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通过查阅国家图书馆数字古籍、数字方志等古籍特藏文献数据库等方式，对《河南历代方志集成》的成书经过、成书体例、多样化价值等因素进行分析，可以看出《河南历代方志集成》对河南地区的史学、文学、地理学等多项学术资源起到了集中、整理、记录、融合的作用，也推动了国内外研究者在古籍整理及影印出版、专题研究、旧志资源数字化等方面的研究进度，为志书资源的保存、普及、应用提供了宝贵支持，具有重要的学术地位。
Abstract: Through searches of the National Library’s digital ancient books, digital local chronicles, and other special collections of ancient literature databases, this study analyzes the process, format, and diverse value of the compilation of the “Henan Historical Chronicles Collection”. It can be seen that the “Henan Historical Chronicles Collection” has played a role in centralizing, organizing, recording, and integrating various academic resources such as history, literature, and geography in the Henan region. It has also promoted the research progress of domestic and foreign researchers in the sorting and photocopying of ancient books, specialized research, and digitalization of old historical resources, providing valuable support for the preservation, popularization, and application of historical resources, and has an important academic status.
1. 《河南历代方志集成》的修撰背景
河南省是华夏文明的主要发祥地之一，厚重的历史积淀为地方志起源、形成、发展提供了肥沃的土壤。地方志往往依据所在政区的名称得以被命名，是在特定的区域内搜集相关的材料进行整理纂修而成。修撰一省地方志之前，首先应明确该“地方”是何处地方，以《河南历代方志集成》的“河南”为例：河南省，简称“豫”，中华人民共和国省级行政区，省会郑州，位于中国中东部、黄河中下游，东接安徽、山东，北接河北、山西，西连陕西，南临湖北。
截止到2024年初，河南省辖17个地级市，21个县级市(含1个省直辖县级市)、82个县、54个市辖区。全省常住人口9815万人。1《河南历代方志集成》中“河南”的地理范围以现行河南行政区划为界，分省志卷和18个省辖(管)市卷共19卷565册(另附总目1册)，其中基本囊括了自明永乐十一年到新中国成立五百余年间的河南方志586种，覆盖面广，内容多元。《河南历代方志集成》的编纂出版，并没有对文献资料作过多的修改批注，而是遵循“旧志如旧”的原则，囊括了河南现存历代综合性志书586种，在综合志书收集方面几乎是应收尽收[1]。
中国方志学传承日久，最早起源于古地理、地志，经过长期的积累，逐渐发展为图经、地记、方记等。宋代以前各有零散记录，宋代以后才基本确立较完善的体例形式，明清时期极为繁盛。地方志中记载的内容是对所述地区的综合记录，堪称当地的“百科全书”。现存的近万种旧方志在我国古籍总数中占比很大，其中包含了丰富的文学、史学、地理学等多个学科的真实资料。河南地方志在中国出现较早，主要因素之一是地理位置优越，有文字记载的史实明确。《禹贡》记载大禹治水，天下分“九州”，河南属豫州区域；之后，历史上多个政权都曾定都河南，建立统治，河南在全国的地位得到奠基；先秦以来，不同的修史体例被开创出来，历代政权都把官修正史作为一项宣示自身政权合法性的自觉行为，在国家事务中占据重要地位。同时，在记录帝王将相、文治武功的正史之外，地方志的纂修活动也开始出现并逐渐繁荣起来，成为一个重要的文化传承的载体。
河南现存地方志568种、7567卷，数量上已经在全国名列前茅[1]。河南地区地方志修撰工作最早可追溯至东汉时期，题为《南阳风俗传》。据查证，文献有记载的汉、魏、晋、南北朝、隋、唐、宋、元的古方志仅有一部留存，这也从侧面反映出了河南地区方志整理、编修工作的难度之大。明清两代，河南地方志的编纂达到鼎盛，清代出现重量级著作《河南通志》，可惜多数散佚。民国30多年间，县志的修撰也仍在进行，但大多数是成书待印，且修撰工作断续不成体系，仅有部分资料现存。新中国建立之后，河南省新方志的编纂，是从整理旧志的前提条件下开展工作的。最开始的工作从对河南省的地震调查研究开始，1978年，河南省响应国家的号召，省地震局与相关编写组详细查阅了历代省、府、州、县志500多种，协作出版了《河南地震历史资料》[2]。1981年4月，河南省地震局牵头出版了《河南地方志综录》。同年10月，河南省地方志编纂委员会成立，指导省志各承办单位和全市各市(地)县(市、区)成立修志机构，编修新型志书。1983年2月，河南省地方志编纂委员会总编辑室出台文件《1983~1990年河南省地方志工作规划》从政府层面推动了方志整理工作，1992年，刘永之、耿瑞玲合著的《河南地方志提要》一书出版，是早期河南省方志整理的奠基之作[3]。至1997年，河南省第一轮修志工作初步完成。在国家层面的引领下，河南地区的方志编修工作取得了极大进展，定稿出版了多部重量级著作。
2. 《河南历代方志集成》的编纂内容及主要影响
2016年，河南省地方史志办公室预备编纂《河南历代方志集成》，所收录的志书范围和版本数量都是前所未有的，旧志种类达586种，成书565册。共19卷565册，收录了1949年以前河南历代方志586种。汇编影印了现存上启明永乐十一年(1413年)下至新中国成立(1949年)五百余年间河南历代综合性方志共586种，是迄今为止研究河南最真实、权威的文献史料集成[1]。由大象出版社于2018年影印出版，所收底本来自河南省档案馆、国家图书馆、天津图书馆等国内29家档案馆、图书馆及日本国立国会图书馆、内阁文库等多家海外藏馆，多为善本、孤本、及珍稀稿本、抄本。这项工作的完成不仅对河南现存旧志工作做了系统地整理，也极大地推动了河南地区旧志工作的新建。《河南历代方志集成》所收录的志书为了最大程度地保留所采集的志书原貌，全部采用了扫描影印的方式。其所收志书的版本丰富多样，有稿本、抄本、续修本、初刻本、增补本、以及石印本、铅印本等。总体来看，《集成》对河南省旧志研究的贡献，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将以民国时期的《河南通志稿》为代表的珍稀档案及一些档案资料影印出版。1921年，河南通志局创立，拉开民国《河南通志》的编修序幕。因为时局原因，河南通志稿本虽已完成撰写，但没有及时付梓，甚至有所散佚。尽管后续有学者勉力搜集，希望能够找到原稿或者依据部分原稿进行深入研究。但直到1949年，世人仍难以窥见民国《河南通志》的全貌。因材料不便获得，学界对于民国《河南通志》的相关研究尚未充分开展。《河南历代方志集成》将河南省档案馆珍藏的大型重要档案材料——民国《河南通志稿》进行了系统的收录整理，全部都是稿本影印，在精心编纂的基础上首次将该稿本公开影印并出版。一手材料的影印版公布，给学界研究民国时期的河南地方志提供了有力支撑。
第二，收入的志书种类比较全面。具体表现在以下两点：一是不“贵古贱今”，对后来学者的学术成果也有吸收与影响。《河南历代方志集成》收录多种志书，在此基础上对《提要》一书做了查缺补漏。既有对旧志的“原版复现”，也有对最新研究成果的选择性搜集。二是扩大收录范围，在充分吸收国内馆藏方志资源的基础上增加了对境外馆藏河南志书的收录。书中引用了大量国内国外的权威资料，其中不乏孤本、原本。如康熙《郏县志》(日本内阁文库藏)、康熙《罗山县志》(日本东洋文库藏)以及顺治《宁陵县志》(日本国立国会图书馆藏)。使得《河南历代方志集成》在志书种类上达到新的高度，为学界进一步研究奠定了扎实基础。
第三，收录的志书版本较为全面。《河南历代方志集成》的编辑人员仔细搜辑，对所收集到的河南志书的不同版本都进行了影印。因此读者可以看到多部志书的多个版本。如民国《河南通志稿》收录有稿本、刊印本；顺治《尉氏县志》收录了顺治时期的刻本与乾隆时期的重刻本；康熙《封丘县续志》收录有该志书在同一年的刻本与后印本，乾隆《获嘉县志》收录有道光时期的补刻本。康熙《商丘县志》收录有光绪年间的刻本和民国时期的石印本；嘉靖《睢州志》有缩微胶卷本；成化《河南总志》不仅收录有河南大学图书馆藏的影抄本，还收录了国家图书馆馆藏的缩微胶卷本[4]。尽管存在字迹模糊、难以辨认的情况，编辑人员仍然以附录的形式排在了省志卷的最后一目，以满足读者力求版本全面的需求。
第四，对地方旧志的信息化汇编。《河南历代方志集成》的纂修依赖于河南地方旧志。地方旧志是研究中国古代地方历史、自然、人文的重要资料，但多数因为保护不当且年代久远而未得到完整保存。因此在启动新一轮方志编修工作的同时，编辑人员也高度重视整理与保护旧志，先后出版了《中国地方志综录》《中国地方志联合目录》等书籍。如郑州市在“十二五”期间，就加强对旧志的抢救、收集、整理工作，先后对乾隆《郑县志》、民国《郑县志》、民国续《荥阳县志》、康熙《新郑县志》等进行电子扫描，实现对嘉靖《郑州志》(校释)、乾隆《荥泽县志》(点校注本)、嘉靖八年《登封县志》(点校本)等旧志整理本的数字化，为以后旧志的再版工作打下基础[5]。
3. 《河南历代方志集成》的价值
第一，地方志可以为政府的决策提供借鉴。
主要体现在集结气象材料、气候特点、增强农业管理，加强对名人故乡的探索、吸引商业活动的招商引资等。河南省在修撰方志工作的基础上，吸取经验、合理利用资源，组织相关工作人员在省内各市县修建方志馆，划拨专项资金建设方志网和相关数据库。其中河南省方志馆收录明代以来的河南现存地方志书，其中有的已经湮灭不存，但仍有微缩胶卷可供读者查阅；有的存有原本，读者可按图索骥查找原文。中共开封市委党史和地方史志研究室主办的文化类网站“开封党史方志网”建有开封地情数据库，收录开封地情资源。河南郑州建设了国家AAAA级旅游景区——只有河南·戏剧幻城。从政治、经济、文化等多方面对河南地区进行了发掘与改造。如河南作为农业大省，受气候条件制约较大，但经过相关部门对地区方志的整理与研究，借助人工降雨等高科技项目对局地气候施加影响，科学干预作物生长周期，增加产量。深度开发利用方志资源为政府决策提供了有益参考，也为社会的经济、文化发展提供历史、地理的信息支持。
第二，深度挖掘出了地方志的文化价值。
地方志在继承和发扬地方和民族特色文化艺术方面有着很重要的作用。建国以来，相关工作者对具有地方特色和民族特色的方志进行了积极抢救，促进了地方文化志、文化年鉴的编修。人们通过这些具有浓厚地域特色的史实作品，记录各具特色的地情文化，丰富文学创作的园林。本世纪以来，在前人对方志的整理编纂的基础上，国内学者利用郑州地区明清方志文献开展历史文化价值研究成果的数量、种类逐步增多。对河南明清地方志修撰情况做了进一步细化研究和更加全面的总结。再者，地方志的编纂，为该地区的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提供了文献支持，在此基础上，地方政府、市政建设部门可以因地制宜、追根溯源，为当地打造有史可依，融合时代新风尚的城市建设。如《林州市志》中对红旗渠精神在林州市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中所承担的重要作用的记述。为科研工作者提供文献资料，激发创作热情，推动学术界相关项目的发展。河南洛阳市志办编辑出版了《洛阳——丝绸之路的起点》一书。该书质疑了一直以来将长安作为丝绸之路起点的传统说法，认为丝绸之路始于洛阳。学术界对此问题开展了新一轮的热情探究。
第三，对以方志为代表的民间史料进行了重新审视、整理与发掘。
明清时期的河南通志有着较高的史料价值，对当时河南全省的社会风貌有基本描绘，可以从中挖掘出大量有关于自然、社会、经济、文化等方面有价值的资料。在雍正《河南通志》中就有较为完整的河南境内黄河图，后附黄河历年来的洪涝情况、政府治理、历史形态变迁等史实。盐课一目，记有当时行销河南全省的食盐销额引数。邮传一目，记有河南全省驿站设置数目、驿站马匹、运输经费等情况，这些具体的政府数据对于我们研究这一时期的河南历史有重要意义。地方志记述的内容涉及范围极为广泛，与人民的生活息息相关，且大部分都未加修饰、篡改，对于有关河南各地的山川、物产、古迹、风俗等内容有极高的可信度，可以结合实际情况专题研究，发掘当地的历史文化资源，发展旅游业，为经济建设服务，使其发挥现实意义[5]。河南省以地方志为基础，对省内各地名胜古迹进行整理，经河南人民出版社出版了《河南名胜古迹辞典》，备受社会欢迎。中共洛阳市地方史志办公室组织编纂了《古今洛阳》《洛阳龙门百品》，对于了解洛阳本地民俗文化具有重要意义。
第四，以新手段、新科技改造旧方志。
河南地方旧志提要数据库在多方搜集材料，积极对接前沿动态的基础上建立。此库收录了河南现存各种旧志568种，共计7567卷。对每种志书作了提要，包含书名、年号、版本、编纂人、修志背景及经过、内容评价、佚志资料、藏书情况等，志书的编纂体例，修纂宗旨和原则，这些都是特别有价值的资料。这样即使阅读每部志书提要，其大致情况及书藏何处均能明了。把这些资料按县市分散编排到各县市的主页下，一打开各县市的主页，就可以十分方便地查询各县市以往修志的具体情况，对研究人员的查询使用创造了非常便捷的条件。
4. 结语
河南地区方志文献蕴含着丰富的地方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地理、历史民俗的资料，是研究区域文化的巨大宝库。针对河南地区方志文献进行专题研究，扩大其国内外的学术影响力，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与现实意义。《河南历代方志集成》是当代河南文化事业发展的又一里程碑式著作，这部鸿篇巨制是全面权威的省情资料文献；是了解与研究中原文化的重要载体；为中原文化源流考述事业提供了丰富的历史经验和智力支撑。对于后续学者深入开展地域文化研究、增强爱国爱乡情怀、增强文化自信等提供了现实支撑。
NOTES
1行政区划。河南省人民政府门户网站(https://www.henan.gov.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