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在全球化日益深入、科技日新月异的今天，新质生产力作为推动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动力，其内涵、背景、意义和措施日益受到广泛关注。特别是在2024年政府工作报告中，发展“新质生产力”被列为了首要任务。人才是新质生产力发展的重要支撑。助推新质生产力发展，亟需一支适应新时代要求、具备领导数字化建设能力的高素质干部队伍。总书记在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中青年干部培训班开班式上强调：“坚持在干中学、学中干是领导干部成长成才的必由之路。”年轻干部要坚持学以致用、用以促学、学用相长，努力成为可堪大用、能担重任的栋梁之才。随着大数据、物联网和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数字经济向社会生活各个方面渗透，成为推动经济社会发展的核心动能。数字经济的发展引发治理方式的变革，同时对干部的数字化治理能力提出更高要求。国务院出台的《关于加强数字政府建设的指导意见》明确提出，要把提高领导干部数字治理能力作为干部培训的重要教学内容。因为建设高质量的数字政府，干部是决定性因素，能力是关键性保证，因此迫切需要广大干部提升自己的数字素养和数字治理能力，着力解决信息社会本领恐慌问题。这就对干部的数字素养提升提出了更高更新的要求。总体来说就是要增加广大干部的数字能力、数字素养，不断增强干部在数字化环境之下的办公能力、执政能力和综合决策能力。具体来说数字化干部队伍建设要做到“五要”：第一，要了解数字化相关的技术；第二，要了解数字化相关应用；第三，要了解数字化带来的风险；第四，要了解数字化相关的前沿的信息；第五，要熟悉在数字化环境之下进行决策。在数字经济方兴未艾，经济新旧动能转换的关键时期，采用行动学习方法，让干部通过“干中学”和“学中干”逐渐适应数字经济发展和数字政府建设的需要是培养数字化干部的重要方式。干中学、学中干，蕴含着科学世界观和方法论，揭示了学习与实践的内在统一。所谓“干中学”，就是立足实际，在实践中学；“学中干”就是学到实处，将所学知识融于实践。二者相互转化、相互促进。由此，基于行动学习法研究数字化干部培育方式方法显得十分关键。
2. 行动学习理论基础
2.1. 行动学习基本概念
行动学习是前英国国际管理协会(International management center)主席Revans于20世纪三四十年代提出的组织学习方式。行动学习是一种要求参与者组成团队，共同针对研究场景中的现实性问题开展研究，提出解决方案，并通过互动交流与互相批判进行个体反思，进而不断优化和完善行动并产生学习效果[1]。从学习方式上看，许多学者借助方程式表达来概括行动学习的概念内涵和学习方式，通过行动学习的方式，组织可以以更低的经济成本和时间成本，实现个体和团队的发展，促进组织成功[2]。
既有研究认为行动学习的要求主要集中在几个方面：
一是坚持问题导向，以行动学习解决实际问题。解决实际问题是行动学习的出发点。Mumford (2006) [3]认为行动学习应该是一个从以问题为导向，获取相关知识，探寻问题答案，并和团队成员反复讨论加工的循环往复过程，因此行动学习应该包括实际问题(Q1)、问题相关的结构化知识(P)、重新认识和界定的问题(Q2)，方程式表达为L = Q1 + P + Q2。只有坚持问题导向才能避免行动学习“务虚”，走向“务实”。
二是坚持理论指导实践。Marquardt (2011) [4]提出行动学习应该包括程序化的知识(P)，有洞察力的提问(Q)，学习计划的执行与实施(I)，组织文化(C)，可以简化为方程式表达L = P + Q + I + C。
三是坚持“实践–反思–再实践”循环往复的过程。学者陈国权和向姝婷(2016) [5]基于中国文化情境分析认为，行动学习的方法是通过团队形式的讨论、反思和质疑、实践的循环，从当前现状中获得知识，包含知和行的循环。以客观问题为导向，开始探索和学习，逐步深化对问题的认识，进而更好结合实际解决问题，是行动学习的基本要求。
2.2. 行动学习国内实践
党中央高度重视实践出真知，毛泽东在《实践论》中指出，“通过实践而发现真理，又通过实践而证实真理和发展真理。从感性认识而能动地发展到理性认识，又从理性认识而能动地指导革命实践，改造主观世界和客观世界。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这种形式，循环往复以至无穷，而实践和认识之每一循环的内容，都比较地进到了高一级的程度”。20世纪90年代末，国内开始开展行动学习实践活动。甘肃中高级公务员培训中引入行动学习法，培训领导干部[6]。此后，行动学习法在全国逐渐开展广泛应用，《2010年中国企业行动学习调查报告》显示，在参访的226家企业中，高达55%的企业认为行动学习是最有效的管理人才发展方式。国家电网[7]等重要国企均将行动学习引入员工培训体系。在广西，柳钢党校也开始引入行动学习法，推动行动学习与干部培训深度融合，有力助推企业高质量协调发展[8]。2023年，《中共中央关于在全党深入开展学习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主题教育的意见》中提出：“全面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大力弘扬马克思主义学风，坚持全面系统、及时跟进，坚持多思多想、学深悟透，坚持知行合一、学以致用。”由此可见，知和行充分结合，实现以知促行、以行践知，在行动中学习，在学习中行动，才能推动主题教育走深走实。
3. 行动学习是各地数字化干部培养的重要方式
目前，全国多个省份均从以干代训、干部培训、双向挂职、评价导向等多个方面，构建数字化干部培养渠道。
3.1. 建立以干代训的工作机制
广西2022年印发的《关于加快数字化转型发展深入推进数字广西建设的实施意见(桂发〔2022〕18号)》明确要求，加强领导干部数字化理念、数字化认知、数字化思维、数字化知识、数字化技能的培养，建立以干代训的工作机制。
3.2. 强化各级党校教学培训内容，推动人才交流平台建设
各地人社部门均探索搭建数字化终身学习教育平台，构建全民数字素养和技能培育体系。2022年，国务院印发的《关于加强数字政府建设的指导意见》中指出，把提高领导干部数字治理能力作为各级党校(行政学院)的重要教学培训内容，持续提升干部队伍数字思维、数字技能和数字素养，创新数字政府建设人才引进培养使用机制。重庆发挥全市高等院校在数字化履职能力培训中的积极作用，充分利用重庆大学、重庆邮电大学等高校计算机技术、通信技术、大数据技术、人工智能技术等教育资源，大规模、多学科开展菜单式选训和定单式培训。
3.3. 推进党政机关、事业单位和国有企业干部双向挂职
广西提出要加快引进和培养一批高层次信息化人才，建设一支讲政治、懂业务、精技术的复合型干部队伍，同时，引进高层次数字人才团队，充分发挥数字政府建设专家委员会作用。贵州提出，聚焦数字经济创新服务能力提升，推进全省数字领域党政人才轮训。制定数字经济党政干部基层服务机制，推进党政干部定期服务数字经济产业发展一线。
3.4. 建立数字化干部能力评价体系检验行动学习效果
浙江对标十九大报告中提出的“八种本领”，结合基层工作实际以及干部递进式历练需要，研究制定测评干部能力的“八项指标”，包括政治定力、沟通协调能力、紧急事件处理能力、重大项目攻坚能力等八个方面。开展干部“八种能力”测评工作，综合运用总结述职、调研谈话、核实甄别、实绩分析、民主测评等手段，运用雷达图进行智能化、可视化展示。重庆建立岗位数字化履职业绩评估体系。系统梳理各部门、各岗位所需要的专业知识、数字能力要素，分别制订专业型岗位目录，对应用数字技术科学决策、落实数字重庆建设的工作成效。
4. 行动学习培养数字化干部存在的问题
数字化技术的迅速发展正在改变着各行各业，使得数字化干部的培养成为组织的迫切需求。然而，培养数字化员工并非易事，面临着许多挑战和问题。
4.1. 个人因素
要持续提升干部队伍的数字思维、数字技能和数字素养，建设起一支讲政治、懂业务、精技术的复合型干部队伍，是一项紧迫而艰巨的任务。但是目前领导干部在教育培训过程中缺乏相关数字技术和信息技术的培养，导致他们对数字化工具和技术的认识和理解不足，无法充分应用数字化工具进行决策和管理。另外，数字化技术的快速发展和更新换代，使得不少干部很难跟上技术的步伐，不了解或不熟悉新技术的使用方法和应用场景，无法将其应用到工作中，导致数字素养的滞后。再者，在数字化时代，缺乏统一的规范和标准，导致领导干部对数字化工具的使用和管理缺乏指导和约束，相应的数字素养也难以提高。最后，不少干部对数字化工具和技术的重要性认识不足，缺乏应对数字化转型的紧迫感。
4.2. 单位因素
1) 部分单位片面追求办公上线上平台，缺乏前瞻性干部培养规划。目前，许多单位片面将数字化理解为线上办公和建设平台，导致许多平台建而不用或者用不好，出现重复建设问题。同时，针对干部数字技术掌握能力的培养通常被简单理解为培训干部学会线上操作办公系统。缺乏针对干部掌握和运用数字技术应用场景的能力的系统性、长远性的考虑和制度保障。培养选拔掌握数字技术干部仅仅满足于掌握办公系统运维知识，缺乏从上到下系统性、长远性、前瞻性培养选拔年轻数字化干部的制度安排。
2) 数字化转型的组织文化尚未建立，无法形成组织内部共识。在各地数字化转型实践当中，组织文化都是影响组织取得成功的关键因素之一，目前，许多单位的组织氛围在数字化转型时代存在一些问题：一是保守与惯性思维。一些单位存在传统思维的束缚，难以接受新的理念和方法，对数字化转型持观望态度；二是部门壁垒。单位内部和各单位之间缺乏有效的沟通和协作，导致数字化转型无法顺利进行；三是缺乏创新文化。单位内部组织文化缺乏鼓励员工创新的氛围和机制，导致数字化转型无法实现真正的突破和创新；四是技术能力不足。单位缺乏具备数字化转型所需的技术能力和人才，无法有效推进数字化转型的实施。
4.3. 机制因素
1) 数字化干部系统化培养体系尚处探索，与数字化实践结合不够紧密。同时目前很多单位数字化培训主要依靠办讲座、参加人社部门线上继续教育培训等单一方式，教师通过网络直播的形式对参训干部进行授课。授课过程中主要采用教师讲学生听的灌输式教学模式，与参训学员之间的互动极少，导致数字化培训难以联系各单位业务实际情况，无法让参训学员和相关企业满意。各单位内部由于数字技术人员缺少，难以组织内部系统化跟训。一系列因素最终导致干部学习数字化知识的需求难以满足，数字化培训效果难以落实。
2) 数字化干部学习评价体系尚未建立，行动学习评价不足。目前，数字化干部通常被简单等同于计算机或软件等信息技术专业背景的干部，然而数字化不等于信息化，在数字化时代，具有信息通信技术和管理知识的复合型人才尤为缺少，因此亟待建立数字化干部学习评价体系，形成数字化干部基本“画像”，摸清干部的数字素养。同时，干部在数字化相关工作当中“干中学”和数字化理论指导实际工作的能力亟待建立综合性评价指标，全方位考察干部数字化能力，及时调整干部培养方案。
综上所述，培养数字化干部问题如图1所示。
Figure 1. Problem and cause analysis chart
图1. 问题原因分析鱼刺图
5. 推进行动学习培养数字化干部队伍的路径
数字经济时代，亟需培育广大干部数字素养。本研究采用CHO和EGAN (2009) [9]行动学习维度的概念模型(见图2)来研提路径建议。行动学习法是一种有效的方法，可以帮助培养数字化干部，使他们能够适应快速变化的数字化环境。加快推进干部教育培训和互联网融合发展，把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等现代信息技术和信息化手段进一步运用在干部教育培训中，建设兼容、开放、共享、规范的全国干部网络培训体系。
5.1. 把我时代需求，提升干部数字意识
深刻理解中央关于网络强国、数字中国、智慧社会的战略部署，系统了解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技术应用理论前沿知识，准确把握国家教育数字化战略行动的系列目标和重点任务。由“内容 + 工具”式的简单加法走向深度融合。在数字化起步阶段，干部教育培训更多采取的是教育培训与信息化手段之间“内容 + 工具”式的简单加法。加强党校(行政学院)系统网络学院及其分院建设，建设在线学习精品课程库，迭代开发移动学习平台。抓好党校(行政学院)校园信息化基础设施的建设和完善。做好校园网向5G升级，抓好各类智慧实训教室建设、智慧办公系统升级、智慧后勤管理水平提升、数字图书馆资源扩展、数据信息中心安全维护等工作。要首先保证政治教育在干部数字化教育培训内容中的统领地位，坚持把政治思想摆在干部教育培训最突出的位置。严把数字化专业知识培训的政治关、质量关、纪律关。其次，了解干部的数字化技能水平和培训需求。按各部门职责职能，分批次分业务板块分步骤开展数字化培训教育。
Figure 2. Conceptual model of action learning dimensions
图2. 行动学习维度的概念模型
5.2. 培育组织氛围，抓好示范带动作用
在培训学习过程中，创建一个数字化学习社区，让干部可以相互交流、合作和解决问题。这有助于建立团队合作和知识共享的氛围。最后，持续更新培训内容。数字化领域的技术和趋势不断发展，因此培训内容也需要定期更新。确保干部始终学习最新的技能和知识。适应全面推进数字政府建设的需要，除了要使广大党员干部拥有必要的数字化基础知识和基本技能外，还应有计划地选拔一批党员干部进行软件编程专门培训。坚持目标导向，目标必须符合SMART原则，即具体(Specific)、可衡量(Measurable)、富有挑战(Ambitious)、结果导向(Result-driven)、时间界限(Time-based)，围绕培育干部“用数据说话、用数据决策、用数据管理、用数据创新”思维和能力的总目标，使其能够更敏锐地捕捉群众对于数字化公共服务与产品的最迫切需求，洞察市场、社会、国家以及国际发展的最新趋势。再者，通过企业双向挂职、牵头重点平台建设等方式，将学习与实际工作结合起来。各单位搭建为干部分配数字化项目或任务，让他们在实践中应用所学的技能和知识。最后，紧抓“关键少数”的示范带动作用，全面提升领导干部的数字素养与技能水平，避免“木桶效应”，要培养高水平数字化领导干部，辐射带动全民数字素养与技能的提升。
5.3. 建立考核体系，开展学习评估
在干部选拔任用中，加强数字能力方面的考察，以评估考核促进领导干部数字素养的提升和发展，形成领导干部数字素养全面提升的浓厚氛围。对敢于创新、善于运用数据和信息化技术手段且成效显著的领导干部要大胆使用、选树典型。建立一个知识分享的文化，让干部分享他们的数字化经验和最佳实践。这可以通过定期会议、内部社交媒体平台和协作工具来实现。其次，完善考核与激励相融合的平台应用功能。为干部提供持续的反馈和评估机会，以帮助他们改进和发展。这可以包括定期的绩效评估和一对一反馈会议。考核评价应当与正向激励相结合，使形式更加灵活、人性化。一方面要完善不同干部培训平台之间的积分转换机制，提高干部学习积极性；另一方面要建立平台激励和各地自主激励相结合的激励机制，如平台可采用积分升级精品资源学习权限的办法，地方自主制定低成本、有特色的精神文化奖励办法。
总之，通过采用行动学习法，可以更好地培养数字化干部，使他们能够适应新时代大数据赋能政务工作的新要求。同时，应该积极支持和鼓励干部开展自主的学习和发展，以确保他们能够适应不断变化的数字化挑战。
基金项目
2023年广西哲学社会科学研究课题“培育数字经济未来发展新动能产业布局及政策导向与设计研究”(批准号：23FYJ0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