阶框架，以期发现存在的问题，进而提出相应的教学建议。
Table 2. Kwan’s move structure for the thematic units in literature review chapters (2006, p. 51) (translated by the author)
表2. Kwan构建的文献综述主题结构语步模型(2006, p. 51) (笔者译)
| 语步1 |
确立本研究领域现状 |
| 语阶A# |
描述相关研究领域 |
| 语阶B# |
确定本研究课题 |
| 语阶C |
梳理本研究课题相关前期文献 |
| 语步2 |
发现研究空白(呼应语步1) |
| 语阶A |
反驳已有观点 |
| 语阶B |
提出研究空白 |
| 语阶C |
肯定已有文献 |
| 语阶D |
肯定已有文献与本研究的相关性 |
| 语阶E |
整理相关文献以建立理论框架 |
| 语步3 (可选) |
填补研究空白，提出或解释： |
| 语阶A |
研究目标* |
| 语阶B |
理论框架* |
| 语阶C |
研究过程* |
| 语阶D |
相关术语* |
注：*分语步：强调研究意义；#语阶1A和1B共现时，1B更倾向于位于1A前。
3. 研究设计
3.1. 语料收集和标注
本研究选取T大学英语专业2017级和2018级本科生语言学方向毕业论文44篇，论文评分均为合格及以上。然后保留其中的文献综述章节，其它所有的内容均删除，文献综述最短词数436，最长词数2115，平均词数840。所有文献综述由研究团队的两名教师同时标注，如遇标注不一致的情况，经讨论解决或请第三方加入讨论解决。所有参与标注教师均有讲授学术写作课程且多年指导英语专业本科毕论文的经验。
文本标注的具体情况参照表2的模型，M代表语步，M1代表语步1，以此类推；S代表语阶，SA代表语阶A，以此类推；M1SA代表语步1中的语阶A，以此类推。举例综述A如下：
<M1 = Move 1> <M1SA = Move 1 Step A> This chapter first reviews briefly the studies on news discourse at home and abroad. Secondl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Appraisal Theory, some previous studies on news discourse are reviewed. <M1SB = Move 1 Step B > Thirdly, this chapter reviews the research on aging news discourse, which is the focus of the present thesis. Finally a summary is provided.
此例中<M1>为语步1开始，<M1SA>为语步1中的语阶A开始，描述相关研究领域，此处是新闻话语和评价理论相关研究。<M1SB>为语步1中的语阶B开始，确定本研究课题，该生集中于老龄媒体话语的分析。后续标注中还有斜线，如</M1>，表示语步1结束，以此类推。
在此基础上我们还做了第三层级的标注，主要集中于语步1中的语阶C，即对本研究课题前期文献的梳理。在教学中我们发现有学生仍然存在简单罗列前人研究的写作模式，因此我们在此对语步1语阶C进行具体的量化分析，更具象地呈现教学中存在的问题，从而更好地解决。分析文本发现了四种梳理方式：基于主题(ThB = theme based)；基于地域(GeB = geography based)，通常是分为国内和国外；基于时间(ChB = chronology based)，通常是从古至今；基于作者(AuB = author based)。
3.2. 数据提取
所有文本标注完成后，我们将每篇文献综述的语步–语阶模型提取出来，如：<M1> <M1SA> </M1SA> <M1SB> </M1SB> <M1SC> </M1SC> </M1> <M2> <M2SB> </M2> <M3> <M3SA> <M3SA> </M3>。该例子是一个比较规整的范例，实际研究文本中存在语步语阶相互交叉甚至混乱的情况，我们也依次标注作为研究的一种情况。然后我们统计所有语步、语阶和语步1语阶C在44篇文献综述中的呈现状况，并对结果进行分析和讨论。
4. 结果与讨论
4.1. 语步分析
本研究中英语专业本科毕业论文语言学类文献综述三语步频次分布见表3。表3显示出在文献综述中，三个语步都有出现，但其比例不相同。语步1出现率为100%，也就是说每篇文献综述中都有对前人文献的梳理，包括相关研究领域或本研究领域，或二者均有。语步2出现频率也很高，占到97.7%，只有一篇文献综述没有提出明确的研究空白，或是对已有文献进行必要的评价。与前两个相比，语步3则显得占比较低，为77.3%，共10篇文献综述没有明确表达本研究的意义。以上数据与Kwan的研究比较呼应，Kwan认为三个语步中前两个为必要语步，语步3为可选语步，详见表2。而本研究中也是发现语步3的出现频次明显低于前两个语步，因此语言学类本科毕业论文文献综述中也体现出语步1和2是必要语步，语步3则更有可选语步的倾向。
Table 3. Frequency distribution of the three moves in literature review
表3. 文献综述三语步频次分布
|
出现频次 |
占比 |
| 语步1 |
44 |
100% |
| 语步2 |
43 |
97.7% |
| 语步3 |
34 |
77.3% |
我们进一步分析文献综述中三个语步的组合分布情况，见图1。本研究样本中仅出现了三种语步组合：第一种是三个语步都出现；第二种是1、2语步共现；第三种是1、3语步共现。占比分别是33:10:1。
Figure 1. Frequency distribution of the move patterns
图1. 各语步分布图
在第一种123语步分布中，我们又发现三种情况：一是如前文3.2提及的比较规整的语步出现情况，文献综述中首先描述该研究领域现状，接下来确定本研究要解决的研究空白，再强调本研究的意义所在，即1-2-3的分布顺序。二是三种语步循环出现，如：<M1> <M1SA> <M1SC> <M2> <M2SE> <M3> <M3SA> <M1SA> <M2SB> </M2> <M1SC> </M1> <M3SB> </M3>，即1-2-3-1-2-3的顺序。这种分布情况多见于学生将文献综述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综述相关研究话题，另一部分综述相关研究理论，这就造成了两部分在语步上重复了。三是不规则的语步出现顺序，如：2-1-3或1-3-2出现顺序。这两种模式主要区别在于何时提出本研究的核心内容。语步2重点强调研究空白，在最开篇提出会显得突兀，没有铺垫自然缺乏逻辑性和说服力。但语步2如位于结尾处，就表明在文献梳理后就强调研究意义，本论文要讨论的核心问题最后才提出，这也会使得读者长时间摸不着头绪，甚至失去阅读文献综述的兴趣。
在123语步分布中，学生对于各语步的着墨也有很大差别，语步1通常是占比最大，但多为对前人研究的描述，语步2和语步3占比较小，有时甚至只是一句话总结。因此在后续教学中可以针对后两个语步开展更为有效的教学活动。
本研究中有10篇文献综述采取12语步模式，学生对前期文献梳理之后，也提出相应的研究不足或有待解决的问题，但是没有明确提出本毕业论文的研究目的、理论框架或是意义等。这种情况属于将语步3作为了可选语步，未在文献综述中涉及。经过进一步观察这些文献综述的前后章节，我们发现学生会在引言的结尾处或是分析讨论的开篇明确提出研究目的等信息。我们认为在毕业论文写作教学中应该强调虽然语步3是可选项，但是在文献综述中包含语步3会让论文的每一部分更加完整，也会让读者对研究内容有更清晰的了解。当然也应该指出，此处的语步3并非简单重复引言中的内容，而是有递进的关系，做到承上启下。
13语步分布则是我们不建议的，没有指出相应研究领域存在的不足或问题，直接强调本研究目的，这导致文献梳理与研究目的之间脱节，我们通过观察具体文本也发现，该文献综述语步1中的分析也是欠缺逻辑，以简单罗列为主，因此从语步模型就可以发现文献综述写作中存在的问题。
上述分析结果都可以在教学中作为案例与学生分享，指出每一种语步组合的利弊，给学生以更加明确的写作指导，同时也给教师增加了一个更清晰的评价标准。
4.2. 语阶分析
各语步内的语阶分布情况如图2所示。
Figure 2. Frequency distribution of the move-step patterns
图2. 各语步–语阶分布图
4.2.1. 语步1分析
语步1 (M1)中的三个语阶都有一定的频次出现，其中M1SC频次最高，即对本研究的文献梳理，44篇文献综述中40篇都包含M1SC，这也说明语步1中语阶C是本研究样本中文献综述最关注的内容。相对而言，语阶B频次最小，只有25篇文献综述中明确提及本研究的具体内容。此处对比Kwan的研究，博士论文文献综述中语阶A是频次最高的[7]，而在本研究中本科生频次最高的是语阶C。同时博士文献综述语阶A和B的顺序也是不固定的，但本研究中有语阶A和B的文献综述基本都遵循A-B的顺序，只有两篇文献综述中是B-A-B的顺序。第三点，本科生文献综述中有直接从语阶C开始的情况，直接梳理与论文相关课题的研究，这种情况也比较突兀，读者阅读时缺少最基本的信息，这在教学中应予以纠正。
再对比Qian的研究，他的分析样本中，语步1并未出现语阶B的相关内容，这与本研究发现有类似的倾向，即M1CB在三个语阶中出现频次是最少的，区别在于本研究未出现完全没有的情况。这一情况说明在教学过程中教师的指导风格各有特色，侧重点不同，从而导致学生文本产出也各有侧重。
语步1中还发现M1SB的另一个特征，即在整篇文献综述中出现的位置比较靠后，当语阶A、B和C同时存在时，有近30%的学生将语阶B放在最后一个自然段总结中。举例综述B如下：
<M1SA> The conceptual metaphor theory was formally launched in 1980 with the publication of The Metaphors We Live By, co-authored by American linguist Lakoff and philosopher M. Johnson…
<M2SB> Traditionally, scholars perceived the conceptual structure of metaphors as singular. <M1SC> However, challenging this perspective, Kövecses (2017) introduced the “Multi-level View of Conceptual Metaphor”, delineating four distinct levels—image schema, domain, frame, and mental space—constituting each conceptual metaphor.
然后第二章节对校徽的国内外相关研究进行梳理，也是如上的模式。然后在文献综述结尾最后一段提出：<M1SB> In researching this area, the conceptual metaphor perspective is valuable in helping to understand the deeper meaning of school emblems. 此处是比较明确提及该研究的关注点，即用多层次概念隐喻理论分析校徽的深层含义，前文都是在分别讨论概念隐喻和校徽研究，其后又是开始讨论研究意义。因此基于本研究中的语步–语阶模型，此文献综述仍有进步的空间。
4.2.2. 语步2和语步3分析
从图2可以看出，语步2 (M2)中的六个语阶频次由高到低为B > D > C > E > A(具体频次26:16:15:2:0)。与Qian的研究对比，语步2的情况非常类似，其中语阶B、C、D的占比都较高，学生能够对前人文献进行较为系统的梳理和评价，能发现研究空白。当然有些文献综述中研究空白的提出相对生硬武断，这需要对相关学术领域更宏观、更细致的了解才能有一定的提升。另外语步2语阶A都没有出现。这大约是因为本科生尚处于学术研究的起步阶段，而且作为外语学习者，去对已有较完善的理论或研究提出反驳的观点难度较大，所以两项研究中对此都未涉及。
语步3中的内容相对简单，除了未涉及语步3的文本，几乎所有文献综述都将其放在最后一个自然段，用一两句话进行总结。其中语阶频次的排序是A-B-C-D，也就是说学生更多强调论文的研究目的，其次指出理论框架，但并不详细，其原因是论文的下一章为理论框架，所以综述中不必要详论。排第三的是研究过程，多数学生在引言中已描述过，因此此处也不包括。最后是相关术语的解释，原因同前，在引言或理论框架章节都有所交代。
4.3. M1SC次语阶分析
本研究对于语步1中的语阶C(梳理本研究课题相关前期文献)进行了更深一步的探讨，称之为“次语阶”分析。因为在教学中我们发现为数不少的学生在M1SC中存在以下问题：一是文献的选择非常随意，有的是与本研究领域相关，有的是与本研究直接相关，并没有加以区分；二是文献的梳理缺乏条理，极端的例子就是完全将文献简单堆砌，每一条描述一下研究内容，甚至都没有评述；三是有分类的文献综述，其分类标准也不甚合理。近几年本教学团队建议并鼓励学生多使用主题(theme)来作为梳理文献的标准，因此本章节内容也是对教学的一次反思。
4.3.1. M1SC中文献梳理模式
通过提取标注的文本，我们总结出本研究样本中M1SC的文献梳理模式分布情况，见图3。
Figure 3. Distribution patterns of surveying literature in M1SC
图3. M1SC中文献梳理模式分布
由图3可以看出，本研究中文献梳理模式以主题分类为主，44篇中共有30篇是以此为标准的。另有11篇是以国内外研究为标准分类。这说明教学发挥了一定的作用，大多数学生都能够有意识地使用主题分类的模式进行文献整理。但是对文本进一步观察会发现，在按照主题分类的文本中，每个主题下仍有按地域分类的情况，共有四篇文本，也就是说这四篇文本分类标准有两层：主题–地域。我们总结出以主题为标准分类的文本语阶模式是：<M1SA> <M1SC> <M1SB>；而以地域为标准的文本语阶模式是：<M1SB> <M1SA> <M1SC>。这说明以主题为标准时，学生先着重于宏观视野，再缩小到本研究相关文献，最后聚焦到本研究课题。以地域为标准时，学生先明确本研究课题，再由宏观到微观综述前人文献，这两种都有其合理性。
图3中还有以时间和学者分类的情况各一篇。这两种分类也有其合理性，但是应该提醒学生不能直接全文都按时间或是学者排序，要有更多的评述和整合的过程。
4.3.2. 主题分类模式的挑战
主题分类模式最大的挑战就是如何将文献整合。我们也发现按主题分类的文本中其标准也不完全是theme，而更像是topic，比如：主题一是脱贫相关研究，更多集中于脱贫政策的发展；主题二是批评话语分析研究综述，却又偏重CDA理论层面的历史；主题三是基于语料库的CDA研究方法综述，各部分比例大致相同，而且没有引言，没有总结。文献综述中这三者之间相互关联性不够强，更接近平行的关系。小节标题如下：
2.1 Studies on Poverty Alleviation
2.2 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
2.3 Corpus-based 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
教学中我们可以建议对上述内容进行整合，比如首先，M1SA依然可以以脱贫研究为起始，但不要涉及过多不相关背景，而是概括关于脱贫话语的不同研究视角。M1SB可以落脚到脱贫这一主题的批评话语分析视角，同时强调语料库为方法论的相关研究，并且把这个领域相关文献进行重点梳理。因为本科毕业论文篇幅的限制，一定要以最重要的部分为主。
5. 结语
综上，本研究发现本科生毕业论文文献综述中各语步语阶基本都有且使用模式和频率基本符合前人研究结论，说明本科生对文献综述有一定的意识和一定的素养。就语步而言，本科生文献综述各语步均有较合理的使用情况，但是语步组合类型相对较少，这受到论文篇幅和学术素养所限。就语阶而言，语步1中的三个语阶都有所使用，最高频的是语阶C：梳理本论文课题的前期文献；语步2中最高频的是语阶B：发现研究空白，说明本科生对论文的创新性有一定的认识，尽管部分综述中对此的表述略显武断；语步3中最高频的是语阶A：提出本研究目的，但是往往内容太少，甚至只有一句话。另外对M1SC的具体观察还发现本科生对文献的梳理分类标准仍有待提升，强化文献的整合能力是教学中的重点之一。
本研究运用语步–语阶模型分析本科生文献综述写作，提出具体的实证性研究结论，可以使本科生文献综述结构更加清晰的呈现，为教学和写作提供有益参考。同时也让文献综述的评价标准更加明确，方便学生进行自我评估和教师对写作做出更具体的评价和反馈。未来研究中可以更进一步扩大样本数量，比如选择多所学校的毕业论文样本。如果样本够大，还可以运用语料库方法来提取数据进行分析。另一方面可以拓展研究体裁，本研究只集中于语言学类文献综述，还可以分析文学类，翻译类等研究，还可以开展对比研究，从而发现更多更为细致的结果和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