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中小企业在经营和发展过程中面临诸多法律风险，需要专业化的法律服务护航，但受其自身人力、物力、财力的限制，绝大多数中小企业无法配置专业法务人员或聘请法律顾问，难以获得全面专业精准的法律服务。文章以中小企业法律服务为调研对象，分析中小企业经营发展中面临的内外部法律风险，总结国内中小企业共享法律服务发展现状，从司法行政机关、中小企业、法律服务机构三个层面提出完善中小企业共享法律服务的策略，提升中小企业应对法律风险的能力。
Abstract: In the process of operation and development, small and medium-sized enterprises face many legal risk and need professional legal services. However, due to the limitations of their own human, material and financial resources, the vast majority of small and medium-sized enterprises cannot allocate professional legal personnel or hire legal advisers, and it is difficult to obtain comprehensive professional and accurate legal services. Taking legal services of small and medium-sized enterprises as the research object,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internal and external legal risks faced by small and medium-sized enterprises in their operation and development, summarizes the development status of shared legal services of domestic small and medium-sized enterprises, and puts forward strategies to improve the sharing of legal services of small and medium-sized enterprises from the three levels of judicial administrative organs, small and medium-sized enterprises and legal service organizations, so as to improve the ability of small and medium-sized enterprises to cope with legal risks.
1. 引言
中小企业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面临着诸多风险，需要不断地健全风险防范体系，提升企业应对风险的能力。法律风险是中小企业面临的重要风险之一。在经营发展过程中，中小企业不仅面临着市场环境变化、法律政策调整、购销合同履行等外部法律风险，还面临着内部股权纠纷、对外投资担保、劳动用工、企业合规经营等内部法律风险。受自身人力、物力、财力的限制，绝大部分中小企业无法配置专业法务人员或法律顾问，难以获得全面专业精准法律服务，一旦遭遇法律风险就易于陷入困境。为此，完善的法律风险防范制度是中小企业长远发展的重要保障。
2. 中小企业经营发展面临的法律风险
2.1. 中小企业的地位和作用
中小企业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截至2022年末，我国中小企业数量已超过5200万户[1]。随着中小企业的快速成长和扩张，其已经成为我国最富有生机和数量最庞大的企业集群。在社会经济发展中，中小企业展现出其不可取代的作用，特别是在推动经济持续增长、促进科技革新、吸纳劳动力就业和提升社会福祉等方面。然而，中小企业在经营与扩张中面临着内部和外部多种法律风险，需要全面专业精准的法律服务，预防法律风险的发生。
2.2. 中小企业发展面临的法律风险
2.2.1. 内部法律风险
内部法律风险是指由于企业内部的行政管理、经营活动以及经营决策等多种因素，可能诱发或产生的法律风险。对中小企业来说，内部法律风险主要涉及注册资本的缴纳、财务的管理、税务的处理、股权的变动以及劳动用工管理等方面。内部法律风险产生的主要因素有：企业经营管理者对法律的认识不足、企业的内部管理机制存在缺陷、企业在做出重要决策时缺乏民主程序等。内部法律风险是可以被有效控制的，通过完善企业管理制度，并提前配置或购买专门的法律服务进行管理，就可以将企业内部法律风险发生率减少到最低。为此，中小企业经营管理者就需要在日常经营管理中增强对企业内部法律风险的防范意识，建立健全相应的内控制度，并定期进行检查评估与监督执行等。
2.2.2. 外部法律风险
外部法律风险是指由企业之外的社会、法律和政策环境等外部因素所导致的法律风险。对于中小企业来说，外部法律风险主要集中在经营服务合同、知识产权的保护以及对外融资担保等方面。外部法律风险的成因复杂，表现形式也多种多样。具体而言，导致中小企业外部法律风险的主要因素涵盖了经济环境的转变、法律政策的调整、执法环境的改变，以及其他市场参与者的违约、侵权行为和不可抗拒的外部力量等。外部法律风险管理存在着信息不对称问题、企业自身对企业外部法律风险缺乏认识、法律意识淡薄等是中小企业外部法律风险形成的主要原因。由于外部法律风险的触发因素超出了中小企业的控制范围，这使得中小企业在防范外部法律风险方面面临更大的挑战。针对企业面临的外部法律风险，中小企业可以通过事前专业的法律服务来降低风险发生的可能性，同时也能在法律风险出现后通过诉讼维护企业的合法权益。
3. 中小企业共享法律服务的实践
伴随着互联网和科技的快速进步，共享经济已逐渐转变为中国经济重要的增长点，也是各个行业创新发展的重要方向。在中小企业的法律服务领域，“共享法律服务”已经崭露头角，受到中小企业投资者和经营者的青睐。
3.1. 中小企业共享法律服务模式分类
通过对中小企业“共享法律服务”实践的深入调研分析，发现中小企业的“共享法律服务”主要分为两大类：公益模式和市场化模式。这两种模式下，具体又包括线下和线上两种提供方式。
3.1.1. 公益模式
公益模式主要由司法行政部门、工会等部门组织法律服务机构(主要是律师事务所)为其辖区内的中小企业提供法律咨询、劳资纠纷调解等法律服务。这种模式主要由财政出资，为中小企业免费提供法律服务。如2016年广东省中小企业公共服务平台开设968115在线法律服务，为广东省中小微企业和个体工商户提供免费在线法律服务[2]。2017年湖北省荆州市荆州区通过政府财政资金购买法律服务，建立律师事务所与全区中小企业组团服务机制。具体法律服务内容：“四免费一优惠”，即免费法治体检、免费法律咨询、免费法律培训、免费法治宣传，诉讼非诉讼代理优惠收费[3]。2023年，江苏省淮安市淮安区总工会推出“共享模式”为辖区小微企业提供免费法律服务，帮助小微企业发展“保驾护航”。
3.1.2. 市场化模式
市场化模式是司法行政机关牵头，以共享方式降低法律服务费用，保障中小型企业能够获得专业化的法律服务。市场化模式主要采用有偿代理方式提供法律服务。如2021年，湖北省黄石市司法局倡导成立“共享法律顾问团”，为小微企业提供“一站式、低成本、订单式”的法律服务。2023年，江苏省靖江市司法局组织小微企业拼团购买法律服务，为小微企业提供“共享法律顾问”，引导小微企业依法合规投资经营。
3.2. 中小企业共享法律服务的总结
共享法律服务为中小企业提供了优质法律服务，提高了中小企业在经营管理过程中法律风险防范能力，受到中小企业经营管理者的普遍欢迎。通过共享法律服务实践的尝试，中小企业显著地降低了法律服务的成本，弥补了在专业法律服务方面的资金不足问题，并解决了中小企业在需求侧的购买力较弱和供给侧法律机构客户资源匮乏的问题，从而为中小企业的高质量发展提供了坚实的法律保障。然而目前我国中小企业在共享法律服务方面仍存在着一些不足。
4. 中小企业共享法律服务存在的不足
4.1. 司法行政机关的公共法律服务能力有待提升
公共法律服务是政府公共服务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司法行政机关的基本职责之一。目前，各级司法行政机关基本上完成公共法律服务平台建设。通过公共法律服务平台，人民群众能够获得优质的法律服务。其中，中小企业共享法律服务主要由各地的公共法律服务平台承担。现阶段，各地公共法律服务平台为中小企业提供法律服务主要集中在法律咨询、人民调解、法律援助等传统的服务项目，但是中小企业期待的社会公证、律师见证、司法鉴定、专业调解等法律服务供给还不能普遍实现。同时公共法律服务平台的网络化、智能化水平较低，社会公证、律师见证等法律服务不能实现线上服务。
4.2. 中小企业对法律风险投入不足
风险被视为一种未知的发展状态，法律风险也不例外，因为违反法律或忽视法律可能会导致不利的结果或利益损失，事前的预防措施被认为是预防法律风险的最优选择。但是，中小企业普遍持有“轻视事前预防、重视事后补救”的观念和思维方式。研究表明，中小企业在法律事务的投入上普遍不足[4]，这主要表现为“三个普遍”：普遍缺乏专门的法律事务部门或专职法务人员、普遍缺乏外部法律顾问以及法律服务费用支出普遍偏低。中小企业预防企业内外部的法律风险，都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支持，这对于大部分中小企业来说，法律服务费用支出“难以承受”。因此，中小企业如何获得全方位、专业且精确的法律服务，需要中小企业经营管理者深入思考。
4.3. 律师事务所及律师主动性不强
律师事务所不仅是法律服务市场的核心部分，也是法律资源的汇聚地。企业法律服务主要执行者是律师，只有激发专业律师的积极性和主动性，中小企业才能获得优质法律服务机会，并为中小企业提供良好的法律服务体验。在传统的法律服务模式中，每个企业需要独立聘请律师来为其提供法律服务，并根据提供的服务项目及内容支付相应的代理费用。但由于中小企业法律服务标的数额小，代理费与律师代理工作的“性价比”相对较低，且部分中小企业经营管理者不愿意支付这些“不必要的费用”，这导致了专业律师不愿意为中小企业提供法律服务，或者提供法律服务时不愿意投入过多的时间和精力。
5. 完善中小企业共享法律服务的策略探索
共享法律代表了在共享经济背景下为中小企业提供的法律服务的方式创新，目前还在持续地完善和成长中。基于各地中小企业在共享法律服务方面的实践经验和存在的问题，本文从司法行政机关、中小企业和法律服务机构这三个层面出发，提出一系列完善中小企业共享法律服务的措施，旨在解决中小企业在法律服务需求和法律服务供应之间的矛盾，确保其能够享受到方便和精确的专业法律服务。
5.1. 司法行政机关
公共法律服务是政府公共职能的重要组成部分[5]，是营造法治营商环境的重要举措。司法行政部门应当加速地方公共法律服务网络的建设进程，最大限度地利用公共法律服务中心，为中小企业打造一个公益性的法律服务平台。一方面，司法行政部门积极利用市场机制，通过购买法律服务的方式，为中小企业提供包括法治体检、企业合规在内的丰富共享法律服务项目。另一方面，司法行政机关积极提升公共法律服务平台的服务能力，加速推进公共法律服务的网络化和智能化建设，利用在线交流网站、短视频APP和微信公众号等为中小企业提供在线法律咨询、律师见证、社会公证等服务。
5.2. 中小企业
中小企业需要改变其法律服务的传统观念，避免在发生法律纠纷或损失后依赖“亡羊补牢”的法律救济方式，并增强对法律风险的认知，以预防未来可能出现的问题。一方面，中小企业的经营管理者需要加强对法治的认识，并通过公共法律服务平台积极获取有关企业管理的法律知识、最新的法律资讯以及与企业相关的法律政策的最新动态。另一方面，中小企业要积极开展合规管理，通过公益性质的“法治体检”或付费法律服务来规范企业的运营和管理、完善企业的股权和治理结构、加强知识产权保护等，预防法律风险发生。
5.3. 法律服务机构
共享法律服务实现了中小企业以更加便捷、高效、经济的方式获得专业的法律服务。律师作为社会提供法律服务的专业人员，在防范企业法律风险领域具有绝对优势，其职业性和专业性优势他人无法替代。律师事务所及律师要适应中小企业法律服务市场的需求，转变法律服务思维，积极入驻中小企业法律服务公益项目(或平台)，为中小企业提供普法宣传、法律咨询、劳动用工纠纷调解等，引导企业依法经营，降低企业经营风险。同时，律师事务所及律师应创新中小企业法律服务的内容，利用“互联网 + 法律服务”方式，探索共享法律服务的内容，为中小企业提供优质的线上线下法律服务。
6. 结语
随着互联网在近些年的飞速进展，共享经济作为一种创新的经济模式应运而生，并逐渐成为未来经济增长的重要部分。在共享经济观念的推动下，“共享法律服务”已经成为法律服务领域的新方向，为中小企业提供了获取全方位、专业且精准法律服务的新视角和新机会。当前“共享法律服务”这一服务方式仍在持续地完善和发展中，需要对服务内容和服务方式进行不断的探索研究。本文通过梳理中小企业共享法律服务发展现状，并针对其存在的不足进行深入分析，从司法行政机关、中小企业以及法律服务机构的角度，提出一系列促进和完善“共享法律服务”的策略措施，以确保中小企业能够获得更为便捷、高效和经济的法律服务。
基金项目
辽宁省社会科学规划基金项目(辽宁省中小企业劳动用工风险防范研究，L21BGL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