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强调，“发展乡村特色产业，拓宽农民增收致富渠道。”我国乡村特色产业发展具有丰富的资源禀赋和广阔的市场前景，是乡村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实现乡村振兴的重要途径。浏阳市大瑶镇杨花村发展烟花产业历史悠久，当地的烟花特色产业不仅为村民提供了就业机会还增加了收入来源，在带动当地经济发展、推动乡村振兴等方面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然而，随着安全环保意识增强，禁燃令在各地相继实施，烟花产业也面临着转型升级、可持续发展等严峻考验。基于此，本文在了解当地烟花产业发展现状的基础上，从历史、社会、自然三个方面对烟花产业进行分析，对现阶段产业发展存在的主要问题提出了相应的改善意见和解决方案，旨在推动当地乡村特色产业长远发展，助力乡村振兴稳步推进。
2. 调研的基本情况
“医脉乡传”暑期三下乡社会实践团队为响应乡村振兴政策，深入浏阳市大瑶镇杨花村，开展以杨花书院为圆心的放射式调研，探寻烟花产业的脉动。团队主要采取走访居民、发放问卷、与当地烟花工厂厂长及员工进行深度访谈等不同方式获取最真实的产业风貌。本次调研共发放浏阳烟花产业问卷200份，其中回收有效问卷197份，回收有效率高达98.5%。调查过程中对于文化水平较低或是特殊原因无法自行填写问卷的村民，由团队成员以无暗示，无偏向的方式逐项解读问卷内容，确保被调查者充分理解后自主回答，再由团队成员协助填写，保证所有被调查者对研究知情。
3. 浏阳市大瑶镇杨花村烟花产业现状分析
3.1. 大瑶镇杨花村基本概况
杨花村位于大瑶镇西南部，总面积8.5平方公里，其中耕地面积1200亩，林地4000亩。该村经济以工业为主，农业为辅。伴随传统的鞭炮烟花生产发展起来的花炮筒子加工不断壮大，逐步成为村级主导产业。据实地考察，杨花村管辖内的主要烟花生产企业——浏阳市杨花金阳红鞭炮烟花厂，成立于2001年，该厂目前占地面积300余亩，建筑面积约12,000平方米，固定资产2000多万，现有管理人员60余人，职工300余人，年产值7000万，主要生产组合烟花，玩具烟花等。
3.2. 大瑶镇杨花村烟花产业分析
通过问卷调查及采访杨花村居民可知：22.73%的居民从事烟花产业，37.37%的居民具有其他固定职业，其余39.90%的居民表示无固定职业(见图1)。数据反映出当地虽主要以烟花产业为主导，但居民大多还是从事烟花制作以外的工作。
关于浏阳市大瑶镇杨花村产业结构的调查，问卷统计如下：认为杨花村只可发展烟花产业占比61.64%，可发展农产品销售占比10.96%，可发展旅游业占比18.50%，可发展其他产业占比8.90% (见图2)。上述数据表明：大多数居民认为当地仅适宜发展烟花产业，但浏阳市大瑶镇杨花村从事烟花产业人员占比反而较小。针对上述现状，本调研小组结合有关背景深入探讨，共分析出以下三大原因。
Figure 1. Occupational composition of Yanghua Village, Dayao Town, Liuyang City
图1. 浏阳市大瑶镇杨花村职业构成
Figure 2. Industrial Structure of Yanghua Village, Dayao Town, Liuyang City
图2. 浏阳市大瑶镇杨花村产业结构
3.2.1. 历史原因
浏阳烟花“始于唐，盛于宋”，源远流长，至今已有1300余年的悠久历史。早在南宋时期，爆竹和烟火已经成为了皇帝贵族的娱乐用品，并且进入市场交易了[1]，至清代光绪年间，浏阳当地烟花产品已销往中国香港、中国澳门以及南洋诸国，成为名牌产品。浏阳烟花是驰名中外的湖南传统特产和主要出口商品之一。改革开放时期，浏阳日杂和大瑶供销社分别在杨花设点收购，杨花的鞭炮的生产规模空前，几乎重现了“十家九爆”的盛况。因利润丰厚、入行门槛较低，致使杨花村鞭炮作坊遍布村落。燃放爆竹、烟花已为社会广泛接受，并成为人类精神生活的一种活动形式[2]，长期的耳濡目染、朝夕相伴，烟花不仅成为杨花人的生计之源，更承载着深厚的文化底蕴和传承的使命。烟花产业的繁荣也在一定程度上挤压了其他产业的生存空间，导致杨花村产业结构单一，缺乏多元化发展。
3.2.2. 社会原因
随着国家进一步加强打击非法生产、经营、运输、存储烟花爆竹，烟花爆竹产业正面临由传统小作坊向现代化工厂的转型。当针对当地是否支持烟花爆竹产业从小作坊到现代化工厂转型的调查，问卷结果如下：高达95.43%的村民支持这一转变，仅有2.03%的村民持反对意见，其余为中立或漠然态度(见表1)。数据反映大部分村民支持烟花爆竹产业从小作坊到现代化工厂转型的政策，小部分村民则持反对态度。针对这一结果，调研小组对村民进行深度访谈发现，大部分持支持态度的村民认为工厂的优点在于，烟花在生产过程中安全性更高，产业的机械化也为推行质量管理提供了良好基础[3]，村民的就业岗位及收入相对稳定，缺点则在于工厂垄断，导致小作坊无法继续开展，部分村民收入下降，就业岗位减少。小部分持有不支持态度的村民认为小作坊的优点在于就业门槛低，创业的成本小，缺点则在于烟花产品的质量参差不齐，产品缺乏创新性，生产过程中安全问题无法保障，小作坊生产的不合格鞭炮产品流入市场，带来的安全问题也是严重的[4]，缺少稳定的订单来源，收入的波动幅度较大等问题。基于以上情况反映，虽然烟花产业逐渐趋向于稳定的形式，但是杨花村的产业结构单一，缺乏多元化发展的问题也逐步暴露，加上目前当地从事烟花产业人员趋于饱和，进而造成村民失业率居高不下。
Table 1. Whether the villagers support the transformation of fireworks industry from small workshops to modern factories
表1. 村民是否支持烟花爆竹产业从小作坊到现代化工厂转型
| 意见 |
人数 |
比例 |
| 支持 |
188 |
95.43% |
| 不支持 |
4 |
2.03% |
| 一般 |
3 |
1.52% |
| 无所谓 |
2 |
1.02% |
| 有效填写人数 |
197 |
|
3.2.3. 自然原因
根据实地考察发现，杨花村地势西高东低，地形主要由山地和丘陵组成，地属亚热带季风气候，当地农业以水稻种植为主导，同时辅以畜牧业。尽管耕地面积达到了1200亩，但由于居民众多，人均耕地面积仅约为0.23亩。每户可用于水稻种植业的耕地面积相对较少，土壤质量也不尽如人意，近几年农业生产成本上升较快，而粮食价格持续偏低，种粮收益明显减少，耕地用途转移或弃耕势成必然[5]，这使得农业增加值仅占生产总值的15%。水稻年产量有限，难以支撑大规模农产品销售，导致农产品产业链较短，产品附加值缺乏。此外，由于“农村空心化”现象严重，青壮年劳动力向城市流动，劳动力资源不足，给农业生产与创新能力带来了一定的抑制。调研过程中还发现当地部分山地并未开发利用，部分土地仍处于闲置状态，土地资源的局限对于当地农业及其他产业的发展也成为了不容忽视的限制因素，进而也在一定程度上加剧了当地产业趋于单一化发展。
4. 大瑶镇杨花村发展烟花产业中的问题与挑战
4.1. 资金短缺和人才缺乏
由于环保政策的日益严格，绿色烟花产品的研发成本高昂，而市场需求无法支撑较高的价格，导致企业在绿色转型过程中面临资金短缺的困境。党的二十大提出“推动绿色发展，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在全国“禁烟令”的政策背景下，企业也积极响应国家号召，在极度重视中国传统非遗文化传承发展的基础上，与现代科学技术深度融合，组建烟花产业科研团队，加大环保烟花的研发力度，如选用环保材料制造烟花，开发室内烟花产品，微硫微烟烟花产品等方式进一步优化烟花产品向绿色环保方向转型。然而，由于研发成本较高，行业规模较大，导致市面环保型烟花价格水涨船高，出现市场经济效益较差等问题，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该企业烟花产品在环保方向的转变，成为企业实现绿色转型的瓶颈。此外，尽管企业努力吸引和培养研发人才，但由于农村地区相对较低的生活条件和发展机会，高素质人才倾向于流向城市。这种人才流失严重影响了企业的技术创新和管理水平，制约了产业的升级和发展。
4.2. 产业调整及其影响
烟花产业与当地的传统文化息息相关。由于在产业调整中过于强调机械化、规模化，生产线动辄投资巨大，且多集中于某些易于规模化生产的特定产品，烟花爆竹的多样性遭忽视，一些具有浓郁地域特色的传统工艺和特色产品逐渐被淘汰或消失[6]。可见，产业的机械化和规模化发展虽然提升了生产效率，但也导致了传统手工技艺的逐渐消失。传统文化的传承受到影响，产业多样性减少，对地域特色的保留和发扬形成了挑战。
4.4. 产能过剩与市场竞争
当前，烟花普遍都是“机械化 + 手工”生产，使烟花行业面临产能过剩的问题。随着生产规模的扩大，市场需求未能同步增长，导致大量库存积压。企业通过降价促销来缓解库存压力，结果引发了激烈的价格竞争，影响了行业的健康发展。
在国内外竞争加剧的背景下，企业不仅要应对环保政策的压力，还需面对市场竞争的挑战。竞争的加剧使得企业面临更大的价格压力，降低了利润空间，也对市场份额造成了冲击。
4.5. 安全与环保压力
安全是企业生产的重中之重，针对当地烟花产业对当地居民健康影响方面，调研结果显示：69.03%的反馈表示无影响，26.40%认为影响较小，而仅有3.05%和1.52%分别反映存在较大和严重影响(见表2)。上述数据表明，企业在员工健康管理工作方面相对完善，但仍存在部分漏洞，尤其在粉尘防护和健康体检方面仍存在一定进步空间。在安全生产方面，企业每日均有安全员对生产空间进行不定时巡逻，及时消除生产过程安全隐患，保障企业职员安全生产。在质量管控方面，企业也具备相对完善的质量检测工作，但对于残次品销毁方面目前仍主要采取直接销毁为主，缺乏二次利用的科技手段，在残次品回收利用方面仍存在一定的瓶颈，回收难题亟待破局。同时，烟花企业向外地投资建厂增多会造成产业布局进一步分散，增加安全监管难度。
在研发过程中，企业始终秉承“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坚定执行资源节约和环境保护的基本国策。春节期间，由于城区人口稠密，故而燃放烟花爆竹的人群也多，短时间内的高密度燃放必然加重了城区的环境负担，也不利于在城区生活的居民的生活品质[7]。随着环保意识的增强，市场对于环保和可持续性的产品的需求增加，消费者也更倾向于选择环保、安全、个性化的烟花产品，传统烟花可能涉及有害物质的排放和土壤污染，而这可能受到环保要求的限制，故此类烟花难以满足市场需求。
Table 2. Health effects of fireworks industry on local residents in Yanghua Village
表2. 杨花村烟花产业对当地居民的健康影响
| 影响程度 |
人数 |
比例 |
| 无影响 |
136 |
69.03% |
| 有较小影响 |
52 |
26.40% |
| 有较大影响 |
6 |
3.05% |
| 有严重影响 |
3 |
1.52% |
| 有效填写人数 |
197 |
|
5. 大瑶镇杨花村烟花产业的对策分析
5.1. 相关政策助发展
党的二十大提出，推动经济社会发展绿色化、低碳化是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关键环节。提高安全性和环保性是烟花爆竹产业在行业内转型的根本出路[8]，这表明，高质量发展和高水平保护是相辅相成、相得益彰的。针对各地“禁烟，禁燃”的政策动向，政府应鼓励杨花村烟花产业向高端化绿色化发展转型。目前，杨花村烟花产业开始生产环保、无害的花炮替代品，引领烟花产业向绿色环保，可持续方向发展，以更好响应国家政策，满足市场需求。但综合性能、成本价格、生产工艺、经济效益等方面仍存在一定瓶颈，尤其是微烟、无烟药物制作过程复杂，对药物的敏感性和精准度要求较高，短时间内难以推广应用。对此，政府应制定出台绿色环保烟花爆竹产品激励政策，鼓励引导企业、高校和科研院所、社会组织投入到烟花爆竹环保产品开发中来[9]，助力烟花产品突破瓶颈，实现环保转型，强化原材料的投资力度，使厂房宽敞、布置规范、配套齐全，契合企业高质量发展需要。同时，积极响应生态文明建设，以更优质、更环保的产品提高产业质量与销售力度。
浏阳花炮产业要真正实现向文化产业提质转型升级，最终所要依赖的，人才当为第一[10]。为积极推动人才强国战略，培养和吸引高技术人才，通过研发和创新，解决烟花产业升级和杨花村经济发展的技术难题。针对人才流失、技术匮乏的问题，政府应精准施策，加大人才引进力度，基于需求精准引才。首先，明确杨花村烟花产业的人才需求，完善引进政策；其次，以搭建高校与企业交流平台为契机，吸引高层次人才助力产业发展。同时，政府也可以拓宽渠道分类引才。一是推进乡村户籍人才返乡发展、双向发展。如设立人才发展专项资金，充分调动乡村户籍人才回乡工作的积极性；二是借鉴驻村干部服务乡村基层的成功经验，解决乡村人才短缺问题，推进优秀人才在城乡之间的双向流动，以政策“活”引来人才“兴”，实现乡村发展与人才兴旺的“双赢”局面[11]，共同推动杨花村经济繁荣与技术进步。
5.2. 多元产业齐绽放
以文塑旅、以旅彰文，文旅互促。杨花村研学区以“教育强村，文化兴村”乡村文化建设标杆——杨花书院为载体，挖掘当地非物质文化遗产，丰富研学体验内容。融合关口古桥、九龙寺、竖溪水库等多元文化景观，打造“烟花稻田”等主题场景，串联起红色文化旅游景点“胡耀邦故居”、文家市秋收起义纪念馆，佛文化旅游景点“石霜寺”，清代古民居“桃树湾”，新时代乡村文化典范“杨花书院”，勾勒出一幅魅力四溢的旅游画卷。
乡村产业在过去存在产业结构单一、乡村资源缺乏合理利用等问题[12]，因此在现有基础上可以增加全方位设施，如饮食、住宿、交通、旅游等，打造一个独特的烟花IP研学实践地，使研学之旅成为促进当地餐饮服务业繁荣的引擎。此外，将传统文化如烟花制作、武术、舞龙舞狮等融入教育，不仅彰显了杨花村教育的特色，更在提升烟花品牌影响力的同时，辐射带动了杨花村旅游业及教育业的全面发展。
此外，当地应强化相关基础设施建设，优化行政审批流程，简政放权以提升效率。同时，增强企业投资动力，引入优惠贷款政策，实施激励措施，以吸引外来企业入驻杨花，培育多样化的产业生态，助力其繁荣生长。
5.3. 丰富宣传促曝光
乡村振兴、宣传先行。为深入贯彻习近平总书记“举全党全社会之力推动乡村振兴，促进农业高质高效、乡村宜居宜业、农民富裕富足”指示精神。当地媒体应积极采取新闻报道、专题专栏、公益广告、短视频、网络直播等多种形式，顺应“互联网+”时代大融合、大变革趋势，充分运用云计算、大数据、物联网等信息技术，扎实推动“智慧旅游”建设[13]，把实施乡村振兴战略与融媒体中心建设有机结合起来，深入诠释乡村产业的繁荣、人才的涌现、文化的复兴、生态的和谐与组织的强健。精准打磨内容，灵活拓展渠道，强化传播矩阵，贯通全媒体传播体系，为乡村振兴注入强大融媒体动能，助力乡村振兴战略焕发新生。
5.4. 完善制度保规范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生态环境的保护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伟大事业，工厂应持续完善污水处理排放系统，规范员工生产行为。面对环境污染严重、生态系统退化的严峻形势，必须树立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的生态理念，坚定不移地走可持续发展的道路。新时代新征程，新型工业有了新内涵新特征，产业结构急需优化升级，产品需要融入生态元素。在烟花的生产过程中应遵循绿色低碳原则，利用物化方法双管齐下，化解花炮污染风险[14]。配备尖端净化设备，在最大程度上，减少工厂污染物排放。同时依靠科技创新，健全完善烟花残次品回收再利用制度，确保物尽其用，减少资源浪费，推进绿色生产。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良好的生态环境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健康是幸福生活最重要的指标，健康是1，其他是后面的0，没有1，再多的0也没有意义”，当地政府及工厂应完善相关烟花管理制度，强化员工入厂生产的安全防护标准，定期对员工进行全面体检，在最大程度上保障村民的健康。同时引进专家定期监测工厂周边环境，以构筑健康安全的企业屏障。创建健康企业，此举不仅能提高员工的劳动生产率，更有利于吸引并留住优秀人才。定期对花炮从业人员进行基础知识和经营管理等专业技术培训；与多个科研机构、高等院校合作设立科研基地，开发安全环保的新型产品。[15]
6. 结语
乡村振兴是当前中国社会主要发展战略之一，对推动农村产业结构优化和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实施乡村振兴是发展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三农”法律体系的最新成果，将极大夯实乡村振兴的法治基础，促进农村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当前“三农”问题是我国发展的一个重要问题，而杨花村作为烟花的发源地，烟花产业的发展可以成为当地三农发展的新路径。然而，现阶段烟花本身的生产，仍然面临相关的安全管理、健康影响、环境污染和技术进步等挑战。因此，当地应通过实现烟花绿色化转型升级，发展新型产业，建设新型美丽乡村，为乡村振兴战略提供新的思路、新的经验。
NOTES
*通讯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