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句法的偏误使用是中国高中英语学习者英语写作中的常见错误之一,其错误形式主要体现在句子的语法层面错误和语篇衔接不当两大方面。桂诗春、杨惠中(2003: p. 8)在建设中国学习者英语语料库(CLEC)时,也注意到句法偏误的典型性和普遍性,并将其纳入为11大偏误类型中,编码名为sn (sentence)。通过检索CLEC可知,句法的偏误总数在11种偏误类型中位居第二,仅次于词形(fm)偏误。由此可知句法是学习者成功习得英语的极大障碍。因母语的影响根深蒂固,中国学习者在写作构句时难免受到负迁移影响而产生错误。具体表现为:不断句、句子片段、主从句、结构缺陷、标点符号等[1]。这一现象实际上涉及到语法和语篇两个层面,是我国英语教学中亟需处理的重要问题,本研究即尝试从英汉时空差异视角探讨句法偏误成因。
2. 理论基础
从早期语言相对论到新沃尔夫主义再到认知语言学,各个时期的研究均试图从不同视角阐明二语迁移的表层形式和深层缘由,二语概念迁移理论日趋成熟。概念化是在言语生成前对既有概念知识的加工过程,发生于人脑的认知过程,是对既有概念的激活,是个体参与世界活动的基本方式,概念化模式就是人的思维方式。母语和目的语的概念结构差异引起概念迁移,而母语和目的语不同的概念化模式则诱发概念化迁移[2]。前者发生在学习者的概念集层面,由储存在二语使用者长时记忆中概念范畴的跨语言差异引起,强调已有的大脑概念结构对其他语言学习产生的影响,而后者则发生于学习者的概念加工和在线思维过程中,源于二语学习者在工作记忆中处理概念知识、形成临时性表征时的不同跨语言方式,强调学习者在不同语言在线思维模式中的差异(Slobin, 1996; Jarvis, 2007)。中国学习者由于深受母语影响,在学习二语时会不自觉的将母语中使用的加工方式生搬硬套到二语习得过程中,用汉语的概念结构和思维方式支配英语的形式表征,而忽略两种语言的本质差异,由此导致偏误现象[3]。
中国语言学既得益于西方语言学的研究方法,同时也受束缚于西方语言学的研究范式;既成功观察并描写了许多汉语事实,也留下了汉语的一些特殊语言现象因难以纳入西方语言学的分析框架而无法得到充分的解释,因此语言的比较尤其是英汉语之间的比较显得尤为重要。具体而言,国内对英汉个性差异的探索主要聚焦在形合与意合、直线型与曲线型、综合性与分析型、主体思维与客体思维等方面。王文斌指出,语言结构差异的各种表象,潜隐于其深处的根由在于英语的时间性特质和汉语的空间性特质,而这种根由主要缘起于这两种语言不同的人文精神,即不同的世界观[4]。王文斌教授和其团队自2007年陆续提出并完善英语强时间性和汉语强空间性的理论,目前已有多篇论文发表。分别从词(字)构、句构、篇构等不同层面进行探索,其中除共时分析外,还旁征博引各历时证据,理论和实证上都已为英汉时空性差异提供了丰富论证证据。一言以蔽之,王文斌指出,英语具有时间性特质,汉语具有空间性特质。英语表征现实表现出勾连性、延续性和不可逆性,显示出一维的时间特质:使用显性关联词、以主谓结构为核心统摄全句、通过丰富的形态变化和词汇手段使句子延续扩展等。汉语表征现实时表现出块状性、离散性和可逆性,展示出具有三维性的空间特质:表意单位相互堆叠,允许句内成分隐去、鲜有显性连词连接、各语块可断可连,位置可前可后等。值得一提的是,英汉的这些具体特征具有因果关系,而非纯粹的并列关系。
笔者认为从概念化迁移和英汉对比的角度能够阐释中国英语学习者出现句法偏典型偏误的深层缘由,望以此为出发点对英语外语教学实践提供有效建议和改进措施。
3. 研究设计
本研究通过收集内蒙古呼和浩特市某中学的高一学生的297篇有效英语作文,自建小型语料库。运用语料库检索工具,拟厘清研究对象作文中出现的句法偏误情况,并试图从英汉时空性差异解释该偏误出现的根由,具体解决如下三个问题:
1) 语料库中高中英语学习者在作文中出现的句法偏误有何典型特征,其与学习者母语汉语之间是否存在“内部一致性”?
2) 造成该偏误现象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3) 认识到该原因对我国英语的教与学有何帮助?
研究的具体步骤为:第一,收集高一年级三个班三次考试的英语作文(第一次月考、期中考试、期末考试),共297篇作文作为语料,自建小型语料库;第二,利用计算机对语料进行赋码,本研究参考《中国学习者英语语料库》中的错误标注方式,对句法偏误[sn]下级类目中不断句偏误标注为[sn1],句子片段偏误标注为[sn2],垂悬修饰语标注为[sn3],不符合逻辑偏误标注为[sn4],主题突出偏误标注为[sn5],并列偏误标注为[sn6],主从句偏误标注为[sn7],结构缺陷偏误标注为[sn8],标点符号偏误标注为[sn9]。完成对语料的错误标注后手动输入检索软件AntConc (3.4.3);并邀请两位高中英语任课教师对错误标注再次检验;第三,通过对偏误频数最多的不断句[sn1]和主从句[sn7]典型例证的分析总结其偏误的典型特征,检视该偏误与汉语母语之间的一致性关系。最后,从英汉时空性差异的视角,借助实例,追本溯源,力图揭示二语概念化负迁移的深层原因,为我国英语教学中教学方法、教材编写等提供启示性建议。
4. 句法偏误现象典型特征分析
根据CLEC的句法偏误分类对语料库进行标注,结果发现出现不断句[sn1]和主从句[sn7]偏误的占比为45%和32%,分别居于第一位和第二位,且二者之和占句法偏误总数的一半以上,故以下分别从这2类偏误中抽取两个典型例证,用以分析高中英语学习者句法偏误的典型特征。
4.1. 不断句
(1) Study is more important than photography, photography is your hobby, study is your work, so I think you need spend more time in studying not in taking photos. [sn1]
(2) I hope I can help you, firstly, study is important, hobby is a way to reduce stress. [sn1]
这类偏误由于断句不当导致,其结果是错加标点、不加连词等。英语简单句中只能有一个谓语,若要包含多个谓语需要使用连词变成复合句或采用非谓语动词。例句(1)包含多个谓语动词,但全句仅依靠语义而使用多个逗号切分意群,没有采用任何显性连词贯通句内逻辑。例句(2)存在相同问题,“I hope I can help you.”成分完整,此处应用句号。而“study”和“hobby”之间应该是并联关系,不能简单依靠逗号切分,应用并列连词“and”衔接。
4.2. 主从句
(3) If you are tired, you can take photos, can reduce your study pressure, and you can share some photos with friends, can improve your friendship. [sn7]
(4) When you start a new term in school. [sn7]
主从句偏误主要表现为关联词误用与误省以及主从句关系错误,包括单独成句和从句并列。例句(3)看似是由if条件状语从句引导的复合句,但是并不符合英语语法规范。从句中出现多个谓语动词,且“take photos”和“share photos”这两个分句都是can的宾语,结构上应该是并列关系;“take photos”和“reduce pressure”、“share photos”和“improve friendship”之间虽不能直接用逗号连接,但在逗号后加上非限定性关系代词which就可以变成符合正确的英语复合句。例句(4)是由when引导的时间状语从句,其作用是补充和限定主句中心事件发生的时间背景,无法单独成句。
综上所述,从不断句[sn1]和主从句[sn7]偏误的典型例子分析来看,中国高中英语学习者在句法偏误的特征可以概括为:在一个完整的英语长句中,频繁使用逗号取代连词及关联词功能,导致多个“分句并置”,整句全靠语义贯通而不考虑形式完备,因而不符合英语语法规范,产生明显的句法错误并影响到语篇衔接[5]。
5. 句法偏误现象成因
5.1. 汉语的空间性特质和英语的时间性特质
不断句和主从句偏误常常同时出现。体现为在分割从属或非并列关系句子时大量使用逗号,不用或者较少使用连词,从而造成形式拖沓、不规范的英语文体。其表象是学生没有认识到在英语中从句只是整句中的一个片段,且该片段强制要求用显性连接手段与主句相勾连[6]。语言的形式系统无法独立于语言的概念系统,而概念系统会深受集体文化经验的影响,更与思维模式密切关联。因此从基底的概念化迁移来看,这些偏误均可溯源到汉语的空间性特质对英语写作造成的负迁移。
英语表征现实时表现出勾连性、延续性和不可逆性,显示出一维的时间特质[7]。所谓勾连性,是指借助关联词,使句中语言成分保持前后呼应的衔接关系;延续性是指以主谓结构为核心,通过词的形态变化确保句内的一致关系;不可逆性是指通过丰富的形态变化和词汇手段,使句子延续扩展,紧密勾连,展现出一维线性不可逆的特点。
而汉语本身的空间特性可从三方面理解:块状性、离散性、和可逆性。块状性指汉语中各句段成板块状,以流块铺排而成句;离散性指短语式句段和小句式句段常常贡献,句段与句段之间虽有语义上的关联,但是缺少外在的关联词,主语或隐或现,常常出现跨段指认;可逆性则指句段与句段之间的顺序常可调换并基本不影响整体语义的表达。根据上述定义,不难总结汉语“语义关联”和“语块单位”两个关键词。由于汉语本身的空间性特质,依靠语义而不是显性的连接成分去贯通逻辑,学习者倾向于下意识把母语中对句子的加工方式照搬到英语中,造成最明显的后果就是“兜圈子”“主题不突出”等,进而导致作文论理性成分较多,条理不清,甚至出现跑题的现象[8]。
5.2. 主要句法偏误成因剖析
(5) So, take photos again, but please remember learning is first. [sn8]
例句(5)在英语中很明显是不合乎语法的句子。首先,英语始终遵循“主谓中心观”,简单来说就是简单句必须以主谓为核心框架,借助连词实现句际之间的衔接与连贯。而该句作为完整句,其真正主语“you”始终未出现,短语和小句接连仅靠逗号,其逻辑完全依靠内在语义贯通,这一点是英语作为形合语言无法接受的。而以名词或名词性短语独立成句的汉语“独语句”,在日常交际中却被广泛使用,虽然难以分出主语和谓语,但在特定的语境中能传达完整的意思,这体现出汉语块状性这一显著的空间性特征。任何一位汉语母语者都可以毫无障碍的理解该例句,译成汉语更不会有句子成分残缺的问题。此外,根据“背衬优先认知定势”原则,汉语倾向于将修饰语前置,事件核心后移,这是汉语遵循“背衬优先认知定势”的结果,体现了空间顺序正语序;而英语遵照“显体优先认知定势”,体现为英语空间顺序逆语序,倾向于将事件核心前置,修饰语后移[9]。根据这一原则,虽然用but表示强调,但从语言结构上看该句核心事件应为“take photos again”,而这就与作者真正想表达的核心事件“learning is first”相悖。后果即整句逻辑不顺,且中心观点不突出。这明显受到汉语一般倾向于语义重心后置、先总体后聚焦局部的认知顺序的影响。
(6) Currently, you are senior high school student, learning is very important thing. [sn1]
例句(6)如译成汉语“目前,你是一个高中生,学习是非常重要的。”无论是语义还是语法上似乎都合乎情理,这种无固定语法规则限制只需根据逻辑语义便可成句的现象是汉语离散性的典型例证。“你”作为主语只出现一次,其后句“学习是非常重要的。”的主语承前省略。中译整句未用一个连词,且3个小句共现,但该句若想变成合乎语法的英语句需把第二个逗号替换为连词so,或者在第二个逗号后加上连词and。英语简单句不接受双谓语或以逗号切分语义,必须使用非谓语动词的形态手段使句子成立或使用对应连词将前后成分“勾连”起来变成复合句。由此可见,英语以“主谓”框架为核心,每个句段的语义需要通过显性连接词明示,因而体现出明显的勾连性。而中译结构显然较为松散,连词使用也不是强制的语法要求,只要能理解语义句子方可成立,具有明显的离散性[10]。该句明显是学生先想好中文再一字一句对应到英文中,并且忽略了英文需用显性连词勾连成完整句子的产物。
(7) But you must remember: don’t spend more time on this (指photography), you must study hard. [sn1]
例句(7)中but作为转折连词,其功能为表示两个完整句之间的转折关系,故严格意义上不能置于整句句首;且冒号后两个分句“don’t spend more time on this”和“you must study hard”未使用连词而仅用逗号连接,也并没有显性的逻辑关系。若从汉语语义上分析“不要在摄影上花费更多时间”和“你必须努力学习”位置前后调换似乎不影响读者理解,但因为缺乏连词,在英文中这是一个没有内在逻辑因而无法成立的错误句。如上文所述,英语具有一维时间性特质,注重形式上的连接。通过严密的词汇手段和形态手段使得主从句句内和句间大小成分之间的衔接得以实现,句子往往呈现为绵延的线性延长,借此表达时间向单一和不可逆方向发展的连接性和延续性,因此一个正确的英语句子不允许分句位置调换[11]。反观汉语则是空间性语言,空间是一种三维构成,事物均可从长度、宽度、深度视角俯瞰,其最大的特点就是词与词和句与句之间展现为一种空间聚合关系。汉语多以语义贯通逻辑,只要语义能被理解,分句位置可前可后。比如“枯藤老树昏鸦”中名词性短语随意交换位置也不会破坏语义或背后的意象,这类“列锦”式句子在汉语中广泛存在,是汉语可逆性的有力佐证。有理由说例句(7)这类偏误是受到汉语母语的负迁移影响,其结果是连词的误用或误省。
纵观例句(1)至(7),高中英语学习者在英文作文句法中出现偏误的典型特征确与汉语语言结构存在“内部一致性”。至少可以说明母语负迁移是该偏误出现的原因,而语言是思维的载体,是思维的外壳,透过现象看本质便可追溯到英汉的时空差异性本质。
然而,根据英汉时空差异性的观点似乎无法解释以下特殊例句:
(8) When you study, you might be bored and want to play, you want to sleep... [sn7].
(9) Photography is your hobby, you should take pictures when you are free. [sn1]
(10) This is my advice, I hope I can help you. [sn7]
根据时空差异性的观点,汉语篇章不仅在话题链内部采用零形回指,而且在跨话题的远距离回指中采用零形式也是常态,因而呈现了块状铺排状态,印证了汉语的块状性和离散性;而英语篇章由结构完整的句子构成,各句内部和句之间通过形式上的衔接手段紧密勾连,如回指方面,除近距离的并列成分之外,几乎不采用零形回指,因而印证了英语的延续性和勾连性[12]。姑且抛开句中其他语法错误不谈,这类句子在语料库出现次数为86次,可见该现象不是偶然。其共同特征是代词反复出现,似乎与汉语在句子和篇章中常常采用零回指形式思维模式相悖。虽然这不是本文关注的重点,但这种现象的确存在,是否能从英汉时空差异性的角度洞察其背后缘由也是笔者感到迷惑的地方,还望得到指点。
6. 对我国英语教学的启示
语言的差异实质并非声音和符号的表象差异,而是世界观本身的差异,每种语言都包含一种独特的世界观[13]。通过对高中生句法偏误典型特征的分析,本研究发现母语的客观存在不仅会对习得目的语表层语言形式造成影响,更会影响到对目的语的识解方式和加工方式(概念和概念化)。而最基底的原因来自于中国英语学习者难以压制母语表征背后的强空间性思维模式。因此,至少可以从本研究结果中得到以下启发:
其一,教师要意识到英汉思维模式的正负迁移。英汉虽然隶属于不同语系,但其在构字、构句、构篇上都有很多共通之处。在教学过程中,若是能有效将母语和目的语进行类比,可以使学生更好地理解到语言之间的共通性,从而产生正迁移帮助学生掌握繁杂的语法规则。比如王佳敏(2022)等经分析发现英汉两种语言在简单事件之间、事件核心和结果之间的顺序都遵循“时间顺序原则”,根据Tai (1985)的定义,该原则指两个句法单位的相对次序决定于它们所表示的概念领域里的状态的时间顺序[14]。因此在正迁移的影响下,学生英语写作时在简单事件顺序与核心事件与结果之间的顺序上极少犯错。相对的,在背景与事件、事件核心与各类附加语、主副事件之间的顺序上,英汉语却截然相反。汉语受“背衬优先”认知定势影响,易遵循空序律,偏好将事件中的背景、附加语及副事件前置,表现出空间顺序正语序,该原则也适用于汉语特殊句;而英语受“显体优先”认知定势影响,偏爱将事件中的相关修饰性成分后置,表现出空间顺序逆语序。因此,学生极易受到母语的负迁移影响,在写作中出现语序混乱、句子不完整、从句单独成句等不规范的表达。教师应正确意识到正负迁移的深刻影响,充分利用正迁移让学生内化英语知识,点明并引导学生主动规避母语负迁移。
其二,要正确认识到母语的重要性。虽然“沉浸式学习”是英语课堂提倡的教学方法,但是该方法的弊端在于割裂了母语与目的语作为语言之间的共通性。避免母语内容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减少母语的负面影响,但是同时也把英语视作一种全新的、完全不同的知识输入,这无疑给学生增加了记忆负担和学习强度。然而,如本研究所示,母语不仅客观存在,而且根深蒂固,会潜移默化的制约学生语言发展,单一的英语输入未必能取得最好效果。教师和学生都应该树立正确的“母语观”,在课堂上有效利用母语指示、解释、评价等以促进二语的学习。同时,在教材编排上也可适当体现母语和二语的句法及语篇差异,除了记忆背诵英语的固有规则,更应该从英汉对比的角度出发,由表及里,在母语的帮助下提升学习者对英语的感知程度。
其三,在写作教学中要加强句法训练。学生在形式完备和思维转换上无法达成一致是导致“中式英语”的根由。通过反复背诵、做题强化,大部分学生可以压抑住母语的强空间性思维,从而掌握语法形式层面的各种规则,但在思维层面却无法和真正的英语母语者相比拟[15]。通过可接受度判断任务证明中国高阶英语学习者在句法规则层面可以习得形式完备和主谓一致这两个能体现英语线性思维特征的语言表象,但未能在思维层面习得思维特征本身(指谓语动词一致性置于核心地位)。本研究也可总结出学生在写作过程中的通病是会先在脑海中优先使用汉语遣词造句,再将英、汉翻译结合起来,造成“一语思维,二语说话”。因此教师在教学过程中,除了强调英语特有的语言规律之外,还应积极地引导学生从语言形式上、文化背景上、对比和品味英汉两种语言,加之仿写、翻译、找不同等各种手段,加强对英语句法的练习,以此切身体会英汉的语言差异性。让学生学会所谓的“英语思维”,其理想状态是在概念化迁移过程中自动触发线性思维和语法知识,而非在注意力等条件允许时才能调动记忆中规约性的语法规则。
7. 结语
语言研究通常表现为三个层面:一是观察的充分性;二是描写的充分性;三是解释的充分性。如果只对英汉语言表征进行对比,而不做出深层次的解释,那研究仅仅就止步于观察的充分性和描写的充分性[16]。汉语的空间性特质使得汉语无法也无需对“主句”“从句”概念严格划分,主从句之间关系和句构手段相对具有隐含性,逗号的语用功能较为随意,英语则截然相反,这导致学习者在写作时错误频出[17]。本研究即尝试从语言的规律和本质出发解释二语习得中句法偏误的根本成因:英语的勾连性、延续性和不可逆性和汉语的块状性、离散性、和可逆性。探讨英汉在基底时空思维上的不同为如何有效习得英语提供了新的视角,也对我国英语教学有重要启示意义。但本文仅从句法偏误这一层面探讨了英汉时空性差异及其对学习者写作造成的影响,尚未考虑其他偏误类型,对此以后我将会继续相关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