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我国是一个民族众多的国家，各民族之间在风俗习惯、语言、文化等方面都有很大的不同。民族工作是关系社会稳定和中华民族兴旺发达的大事。2019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全面深入持久开展民族团结进步创建工作，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明确提出要加强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尤其是重视促进形成互相嵌入的社会结构和社区环境，积极营造各民族共居共学共事共乐的社会环境，开展各族群众交流、培养、融洽感情的工作，形成密不可分的共同体[1]。民族互嵌式社区治理是创建民族团结进步工作的一个重要载体，尽管现在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它仍然存在着诸多的困境，如社区文化的参与主体受到限制，各民族心理距离不断扩大。由此可见，民族互嵌式社区的治理目标在现阶段仍未实现且面临着不小的困境，找到切实可行的治理路径尤为关键。
目前“三治融合”的理念已经在全国各地展开。从“自治”这一维度看，王茂美以云南省多民族农村社区自治实践为基础，通过实地调研，认为加强基层行政组织对社区服务的认识和治理水平，是优化多民族村庄和农村社区自治的重要内容[2]。从“法治”这一维度看，王晓璐指出，“和而不同”是我国民族文化共生格局的精神核心，应以法治方式确保这一原则得到实施，加强法制宣传，提升国家治理能力[3]。从“德治”这一维度看，敖瑞尘提出民族互嵌式社区建设要提高对民族互嵌式社区建设的重要性认知，加强和完善党对民族工作的全面领导[4]。然而，近几年在民族地区治理中，国家愈发重视信息化技术的基础支撑作用，在新时期，“智治”已经成为一个必要的国家治理模式。民族互嵌式社区需要在“互联网+”、云计算等技术的支持下，汇聚民意，集成民情，达到资源共享[5]。因此，从传统的“三治融合”迈向自治、法治、德治、智治“四治融合”是我国民族互嵌式社区治理现代化的必然趋势。
经过文献梳理发现，目前学界分别对自治、法治、德治这三个维度做出了丰富的研究，并基于相关问题提出了对策建议，但是有关“智治”的研究成果较少。当前学界对于“四治融合”的研究成果较少，且几乎没有对于民族互嵌式社区“四治融合”治理的相关研究。针对现有研究的不足，本文选择较有代表性的多民族聚居地区——四川省成都市郫县菠萝社区，并运用实证研究的方法，深刻剖析该地区多民族互嵌式治理的治理经验，尝试通过构建民族地区智治、自治、法治、德治“四治融合”的现实路径，为民族互嵌式社区治理的探索提供行之有效的经验借鉴。
2. 菠萝社区民族互嵌式社区治理的现实探索
在新的时代，伴随着经济和社会的飞速发展，各民族之间的流动也变得越来越频繁，人们在社会生活中的密切接触也是空前深刻。近几年来，四川也紧紧围绕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这条主线，创造性地实施“民族团结进步示范工程”，打造一批民族团结进步模范社区，推动“共居共学，共建共享，共事共乐”的基层治理的新型模式，推动多民族互嵌式的社会结构和社区环境构建。成都市郫都区郫筒街道菠萝社区在四川城市民族工作中具有代表性，常住人口超过三万，有33个少数民族，包括汉族、藏族等，正积极践行着德治、自治、法治、智治协调发展路线，不断推动“四治融合”，不断满足各族居民多元需求，促进各民族团结进步，凝聚民心民意。推动新时代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族互嵌式社区，这对于在新时代推动四川民族工作向更高水平发展，有着极其重大的现实意义。因此，总结成都市郫都区菠萝社区民族互嵌式社区治理的现实探索如下。
2.1. 开展“德治”帮扶
习近平总书记非常注重依法治国，他在多次强调要把依法治国同以德治国相结合起来。所以，要把多民族互嵌式的社区治理与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紧密地结合起来，以习近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增强各民族的国家意识、公民意识和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为各民族群众奠定坚实的思想根基，捍卫精神高地。由于环境的不同和文化的不同，在处理同样的问题时，各族人民都会有不同的想法，个人的利益要服从于群体的利益，而集体的利益则要体现国家的意愿，在整个社区治理中，要让“多元一体”的理念在整个社会中得到贯彻[6]。在郫县菠萝社区的治理的过程中，积极弘扬中华民族传统美德，建立了“全国统一之家”，强化服务和管理民族流动人口，在就业、就学、就医、维权等各个领域提供了全方位的服务。与此同时，社区还请当地的卫生服务机构为各族群众免费义诊。加大对社区居民的访问和慰问力度，建立“一助一”和“多助一”的“一对一”结对帮扶机制，及时为各民族解决各类问题，促进各民族之间相互帮助。可以说，成都市菠萝社区的德治实践，为社会治理注入了新鲜的内涵，并对其产生了正面的启示。
2.2. 开展“自治”领航
自治是法治和德治的基础，是群众在一定范围内自我管理的行为，保障着群众的参与权和知情权，是广大群众直接行使人民当家作主权利的生动体现。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要大力发展基层民主，要完善基层党组织的领导，要强化城乡群众的自我管理、自我服务、自我教育、自我监督。郫县菠萝社区通过打造居民自治“三室一坊一窗一墙”载体平台，建设民族图书阅览室，民族活动室，民族文化宣传室等公共场所，推动居民自主参与社区治理，打造白玛石榴籽唐卡手工坊，设立少数民族服务窗口，帮助少数民族解决子女入学、就业、就医等方面的问题。此外，该社区还定期组织群众开展社区治理相关知识的培训与学习，提高社区群众对于该社区治理工作的知晓率，确保社区各民族居民的知情权，调动他们的积极性，提升民族互嵌式社区群众自治能力。
2.3. 开展“法治”宣传
法律是治国之重器，良法是善治之前提，而法治也是民族关系和谐的基础性保障[7]。要全面推进科学立法，严格执法，公正司法，全民守法，走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法治道路。在郫县菠萝社区“法治”实践中，全面广泛地进行党的民族理论和相关法律、法规的宣传。菠萝社区还通过“律师进社区”等主题活动，为居民提供法律知识的培训及法律咨询，举办有关安全、法律、道德的图片展，法治讲座，录像教学等方面的活动，以宣传相关法律法规，大力提倡依法治国理念，引导广大群众尊法、学法、守法、用法。
2.4. 开展“智治”探索
在信息化时代下，数字社区建设是推动民族团结进步和加速民族地区现代化进程的关键。党和国家对数字化社会治理的创新给予了高度的关注，习近平同志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二次集体学习上强调，“要建立健全大数据辅助科学决策和社会治理的机制，推进政府管理和社会治理模式创新，实现政府决策科学化、社会治理精准化、公共服务高效化”[8]。郫县菠萝社区积极打造“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主题教育展馆”，搭建数字化宣传平台，以满足各族群众的学习需求。积极利用网络平台，推出线上微课程，网上教学各种民族舞蹈，丰富充实各族群众文化生活。以VR技术点燃线上“非遗”新体验，为各族群众打造别样“云”端民族文化大餐。打造“有声读书角”开展“数字阅读”行动，实现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阅读数字上墙”，利用二维码实现扫描即达，随时随地阅读民族团结进步系列报刊、书籍。
3. 民族互嵌式社区有效治理的路径
从成都市郫县菠萝社区的“四治融合”的实践经验可以看出，要对城市多民族互嵌式社区进行有效治理，促进其现代化进程，需要在党建引领的基础上，坚持贯彻“四治融合”的多民族社区治理路径。
3.1. 建立健全民族互嵌式社区的德治实践机制，加强党建引领
提高社区的治理效率，畅通群众表达诉求，协调利益，保护利益的途径，营造群众有责、群众尽责、群众享有的社区治理环境，破解社区治理难题，是加强民族互嵌式社区精神文明建设和推进德治建设的重要途径。一方面，党委政府要发挥好引领作用，重视发挥道德教化作用，利用道德讲堂等平台和载体开展宣传教育活动，广泛传播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中华传统美德。基层党组织要紧紧围绕着各族人民团结奋斗，共同繁荣这一主题开展各项工作，坚持维护平等、团结、互助、和谐的社会主义民族关系，全面、准确地把党的民族政策传达给社区内的各民族群众，强化民族观念和国家意识教育，加强对社区居民的“五个认同”[9]。另一方面，搭建社区沟通与交流的平台，营造多元交融的社区文化。利用重大节日这一载体，开展与不同民族习俗有关的活动，促进各族人民之间的接触和交流，增强相互间的文化认同。组织一些丰富多彩的娱乐活动，方便群众参与，通过这些活动，促进各族人民的感情交流。此外，让各种族的居民在参加社区文化建设的过程中相互交流、相互理解和认同，通过这种方式能够创造出一种独特的、包容的社区文化，以此来加强各民族之间的团结与合作。
3.2. 充分激活社区自我“造血”能力，提升自治水平
要实现“四治融合”，就必须让民族互嵌式社区中的居民全程参与，但是，现在大部分的多民族互嵌式社区居民还面临着许多问题，比如文化程度高低不一，对社区治理的认识和了解程度也非常不足。为此，要实现民族互嵌式社区治理的“四治融合”，首先要从社区居民开始，才能使社区的“造血”功能完全发挥出来，促进社会的多元化治理[10]，同时，提高居民对社区治理和自治认识，使他们能够切实地感觉到，他们是这个社区的一份子，需要共同建设和治理美丽的家园。一方面，政府要积极主动地转变职能，简政放权，让其它的社区管理人员拥有更多的公共管理空间和权利，让社区自治组织和社会团体的强有力的社会作用得以充分地发挥出来。另一方面，要充分发挥基层党组织的领导作用，引导居民积极参与社区治理，构建多元化的社区参与机制，要不断培育居民的参与意识和合作理念，激发社区居民的“主人翁”意识，推行社区政务公开，增加政务信息透明度，为居民参与政务提供足够的现实机会。此外，在实施政策的同时，要使社区居民的自我“造血能力”得到有效发挥，而不是盲目地给政策实施“输血”。因此，在实施过程中以及监督、宣传和教育的各个阶段中要吸纳更多的人才，吸引各行各业的人才、资本、科技和金融等要素有序进入政策执行中，为各民族的剩余劳动力在当地自主创业提供机会。
3.3. 持续优化多民族社区法治保障服务，加大法治宣传力度
在民族互嵌式社区治理过程中，仍普遍存在着基层党组织法治思维不足、依法办事能力不强、执法不规范，社区居民法律意识淡薄、缺少法治思维，社区法治保障服务欠缺等多个问题，因此，必须进一步提高基层党组织社区法治治理能力，健全完善法治建设与服务体系，切实发挥法治在社区治理中的保障作用。一方面，要建立健全城市多民族治理的法治保障体系，有效推进民主法治建设。构建和完善法律保证体系是一个系统工程，必须从各个方面推进，要根据当地实际情况，建立和完善针对性的规章制度以及配套的实施细则，及时回应群众的利益诉求。要将自治、法治和德治紧密结合起来，在解决社会中的矛盾和冲突时，要坚持用法治思想和手段来处理，这样才能使多民族社区事务的管理有章可循，有据可依。另一方面，加大法治宣传力度。在政府相关部门的工作中，要以法治为工作的主要准则。对于参与到社区建设的每一位政府工作人员，都应当对其加强法治教育与培训，要保证他们具备良好的法律知识，不能滥用自己的权利，做到公平，公正，公开地执法，避免发生种族歧视现象[3]。除此之外，要增强公民的法治意识，可以采取多种形式，如网络媒介、图书报纸等，也可以在社区中举办各种活动，由各民族居民联合编排法治相关的节目，用群众喜欢的形式来进行宣传。
3.4. 完善民族互嵌式社区数字化治理体系，提升数字化治理能力
在智能化时代，社会治理的数字化创新是提升国家治理效能的关键因素之一。因此，民族互嵌式社区及居民必须树立数字思维、运用数字技术，促进数字治理制度的完善，数字治理的能力的提高。一方面，要强化数字化治理思维，完善数字化治理体系。数字化治理思维是政府运用数字技术深度分析数据信息并做出科学决策的现代化治理思维[8]。强化数字治理思维必须将数字信息的潜能充分挖掘出来，使其充分赋能于社区事务、改善公共服务。另一方面，强化政策支持，增加财政资金投资力度，统筹利用现有资金渠道支持“数字社会”建设，鼓励因地制宜制定数字化建设发展促进策略。此外，也要加强民族地区信息技术人才队伍建设。引进专业化数字人才，通过开展专题培训、选派优秀干部到基层等方式，提升基层干部和居民信息素养和应用能力，社区治理数字化必须满足公众的需要，必须以人民满意为出发点，引导社区居民对数字技术的认识和了解，鼓励高校及科技企业加大对乡村数字化建设的支持力度，激发城市多民族聚居地区人才发展的活力和动力。
4. 结语
城市民族工作的重难点是多民族互嵌式社区治理，其治理难点在于它是集城市社会与族群关系的复杂性为一体的“互嵌式”社区治理模式。可以说，我国城市民族工作的成效，主要是通过对各民族之间相互嵌入的社区治理状况来分析。因此，在推进民族互嵌式社区治理的过程中，可以从德治、自治、法治、智治“四治融合”的方向考虑，并结合各区域、各民族之间独特性，提出更具区域和民族特色的治理路径，最终实现各民族大团结大融合，推进中华民族走向伟大复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