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情绪不仅是我们头脑中的抽象概念,而且与我们的身体密切相关。现实生活中情绪的出现伴随着身体动作、表情或声音的变化,我们在判断一个人的情绪如何时,也会将三者整合在一起得出结果。正因如此,人类语言中也发展出了许多借助身体动作来描述情绪的表达。但是,由于社会环境、文化背景以及认知因素等差异,不同语言中表达情绪的身体动作词也存在差异性。本文基于具身语义学的相关理论框架,对英、汉语言体系中形容“快乐”情绪的身体动作词进行比较研究,以期揭示不同语言和文化在“快乐”情绪具身表达中的共性和差异,并探讨背后的原因。
Abstract: Emotions are not only abstract concepts in our minds, but also closely related to our bodies. In real life, the emergence of emotions is accompanied by changes in body movements, expressions, or sounds. When we judge a person’s emotions, we also integrate the three together to obtain a result. As a result, human language has also developed many expressions that use body movements to describe emotions. However, due to differences in social environment, cultural background, and cognitive factors, there are also differences in the body action words used to express emotions in different languages. This article is based on the relevant theoretical framework of embodied semantics, and compares the body action words describing the emotion of “happiness” in the English and Chinese language systems, in order to reveal the commonalities and differences in embodied expression of “happiness” emotions in different languages and cultures, and explore the reasons behind them.
1. 引言
情绪是一系列主观的认知体验,具有独特的心理、生理以及行为反应。情绪状态伴随着广泛的身体体验,它不仅是我们头脑中的抽象概念,而且与我们的身体密切相关[1]。情绪概念并不是独立于我们体验情绪时的感受和行为的符号表征;相反,情绪体验和身体反应可能构成情绪概念性表征的基础[2]。情绪作为一种内在的认知,主要通过语言和身体向外表达,不同文化之间的情绪表达存在不可忽视的差异。美国心理学家Ekman等学者认为人的基本情绪具有普遍性,但不同社会文化环境影响下的人,情绪表达规则是不同的[3]。因此,对情绪的研究涉及到大脑、身体、语言、文化和社会等多个因素。多年来,许多不同领域的学者都为情绪研究做出了贡献,例如心理学[3] [4],语言学[5]-[7],神经科学[8]-[10]。
尽管对情绪现象的论述从古希腊的亚里士多德时期就开始了,但直到达尔文进化论学说中的一些观点的提出,人类对情绪的研究才逐步走上了科学的道路。根据Plutchik的统计,心理学界至少有90种对情绪的定义。例如,James认为情绪是伴随对刺激物的知觉直接产生的身体变化以及我们对这些变化的感受,他强调了对身体变化的知觉,人之所以产生情绪是因为某个动作[11]。傅小兰总结了许多学者对情绪的定义,认为情绪是一种主观体验,通常伴随着生理唤醒和外部表现[12]。虽然情绪很容易被人感觉到,但很难从科学的角度对其进行解释和定义。过去,人们认为情绪反应是由内在机制引起的,每一种情绪在身体中都对应着一种路线及面部表情。然而,美国当代心理学家Lisa Feldman Barrett认为情绪不是一个统一的概念,目前的研究没有找到身体反应可以代表特定情绪[8]。Barrett支持情绪的建构理论认为,大脑通过一些概念和过去的经验来影响一个人的行为并赋予感觉意义。因此,她特别强调经验和预测在情绪构建中的作用。情绪不是人们被动获得的,而是他们主动创造的。由于不同的文化背景,每个人对情绪有不同的看法。当事情发生时,我们的大脑会根据我们的过去经验做出反应,而不是直接对现实做出反应。
关于情绪的分类,在过去的研究中有一部分学者认为情绪是可以独立分类的,因此将情绪分为独立的、有限的基本情绪。傅小兰指出,大多数研究者都同意Ekman提出的六种基本情绪,即快乐、悲伤、愤怒、恐惧、厌恶和惊奇[12]。此外,一些更为复杂的复合情绪也可以独立看待,例如爱与依恋、自豪、焦虑和抑郁、道德情绪,这些复合情绪包括多种基本情绪。另一部分学者则认为情绪是连续的,由两个或两个以上的连续性维度组成,他们提出了不同的维度模型来描述人的情绪。例如,Russell提出的环形模型以及Cacioppo,Cardner和Berntson根据对情绪刺激的好坏得出的评价空间模型[13]。这些研究表明,情绪在许多情况下并不是独立的。
总的来说,关于情绪的具体分类目前尚无定论,但“快乐”“悲伤”“愤怒”是情绪研究中经常使用的三种基本情绪,这些情绪在日常生活中易于观察。本文选取“快乐”这一基本情绪,对比英汉表示快乐情绪的身体动作词,以发现有关这些情绪在表达中的差异。
2. 文献综述
2.1. 身体动作词定义及分类
一般来说,身体动词指的是动作行为只和身体部分有关,不涉及身体以外的事物的特殊动词[14]。学术界对身体动词的分类主要从三个角度出发:词汇角度、语法角度和语义角度。第一个方法根据动词所依赖的身体器官进行分类。例如,《普通话三千字常用字表》将身体动词分为四类,即“表示五官(眼、耳、鼻、口、舌)和头部的动作的动词”“表示主要用胳臂、手的动作的动词”“表示主要用腿、脚的动作的动词”“表示整个身体的动作和生理变化、医疗等动词”。《同义词词林》将身体动词分为四类,即“上肢动作”“下肢动作”“头部动作”“全身动作”。从语法角度来看,王珏根据语法范畴将身体动词分为两类:第一类为“粘着”类,这类身体动词必须带有身体名词,例如“眯眼”“抬腿”等;第二类为“自由”类,也就是“粘着”类以外的身体动词,例如“跳、打”等[14]。另外,王珏还从语义角度,按照与身体名词的语义搭配关系对其进行了分类。他把身体动词分为偶配动词,如“看、掐”等和非偶配动词,如“伸、抬”等。此外,他还将身体动词分为及物动词和不及物动词(这里的“及物”和“不及物”与传统语法学的概念完全不同,是指动词所表示的动作是否涉及身体器官之外的其他事物或对象)。
2.2. 语义学发展与情绪研究
在具身语义学前,语义学的发展主要经过了三个阶段,即逻辑语义学、情境语义学与认知语义学。逻辑语义学研究从逻辑的角度研究真值条件、指称和命题等重要问题,它认为客观世界是独立于人的思想而存在的。因此,语言应当是理性的、与身体无关的,是抽象符号对外部世界的表征[15]。逻辑语义学视角下的情绪概念化研究主要关注意义与现实世界的关系。当应用于情绪概念化时,它意味着一个情绪词“匹配”作为现实世界中相应情绪的实体。也就是说,逻辑语义学者认为情绪虽然是一种抽象和想象的东西,但并不是没有,现实生活中存在着情绪本身,我们将其命名为情绪,尽管我们无法确切地看到它。
随着时间的推移,逻辑语义学的缺陷显露出来,语言理解不是一个简单的逻辑推理过程,语义也是会随使用环境的改变而变化,因此,情境语义学出现了。情境语义学也称作“语用学”,指意义取决于语言所使用的情境和社会文化环境。情境语义学认为语言符号的意义取决于该符号所使用的情境和社会文化语境。情绪通常被认为是一种高度依赖文化的体验,由于这个原因,情绪体验的语言和潜在的概念化被认为是高度文化特异性的[16]。不同文化成员对情绪的感受、认知和体验受到文化系统的影响或塑造。所以在不同的文化中,对于一个事件或刺激会产生不同的情绪感知、感受、行为反应或体验。然而,情境语义学忽视了认识主体的心智结构,也忽视了大脑和身体在语义加工过程中的角色。
随着认知心理学的发展,意义开始被看作是经过心智的认知结构塑造的产物,由此出现了认知语义学。认知语义学强调身体的解剖学结构、身体的活动方式、身体的感觉和运动体验决定了我们怎样认识和看待世界。意源于身体的感觉–运动系统与环境的互动,因而是具身的[17]。Lakoff & Johoson基于经验和对世界的感知,提出了隐喻理论,并以此来解释情绪的表达。情绪等抽象概念的概念化通常是通过隐喻、转喻、意象图式等来实现的,人们可以通过这种方法理解抽象的情绪[18]。认知语言学家对隐喻和转喻在跨语言和文化的情绪概念化中的作用进行了广泛的研究。国内对情绪的研究多是基于概念隐喻理论对英汉基本情绪的比较研究。例如,孙毅通过归纳总结汉英语言情绪概念中的喜悦、愤怒、恐惧和悲伤四个隐喻框架来证明,情绪的语言表达具有深刻的认知理据,并非是杂乱无章的[19]。
然而,认知方法虽然简单直观,但缺乏科学依据,只能称作“民间理论”。由于神经科学和语义研究的交叉融合,具身语义学成为一个新兴学科。这为我们研究情绪的概念化提供了一个全新视角。根据具身认知观点,语义理解是基于自身动作经验的认知活动;镜像神经系统是理解动词语义和动作意图的神经基础,能让人产生相似的体验。与民间理论相比,具身语义学为情绪研究提供了科学的视角。具身认知一直强调身体在心理活动中的作用,人的身体、心理和环境是人的认知的基本要素。具身语义学关注的是具身情绪和语言意义。本文提到情绪的表达是通过语言形式来实现的,而情绪的产生会带来身体动作的变化,在某种程度上,情绪建立起了语义和身体的联系。本文以情绪体验为基础,基于具身语义学的相关理论,对英、汉语言体系中“快乐”情绪的身体动作词进行比较研究,以期揭示这两种语言在“快乐”情绪具身表达中的共性和差异,并探讨背后的原因。
3. 语料与研究方法
本研究在对情绪进行科学研究的基础上,采用了定性法、比较法和思辨法的研究方法。定性方法主要是回顾以往的文献,分析人们如何概念化情绪,探索人们对情绪概念化的理解以及身体在情绪方面的重要作用。采用比较的方法,对比英汉两种语言中“快乐”情绪的身体动作表达,找出它们的异同。运用思辨方法,从具身语义学和认知神经科学的角度,解释两种语言的异同。文中所选语料均来自《汉语成语词典》、《新世纪汉英词典》、语委古汉语语料库、中国汉英平行语料库、《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美国当代英语语料库(COCA)、Skell语料库。研究中使用的所有词典和语料库都具有一定的权威性和说服力。通过分析和归纳,呈现出两种语言对“快乐”情绪的不同动作表达。
4. 研究结果与讨论
身体动作词是指与人体自身的运动变化有关联的词。我们人体运动的范围较大,但也存在一些不易进入认知框架的运动,比如神经运动、体液循环等,表示这些方面运动的词几乎没有。本文参考《普通话三千字常用字表》中分类,并将身体动作词概括为两类:一类是容易观察到的肢体动作类词,表示主要包括上肢、下肢和整个躯体的动作;另一类则为五官动作类词,即眼、耳、鼻、口、舌和头部的动作词。
本文要讨论的“快乐”情绪,是人类最基本的情绪之一,也是一种典型的积极情绪。它比喻人的一种高兴和愉快的感觉。在心理学中,快乐是个体在达到预期目标后所产生的心理愉悦和安慰,是一种由内而外感受到的一种非常舒服的感觉。不论是在英语还是汉语中都存在大量关于喜悦情绪的表达。
4.1. 英语中表“快乐”的身体动作词
下面是一些用英语表达“快乐”时包含身体动作的例句:
Wendy had danced with joy, just as the real Mrs. Darling must have done.
If you can pass the exam, you’d kick up your heels.
The king laughed and clapped his hands.
He waggled his toes from sheer happiness.
Full of happiness, he jumped up and ran happily around the yard.
A smile lit up his face and his eyes were shining twinkling with great joy.
Everyone was grinning from ear to ear.
There was wild laughing and shouting, and the door was thrown open.
从上述的例子中我们可以看到,英文中存在许多伴随快乐情绪出现的肢体动作类词,例如dance、kick、clap、waggle、jump,run等肢体动作,以及五官动作类词:shout、twinkle、grin等。现实生活中情绪出现引发的变化不仅限于我们的内感受,同时还包含表情、音调、肢体动作。快乐是一种积极的精神状态,当它发生时,往往会唤醒一些自然的身体行为。例如,在例(1)~例(5)中,当人们感到快乐时,经常会出现一些活泼的行为,如舞动身体、拍手、跳跃以及摇脚趾;同时人们的面部表情也会跟着改变,在例(6)中,喜悦是眼睛的反应,眼睛变得闪闪发光(twinkle),例(7)中,喜悦藏在嘴角(grin),微笑大到延伸至两旁的耳朵,甚至在例(8)中,开心的情绪还会不自觉地通过声音传达出来。可见喜悦情绪的出现经常伴随着可观察到的身体变化。
4.2. 汉语中表“快乐”的身体动作词
中国人将“喜”置于七情之首,由此可见中国对喜悦情绪的重视,喜悦涵盖了精神与物质生活的丰裕,喜悦的生活成了中国人世世代代的愿景,诸多人生美妙时刻几乎都可以用“喜”来概括,同时在汉语中我们也可以找到许多关于喜的动作表达:
二人歌罢,抚掌大笑。(The two men laughed loud and clapped their hands as the second singer ceased.)
尽管我确实相信当你听到我的解释以后一定会捧腹大笑。(Though I do believe that when you hear the explanation you shall laugh riotously)
宝玉进来,听见这些话、越发乐的手舞足蹈了。(Baoyu coming back just then was in raptures when he heard about Daiyu’s birthday./Bao-yu had returned in time to hear about the party and was beside himself with joy.)
我们在新的胜利中欢欣鼓舞。(We fill with exultation in the new victory.)
投票结果公布后,她们欢呼雀跃。(They cheered when the result was announced.)
尤氏等用手帕子握着嘴,笑的前仰后合。(All the rest were rocking with laughter, their handkerchiefs pressed to their mouths.)
贾蓉喜的眉开眼笑,忙说:“我亲自带了人拿去,别由他们乱碰。”(“I’ve brought men to carry it.” Jia Rong’s face lit up, his eyes twinkled. “I’ll see that they’re careful.”)
以上例子显示,汉语中快乐情绪的身体动作表达涉及了手部、腿部、全身以及眉、眼、嘴等面部动作。可以注意到,一些与快乐相关的行为动作在英汉两种语言的表达中都是相同的,比如例(9)~例(14),人们在感到开心时会不自觉地手舞足蹈(dance),欢欣跳跃(jump)并拍手大笑(clap)。此外,从例(15)中我们可以看到,中国人在构建一个人的精神状态时,不仅突出眼睛,而且突出眉毛。在汉语中,许多表达都与眉毛有关,如“挤眉弄眼”“眉来眼去”等。“眉毛和眼睛”经常一起出现在汉语成语里,对快乐状态的反应似乎也是由眼睛和眉毛一起体现的。
4.3. 英、汉中表“快乐”的身体动作词的异同分析
情绪是具身的,它不仅包括内在的主观感受,还包括身体动作等外在表达。人在快乐时,身体会自主产生反应:心率加快,四肢舞动,嘴角上扬,脸颊和眼睛肌肉上升等。以上喜悦的身体反应在不同种族中是相似的,当描述喜悦时,我们可以用相同的身体动作来概念化情绪。从上述的例子中可以清楚地看出,两种语言的确共享了大量身体动作表达,例如“拍/clap”“跳/jump”“笑/laugh”“欢呼/shout”“舞/dance”等。说英语和说汉语的人似乎对自己的身体有着非常相似的看法,并且认为自己在快乐的情绪概念化中经历了相同或相似的生理和行为过程。根据Yu的语言、文化、身体和认知关系的三角模型,我们可以得出语言和文化都与人体有关[20]。全世界的人,不管他来自哪个国家,说什么语言,都有着相同的身体基础。这也就决定了我们有着相同的认知起点,语言作为文化与认知的载体,不管在形式上差异有多大,都是有着共同基础的。当人们感到快乐时,他们会产生类似的生理反应以及行为动作,用相应的身体动作来表达情绪具有直观的特点,为不同文化之间的交流提供了便利,这同时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英、汉中表示“快乐”的身体动作词存在的相同点。
尽管身体为两种语言表达的相似性提供了基础,但语言在不同文化的影响下必然也会呈现出差异性。在对比上述汉语及其英文翻译例句时,我们可以发现翻译在很多情况下是不对等的。具体来说,汉语习语的一些身体动作词被其他表“快乐”情绪的词给替代了。比如,在例(10) (12) (13)中,汉语中表示身体动作的词有时会被省去:“捧腹大笑”译为“laugh”,忽略了捧腹的动作;有时则被意译成了普通表情绪的形容词:“欢欣鼓舞”与“欢呼雀跃”分别被翻译为“fill with exultation”和“cheered”。此外,虽然在表达“快乐”情绪时英汉都涉及到了一些相同的肢体或面部器官,但是他们强调的动作发生形式也是存在侧重的:如,例(2)中用到腿部动作“kick”来表示喜悦,这在英语表达中很常见,但在汉语中却少见。在同样使用向上的动作表达“快乐”情绪时,汉语的词汇丰富度更高,包括“跳”“蹦”“跃”等,英语则只是简单处理为“jump”。最后有关五官动作类,汉语喜欢用眼睛和眉毛来表示内心的快乐,英语则更喜欢用面部状态:“face (lit up)”“(eyes) twinkle”,并且在处理眼部动作时英语强调眼睛亮度的增加,而汉语强调眼睛物理形状的变化。
我们能看到,汉语表达中对身体动作词的运用是要多于英语的。以往的西方学者将这种差异归因于非西方文化成员的内感受准确性低,因此无法准确识别自己的情绪,只能通过躯体化的语言对自身体验或情绪进行描写[21]。人们所处的社会阶层越低,体现情绪的语言表达就越常见。西方国家的中上层阶级倾向于把身体问题转化为精神问题,因此他们在表达情绪时更喜欢用认识词汇和心理词汇。这是因为早期的西方哲学建立于基于笛卡尔的二元论,身心分离作为西方的主流哲学,对人的情感表达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然而,随着具身认知科学和神经科学的发展,科学家们发现身、心是相互作用的,不存在身心分离的说法,这些研究为反驳西方主义提供了神经学上的支持。与之相反的是,中国自古以来就强调身心合一的重要性,伟大的思想家孔子从中国传统哲学的角度出发,强调人在情感认知中的重要性,强调身、心、灵的统一,而不是情感与身体的分离和对立。
5. 结论
情绪远非仅仅是头脑中的抽象概念,它与我们的身体紧密相关。情绪是具身的,涵盖了内在的主观感受和外在的身体动作等表达形式,通过语言和身体表现出来,而不同文化之间的情绪表达存在明显差异。尽管人类的共同身体基础为情绪表达提供了相同的认知起点,但是在不同文化的影响下也会表现出差异。具身语义学从科学的角度为英汉对比研究提供了全新视角,英、汉在用身体动作词表达“快乐”情绪方面既存在共性,也存在差异性,总的来说,中国人比西方人更倾向于用身体动作词来表达自己的情绪感受,这离不开身体、大脑、文化以及语言之间的相互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