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老年尿毒症患者常伴有皮肤瘙痒症，不仅显著降低了患者的生活质量，还对其心理健康造成负面影响。中医理论认为，老年尿毒症皮肤瘙痒症主要与体内湿热、血虚和肾虚等因素有关。其治疗核心在于辨证施治，通过综合运用中药、针灸等方法来缓解瘙痒症状，从而改善患者生活质量。本文将综述中医治疗老年尿毒症皮肤瘙痒症的最新研究进展，重点介绍中医治疗的理论依据、临床应用及其效果评估。旨在为临床治疗这一复杂病症提供参考，进一步推动中医在老年尿毒症皮肤瘙痒症管理中的应用与发展。
Abstract: Elderly uremia patients are often accompanied by pruritus, which not only significantly reduces the quality of life of patients, but also has a negative impact on their mental health. According to the theor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the skin pruritus of senile uremia is mainly related to factors such as damp heat, blood deficiency and kidney deficiency. The core of its treatment lies in the treatment of syndrome differentiation, through the comprehensive use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acupuncture and other methods to relieve itching symptoms, so as to improve the quality of life of patients. This article will review the latest research progress of TCM treatment of elderly uremia skin pruritus, focusing on the theoretical basis of TCM treatment, clinical application and effect evaluation. The purpose is to provide reference for the clinical treatment of this complex disease, and further promote the application and development of TCM in the management of senile uremia skin pruritus.
1. 引言
尿毒症性皮肤瘙痒症是尿毒症患者常见且难治的并发症之一，典型表现为难以忍受的痒感，不仅严重影响患者生活质量，还可能导致患者情绪烦躁、焦虑以及睡眠障碍等健康问题，不利于患者疾病治疗[1]。临床诊断尿毒症性皮肤瘙痒症主要依据患者的病史、临床表现以及实验室检查。该病症发病机制复杂，西医认为，其发生与炎症介质和代谢产物的蓄积密切相关。受尿毒症影响，肾脏排泄功能受损，导致体内多种炎症因子、代谢废物和毒素积累，如组胺、5-羟色胺等，这些物质可刺激皮肤神经末梢，引发瘙痒反应。在中医理论体系中，尿毒症皮肤瘙痒症被视为一种复杂的症候群，其发生与脾肾功能不足、气血生化乏力、外邪侵袭，以及体内湿热蕴结等多种因素紧密相关[2]。受上述因素影响，人体阴阳失衡，导致肌肤失去正常的滋养，从而引发瘙痒症状。中医治疗不仅仅依赖于药物，还包括针灸、服药、药浴等多种治疗手段，且各治疗方式可共同作用，有利于改善皮肤血液循环，调节免疫功能，改善瘙痒症状。随着中医在临床实践中的广泛应用，其治疗老年尿毒症皮肤瘙痒症的效果日益受到认可。本文便综述近年来中医治疗该病症的研究进展，以期为临床治疗提供更多的选择和思路，最终改善患者生活质量。
2. 尿毒症性皮肤瘙痒症病因病机
中医古代医书中并没有关于尿毒症性皮肤瘙痒症明确的病名记录，但该疾病的主要特征是无原发性皮肤损害的瘙痒感，因此多数医家将其归属为“风瘙痒”“隐疹”“痒风”等范畴[3]。(1) 内因：① 脾肾亏虚：中医认为，脾为后天之本，主运化水谷精微，肾为先天之本，主藏精、主水。脾肾功能是否正常运转直接关系到人体水液代谢和营养物质的吸收与利用。而尿毒症患者由于长期疾病消耗，脾肾功能受损，使得水液代谢失常，湿毒内聚，从而引发皮肤瘙痒。《内经》中有言：“诸湿肿满，皆属于脾。”脾失健运，水湿内停，可形成湿邪，湿邪缠绵难愈，易阻滞气机，导致皮肤瘙痒。② 气血生化乏力：气血是人体生命活动的基本物质，气血不足则肌肤失养，易引发瘙痒。尿毒症患者由于疾病影响，往往气血生化乏力，导致肌肤无法得到滋养而引发瘙痒[4]。《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云：“形不足者，温之以气；精不足者，补之以味。”指出，气血不足需要通过补益气血来滋养形体和肌肤。(2) 外因：① 风邪侵袭：风邪是中医六淫之一，具有善行数变、动摇不定等特点。风邪侵袭肌肤，可引起肌肤瘙痒。尿毒症患者由于正气不足，更易受风邪侵袭。《诸病源候论》中有言：“风瘙痒者，是体虚受风，风入腠理，与血气相搏，而俱往来在于皮肤之间。邪气微，不能冲击为痛，故但瘙痒也。”明确表明了风邪导致皮肤瘙痒的机理。② 湿热内蕴：湿热属于中医病理因素，具有黏滞、重浊等特点。湿热内蕴于肌肤，可导致肌肤瘙痒。尿毒症患者由于脾肾功能受损，水液代谢失常，易产生湿热之邪。《金匮要略》中有言：“湿气在内，与脾相搏，发为黄疸，此为瘀热在里，身必发黄，发痒。”明确了湿热内蕴可导致肌肤发黄、发痒的病理过程。
3. 尿毒症性皮肤瘙痒症辨证分型
(1) 阴虚燥痒型：阴虚燥痒型尿毒症性皮肤瘙痒症患者多表现为全身性皮肤瘙痒，尤以夜间为甚。皮肤干燥，常常伴随脱屑现象，情况严重可出现皲裂。此外，部分患者还可能表现为口干舌燥、大便干燥等症状。其病因为久病耗伤阴液，或热病后期，阴液未复，导致体内津液不足。肌肤失去阴液的濡养，因而出现干燥瘙痒的症状。(2) 血虚风燥型：血虚风燥型尿毒症性皮肤瘙痒症患者皮肤瘙痒明显，尤其在夜间加剧，常导致心烦失眠。皮肤多为干燥、脱屑的状态。其病因为血虚使得肌肤失去血液的濡养，加之风燥之邪侵袭，使肌肤更加干燥瘙痒[5]。(3) 湿毒壅滞型：湿毒壅滞型尿毒症性皮肤瘙痒症患者多表现为皮肤瘙痒，且伴有湿疹、水疱甚至糜烂等症状。其病因为湿毒内蕴于体内，无法排出，导致肌肤受到湿毒的侵袭而瘙痒。(4) 瘀血阻滞型：瘀血阻滞型患者皮肤瘙痒具有固定不移的特点，且可能伴有疼痛或刺痛感。其病因为久病入络导致瘀血阻滞在肌肤之中，使得肌肤失养而引发瘙痒。
4. 中医治疗尿毒症性皮肤瘙痒症
4.1. 中药熏蒸
中药熏蒸是中医常用外治疗法之一，熏蒸过程中产生的热蒸汽可扩张皮肤血管，促进局部血液循环，有助于加快皮肤代谢产物的排除，减少瘙痒感并改善皮肤营养供应。另外，中药熏蒸的热蒸汽可以暂时增加皮肤的渗透性，使药物成分更容易通过皮肤吸收，从而发挥药效[6]。通过直接作用于皮肤，可有效缓解瘙痒症状。同时，中药熏蒸的蒸汽还可以为皮肤提供湿润环境，帮助其改善皮肤干燥症状。通过滋润皮肤可有效缓解尿毒症引起的皮肤干燥和瘙痒。此治疗方式，所采用的中药材均为原料，相较于常规西药治疗，其安全性高，副作用小，更适用于老年患者使用。章小稳[7]应用养血祛风化湿方配合中药熏洗治疗血虚风燥型尿毒症性皮肤瘙痒症取得显著效果。方剂中首乌藤可养血通络，祛风解毒；当归可活血补血，润燥止痒；土茯苓可健脾利湿，宁心安神；苦参可清热燥湿，杀虫止痒；地肤子可利尿通淋，清热止痒；徐长卿可消炎解毒，祛风止痛；白蒺藜可平肝解郁，活血祛风；露蜂房可祛风止痛，解毒消肿；蝉衣可疏散风热，利咽开音，透疹止痒，通过药液熏洗可促进药物有效成分的充分吸收，从而改善患者瘙痒症状。
4.2. 针刺治疗
屈珍珍[8]等人将针刺疗法与委中刺络放血联合治疗尿毒症性皮肤瘙痒症，结果证实两者联合应用可有效减轻患者皮肤瘙痒程度，提高其睡眠质量。针刺治疗尿毒症性皮肤瘙痒症穴位多选择为合谷、曲池、血海、筑宾、三阴交穴位等，针刺深度约1寸，得气后留针15 min后拔出。合谷穴为大肠经原穴，针刺此穴可宣泄气中之热，升清降浊；曲池穴为手阳明大肠经合穴，针刺此穴能够清泄阳明积热，达到疏风邪而清血热、止痒止痛的效果；血海穴为足太阴脾经的重要穴位，针刺此穴可活血化瘀、补血养血、引血归经，有助于缓解皮肤瘙痒；筑宾穴为足少阴肾经的穴位，针刺此穴可以排毒、祛湿、化痰、活血，在治疗皮肤瘙痒症中有良好的辅助作用；三阴交穴是足太阴脾经、足少阴肾经、足厥阴肝经的交会之处，针刺此穴可调节全身气血平衡，有助于缓解皮肤瘙痒症。此外，刺激三阴交穴，还具有安神助眠的作用，有助于改善患者因瘙痒而导致的睡眠质量下降问题。单纯应用针刺治疗尿毒症性皮肤瘙痒症可能无法达到理想治疗效果，因此多与其他治疗方式联用。蒋娟娟[9]在研究中表示，相较于单纯的血液灌流治疗，血液灌流联合针刺治疗老年尿毒症病人的皮肤瘙痒效果更佳。
4.3. 中药汤剂治疗
中药汤剂是传统中医治疗的重要手段，通过多种药材的灵活组合，可针对瘙痒症状的根源进行施治。不同中药汤剂通过灵活配伍草药，可有效改善患者的内环境，增强机体免疫力，从而减少皮肤瘙痒的诱因。相较于西医治疗，其副作用相对较小。老年患者正在逐步衰退，药物的耐受性降低。因此，使用中药汤剂治疗可以减少药物副作用对患者的影响。陈佳[10]研究结果显示，透邪解毒止痒汤辅助常规血液净化治疗，可有效降低患者皮肤瘙痒程度，减轻患者痛苦。杨松涛[11]指出，采用过敏煎加减治疗尿毒症所致皮肤瘙痒症可有效缓解患者瘙痒感，并降低甲状旁腺激素(PTH)、β2微球蛋白(β2 MG)水平，且对肾功能和电解质无明显影响，可见其安全性较高。窦立芸[12]指出，加味养血润肤饮可有效减轻尿毒症血透下血虚风燥型皮肤瘙痒症患者皮肤瘙痒程度，改善患者睡眠质量，对促进患者恢复有积极作用。
4.4. 中西医结合治疗
中西医结合治疗是近年来临床研究的一个热点领域。中医辨证施治与西医现代医学手段相结合，能够更好地应对尿毒症性皮肤瘙痒症的复杂病理，从而提升治疗效果，改善患者整体健康水平。裴海丽[13]选择，52例尿毒症皮肤瘙痒患者为研究对象，其中对照组26例患者采用常规治疗 + 血液透析 + 血液灌流治疗，研究组26例患者增加中药复方经皮肤透析治疗，研究结果显示，研究组治疗总有效率、小分子毒素、瘙痒VAG评分、视觉模拟评分法(VAS)评分、改良Duo评分、甲状旁腺激素(PTH)、钙磷乘积以及β2-微球蛋白指标均优于对照组(P均 < 0.05)。可见中医结合治疗在改善尿毒症性皮肤瘙痒症患者症状中有效性。陈洋洋[14]也选择了40例血虚风燥夹瘀型尿毒症皮肤瘙痒患者作为研究对象，分别给予西医基础治疗和西医基础治疗联合自拟祛风养血润肤液药浴治疗，研究结果显示，两者联合治疗不仅能够缓解患者皮肤瘙痒症状，改善肾功能，还可以降低hs-CRP、TNF-α和IL-6水平，抑制机体微炎症状态。
5. 总结
中医治疗尿毒症性皮肤瘙痒具有多种优势，其安全性高、副作用小、操作简单、价格实惠，有效弥补了常规西药治疗的不足，对提高患者生活质量有重要价值。中医治疗尿毒症性皮肤瘙痒症包括中药熏蒸、针刺治疗、中药汤剂、中西医结合治疗等多种方式，且各具特色，临床应用时需根据患者情况综合应用，以达到最佳治疗效果，改善患者瘙痒症状。
NOTES
*通讯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