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在数字化浪潮席卷全球的今天，弥合农村老年群体面临的“数字鸿沟”，促进其深度融入数字乡村生活，是积极应对农村人口老龄化挑战、促进包容性发展的关键所在。老年人自身的主观认知、电子产品普及程度的不足、社会环境日新月异的变迁，以及相关政策法规的完善程度，均构成了阻碍老年人紧跟数字时代参与数字乡村治理的重要因素。本研究聚焦于农村老年人参与数字乡村治理的模式与机制研究，通过深入分析农村老年人在数字乡村治理中面临的困境、挑战，针对性地提出相应的解决路径和机制创新。以期助力农村老年人融入数字乡村生活，真正实现数字经济发展成果的共建共治共享。
Abstract: As the digital wave sweeps the world, bridging the “digital divide” faced by the rural elderly group and promoting their deep integration into digital rural life is the key to actively respond to the challenges of rural population aging and promote inclusive development. The subjective cognition of the elderly, the lack of popularization of electronic products, the rapid changes in the social environment, and the perfection of relevant policies and regulations have all constituted important factors hindering the elderly from following the digital age to participate in digital village governance. This study focuses on the research on the mode and mechanism of rural elderly participation in digital rural governance, and proposes corresponding solutions and mechanism innovations through in-depth analysis of the dilemmas and challenges faced by rural elderly in digital rural governance. In order to help the elderly in rural areas integrate into digital rural life, and truly realize the co-construction, co-governance and sharing of the fruits of digital economy development.
1. 引言
在快速发展的信息化与数字化时代，数字技术的广泛应用不仅深刻改变了城市的生产生活方式，也逐渐渗透到乡村社会的各个角落，推动着乡村治理模式的深刻变革。近年来，随着国家“数字乡村”战略的深入实施，乡村治理现代化进程不断加速，数字乡村建设成为了乡村振兴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然而，在这一进程中，农村老年人作为乡村社会的重要群体，其参与数字乡村治理的现状与模式引起了广泛关注。2020年11月，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切实解决老年人运用智能技术困难的实施方案》中指出“老年人面临的‘数字鸿沟’问题日益凸显，要切实解决老年人在运用智能技术方面遇到的困难”[1]。2022年1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做好2022年全面推进乡村振兴重点工作的意见》明确提出“大力推进数字乡村建设”[2]。2022年10月，习近平同志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强调，“推进教育数字化，建设全民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学习型大国[3]。“郡县治，天下安；乡村治，郡县稳。”乡村治理是国家治理的基石，其善治与振兴直接关系到国家治理现代化与民族复兴目标的实现。随着数字技术的普及和应用，乡村治理逐渐迈向智能化、精细化，但同时也面临着新的挑战。特别是农村老年人群体，由于年龄结构、教育程度、数字素养等多重因素的制约，往往难以适应快速发展的数字化环境，成为数字乡村建设中的边缘群体。因此，探索农村老年人参与数字乡村治理的模式与机制，对于促进乡村治理现代化、实现乡村振兴具有重要意义。本文旨在通过分析农村老年人在数字乡村治理中的现状与挑战，探讨其参与数字乡村治理的有效模式与机制，以期为相关政策的制定与实践提供理论参考和决策依据。
2. 农村老年人在数字乡村治理中的现状与困境
2.1. 老年人自身的主观认知
农村老年人在面对数字化时代时，其主观认知往往成为融入数字乡村治理的第一道门槛。许多老年人对新技术持有保守甚至排斥的态度，认为它们复杂难懂、不实用，或是担心自己无法掌握。这种主观上的认知障碍，导致他们缺乏主动学习和尝试新技术的动力，从而限制了他们在数字乡村治理中的参与度。在现实生活中的具体表现为一是对技术恐惧，对智能手机、电脑等电子产品及其应用程序感到陌生和害怕，担心自己无法操作或出错。另一方面，众多老年群体面临着难以辨别网络信息真伪的挑战，加之对新兴信息技术的天然畏惧心理，这导致他们倾向于主动避开那些可能涉及智能设备操作的领域，深怕因操作不当而遭遇网络诈骗，进而造成财产上的损失，不得不以回避数字化的方式来规避风险[4]；二是对传统依赖。习惯于通过电视、广播等传统媒介获取信息，对新媒体的接受度较低；三是自我效能感低。认为自己年龄大、学习能力下降，无法跟上时代步伐，对新技术学习缺乏信心。
2.2. 电子产品普及程度的不足
杨晓莉(2023)认为，网络基础设施和智能设备的普及程度都是影响老年人参与数字社会程度高低的重要因素，数字社会的发展建立在数字通信技术和网络设施设备的基础之上[5]。尽管近年来电子产品在农村地区的普及率有所提高，但相较于城市地区，农村地区的普及程度仍然较低，且老年人群体中的普及率更是不足，当前农村地区仍有部分老年人面临无法享受互联网的物质困境。这直接影响了农村老年人获取数字资源和参与数字乡村治理的能力。首先表现为硬件条件有限，许多农村老年人由于经济条件限制，无法购买或更新智能设备。其次智能设备使用门槛高，功能复杂多样，操作界面不够友好，对老年人来说使用难度较大。数字资源匮乏也是原因之一，适合老年人使用的数字资源相对较少，难以满足他们的学习和娱乐需求。根据中国互联网信息中心CNNIC第53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我国非网民规模约为3.17亿人，由于上网费用相对偏高以及缺乏上网设备，其中农村地区非网民群体占比为51.8%，农村地区60岁及以上非网民群体占比为39.8%，是当前非网民的主要组成部分[6]。
2.3. 社会环境日新月异的变迁
随着社会的迅猛发展与环境的快速变迁，数字乡村治理已成为推动乡村现代化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然而，这一转型在带来机遇的同时，也给农村老年人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挑战，深刻影响着他们的生活方式、信息获取渠道以及社会参与方式，使他们感到一定程度的不适应与脱节。具体而言，数字鸿沟的日益加剧是显著问题之一。随着数字化技术的广泛应用，农村老年人与其他年龄段群体之间的数字差距不断拉大，这不仅限制了他们获取及时、有效信息的能力，也阻碍了他们在网络空间中的社会交往与互动，加剧了他们的边缘化状态。此外，社会治理方式的数字化转型也对老年人提出了新的要求。数字乡村治理强调利用数字技术提升社会治理效能，但这要求居民具备一定的信息技术能力和数字素养。对于许多农村老年人而言，这一转变无疑提高了他们参与社会治理的门槛，使得他们在享受数字治理便利的同时，也面临着参与能力受限的困境。更为严峻的是，社会在推动数字乡村治理的过程中，往往未能充分关注到老年人的特殊需求和困难，导致社会支持体系存在明显不足。缺乏针对老年人的个性化指导和帮助，使得他们在适应数字化生活的过程中感到孤立无援，难以有效融入数字乡村的发展潮流。
2.4. 相关政策法规的完善程度
尽管国家和地方政府已积极制定并颁布了多项旨在促进数字乡村建设及助力老年人数字融入的政策法规，但在实践层面，这些措施仍面临着一系列挑战与不足，这些直接关乎农村老年人在数字乡村治理中的权益保障与参与度。当前的政策框架在资金扶持、技术援助及人才培养等方面，对农村老年人的支持力度尚显不足。资金短缺限制了相关项目的扩展与深化，技术资源的匮乏使得老年人难以获得必要的数字工具与平台，而专业人才的不足则影响了针对老年人的定制化服务与指导的提供，难以满足他们日益增长的数字需求。部分政策法规在落地实施过程中遭遇了执行不力、监管缺失的困境。这包括政策执行者理解偏差、执行效率低下，以及监管机制不健全等问题，导致老年人的合法权益未能得到充分保障。例如，在数字服务普及过程中，可能存在的信息泄露、欺诈行为等风险，因监管不到位而未能得到有效遏制。政策宣传的覆盖面和深度不足，是导致许多农村老年人对相关政策法规知之甚少的重要原因。缺乏针对性的宣传策略、有效的传播渠道以及贴近老年人的宣传内容，使得政策资源难以转化为老年人提升数字素养和参与能力的实际行动。因此，加强政策宣传的广度和深度，提高老年人的政策知晓率和利用率，是当前亟待解决的问题之一。
3. 农村老年人参与数字乡村治理的模式研究
3.1. 社区引导与互助模式
农村老年人参与数字乡村治理的模式中，社区引导与互助模式是一种重要的实践方式。这一模式强调通过社区的力量，引导并促进老年人积极参与数字乡村治理，同时利用邻里互助的形式，共同克服数字鸿沟，提升老年人的数字素养和治理能力。该模式强调构建一个融合“村村互助”、“村民互助”与“村委引领”的数字化互助网络体系，激活村委会、党群服务中心等集体组织的积极作用，组织社区活动、开设培训班、建立互助小组等形式，引导和鼓励老年人群体主动拥抱“数字乡村”建设、学习数字技能，提升其在数字乡村治理中的参与度。
3.2. 家庭反哺与代际传承模式
家庭数字反哺是老年群体数字鸿沟治理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7]。特别是年轻一代对老年人的数字反哺，利用家庭成员之间的代际关系加强家庭成员之间的交流，经常与老年人进行沟通交流，理解并满足他们在数字和生活方面的实际需求，帮助老年人跨越数字鸿沟。家庭成员通过日常指导、鼓励老年人多接触新鲜事物、共同使用数字设备等方式，促进老年人数字素养的提升。这种模式主要强调家庭在数字融入中的基础性作用，通过代际间的互动与传承，实现数字技能的有效传递。
3.3. 政府主导与政策支持模式
政府作为政策制定的主体，根据农村老年人的实际情况和需求，制定具有前瞻性和可操作性的数字乡村治理政策。这些政策明确了发展目标、路径和措施，为农村老年人参与数字治理提供了明确的指导和方向，并且通过整合各方资源，包括财政、技术、人才等，为农村老年人参与数字治理提供必要的支持和保障。政府主导下的资源整合，能够确保资源的优化配置和高效利用，推动数字乡村治理的快速发展。除此之外，政府主导推进农村地区的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包括宽带网络、移动通信基站、公共数字服务设施等。这些基础设施的完善，为农村老年人提供了便捷的网络接入条件，降低了他们参与数字治理的门槛。
3.4. 社会组织参与与志愿服务模式
鼓励社会组织、公益机构等第三方力量参与农村老年人的数字融入工作，通过提供志愿服务、开展公益项目等方式，为老年人提供个性化、专业化的支持。灵活多样，能够针对老年人的不同需求提供定制化服务，同时增强社会的整体参与度与凝聚力。应积极倡导并邀请企业、社区组织、志愿服务团体等多方力量参与到农村老年人数字化帮扶行动中来。通过设立专项助学基金、开展志愿服务项目、建立远程技术支持平台等方式，为农村老年人，特别是留守、高龄及失能等特殊群体，提供定制化、精准化的数字化帮助。这些举措不仅能够有效解决老年人在数字化进程中遇到的实际困难，还能在全社会范围内营造关注农村、关爱老年人的良好氛围，共同推动数字乡村建设的全面深入发展。
4. 农村老年人参与数字乡村治理的机制构建
4.1. 构建合理的参与机制
一要明确参与渠道与流程。首先，应设立专门的机构或构建在线平台，专为老年人参与数字乡村治理服务，作为他们获取信息、表达意见、参与决策及监督治理的核心渠道。同时，需简化参与流程，确保流程设计直观易懂，减少不必要的复杂步骤，以便老年人能够轻松上手并有效参与。二要强化信息透明与公开机制。我们需定期通过多种渠道，如公告、邮件、短信及社交媒体等，向老年人发布关于数字乡村治理的最新政策、项目进展及决策结果等信息。此外，还应建立有效的反馈机制，鼓励老年人积极反馈意见，并及时回应他们的关切与疑问，确保信息交流的双向畅通。三要促进教育与培训以提升数字能力。针对老年人的特点与需求，开展专门的数字技能培训课程，教授他们智能手机、电脑等数字设备的基本操作技巧，以及如何利用互联网获取信息和参与治理。同时，通过教育引导，提升老年人的数字素养，使他们具备识别网络谣言、保护个人隐私及有效参与数字治理的能力。四要充分保障老年人的参与权利。在数字乡村治理的重要决策环节，应设立老年人咨询委员会或听证会，邀请老年人代表参与讨论与决策过程。此外，通过实施表彰、奖励等激励机制，鼓励老年人更加主动地参与到数字乡村治理的各项活动中来，确保他们的声音被听见，意见被尊重。
4.2. 设计有效的激励机制
设计有效的激励机制需要综合考虑物质奖励、精神激励、学习发展机会以及情感关怀等多个方面。通过这些措施的实施，可以激发农村老年人参与数字乡村治理的积极性和主动性，促进他们的持续参与和贡献。例如社区可以设立表彰与奖励制度，设立“数字乡村治理之星”、“优秀老年志愿者”等奖项，对在数字乡村治理中表现突出的老年人给予公开表彰和奖励或者提供实用的物质奖励，如智能手机、平板电脑、网络流量包、生活用品等，以表彰他们的贡献。也可以通过颁发荣誉证书或纪念章，作为对他们参与和贡献的正式认可。其次可以设置积分兑换系统，老年人每参与一次活动就可以得到一定的积分。积分累积到一定数量后，可以兑换成实物奖励、服务优惠或特定权益，如优先参与某些活动、享受特定服务的折扣等。在日常生活中通过社区公告、广播、社交媒体等方式，宣传老年人在数字乡村治理中的贡献和成就，增强他们的社区归属感和荣誉感同时鼓励家庭成员对老年人的参与给予积极支持和认可，形成家庭内部的激励机制。社区可以为老年人提供持续学习和发展的机会，如定期举办数字技能提升班、分享会等，让他们感受到参与治理的同时也在不断提升自己，对于在数字乡村治理中表现出色的老年人，可以考虑提供兼职或志愿工作的机会，让他们在实现自我价值的同时也为社区做出贡献。工作人员也要定期与老年人进行沟通，了解他们的需求和困难，给予情感上的关怀和支持。通过肯定和鼓励的话语，增强老年人的自信心和成就感，让他们感受到自己的价值和重要性。
4.3. 建立健全的保障机制
为农村老年人参与数字乡村治理提供政策、法律、技术等方面的支持，是建立健全保障机制的重要内容。首先是政策支持。政府应出台针对农村老年人参与数字乡村治理的专项政策，明确其参与的权利、义务和保障措施。政策应体现包容性治理理念，确保老年人在数字乡村治理中不被边缘化。设立专项资金或项目，支持农村老年人数字技能培训和数字治理平台建设。通过政府购买服务、项目补贴等方式，鼓励社会组织和企业参与相关服务提供；其次是法律支持。在现有法律框架内，完善与数字乡村治理相关的法律法规，明确农村老年人在其中的法律地位和保护措施。确保老年人在参与过程中遇到问题时能够有法可依、有章可循。加强对数字乡村治理领域的执法监督力度，确保相关法律法规得到有效执行。对于侵犯农村老年人合法权益的行为，依法予以严厉打击。还要加强对农村老年人的法律宣传教育，提高其法律意识和自我保护能力。通过举办讲座、发放宣传资料等方式，让老年人了解自身权益和维权途径；再次是技术支持。根据农村老年人的特点和需求，优化数字乡村治理平台的设计和功能。确保平台界面简洁明了、操作便捷易用，降低老年人使用门槛。为农村老年人提供必要的技术支持和培训服务。通过开设培训班、远程教学等方式，帮助老年人掌握数字技能和网络知识，提高其参与数字乡村治理的能力。鼓励和支持技术创新在数字乡村治理中的应用与推广。利用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先进技术，提高数字治理平台的智能化水平和服务效率，为农村老年人提供更加便捷、高效的服务体验；此外，还有许多其他支持措施。如加强农村社区建设和管理，建立老年人参与数字乡村治理的支持网络。通过社区组织、志愿者队伍等方式，为老年人提供必要的帮助和支持。加强政府各部门之间的协作与配合，形成工作合力。通过信息共享、资源整合等方式，提高数字乡村治理的整体效能和水平。在推动农村老年人参与数字乡村治理的同时，也要关注其心理健康状况。通过开展心理疏导、情感关怀等活动，帮助老年人缓解因技术变化带来的不适应感和压力。
5. 总结
在数字乡村建设的背景下，农村老年人作为乡村社会的重要组成部分，其参与数字乡村治理的模式与机制成为了一个亟待深入探讨的课题。本研究围绕这一主题，对农村老年人参与数字乡村治理的现状、模式、机制及其优化策略进行了分析，发现老年人自身的主观认知、电子产品普及程度的不足、社会环境日新月异的变迁，以及相关政策法规的完善程度，都是阻碍老年人紧跟数字时代参与数字乡村治理的重要因素。面对这些难题本研究提出通过构建合理的参与机制、设计有效的激励机制和建立健全的保障机制来助力农村老年人融入数字乡村生活，让老年人真正参与到数字乡村治理中来，真正实现数字经济发展成果的共建共治共享。为此，我们应当秉持问题导向的原则，全面统筹规划，并以审慎的态度应对各种挑战。既要积极引导老年人融入数字乡村的崭新生活、积极参与到数字乡村治理中来，确保他们能够平等地分享到数字技术带来的红利与便利，让他们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享受到自己的“权利”；同时，也要深切关注每位老年人的个体差异，多给予他们一些关怀和帮助，为他们在这个快速发展的时代中提供慢下来的空间与机会，让每位老人都能按照自己的步伐，舒适地适应并享受数字化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