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互联网进入了高速发展的阶段，推动我国社会进入了数据、智能、互联的新发展模式之中。所以加快数字化建设、建设数字中国，成为了未来国家发展的重要战略方向。在此背景之下，传统制造企业，尤其是家电行业面临着更加严峻的挑战，亟需进行数字化转型为核心的改革，才能够积极应对问题，顺应改革发展浪潮，在日趋激烈的市场环境中占据发展优势。本文在此背景下，以分析企业绩效、数字化转型等概念为切入点，分析了数字化转型对企业绩效的影响、影响机理等核心问题，提出了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建议，希望对相关理论和实践研究提供参考。
2. 相关概念及其理论
2.1. 企业绩效
企业绩效是指组织、个人在一定条件限制下，出色完成当前任务的程度，量化反映为经营效益、业绩等指标。员工的专业技能，企业发展的内外部环境，企业所制定的针对性激励措施等，都是影响最终绩效量化表现的常见因素。而这些因素又是可以调整或改变的。
2.2. 数字化转型
企业管理领域的数字化转型，是指利用数字、人工智能等技术，重构组织框架，重塑业务流程，重整商业模式，重置发展战略，推动企业从技术改造过渡到智能化、智慧化管理升级。这种转型在理论层面是数字化、商业数字化以及转型升级概念的整合。转型基本上会包括数码–数量–数字–数模–数用五个阶段，渗透在企业生产、营销各个环节所构成的链条之中。最终目的是促进企业产品形式、业务模式、内部管理等各个方面的全部转型升级。
2.3. 数字化转型的绩效
在数字化转型能否提升企业环境、社会及治理绩效的研究中，数字化转型的绩效是指企业利用迅猛发展的互联网技术，提高企业绩效的幅度和取得的成绩。影响企业数字化转型绩效的因素包括内外两个方面，比如市场规律、经济波动情况；企业的管理模式、组织架构、战略部署、决策规划。绩效的衡量指标主要包括营业收入，净利润，总资产净利率，净利润增长率等等。
2.4. 相关理论
以上概念所涉及的理论为组织变革理论、绩效相关理论和绩效评价理论三个部分。其中，组织变革理论主要讨论了组织形式、发展模式对企业竞争力的影响，及在数字化变革之下，企业调整组织架构，利用数字技术手段摆脱发展不良境遇的可行性。
绩效相关理论又包括权变管理、利益相关和战略管理三个方面。分别是从管理者管理观念，企业管理环境，组织管理关系，利益相关方所得利益、所负责任，企业战略制定与社会、国家发展趋势相关性等角度，奠定了分析数字化转型对企业绩效影响的分析基础。
而绩效评价理论又包括财务业绩评价、基于EVA的业绩评价两部分。是以财务管理理论为核心，基于反映企业真实财务绩效水平的指标，引导企业具象化分析数字化转型对于企业经济效益的真实影响。
3. 家电行业数字化转型的动因和对绩效的影响机理
3.1. 国内外关于家电行业数字化转型动因的研究
作为传统行业，家电制造与销售行业对数字化转型的反应略慢，但受到内外因的双重影响，这种转型也势必到来。所以国内外学者都对激发家电行业数字化转型的原因进行了广泛研究与讨论。
从外因来看，2024年就指出，国家政策势必会推动整个家电行业实现跨越式发展。而《中国制造2025》《关于深化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的指导意见》等政策的出台，也具象化地验证了其研究结果。研究中引用《数字中国发展报告(2022年)》，提出我国的数字经济不仅稳居世界第二，还在不断爆发式增长中，该经济环境为家电数字化转型既奠定了基础，也必将推动企业转变生产、销售等方式，从而跟上时代步伐。对数字技术对社会生活的深层次影响展开了讨论，其认为消费者更加青睐于各类智能化家电产品，而这种社会需求的变化也需要市场供给方及时进行科技创新。企业在此背景下只有抢占蓝海才能提升竞争实力。“以人为本”的家电产业发展背景下，人们对数字产品的青睐变为行业转型的动机。
从内因来看，家电制造产业所使用的大型设备年限通常较长，在科技创新背景之下，如果只是更换设备，生产转型的投入成本较高，带来的综合效益一般。而如果利用数字技术、数字理念对生产、供应、销售的流程和系统进行升级，则可以避免大量资金再投入。企业的现金流更健康，企业的价值链条也就更加顺畅。同时，由于电商冲击，许多家电企业的线下门店销售不理想，产品库存积压，企业整体变现能力有所下降。所以也更需要企业积极进行数字化转型，创新销售模式，以确保产销平衡。
3.2. 国内外关于数字化转型对家电企业绩效影响机理的研究
除以上研究，国内外学者还集中分析了家电行业数字化转型对企业绩效的影响机理，以期为企业转型、升级提供正确的理论指引。即依托数字化变革组织架构，可以提高企业的决策效率，让其将更多资源投入到生产研发之中。从内部业务流程来看，数字化转型可以进一步降低产品制造的成本，提高研发产品向市场产品的转化效率。从供应链角度来看，数字化技术使企业的议价能力更高，生产所需资源补充更及时，企业在市场上的地位更牢固[1]。
3.3. 文献评述
综合数字化转型对家电制造企业绩效影响的关键性理论研究，可以发现国内外学者普遍认同内外部因素共同促进了家电制造企业的数字化转型，外部因素包括国家政策、市场经济环境、社会产品需求、人们的消费观念等等。内部因素主要包括家电产业自身发展模式、业务增长点，以及所受到的来自线上经济形式的冲击。而数字化转型对该类企业绩效的影响机理，体现在财务、学习成长、顾客和内部控制4个维度。
不过总体而言，国内国外关于数字企业数字化的转型理论虽然取得了一定成果，但这些理论和方法仍然存在局限性。尤其是以实证分析方法讨论数字化转型与企业绩效关系的研究较少。
4. 格力电器数字化转型的主要路径和转型对绩效的影响
4.1. 转型路径
格力电器总部位于广东省珠海市，成立于1991年，是我国家电制造行业的领军企业，也是一家多元化的科技型全球工业集团。企业产品涵盖家用消费品、工业设备，且在发展中不断寻求信息技术与本企业的深度融合。并上榜了中国标杆智能工厂百强榜单和2023中国标杆智能工厂百强企业。
作为走在家电行业数字化转型前沿的企业，格力电器从2018年开始正式进入数字化转型和变革阶段。而其选择的数字化转型路径，基本契合本文前文所提到的“数字化转型对家电行业绩效的影响机理理论”，并按照时间顺序不断向前推进。从图1中可以看到，在准备实施阶段，格力电器主要是进行组织结构的变革，核心是使管理更加扁平，引导企业由上至下地掌握数字化知识，并通过组建数字化部门推动企业成长，为第二、三阶段的数字化转型奠定良好基础。比如企业将原来的垂直式管理变为水平式管理，调整人员编制，减少管理层级，并根据市场需求及时调整组织架构。在《智能制造2025》引导下，于2015年在珠海市成立智能研究院，负责企业数字化整体研究，并有针对性地借鉴行业经验。同时通过数字化补课，让管理者和员工常态化地学习数字化知识。
Figure 1. Digital transformation path of Gree electric appliances
图1. 格力电器数字化转型路径图
在正式实施数字化转型阶段，格力电器主要是进行内部业务流程的再造和供应链的整合，以期通过智能制造降本增效，并通过系统互通巩固自身在整个价值链中的核心地位。比如企业通过内部流程数字化设计，使用仿真技术控制生产能耗；通过内部流程数字化实施，用大数据系统分析企业的生产与销售关系，制定合理的生产计划；通过内部流程数字化的运维，对现金流生产营销风险等进行预警，以减少损失。并利用MES、ERP、PLM、WMS系统构成生态集成供应链，对物料的进、销、存进行数字化闭环管理，使产品的研发、生产等都以数据做决策基础。
在全面推进企业数字化转型阶段，格力电器主要是对商业模式进行创新，并升级产品与服务质量。比如通过推出020模式，实现线上线下大融合，通过线上经销渠道与线下经销商的互补共融转变原有中间环节经销商等职能。这样，线下经销商可用类地推的方式聚集消费者，也可以使用视频进行直播销售，消费者在线上下单之后再由线下经销商更快地将产品送到顾客手中。销售渠道更宽，销售费用率更低，市场占有率更高，主营业务的收入也得到了显著提升[2]。
4.2. 转型对绩效的影响
而通过以上多路径的数字化转型，格力电器的企业绩效也发生了可喜的转变。这种转变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4.2.1. 组织结构变革的影响
数字化转变企业的组织结构对企业绩效的影响，体现在管理费用率、客户粘性、技术人员比例三个指标上。
首先，从企业自身来看，管理费用逐年下降，但下降幅度并不高，这是因为企业将原有的一部分管理费用用于了数字化研发和生产。而这种相对稳定的管理费用率变化有助于企业长期发展，持续投入的数字化转型成本也能为企业打开转型的新局面。而从横向对比来看，如表1所示，格力电器的管理费用整体低于同行业其他企业。虽然在2018年之后含研发费用的管理费用率增幅较大，但由于研发有产出，所以管理成本的效益转化较为明显，进一步控制了企业的整体管理成本。其次，由于自2018年开始数字化转型，企业数字化家电产品的专利增长率大幅攀升，高附加值新产品持续出现，产品之间的差异化也更加明显。这就使得新客户越来越多，老客户的粘性也越来越足，带来的后续影响就是主业绩效的显著提高。而又由于数字化转型，企业大量引进掌握核心技术的创新型人才，并不断提高非技术岗位人才的数字化素养，使得企业的软性竞争实力越来越强。
Table 1. Management expense ratios (including R&D expenses) of Gree, Midea, and Haier from 2016 to 2021 (unit: %)
表1. 2016~2021格力、美的、海尔管理费用率(含研发费用) (单位：%)
|
2016年 |
2017年 |
2018年 |
2019年 |
2020年 |
2021年 |
| 格力电器 |
6.53 |
5.89 |
6.68 |
5.83 |
5.66 |
5.55 |
| 美的集团 |
6.72 |
6.11 |
6.86 |
6.86 |
6.78 |
6.59 |
| 海尔智家 |
7.14 |
6.99 |
7.31 |
8.16 |
8.06 |
8.06 |
4.2.2. 业务流程梳理的影响
数字化业务流程梳理对企业绩效的正向影响表现在格力的偿债能力、研发利用效率、顾客可获利能力三个维度[3]。
从国泰安数据库、东方财富网的网站披露的数据来看(如表2所示)，从2018年开始，格力电器的资产负债率整体呈下降趋势，且在2020年达到最低值。所以可以看到企业的短长期偿债能力都有显著提升。虽然在2021年，由于5G智慧工厂建设和线上促销导致企业资产负债率大幅提升，但这些前期投入最终也会带来后期利好，且即便在大投入情况下，约66%的资产负债率也是较为健康的。其次，可以看到企业在开发IT部门、发掘数字资源、打造数字平台和工厂方面的研发投入是逐年攀升的，从2017年开始，直至2021年左右，已经上涨了约1.1%。说明企业前期在该项目上的研发投入效益可观，后续才会逐年增加研发支出占主营业务收入的比例。而顾客的可获利能力与产品成本相关，从企业销售毛利率中可以看到，格力的整体毛利率处于下降趋势，但从净数值来看，格力的毛利率始终高于家电行业均值。而在2019年之后，这种毛利率的下降幅度又降至了约2%，且在后续几年基本维持相对稳定的状态。可以说明数字化转型缓解了之前的毛利率下降情况，未来也需要更多时间来展现投入价值。
Table 2. Asset-liability ratios of Gree, Midea, Haier, and the home appliance industry from 2016 to 2021 (unit: %)
表2. 2016~2021格力、美的、海尔、格力电器和家电行业资产负债率(单位：%)
|
2016年 |
2017年 |
2018年 |
2019年 |
2020年 |
2021年 |
| 格力电器 |
69.96 |
69.87 |
68.90 |
60.40 |
58.14 |
66.23 |
| 美的集团 |
56.51 |
59.57 |
66.58 |
64.40 |
65.53 |
65.25 |
| 海尔智家 |
57.29 |
71.34 |
69.55 |
65.33 |
66.52 |
62.71 |
| 行业均值 |
59.10 |
61.64 |
61.52 |
60.57 |
60.33 |
61.94 |
4.2.3. 供应链整合的影响
数字化转型推动了企业供应链的整合，这种整合又提高了品牌的影响力、存货管理能力，提升了企业的绩效。
比如格力不断研发的智能家电产品吸引了更多的市场关注，从而减少了额外进行宣传的成本。这种社会关注又使员工的自豪感、忠诚度增加，员工的流动率降低，企业人资管理成本较低，生产效益却更高。企业的品牌影响力更大，在上下游供应链中的议价能力也随之提升。尤其是在数字化转型之后，企业通过用户画像识别、匹配订单需求智能化等方式，使供应链中的存货周转率和总资产周转率大幅提升，企业的变现速度和能力都更强了。格力还通过MES系统改善部门协作，提高产品送到终端消费者手中的速度，使得存货管理能力更强[4]。
4.2.4. 模式创新的影响
而由于数字化转型促进了企业商业模式的创新，企业的主业绩效也发生了明显的改变。这种改变体现在销售费用率、市场占有率、主营业务收入三方面。
从销售费用率来看，格力电器使用虚拟销售模式首先降低了销售终端的成本，同步开拓了多元的渠道，相比于线下店面销售的费用更少。而由于网络营销下客户的订单可以由生产厂家直接发货，物流成本也随之降低。同时，格力电器基于企业在空调家电类型中的传统优势，持续性通过数字化创新提升产品的竞争实力，保持了在空调领域的市场领先地位。并通过更独特的品牌形象不断扩大市场份额，高市场占有率使其主营业务的表现更加优秀，销售额被提高，公司效益和长期积累的利润表现也更强。虽然在2019~2020特殊时期，格力电器的整体营业收入大幅下滑，但企业内部通过直播带货等新商业模式，对抗了不确定因素给数字化转型的影响，成功扭转了不利态势[5]。
4.2.5. 产品与服务的影响
在数字化转型期间，格力电器始终掌握核心科技，对产品的质量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制定了更高的标准，从而获得了消费者的广泛信任和支持。在中国标准化研究院顾客满意度测评中心所公布的空调行业顾客满意度数据中可以看到，格力电器领先于海尔、海信等其他同行业企业，有更高的消费满意度。高质量的产品、完美的质量管理模式、由数字化技术带来的快速售后处理效率，又进一步提升了客户的满意度，从而使格力荣获了用户满意标杆企业的称号。
5. 格力电器数字化转型成效对行业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启示
5.1. 找准家电制造业的数字化发展趋势
通过对格力电器数字化转型下企业绩效变化情况的分析，可以看到同行业其他企业想推进数字化转型之路，首先需要找准行业数字化的发展趋势，明确转型动因，抓住发展机遇。
比如在绿色可持续的经济发展大趋势之下，家电制造行业势必要走出一条依托数字化实现低碳和绿色化的道路。所以企业在产品研发方面可以向转化应用风电、光伏发电动力能源方面靠拢[6]，以实现家电行业的“双碳”目标推动企业高端化和数字化转型。并且伴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日趋成熟，探索基于未来全屋智能使用场景的产品创新与服务升级方式，围绕着打造智慧入户、卧室、厨房、阳台和客厅，研发智能洗衣机、晾衣架，基于研发需要重整组织架构，投入研发费用。
5.2. 根据自身情况选择转型的路径
格力电器的数字化转型之所以取得成功，是因为其既把握了外在机遇，又了解自身情况。所以其他企业想要实现同样的数字化转型成效，就需要根据自身实际，选择合适的转型路径。
比如前期使用平衡计分卡、经济增长值方式对企业现有的绩效情况进行分析，基于国家经济发展战略锚定数字化转型的大方向。再根据企业现有发展计划设定转型的不同阶段，根据转型准备、正式实施和全面阶段的特点，探索线上销售、研发投入、降本增效等不同的转型方式方法。并持续对转型结果进行评价、分析，及时调整转型措施。
6. 结束语
综上所述，数字化转型既是家电行业、企业发展的必经道路，也是促进企业健康成长的最优解。而想要实现平稳、健康转型，需要借鉴成功企业的优秀经验，从中汲取智慧，立足本企业实际制定科学合理的转型战略，循序推进转型计划。从而促进企业人力、物力、技术等资源在数字化环境中实现优势互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