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翻译是推动社会变革，塑造文化形象与提升文化软实力的重要手段[1]。在全球化背景下，不同语言，不同文明交流日益频繁，各国都在借助翻译建立与世界融通的桥梁，谋求在政治、经济及文化等领域得到更好的发展。各国翻译的情况不仅体现了一个国家对其文明的重视程度，也反映了一个国家在国际交流中所处的地位。“当一个国家在技术、经济和文化上属于强国时，其语言与文化的译出量一定很大；当一个国家在技术、经济和文化上属于弱国时，语言与文化的译入量一定很大。在第一种情况下，这个国家属于语言和文化的出口国，而在第二种情况下，它则变为语言和文化的进口国”[2]。对内翻译与对外翻译，不仅仅是翻译方向的相悖，其在理论基础、策略方法、接受语境等方面也存在差异。从翻译学研究来看，译界学者多认为对内翻译是翻译的普遍形态，对外翻译的可行性以及译者的能力水平则受到质疑，因为“目标语言的隐藏本质是任何外国人都无法领会的”[3]。而针对对内翻译和对外翻译的差异性研究明显不足，且由于基于对内翻译的理论体系并不能充分有效阐释对外翻译的现象与本质，对于对外翻译的概念内涵、策略方法、驱动力以及影响因素等理论探讨均存在较大可挖掘空间[1]。
中国文化对外翻译一直是中国向世界讲好中国故事的桥梁与路径。新中国成立不久，四大名著就被译为多国文字，之后“熊猫丛书”、《大中华文库》、“中国文化与文明”系列丛书，“丝路书香”等大型对外翻译实践工程相继开展。近年来随着文学的不断发展，越来越多的作品被外译。
我国古代诗歌在文学创作史上是无可否认的文化巅峰产物，其在兼顾音律美的同时在内容上也使用多种艺术表达手法，有如：比兴、铺陈、双关、互文等等。文人墨客在对诗歌创作的改革过程中逐渐形成体系，到了唐，诗歌的发展到了最繁盛的时期，五言七言盛行。随着创作的深入，诗人逐渐形成了一种让读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效果。这对汉语母语者而言理解已经形成了一定的挑战性，在外译时更是具有难度。译者在“意会”之后采用何种翻译策略在保留作者原文本基础之上处理诗歌之中的情感，这是对译者的一个挑战。
再者我国古代诗歌中存在许多意象、典故、我国所特有的动植物，它们在诗歌中被频繁使用，但中外学者对其译名却始终没有进行统一，出现了同一个词在不同外译文本中有不同名称的现象，这对目标语读者接受诗歌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因此本文基于对英俄两种语言文本探究我国诗歌外译情况。
2. 中国古诗外译
2.1. 意象
意象一词在《易经》一书中就有出现：“子曰：书不尽言，言不尽意。然则圣人之意，其不可见乎？子曰：圣人立象以尽意，设卦以尽情伪，系辞焉以尽其言。”[4]在这之中“意”与“象”是分开使用的。而后南北朝时期的刘勰在《文心雕龙》中将意象作为一个术语提了出来：“然后使玄解之宰，寻声律而定墨；独照之匠，窥意象而运斤：此盖驭文之首术，谋篇之大端。”[5]拟物立象，但又不局限于此，他在后文中提到“神用象通，情变所孕。物以貌求，心以理应。”主张意象的构建是心物交融，这与后世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以我观物，故物皆着我之色彩”[6]提出“有我之境”相似，强调主体赋予客观事物一定的情感，故而意象包含了诗人的情感。刘勰赋予了意象难以言尽的丰富内涵，这确立了意象的文学本体地位，使得意象成为文学研究中不可避免的核心概念，也是古诗对外翻译中不可忽视的重心[7]。
从先民时期的《诗经》到明清时期，中国文人墨客偏爱诗歌创作。中国古代诗歌中有许多常见的意象，例如“云”，“帆”，“舟”，“烟波”等。而在诗歌不断的发展中，有一些意象被赋予了一些特定的情感，在使用中逐渐成为一种固定情感的代名词，例如：“梅”、“竹”、“柏”岁寒三友代表孤直顽强、不与世俗同流，常常用来表现人的高洁品性；如“柳”与“留”谐音，经常暗喻离别，表达对友人等的思念，送别时的不舍；“秋雨”常用来营造一种哀伤悲戚的氛围，影射诗人的内心，但也有一些意象在不同的情境中有不同的意义，如“月”，“满月”常常代表团圆，“弯月”“孤月”却暗指诗人内心的孤苦，形成术语式的一致性，有些是否又该进行细分，是诗歌翻译面临的问题之一。
由于受到诗歌体裁对字数以及音韵的限制，古诗中频繁使用典故、意象，而有时这些典故、意象往往又简单地使用了一些动植物的名称，例如古曲《梅花落》《折杨柳》在诗歌中常常用“梅花”“折柳”来指代，因而有时在诗歌中“梅花”“折柳”并不是单纯地指“梅”与“柳”两种植物，而是指代这两首曲子，这就成了一种常用来表达思乡之情的意象。在翻译时如何兼顾这些文字背后固定情感的传递是诗歌翻译的一个考验。例如：
1. 原文：“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张九龄《望月怀远》
W.J.B. Fletcher将其译为：
“The clear moon uprise, new-born from the sea.
This hour is the same through the bourne of the skies.” [8]
Л. Мясников与С. Плотников将其译为：
“Над задумчивым морем
Поднялась луна в тишине.
Край небес весь заполнив собой,
Отразилась в волне.” [9]
在英语译本中Fletcher采用了直译法，按照原诗文本进行了逐字逐句的翻译，如海直接译为sea，明月译为“clear moon”，天涯被译为“bourne of the skies”，在俄译本中Мясников Л.与Плотников С.则更关注诗歌的格式，通过语境进行了翻译，将“海”翻译为了“задумчивое море (平静的大海)”，明月则被省略直接翻译成了“луна (月)”并且加上了“в тишине (在寂静中)”，强调环境的安静。
2. 原文：“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李白《关山月》
W.J.B. Fletcher将其译为：
“O’er Altai’s range the moon arises bright,
Floating in vasty seas of cloud and night.
O’er boundless plains the shrill wind highter blows,
And wistles as o’er Yv-men Pass it goes.” [8]
А.А. Ахматова将其译为：
“Луна над Тянь-Шанем восходит, светла,
И бел облаков океан,
И ветер принёсся за тысячу ли
Сюда от заставы Юймынь.” [9]
英译本中采用了异化直译“明月”为“bright moon”，“天山”译为“Altai (阿尔泰山)”，实际上，此处的天山指的是祁连山。在今甘肃、新疆之间，连绵数干里。因汉时匈奴称”天“为”祁连“，所以祁连山也叫做天山。俄译本也采用了异化直译将“明月”分开译为“Луна”“светла”，天山采用音译“Тянь-Шанем”，避免了英语的错误。
3. 原文：“峨眉山月半轮秋，影入平羌江水流。”——李白《峨眉山月歌》
许渊冲先生将其译为：
“The crescent moon looks like old Autumn’s golden brow,
Its deep reflection flows with limpid water blue.” [10]
В.М.Алексеев将其译为：
“Луна засияла в горах Эмэйшань
вполколеса под осень.
Лик ее входит и вместе струится
в Пинцянской большой реке.” [9]
在英译本中许渊冲先生采用了归化意译的翻译方法将诗中的月翻译成了“crescent moon”新月，省却了“峨眉山”“平羌江”这两个地点，而在俄译本中采用了异化直译的方法，但“峨眉山月半轮秋”的月翻译为“Луна засияла в горах Эмэйшань”峨眉山上出现的月亮，“影入平羌江水流”这半句将“平羌”补充完整翻译为了“Пинцянская большая река”。
这三个诗句中都出现了月这个意象，中外译者在英俄译本中不约而同都采用了“moon”与“луна”这个词来进行翻译，但第三个例子中“峨眉山月半轮秋”不再是指满月而是上弦月或者下弦月，中外译者就有不同的处理方法。中国诗歌中满月和缺月暗含不同的情感，缺少相关文化背景的译者存在忽视这一意象区别的问题。
4. 原文：“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李白《送孟浩然之广陵》
许渊冲先生将其译为：
“His lessening sail is lost in the boundless blue sky,
Where I see but the endless River rolling by.” [10]
В.М. Алексеев将其译为：
“Парус-сиротка далеко маячил
в лазурных пустотах... Исчез!
Вижу только, как длинный наш цзян
струится почти в поднебесье.” [9]
5. 原文：“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李白《行路难(其一)》
W.J.B. Fletcher将其译为：
“On billows borne and driving wind
Some Hour will leave us not behind!
And lo! I hoist for sails the clouds,
And cross the Main the Glamour shrouds.” [8]
俄罗斯学者В.Ф. Перелешин将其译为：
“Лишь подымет добрый ветер задремавшую волну,
Парус облачный поставлю, в глубь лазурную скользну...” [9]
6. 原文：“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李白《早发白帝城》
许渊冲先生将其译为：
“With monkeys’ sad adieus the riverbanks are aloud;
My boat left ten thousand mountains far away.” [10]
俄罗斯学者Василий Михайлович Алексеев将其译为：
“По берегам обезьяньи крики
еще не успели стихнуть,
Как легкий челнок позади оставил
сотни горных вершин.” [9]
古代诗歌中常用帆这意象来指代舟，以上三个诗句的英译本中却出现了“sail”“boat”以及省略的不同处理方法，“sail”指的是帆船，“boat”指的是小船，俄语译本中将三者分别翻译为“Парус-сиротка”“Парус”以及“челнок”，“Парус”就是帆船，而“челнок”则是“独木舟”。
7. 原文：“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李白《春夜洛城闻笛》
许渊冲先生将其译为：
“Tonight I hear the farewell song of Willows Green.
To whom the tune will not nostalgic feeling bring?” [10]
В.М. Алексеев将其译为：
“Этой ночью в игре этой флейты
услышал о сломанной иве...
А в ком не родится при этом напеве
чувство к родному краю?” [9]
该诗句中的折柳并非是指被折下的柳枝，而是指代折柳曲。在英译本中许渊冲先生将其译为“farewell song of Willows Green”表现出了折柳曲，俄译本中В.М. Алексеев将其直译为：“сломанная ива”被折断的柳树。
2.2. 典故
用事也称之为用典，是中国诗歌创作的传统特色之一，刘勰在《文心雕龙·事类》将用事解释为“据事以类义，援古以证今”[5]。
中国诗歌最早在《诗经》中经常使用的是“比兴”这一文学创作手法，随着文学不断地发展，比兴也不断发生变化。在文明积累了一定的历史之后，汉魏如三曹、建安七子等开始在创作中不自觉地援引古事、古词，并将其与当下的情感相结合。冯班在《钝吟杂录》中写道：“古人比兴都用物，至汉犹然。后人比兴都用事，至唐而盛。”到了唐时，在比兴的基础上，已经衍生出了“用事”这一概念，在唐代的诗格著作中甚至将“用事”列入写诗的一种专门体例。
盛唐的诗人们引用古代贤臣高士、英雄豪杰的事迹，来抒写他们对于政治抱负、人生道路的持续思索。从典故的内容来说，诗人都有自己的偏好，如王维擅用佛经典籍故事、李白喜用道家神仙故事、孟浩然诗中化用儒家经典之语等[11]。
后人又根据用典的不同，将用典分为事典和语典两种。事典指的是借用历史故事来表达作者的思想感情，或者用来表明对现实生活中某些问题的态度、个人的意愿等，这帮助诗人在诗歌的创作中达到了简洁的效果。语典是指引用或化用前人的诗文名句，目的是加深诗词中的意境，促使人联想而寻意于言外。总而言之，用典在文人的创作中起到了极大的简化效果，但这却对诗词翻译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这些典故对于古代文人墨客是耳熟能详的，但对于不了解中国文化的外国接受者而言却是难以理解的。因而对这些词语采用直译还是意译的翻译方法，归化还是异化的翻译策略值得译者们进行探究。例如：
1. 原文：“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杜牧《泊秦淮》
杨益宪与戴乃迭将其译为：
“The singsong girls are ignorant of the tragedy of a lost regime,
They are still singing the Backyard Flowers beyond the river!”
Alluding to Jade Trees and Background Flowers, a song composed by the last emperor of the Southern Dynasties, which was later considered a bad omen. [12]
许渊冲将其译为：
“Where songstress knowing not the grief of conquered land
Is singing songs composed by a captive ruler’s hand.” [10]
Г.В. Стручалина将其译为：
“Продажные девы печали не знают о гибели древней страны:
Вдали над рекою опять распевают "На заднем дворе цветы.” [9]
后庭花指的是南朝陈末代皇帝陈叔宝创作的诗歌《玉树后庭花》。但由于此诗的诞生伴随着陈朝的灭亡过程，所以被视为了亡国之音。在英译本中杨益宪与戴乃迭采用异化将其译为“Backyard Flowers”并对其进行了注释，许渊冲则直接采用意译的方法省略“后庭花”的名称，直接转译为“song composed by a captive ruler’s hand”一个被俘虏的皇帝所创作的歌曲。在俄译本中Г.В. Стручалина采用直译的方法将其翻译为“На заднем дворе цветы”但对比英译本的直译，俄译本并没有加注释。
2. 原文：“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王勃《滕王阁序》
许渊冲先生将其译为：
“Where is the prince who once enjoyed here wine and song?
Beyond the rails river still rolls by.” [10]
В.М. Алексеев将其译为：
“Здесь живший в палатах царевич, куда он девался
и где же теперь он?
Далеко река за решеткой дворцовой
стихийно, бесцельно течет.” [9]
该诗句中的帝子指的是滕王李元婴，他在任江南洪州都督期间于洪州建阁并将其名命为“滕王阁”。许渊冲先生的英译本采用直译的方法将其译为“the prince who once enjoyed here wine and song”，В.М. Алексеев的俄译本采用异化直译将其翻译为“царевич (沙皇的王子)”。
2.3. 特有动植物
艺术的创作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文学创作中所涉及的关于环境的描写，对于一些意象的采用，基本上都是取材于本国人民所生活的环境中所见的事物。这些事物有一些是某个地区所特有的，以植物为例，在莎士比亚《哈姆莱特》，出现了大量关于花的名词：“这是表示记忆的迷迭香；爱人，请你记着吧：这是表示思想的三色堇；这是给您的茴香和漏斗花；这是给您的芸香……啊！您可以把您的芸香插戴得别致一点。这儿是一枝雏菊；我想要给您几朵紫罗兰……”[13]这些花在我国古代的文学作品中几乎没有出现过。而在中国境内也有许多其他国家所没有的本土生物，如何对这些生物进行外译，在外译时是否需要统一外译名称，这不仅涉及到诗歌在其他国家的传播，也关系到我国在其他领域诸如生物学、化学等领域的国际地位。
据统计《诗经》中涉及的植物有143种，动物109种。在这之后的文人墨客不断地对身边的动植物进行描写，并且将神话中的动植物也融入到文学创作中，对于这些特有的动植物以及具有特殊意义的动植物如何进行翻译也对我国诗文翻译提出了一个难题。例如：
1. 原文：“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李白《早发白帝城》
许渊冲先生将其译为：
“With monkeys’ sad adieus the riverbanks are aloud;
My boat left ten thousand mountains far away.” [10]
俄罗斯学者В. М. Алексеев将其译为：
“По берегам обезьяньи крики
еще не успели стихнуть,
Как легкий челнок позади оставил
сотни горных вершин.” [9]
据科学研究表明白帝城附近的猿猴可能是猕猴，拉丁学名Macaca mulatta，英语为macaque，俄语为макака，而译文中用的“monkey”和“обезьяньи”并没有完全地反映我国独特地理所有的动物。
2. 原文：“每逢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王维《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
许渊冲先生将其译为：
“I know my brothers would, with dogwood spray in hand,
Climb the mountain and think of me so far away.” [10]
В.Н. Маркова将其译为：
“На горный склон взойдут сегодня братья,
Украсят волосы цветком "чжунь-юй".
В кругу друзей, пирующих беспечно,
Одно лишь место будет пустовать.” [9]
该诗句中的“茱萸”指吴茱萸，是芸香科植物吴茱萸的近成熟果实[14]。《本草纲目》等典籍中对此有相应的记载，许渊冲先生的译本中将其进行了归化处理，翻译为了更便于目标语读者理解的“dogwood (山茱萸花)”，俄译本中将其进行了异化处理，直接音译为“чжунь-юй”。
3. 翻译策略
3.1. 归化
归化即把源语本土化，以目标语或译文读者为归宿，采取目标语读者所习惯的表达方式来传达原文的内容[15]。归化翻译要求译者向目的语的读者靠拢，有助于读者更好地理解译文，增强译文的可读性和欣赏性。例如在张九龄《望月怀远》一诗中，对于“明月”和“天涯”两词的翻译，英语本译者W.J.B. Fletcher与俄语本译者Л. Мясников与С. Плотников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归化策略在目标语中找到了同义词将“明月”直接意译为“clear moon”与“луна”，将“天涯”译为“bourne of the skies”与“край небес”。在李白的《早发白帝城中》许渊冲先生与В. М. Алексеев对于常见意象“轻舟”同样采用了归化策略，直接将其译为“boat”与“легкий челнок”。同样在李白的《关山月》一诗中，对于“明月”“云海”，译者W.J.B. Fletcher与А.А. Ахматова将其译为“moon...bright”“seas of cloud”与“Луна...светла”“облаков океан”。因此，不难看出，目前的归化翻译策略主要应用于可以在目标语中找到与源语文本意义一致或相近的词，而对于难以在目标语中找到意义相近的那些充满异国风情的源语词汇，译者则需要采取不同的翻译策略。
3.2. 异化
异化即“译者尽可能不去打扰作者，让读者向作者靠拢”[15]。在翻译上表现为迁就外来文化的语言特点，吸纳外语表达方式，要求译者向作者靠拢，采取相应于作者所使用的源语表达方式，来传达原文的内容，即以源语文化为归宿。使用异化策略的目的在于考虑民族文化的差异性、保存和反映异域民族特征和语言风格特色，为译文读者保留异国情调。主要方法有：以释义方式进行异化翻译，以加注方式进行异化翻译以及以直接异化方式进行翻译。这一翻译策略主要应用于难以在目标语中找到意义一致的源语替代词，例如李白《春夜洛城闻笛》许渊冲先生的英译本中将“折柳”译为“farewell song of Willows Green”，В.М. Алексеев的俄译本中将其译为：“сломанная ива”，再如杜牧的《泊秦淮》针对诗中出现的《玉树后庭花》杨益宪与戴乃迭选择异化翻译策略将其译为“Backyard Flowers”并对其进行了注释，Г.В. Стручалина将其译为“На заднем дворе цветы”。有些译者甚至对于这些富有民族特色的词汇直接采用音译的翻译方法，如В.Н. Маркова对于王维《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中“茱萸”一词的翻译“чжунь-юй”。
对于不同的词汇译者们在翻译过程中采用不同的翻译策略，归化翻译策略与异化翻译策略的交织使得读者在理解接受文本的同时体验不同地域的文化色彩。
4. 结语
对外翻译作为不同文化之间交流对话的一种策略和方式，与源语国和目的语国的社会发展、国家利益和国际话语权息息相关。这与源语国对目标语国家文化影响力的形成发挥着重要作用。在当前世界全球化和国际传播能力提升日益受到重视的形势下，如何增强对外翻译研究的解释力和理论指导性，以适应更广泛的社会发展需要和提升国家软实力的现实需求，这是我们亟待解决的问题[1]。
诗歌作为我国古代文化最宝贵的一部分，诗歌外译是中国向其他国家、文明的受众传递民族文化的重要途径，为中华文明连接世界、沟通世界发挥着关键作用，与繁荣的对内翻译实践相比，对外翻译在理论基础、翻译方法与翻译策略方面有明显的不足，这引发我们思考对外翻译实践在理论、策略、效果等方面面临的困境，思考如何结合现代化信息技术，利用语料库等发展古代诗歌的对外翻译。
基金项目
本项研究得到辽宁省社科基金项目“新时代共同体理念下中俄儿童文学作品的生态思想比较研究”(项目号L20BWW010)的资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