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维吾尔语的领属–从属一致关系一直是众多语言学家研究的内容，许多国内的维吾尔语研究学者都发表过与之相关的文章，王国兴在《语言与翻译》上发表的《维语领属格“niŋ”与人称词尾之间的关系》简单讲述了领属语缀niŋ和从属语缀隐现的条件。李素秋在《中央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上发表的《维吾尔语领有格“-niŋ”的隐现规律及其成因》一文中分析了领属语缀niŋ与从属语缀出现与不出现原因。吴宏伟在《民族语文》上发表的《突厥语族语言的领属范畴》中将领属语缀和从属语缀组成一个整体，二者构成完整的领属范畴。
维吾尔语的领属–从属一致关系是其语法结构的重要组成部分，主要体现在领属者和从属成分的从属语缀在人称和数上的保持一致的关系中。本文通过分析探究维吾尔语名词、形容词、代词等与领属–从属成分构成的短语内部存在的一致关系，以及这些领属–从属短语中存在领属成分省略情况和从属成分省略情况时内部是否具有一致性，为语言教学、跨语言对比研究提供实例，且有助于学习者掌握维吾尔语的句法结构，提高维吾尔语翻译能力。
2. 领属–从属一致关系
2.1. 领属–从属一致关系定义
领属即为带有领属语缀的词对后面带有从属语缀的词具有占有和支配关系；从属即为带有从属语缀的词所表示的事物为前面带领属语缀的词所表示的事物所占有和支配。
在维吾尔语中，领属和从属这两种语缀通常配合使用，前呼后应，在使用时前后两种语缀在人称和数上要保持一致。共同组成一个完整的语法范畴，表示完整的语法意义[1]。
2.2. 领属–从属结构中人称和数一致的形态表达
维吾尔语名词与领属语缀合并后，要求其后面的从属成分附加与领属者人称和数一致的从属语缀，从而构成领属–从属结构。领属者通常是指附加领属格niŋ的名词，从属者根据领属者的人称和数附加相应从属词缀。
维吾尔语领属–从属一致关系主要表现在领属成分与从属成分之间的形态一致上。例如：我的妈妈“meniŋ apam”、你的衣服“seniŋ kijimiŋ”、您的笔“sizniŋ qɛlimiŋiz”、他(她)的本子“uniŋ dɛptiri”、树的叶子“dɛrɛχniŋ jopurmiqi”、衣服的口袋“kijimniŋ janʧuqi”、我们的作业“bizniŋ tapʃuruqimiz”、你们的产品“silɛrniŋ mɛhsulatiŋlar”、他(她)们的事“ularniŋ iʃi”等等。这些短语的领属成分是领属格成分niŋ的缀加出现在前meniŋ/seniŋ/sizniŋ/uniŋ/dɛrɛχniŋ/kijimniŋ/bizniŋ/silɛrniŋ/ularniŋ“我的/你的/您的/他(她)的/树的/衣服的/我们的/你们的/他(她)们的”，从属成分按领属成分人称的不同而附加相应的词缀，并出现在后，如apam /kijimiŋ/ qɛlimiŋiz /dɛptiri/tapʃuruqimiz/ mɛhsulatiŋlar/iʃi“我的妈妈/你的衣服/您的笔/他(她)的本子/我们的作业/你们的产品/他(她)们的事”、jopurmiqi/ janʧuqi“叶子/口袋”等。
以上这些例子我们可以发现维吾尔语的领属–从属结构是较严紧的短语结构，并且短语中领属者与从属成分之间有人称和数的一致关系，因此按领属者人称和数不同，从属成分附加的词缀也不同。
根据以上例子以及维吾尔语的语音和谐，维吾尔语中表示领属–从属一致关系的从属语缀如下(见表1)。
Table 1. Personal and subordinate affix
表1. 人称和从属语缀
| 人称 |
|
单数 |
复数 |
| 第一人称 |
meniŋ /bizniŋ |
-m/-im/-um/-ym |
-miz/-imiz |
| 第二人称普称 |
silɛrniŋ/seniŋ |
-ŋ/-iŋ/-uŋ/-yŋ |
-ŋlar/-iŋlar/-uŋlar/-yŋlar |
| 第二人称尊称 |
sizniŋ |
-ŋiz/-iŋiz |
无 |
| 第三人称 |
uniŋ/ularniŋ /其他维吾尔语名词性词语 |
-si/-i |
-si/-i |
2.3. 领属–从属一致关系的特点
(1) 领属语缀niŋ与从属语缀是维吾尔语领属–从属结构的重要组成部分。
(2) 领属者与从属者的附加语缀在人称和数上必须保持一致，领属者人称不同从属者的附加语缀也不同。
(3) 领属语缀niŋ与从属语缀不存在必然的共现关系，与从属者的语缀存在必然性的共现关系的是相应的人称代词，领属格成分niŋ只是用来表示一种领属关系[2]。
2.4. 领属–从属一致关系的分类
2.4.1. 一领一属中的一致关系
(1) mɛktɛpniŋ dɛrwazisi
学校–(领属格) 门–(第三人称从属语缀)。
校门
领属者为第三人称，从属语缀则为第三人称从属语缀-si，符合领属–从属一致关系。
(2) oquʃniŋ pajdisi
读书–(领属格) 好处–(第三人称从属语缀)。
读书的好处
领属者为第三人称，从属语缀则为第三人称从属语缀-si，符合领属–从属一致关系。
(3) ɵmɛrniŋ nurʁun kitabliri bar.
吾买尔–(领属格) 许多书–(复数)–(第三人称从属语缀)有。
吾买尔有许多书。
领属者为第三人称，从属语缀则为第三人称从属语缀-i，符合领属–从属一致关系。
例(1)~(3)中领属者与从属者一一对应，领属者mɛktɛp/oquʃ/umɛr为第三人称，从属成分dɛrwazisi/ pajdisi/kitabliri根据领属–从属一致关系和语音和谐原则附加相应的第三人称从属语缀。
2.4.2. 一领多属中的一致关系
(4) (sɛn + niŋ)seniŋ qɛlimiŋ, dɛptiriŋ wɛ somkaŋ.
你–(领属格)笔，本子和包(第二人称单数从属语缀)。
领属者为第二人称普称，从属语缀则为第二人称普称从属语缀-iŋ，符合领属–从属一致关系。
(5) dɵlɛtniŋ luʃjɛni, faŋʤeni wɛ sijasiti.
国家–(领属格)路线，方针和政策(第三人称从属语缀)。
领属者为第三人称，从属语缀则为第三人称从属语缀–i，符合领属–从属一致关系。
例(4)，(5)只有一个领属者seniŋ/dɵlɛtniŋ，而从属者由qɛlimiŋ dɛptiriŋ somkaŋ/uʃjɛni faŋʤeni sijasiti多个词语构成，并根据语音和谐附加相应的从属语缀，二者相互对应，具有一致性。
2.4.3. 多领一属中的一致关系
(6) dadam, apam wɛ ukamniŋ kijimliri kijim iʃkapida.
爸爸，妈妈和弟弟的衣服在衣柜里。
领属者都为第三人称，从属语缀则为第三人称从属语缀-i，符合领属–从属一致关系。
(7) muɛllim, doχtur wɛ asasij qatlam χizmɛtʧiliriniŋ orni barʁanseri juqiri kɵtyryldi .
老师，医生和基层工作者–(领属格) 地位–(第三人称从属语缀)越来越高。
领属者都为第三人称，从属语缀则为第三人称从属语缀–i，符合领属–从属一致关系。
有多个领属者的情况下，领属格niŋ附加在最后一个领属者后。例(6)，(7)有多个领属者dadam、apam wɛ ukam/muɛllim、doχtur wɛ asasij qatlam χizmɛtʧiliri，从属者只有一个kijimliri/orni，领属者与从属语缀相互对应，二者具有一致性。
2.4.4. 多领多属中的一致关系
(8) tɛjʃɛn, χuaʃɛn, χuaŋʃɛnniŋ jɛr ʃɛkli wɛ mɛnzirisi ʤaŋʤjaʤjedɛk hɛjwɛtlik ɛmɛs.
泰山，华山和黄山–(领属格) 地貌和风景–(第三人称从属语缀)都没有张家界壮观。
领属者都为第三人称，从属语缀则都为第三人称从属语缀–i/–si，符合领属–从属一致关系
2.4.5. 多重领属中的一致关系
(9) siz uniŋ dadisiniŋ siŋlisiniŋ qizi.
你是 他–(领属格)爸爸–(第三人称从属语缀)–(领属格) 妹妹–(第三人称从属语缀)–(领属格) 女儿–(第三人称从属语缀)。
第一层领属–从属一致：uniŋ dadisi (他的爸爸)。
第二层领属–从属一致：dadisiniŋ siŋlisi(他爸爸的妹妹)。
第三层领属–从属一致：siŋlisiniŋ qizi ((他爸爸)妹妹的女儿)。
一领一属，一领多属，多领一属，多领多属和多重领属中，领属成分和从属成分并没有因为领属者与从属者之间有插入其他词、有多个领属者和有多个从属者的情况而不存在一致关系，这足以看出领属–从属结构的一致性是极为严谨的，不会因任何情况而消失。
3. 名词性领属–从属结构的一致关系在维吾尔语中的表现形式
3.1. 领属–从属成分与名词构成的名词性短语中的一致关系
(10) (mɛn + niŋ)meniŋ ʧapinim
我–(领属格) 外套–(第一人称单数从属语缀)。
领属者为第一人称单数，从属语缀则为第一人称单数从属语缀-im，符合领属–从属一致关系。
(11) bizniŋ baʃliqimiz
我们–(领属格) 领导–(第一人称复数从属语缀)。
领属者为第一人称复数，从属语缀则为第一人称复数从属语缀-imiz，符合领属–从属一致关系。
(12) (sɛn + niŋ)seniŋ dostuŋ
你–(领属格) 朋友–(第二人称单数从属语缀)。
领属者为第二人称普称单数，从属语缀则为第二人称普称单数从属语缀-uŋ，符合领属–从属一致关系。
(13) silɛrniŋ qɛlimiŋlar
你们–(领属格) 笔–(第二人称复数从属语缀)。
领属者为第二人称普称复数，从属语缀则为第二人称普称复数从属语缀-iŋiz，符合领属–从属一致关系。
(14) uniŋ syji
他–(领属格) 水–(语音和谐原则)–(第三人称从属语缀)。
他的水。
领属者为第三人称，从属语缀则为第三人称从属语缀-i，符合领属–从属一致关系。
(15) sawaqdaʃlarniŋ kitabliri
同学们–(领属格) 书–(复数)–(第三人称从属词缀)。
同学们的书。
领属者为第三人称，从属语缀则为第三人称从属语缀-i，符合领属–从属一致关系。
例(10)~(15)中领属者与从属语缀相对应，体现出了维吾尔语领属–从属一致关系。
3.2. 领属–从属成分与形容词构成的名词性短语中的一致关系
形容词与领属–从属成分构成的短语中，形容词名词化，意义上表示具有该形容词所表达特征的人或事。
(16) ʧirajliqniŋ tɛqdiri
美人–(领属格) 命运–(第三人称从属词缀)。
美人的命运
领属者为第三人称，从属语缀则为第三人称从属语缀-i，符合领属–从属一致关系。
(17) ɛqilliqniŋ usuli
聪明人–(领属格) 方法–(第三人称从属词缀)。
聪明人的方法
领属者为第三人称，从属语缀则为第三人称从属语缀-i，符合领属–从属一致关系。
(18) alminiŋ ʧoŋi
苹果–(领属格)大的–(第三人称从属词缀)。
大苹果
领属者为第三人称，从属语缀则为第三人称从属语缀-i，符合领属–从属一致关系。
(19) mɛn tursunniŋ kɛlginini bilimɛn.
我知道吐尔逊已经来了。
领属者为第三人称，从属语缀则为第三人称从属语缀-i，符合领属–从属一致关系。
例(16)~(19)中，领属者ʧirajliqniŋ/ ɛqilliqniŋ，从属者ʧoŋi/kɛlgi化的形容词，与其前后面的句法成分合并构成的短语，在意义上有从属意义，短语中的领属者与从属语缀相互对应，二者具有一致性。
3.3. 领属–从属成分与代词构成的名词性短语中的一致关系
3.3.1. 人称代词
(20) meniŋ istakanim
我–(领属格) 杯子–(第一人称单数从属语缀)。
我的杯子
领属者为第一人称单数，从属语缀则为第一人称单数从属语缀-im，符合领属–从属一致关系。
(21) seniŋ istakaniŋ
你–(领属格) 杯子–(第二人称单数从属语缀)。
你的杯子
领属者为第二人称普称单数，从属语缀则为第二人称普称单数从属语缀-iŋ，符合领属–从属一致关系。
(22) sizniŋ istakaniŋiz
您–(领属格) 杯子–(第二人称敬称从属语缀)
您的杯子
领属者为第二人称尊称单数，从属语缀则为第二人称尊称单数从属语缀-iŋiz，符合领属–从属一致关系。
(23) uniŋ istakani
他–(领属格) 杯子–(第三人称从属语缀)。
他的杯子
领属者为第三人称，从属语缀则为第三人称从属语缀-i，符合领属–从属一致关系。
(24) bizniŋ istakanimiz
我们–(领属格) 杯子–(第一人称复数从属语缀)。
我们的杯子
领属者为第一人称复数，从属语缀则为第一人称复数从属语缀-imiz，符合领属–从属一致关系。
(25) silɛrniŋ istakaniŋlar
你们–(领属格) 杯子–(第二人称复数从属语缀)。
你们的杯子
领属者为第二人称普称复数，从属语缀则为第二人称普称复数从属语缀-iŋlar，符合领属–从属一致关系。
(26) ularniŋ istakani
他们–(领属格) 杯子–(第三人称从属语缀)。
他们的杯子
领属者为第三人称，从属语缀则为第三人称从属语缀-i，符合领属–从属一致关系。
例(20)~(26)中领属者后的名词根据领属者的人称和数，附加相应的从属语缀，二者在人称和数上保持着严格的一致关系。
3.3.2. 反身代词
维吾尔语中反身代词只有一个词ɵz，反身代词可按名词的人称和数来变化，如(见表2)。
反身代词与其指称的人或事物的名词在人称和数上必须保持一致；其他词与反身代词发生关系时，也需在人称和数上与反身代词保持一致。但第一、二人称单复数反身代词修饰名词时，名词后可附加第三人称从属语缀。
(27) ɵzymniŋ kitabim/kitabi
我自己–(领属格)书–(第一人称单数从属语缀/第三人称从属语缀)。
Table 2. Reflexive pronoun
表2. 反身代词
| 人称 |
单数 |
复数 |
| 第一人称 |
ɵzym |
ɵzimiz |
| 第二人称普称 |
ɵzyŋ |
ɵzyŋlar |
| 第二人称尊称 |
ɵziŋiz |
ɵzyŋlar |
| 第二人称敬称 |
ɵzliri |
ɵzyŋlar |
| 第三人称 |
ɵzi |
ɵzliri |
我自己的书
(28) ɵzyŋniŋ ɵjɵŋ/ɵji
你自己–(领属格) 家–(第二人称普称单数从属语缀/第三人称从属语缀)。
你自己的书
(29) ɵzimizniŋ sinipimiz/sinipi
我们自己–(领属格) 教室–(第一人称复数从属语缀/第三人称从属语缀)。
我们自己的教室
(30) ɵziniŋ iʃχanisi
他自己–(领属格) 办公室–(第三人称从属语缀)。
他自己的办公室
3.4. 领属–从属成分与数词构成的名词性短语中的一致关系
领属–从属成分与数词构成的具有从属意义的短语一般表示事物整体与部分的关系，在表示整体的名词后加属格niŋ，表示其部分的名词后加第三人称从属语缀，说明是其一部分，二者具有一致性。
(31) altiniŋ biri 六个中的一个
领属者为第三人称，从属语缀则为第三人称从属语缀–i，符合领属–从属一致关系。
(32) jaχʃi sawaqdaʃlarniŋ biri好学生之一
领属者为第三人称，从属语缀则为第三人称从属语缀–i，符合领属–从属一致关系。
(33) sinipniŋ ikkinʧisi 班里第二
领属者为第三人称，从属语缀则为第三人称从属语缀–si，符合领属–从属一致关系。
3.5. 领属–从属成分与模拟词构成的名词性短语中的一致关系
领属–从属成分主要与模拟词中的拟声词合并构成短语。领属者是拟声词所模拟声音的发出者，所以拟声词后需附加从属语缀，表达从属意义。
(34) oquʁuʧilarniŋ waraŋ–ʧuruŋi 学生们的 喧闹
领属者为第三人称，从属语缀则为第三人称从属语缀–i，符合领属–从属一致关系。
(35) jamʁurniŋ ʃarildiʃi 雨的 哗哗声
领属者为第三人称，从属语缀则为第三人称从属语缀–i，符合领属–从属一致关系。
4. 领属–从属成分构成的短语中的特殊情况
4.1. 领属成分省略情况
领属成分的省略包括领属者和领属语缀的省略两种情况，但还原后语义不发生改变，且从属成分有从属语缀。
4.1.1. 领属者省略
(36) meniŋ somkam somkam 我的包
bizniŋ somkimiz somkimiz 我们的包
(37) seniŋ dɛptiriŋ dɛptiriŋ 你的本子
sizniŋ dɛptiriŋiz dɛptiriŋiz 您的本子
(38) silɛrniŋ muɛllimiŋlar muɛllimiŋlar 你们的老师
(39) uniŋ janfoni *janfoni1 他的手机
ularniŋ janfoni *janfoni 他们的手机
mehmanniŋ janfoni janfoni 客人的手机
(40) siz (sizniŋ) akiŋiz bilɛn (sizniŋ) aʧiŋizniŋ qajsi mɛktɛptɛ oqujdiʁanliqini dɛp beqiŋ.
你说一下你哥哥和姐姐在哪个学校上学。
(41) bizniŋ ikkimiz *ikkimiz 我们的两个
维吾尔语中领属–从属成分构成的短语中第一、二人称代词的单数和复数普遍省略，第三人称单复数从属语缀相同人称代词一般不可省略，因为从属成分与领属者之间在人称和数上有严格的一致关系，所以领属者省略后可根据从属成分的从属语缀推断出谁是领属者，如例(36)~(38)。短语中第三人称的单数和复数的从属语缀相同，领属者省略后，无法根据从属成分的从属语缀判断领属者的数，所以在此类短语中第三人称代词不可省略，但使用在句子中的时，可根据句法的需要和经济原则省略第三人称代词，如例(39)。句子中人称代词因句法的需要而省略，如果不省略，在说话时句子会显得啰嗦，违背了语言的经济原则，如例(40)。有些短语在形式上属于从属短语，但并没有从属意义，类似于形容词名词化，表示具有数词所表达数量特征的人或事物，如例(41)短语有领属者和没有领属者是两种意义，所以此类短语不属于领属–从属短语，也不存在领属–从属一致关系。
4.1.2. 领属语缀省略
(42) qiʃ kyni qiʃniŋ kyni 冬天
(43) jataq iʧi jataqniŋ iʧi 宿舍里
(44) χizmɛt usuli *χizmɛtniŋ usuli 工作方法
(45) χɛlq hɵkymiti *χɛlqniŋ hɵkymiti 人民政府
(46) partijɛ ɛzasi *partijɛniŋ ɛzasi 党员
如例(42)，(43)领属语缀niŋ可以被还原且还原后语义不变，领属者和从属成分之间依旧保持着严格的一致关系，是真正意义上的领属语缀省略，从例(44)~(46)领属格还原后语义改变可以看出，在这类只表示一种标志或命名关系的短语中，名词和名词之间没有领属与从属的意义，而是修饰与被修饰的意义，所以它们不属于领属–从属短语，也不存在领属格省略，而是本来就没有领属格。
4.2. 从属成分省略情况
从属成分省略只有领属成分但从属成分无从属语缀一种情况，可根据领属成分还原从属语缀，语义不变。
(47) meniŋ ɵjym *meniŋ ɵj 我家
(48) bizniŋ mɛktɛpimiz bizniŋ mɛktɛp 我们学校
(49) silɛrniŋ sinipiŋlar silɛrniŋ sinip 你们班
(50) ularniŋ sinipi *ularniŋ sinip 他们班
从例(47) –(50)可以看出，“第一、第二人称代词复数 + 领属语缀 + 名词 + 从属语缀”构成的名词性领属–从属短语，语义很明确时，出于“经济原则”考虑，可省略名词后的从属语缀[3]。
5. 结语
维吾尔语领属–从属结构存在严格的一致关系，主要体现在领属者和从属成分中的从属语缀在人称和数的一致上。维吾尔语领属–从属一致关系按领属者和从属者的数量而可分为一领一属一致关系、一领多属一致关系、多领一属一致关系、多领多属一致关系和多重领属一致关系，除此之外领属–从属成分与名词、形容词、代词、数词和模拟词构成名词性领属–从属短语中也存在严格的一致关系。但领属–从属结构的短语，不一定存在一致关系，需要判断两个名词之间是领属与被领属的关系还是修饰与被修饰的关系，再根据领属者和从属语缀分析其是否存在一致关系。维吾尔语领属–从属结构的短语中还存在领属成分和从属语缀的隐现情况，可通过还原的方式，分析出其内部存在的领属–从属一致关系。
NOTES
1*表示该语句有语法错误，不符合维吾尔语表达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