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别刻板印象对学生选择STEM专业的影响

The Impact of Gender Stereotypes on Students’ Choice of STEM Majors

摘要: 当前在STEM (科学、技术、工程、数学)领域，男女人数存在较大的差距，女性代表性不足。随着新高考改革，学生在高中阶段面临选择未来的专业和方向的问题。而学生所持有的性别刻板印象会对他们选择STEM这些专业的动机产生影响。文章总结以往研究，发现性别刻板印象会通过能力认知(自我概念、自我效能感)、兴趣来影响学生选择STEM专业和学习这些领域知识的动机。

Abstract: Currently, there is a large gap between men and women in STEM (science, technology, engineering, mathematics) fields, and women are underrepresented. With the reform of the new college entrance examination, students are faced with the problem of choosing their future majors and directions in high school. Gender stereotypes held by students can have an impact on their motivation to choose STEM majors. This paper summarizes previous research and finds that gender stereotypes affect students’ motivation to choose STEM majors and learn knowledge in these fields through ability perception (self-concept, self-efficacy) and interest.

1. 引言

已知当前在STEM (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领域，女性的代表性不足，男女在这些领域的人数差异过大。比如，在美国STEM学位获取数据中，仅有43%的女性获得了与数学相关的学位，38%的女性获得与物理相关的学位。而获得计算机科学和工程学位的女性比例更低，分别为18%和19% [1]。在欧洲的国家，荷兰的STEM专业毕业生，女性只占其中的24%。而且，也有一大部分STEM的女性毕业生选择了从事与这个领域无关的职业[2]。中国同样也面临此类困境，从事STEM领域的女性较少。随着新高考的改革，这也意味着学生需要提前完成职业规划，对自己未来所学的专业要有完整的了解，从而更好地进行专业选择。但是现在依然面临着很多女生不选物理学科的情况[3]。

对于当前国内外STEM领域现状进行分析，造成这种情况最主要的因素是社会文化中存在的性别刻板印象。研究表明，性别刻板印象阻碍了女生在STEM领域的发展[4]。性别刻板印象一般指男生属于STEM领域，男生更擅长这些领域，而女生在这些领域表现很差[5]。这些带有偏见的看法会对被刻板化目标的群体产生不利的影响，也就是会对女生产生性别刻板印象威胁[6]。而对于非刻板印象的目标群体是有利的，被称为性别刻板印象提升[7]，存在这种性别刻板印象会增加男生选择这些领域的动机。STEM领域对于科技创新、社会经济发展具有重要作用。但是男女比例失衡不利于这些领域的发展，造成特定领域人才流失[8]。

2. 理论基础

根据期望–价值理论[9]，动机由能力信念和价值信念构成。能力信念反映了一个人对自己在某一领域取得能力和期望的信心，而价值信念则包括一个人对某一领域的内在兴趣和感知效用。从能力信念来说，如果个体支持学习STEM领域需要天赋和能力，而男生天生比女生就具有这样的能力。那么会降低女生的学术自我概念和自我效能感，影响她们选择STEM的动机[10]。从价值信念来说，如果女生持有性别刻板印象，认为STEM的学习与她们的兴趣不符合，同样也会降低她们的学习动机[11]。而且，社会希望的女孩更多从事服务型和社会型的工作，而数学、科学等研究型的工作与社会对女孩期望不符。女孩会认为STEM不符合自身的价值观念，从而不愿进入STEM领域学习[12]。本文将基于期望价值理论，综述性别刻板印象是如何影响学生选择STEM领域和学习这些领域知识的动机。

3. STEM性别刻板印象

研究发现，STEM领域的性别能力刻板印象，包括外显和内隐的两种过程。外显的性别刻板印象认为学习STEM是需要能力和天赋的，聪明的人才能完成[10]。男生比女生更加的聪明和有能力，所以男生更适合数学，而女生不合适学数学[4]。数学的性别刻板印象会影响女生对于数学专业的看法，减少她们的追寻的动机[13]。内隐的能力性别刻板印象存在将数学科学与男性自动化联结的过程[14]，能更快的将男性和STEM领域联系起来，女生与STEM领域的内在联结和反应速度比较慢。外显和内隐的能力性别刻板印象均还存在性别差异，男生比女生更容易持有能力性别刻板印象。综上所述，研究证明了生活中存在外显和内隐的能力性别刻板印象，并且会对STEM学科的态度和看法产生影响。

而且，学生不仅存在STEM领域能力性别刻板印象，他们还存在STEM领域的兴趣性别刻板印象。兴趣性别刻板印象一般认为某一群体对某些领域比其他群体更加的感兴趣。研究表明，兴趣性别刻板印象是指与女生相比，男生对于STEM领域更加感兴趣。男生比女生更加支持认同兴趣性别刻板印象[15]。

4. STEM性别刻板印象的影响

性别刻板印象对学生学习STEM动机的影响从很早就开始了，开始于儿童学龄前，童年后期开始加强。而且对于性别刻板印象认同的儿童更容易产生影响她们学习STEM的动机[11]。在小学阶段，性别刻板印象会影响女生在STEM领域的成功的期望，让她们觉得自己在STEM领域获得成功很难。而男生更容易认为自己在STEM领域可以获得成功[16]。对于青春期的女孩，显性和隐性的性别刻板印象会STEM的学术选择。而且青春期是女孩做出学术选择的关键时候[17]。具体来说，数学性别刻板印象会降低女生学习数学的自我概念、自我效能感、兴趣，导致女生不敢追求STEM领域。一项以意大利的女生为被试，结果表明隐性性别刻板印象也可以直接对女学生选择STEM领域学习的专业意图产生影响[18]。所以，女生不愿意选择STEM领域作为自己的学习方向，而男生把STEM领域作为自己的追求目标。这样导致STEM领域的性别差距越大。

学生的自我概念会在性别刻板印象和选择STEM领域动机的关系中产生影响。数学性别刻板印象与女生的数学自我概念成负向相关，家庭、学校中的性别刻板印象也会影响女生的自我概念[19]。对于女生来说，数学性别刻板印象会导致更低的数学成绩。但是较高的数学自我概念可以缓和性别刻板印象的消极影响，对于女生的表现和动机起到保护作用[20]。较高的学术自我概念可以增强女生选择STEM的动机[21]。所以，自我概念在性别刻板印象和动机之间存在中介效应。对于参与奥林匹克化学竞赛的女性，自我概念也在性别刻板印象与动机之间起作用[22]。STEM性别刻板印象也会影响男生的STEM动机。研究表明，男生越认可性别刻板印象，越相信STEM是属于男生的领域，那么他们学习STEM的动机会加强。数学性别刻板印象与男生的数学自我概念成正相关[19]。对自己的数学能力有更高评价的男生，会更愿意加入到STEM领域，把STEM领域当成自己的职业目标。研究结论表明数学焦虑和数学自我概念在性别刻板印象与数学表现中起到中介作用。从女性数据拟合模型来说，自我概念更多起到部分中介作用。而对于男性模型来说，自我概念是完全中介作用[23]。

性别刻板印象会对个体的自我能力认知产生影响。自我效能感对于学生学习的动机起到重要作用。研究表明，对于STEM的态度会影响自我效能感。自我效能感可以正向预测个体选择STEM的科目的动机。所以，如果女生对于STEM存在错误的认识和看法，存在性别刻板印象，那么她们会存在错误的自我效能，从而阻碍她们选择STEM学科的动机[24]。在小学时，与男生相比，女生对数学、科学等领域有更低的学术自我效能感，从而学习这些科目的内在动机也不足[25]。而随着年龄的增长，有交叉滞后的研究表明，中学女生对性别刻板印象越认可，越容易影响个体之后在学习STEM方面的自我效能感[26]。在大学阶段，比如，在一所美国的大学，学生内化性别刻板印象偏见之后，女生对自己的能力产生怀疑，降低对物理的自我效能感[27]。这些对于女生未来的道路的选择和规划产生不利的影响。而当女生进入到职业领域，比如在工程师、科学家、计算机数据分析师、飞行员等。在男性主导的这些行业，受到性别刻板印象影响，女生自我效能较低。较低的自我效能感使得她们无法在这些行业中坚持，使得女性的可能选择其他的行业[28]。在个体成长的不同阶段，都有大量的女生受到性别刻板印象的影响，而减少选择在这些领域的学习和工作动机。即使选择这些行业，也难以坚持，导致大量的女性STEM人才流失。而对于男生来说，他们的STEM自我效能感、价值信念等，以及受到身边人的支持都要高于女生。男高中生对STEM的自我效能感可以预测他们的STEM的职业期望[29]。而且，男生如果越持有性别刻板印象，越能提高他的自我效能，从而对STEM领域有更多学习动机[30]。但是，对于想要选择STEM以外其他领域作为自己学习和职业方向的男生，他们受到性别刻板印象的影响和担心社会期望的评价，而无法做出正确的选择。由此可见，性别刻板印象对学生学习动机产生不利影响。

学生的兴趣会在性别刻板印象和选择STEM领域动机的关系中产生影响。外显和内隐性别刻板印象会影响学生的职业兴趣[31]。对于计算机科学的研究，发现性别刻板印象对女生的计算机科学的兴趣和归属感产生更大影响，体现性别差异[32]。在STEM领域，性别兴趣刻板印象比性别能力刻板印象更能预测学生学习STEM的兴趣[15]。即使对于STEM领域感到很有兴趣的学生，依然会受到负面性别刻板印象的影响。不仅是学生自身所持有的性别刻板印象会影响学习STEM的兴趣。父母、教师等重要他人的性别刻板印象也会影响学生对STEM的兴趣[33]。研究又发现，对科学和数学的兴趣可以提高学生选择STEM的动机和职业抱负[34]。可以看出性别刻板印象可以通过兴趣来对学生的学习STEM动机产生影响[35]。

5. 未来的研究方向

为了缓解STEM的领域男女性别不平衡的问题，性别刻板印象对学生学习STEM动机影响值得探讨。虽然在这一方面的研究不断增多，但是还存在许多的问题，未来的研究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考虑。

5.1. 物理性别刻板印象对学生选择物理学科领域动机的影响

STEM这些领域中，不同领域之间男女比例有很大的差异。在生物学和医学领域，男女比例差异相对较小，但是在工程和计算机领域男女领域差异较大。因为生物学和医学更加符合服务社会、帮助他人的特点，与女生传统的目标价值观更加相符。而工程和计算机科目与女生的目标价值观不匹配程度较大。所以出现生物学和医学女生相对比例较多，而工程和计算机科学的女生比例相对较低[20]。而且，过去的研究对于物理学领域的性别刻板印象研究较少。随着新高考的改革，中学生面临选科的问题，选科对于未来的专业发展起着重要作用。所以，了解学生所持有的物理性别刻板印象的状况十分重要。并且了解物理性别刻板印象如何影响学生的专业选择动机，从而可以有效减少性别刻板印象的消极影响。

5.2. 开发探索有效的干预措施

对于STEM领域性别刻板印象的干预，减少学科的刻板性别化。已有研究通过反刻板印象的榜样干预等有效措施。但是对于反刻板印象的榜样干预还存在一定的争议，需要进行进一步的细化研究和探索，从而更好的发挥榜样作用。同时，可以拓宽一些新的干预方式。比如，从重要他人STEM性别刻板印象进行干预。有研究表明，父母、教师、同伴等都会成为学生性别刻板印象的来源。也可以通过对他们的干预来减少学生性别刻板印象，从而降低学科偏见，促进STEM领域进一步发展。

6. 结论

首先，总结了在STEM领域存在的性别刻板印象类型，包括外显和内隐的性别刻板印象，以及兴趣和能力性别刻板印象。其次，本文根据期望价值理论，从能力信念和价值信念两方面，探究和总结了性别刻板印象对学生选择STEM专业领域产生的影响。未来的研究方向可以从更加多样化的措施和方法出发，从而更好的促进STEM领域的男女数量的平衡，促进STEM领域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