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面子”对中韩两国人民来说都是非常熟悉的,甚至可以说是两国文化的一部分,渗透于日常的行为习惯中,具有强大的生命力,但当我们真正说“面子”是什么时,似乎又一下子难以说清。因此,理解并尊重这种社会文化特性,对于促进跨文化交流与理解具有重要意义。为了接近韩国语和汉语中的“面子”本质,我们可以从韩国语和汉语中含有“面子”的熟语来考察两种语言文化里关于“面子”的智慧和思考。
2. 中韩“面子”定义差异
“面子”是抽象的存在,面子是什么?“面子”作为一个抽象的社会心理学概念,是抽象的存在,面子是什么?它看不见、听不见、闻不出又尝不到,缺乏直接的可感知性,却在社会互动中扮演着核心角色。它关联着个体的社会身份、尊严以及他人对个体的评价。
“面子”一词的起源可追溯至古代汉语中的“面”,原指人脸、头的前部,后逐渐演化为心理及社会意义的价值象征[1]。这一演变反映了古人对人际关系中尊重、荣誉等价值观的深刻洞察。
从“面”到“颜面”“面目”,再到“面子”,相关词汇的丰富体现了古人对“面”这一概念的深入理解及其在社会文化中的广泛应用。在《辞源》中,“面子”被解释为“猶言体面”,这一文言文的表达方式,强调了“面子”与“体面”之间的相似性或等价性,而在现代词典中,其含义进一步拓展至物体的外表、个人的尊严、名声、情面以及私人间的情分等多个层面。
“面子”用来形容一个人的言行举止得体、有身份,有地位,是个体在社会互动中追求他人尊重与顺从的心理需求,其实现依赖于他人对个体总体生活的评价[2]。这一观点揭示了“面子”在个体心理层面的重要性,并强调了其在社会互动中的核心地位。在社交场合中,“面子”的维护不仅关乎个体的社会地位、尊严和荣誉,也涉及人际关系的和谐与稳定,因此成为中国社会文化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鲁迅先生曾经在《说面子》里给中国人“面子”的下过定义,他说“面子”之有无,情况相当复杂,并且富于变化,至少有两种类型,一种是“每一种身份,就有一种‘面子’,也就是所谓‘脸’。这‘脸’有一条界线,如果落到这线的下面去了,即失了面子,也叫作‘丢脸’”。另一种类型是“只要和普通有些不同便是‘有面子’,而自己成了什么,却可以完全不管”。只要升官发财,就觉得自己“倍儿有面”[2],这其实是一种优越感。旅美人类学家胡先缙先生则从语义学角度给“面子”下了定义,他认为“面子”是“涉及个人与社会关系的象征性意义”,中国的“面子”就等同于“代表着社会声望”[1]。
中国的“面子”,在新华大辞典里有三个层面的意思,即:① 体面光彩,表面上好看;② 情面;③ 事物的外表。而中国人通常讲求的面子,是这里的“体面、情面”,是相互关照,也是中国人的社交通行证。
韩国的面子,即:“체면(體面)”,它在韩国国立国语院编撰的辞典中的释义为:“남을 대하기에 떳떳한 도리나 얼굴”1即“对别人展示出来的堂堂正正脸面或道理”,通俗一点,也可以理解成“面对别人时,理直气壮或正气凛然的样子”。体现了“체면”一词在韩语中表达的是一种正直和尊严的社会形象,这一释义强调了个体在与他人交往时所展现出的正直和尊严。这与汉语中“体面”一词的某些含义相似,都涉及到在社交场合中,保持尊严和适当的社会形象。
尤其是在亚洲文化中,这种对“体面”或“面子”的理解在很多文化中都是重要的,它关系到个人的荣誉和社会地位,影响着人际交往,甚至是社会和谐与秩序的基石。
3. 韩国特有的“面子”概念化差异
1、面子是衣服
在语言的诸多因素中,词汇最能反映一个民族的文化[3] (胡文仲,1999),面子就是衣服,这意味着“面子/体面”被概念化成了“衣服”。在韩国语中,在衣服上使用的动词“穿”“脱”“叠”“卷”“揉皱”“起皱”等与“面子/體面”有着自然的搭配关系,是非常自然地统合关系(见表1)。
Table 1. “Face is the clothes”
表1. “面子是衣服”
与“面子”的动词搭配 |
韩语中的“体面” |
汉语中的“面子” |
차리다(穿) |
√ |
× |
벗다(脱下) |
√ |
× |
접다(叠) |
√ |
× |
걷다(卷起) |
√ |
× |
구기다(揉皱) |
√ |
× |
구겨지다(起皱) |
√ |
× |
2、面子是顶梁柱
面子是顶梁柱,这意味着“面子/体面”被概念化成了“柱子、顶梁柱”,韩国语中“서다(立)”“세우다(站立)”“세워주다(树立)”等动词与“체면(体面)”也存在着自然的搭配组合关系(见表2)。
(1) 형이 후행 겸 벗들을 대표해서 참석해준다면 혼인도 빛날 뿐 아니라 한 결 체면이 설 거라는 부탁을 했다.
译文:如果哥哥能代表晚辈和朋友们出席的话,不仅婚姻能更出彩,而且更有面子。
(2) 가족들에게 체면을 세운다.
译文:给家人留面子。
(3) 저자들 체면도 적당히 세워 주면서 물러서는 것이 좋을 것 같아요.
译文:给作者们一些面子,适当地退让一下比较好。
(例句均选自:韩国国立国语院)
如例句所示,韩语中的“面子”可以像“顶梁柱”一样被“立起来”,如同树立或支撑某物一样,“立起面子”的表达,暗指增强或维护个人的尊严和社会地位,这可能象征着韩国社会文化中“面子”的稳固和重要性,如同建立或支撑某物一样。
在汉语中像“立起面子”这样的搭配表达是没有的,在汉语里,我们找不到类似这样的概念化表达。汉语里和面子搭配最多的动词是“给”“留”和“丢”,这也代表着中国社会文化中的“面子”像普通的物件一样,像礼物一样,是可以赠送的,是可以交换的,也是可以弃之不顾的。这种用法体现了面子在社会互动中的流动性和可交换性,它不仅仅是个人尊严的象征,也是社会关系和人际互动中的一个重要元素。
Table 2. “Face is the pillar of support”
表2. “面子是顶梁柱”
与“面子”的动词搭配 |
韩语中的“体面” |
汉语中的“面子” |
서다(立) |
√ |
× |
세우다(立起) |
√ |
× |
세워 주다(树立) |
√ |
× |
3、面子是个人形象
在韩语里与体面最常用的搭配组合是“체면을 차리다”意为“讲究体面,要面子”,“차리다”有穿衣的意思,而“옷차림”意为“讲究衣着,注重穿衣打扮”。另外,韩国语里的丢脸“창피하다”从词汇发展的脉络上看,体面也与衣服,与外在的个人形象有着莫大的关系。“창피(猖披)”对应的英文翻译是“shame”,表明它与羞耻或不体面的概念相关。其韩语原义本来是“衣服没系上带子,散乱不整”不体面的意思[4],而后逐渐演化为“遇到丢脸的事或不顺心的事,感到羞愧”的现代韩语意义。面子,作为一种复杂的社会心理现象,不仅仅是个体内在自我形象的体现,更是在社会互动中刻意展示给他人看的一种外在形象。它涉及个体在社交场合中的行为、言语和整体呈现,是一个人社会地位、尊严和声望的外在标志。
词语的意义从根本上讲,与身体化的经验紧密相关,它们是我们与世界互动并赋予事物以概念的方式。在语言的形成过程中,身体感知和社会文化实践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通过精心地穿着打扮,韩国人展现了对他人的尊重,同时也传递了自己对社会期望的认知和遵循。穿衣打扮作为文化表达的一部分,这种通过服饰来维护和增强个人及集体“面子”的做法,是韩国社会互动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也是韩国人对“面子”内在需求的具体体现。
对于韩国人而言,对外在美的追求不仅仅是个人层面的审美表达,更是韩国民族文化需求的一种体现。这种需求深植于韩国社会的价值观念和文化传统之中,是对和谐、秩序和美学的一种集体追求。
4. 韩国人“面子”的社会化体现
1、韩语里不同的语阶
韩语的语阶分为三个部分,分别是:尊敬阶、准敬阶、平阶。韩语中的语阶使用非常讲究,不同的场合和对象需要使用不同的语阶。即使在血缘家庭中,也需要等级分明,这一点在韩语的复杂称谓系统中得到了充分体现[5]。通过语阶表达韩国文化中的尊敬和礼貌,不同的语阶,可以表达对听者的不同尊重程度。
尊敬阶(존댓말):这是最正式和礼貌的说话方式,是对长辈、上级或需要表达尊敬的人使用的语阶,表达敬意。尊敬阶的表达方式通常包括在动词或形容词后面加上特定的尊敬形式的词尾,如“-ㅂ니다/습니다”(在正式场合使用)和“-시-”(用于动词或形容词前,表示尊敬)。例如,“먹다”(吃)的尊敬形式是“먹습니다”。尊敬阶语气客气但也疏远。
准敬阶(준경계)是晚辈对长辈说的,下属对上司说的,没有尊敬阶那么客气、疏远。这是一种比尊敬阶稍微随意一些的语阶,这是一种介于尊敬语阶和非正式语阶之间的说话方式,通常用于同辈之间或者对晚辈的非正式场合。准敬阶的表达方式是在动词或形容词后面加上“-아/어요”或“-여요”。例如,“먹다”的准敬形式是“먹어요”。属于比较亲和的一些尊敬语。
平阶就是平语也叫半语(반말),这是最不正式的语阶,亲近的朋友和同事之间经常会用到,通常用于对晚辈或朋友之间非常随意的场合,偶尔对比较亲近的长辈也可以说半语。半语的表达方式是在动词或形容词后面加上“-아/야”。例如,“먹다”的半语形式是“먹어”。语句都比较短,省去了句尾。韩语中半语是对话双方关系特别亲密时,或者年长者对晚辈才会用的一种表达。在韩国如果用错了半语,后果可能相当严重。韩剧里也会出现对突然跟自己讲半语的人说“你话说得很短嘛!”,其实就是在介意对方没有讲敬语,失了该有的尊重。
语言与文化紧密地交织在一起,不同语言的背后展示出不同民族文化下的普通生活方式,而韩语里不同的语阶背后则反映了:韩国社会严格的上下等级关系。
2、次序等级观念
韩国的等级观念深入人心,也反映在社会生活的各个角落,校园、职场,演艺圈和政界尤为严重。同时,确定等级关系的因素也较为复杂,既要看职位,又要看年龄,还要看是否是同届毕业,以确定前后辈的关系。
韩国职场中,等级划分标准首先以职位为首;同等职位的情况下,以入社时间长短为依据,这时要称呼“前辈”;同等职位同届的话,就比年龄;如果不在同一圈层,例如管理岗和生产岗,正式员工和非正式员工之间,也存在等级关系。
韩国人彼此认识后,首先要做的就是先定长幼序列,根据身份证上的出生年月来定次序。即使只大一天也算是兄长,要叫哥哥或者姐姐。在韩国,“친구(朋友)”,指的是“동갑(同岁)”,即使关系密切,只要大一岁就不能称呼其为朋友。年龄是区分韩国社会地位的关键因素,清楚了对方的年龄,才能判断应该正确使用韩语九种终结词尾中的哪一种,这样才符合社会规范。在等级分明的垂直社会结构中,上下级、前后辈的界限清清楚楚,只有同辈才能成为朋友[5]。
3、“上级或前辈”文化和“跪”文化
韩国是一个特别注重礼仪的国家,面对不同性别、不同年龄、不同资历、不同地位和声望的人,韩国人有着不同的语言交流模式和礼节要求。在韩国的任何公共或服务类场所,看到上级或前辈,一定要原地恭恭敬敬向对方弯腰并主动问好,直到上级或前辈做出回应,让对方从骨子里有一种备受尊重的感觉。
在韩国的餐桌的礼仪文化里,当晚辈陪长辈喝酒时,晚辈必须跪着作陪,应跪坐在自己的脚底板上。无论是谁,任何时候绝对不能把双腿伸直或叉开,否则会被认为是不懂礼貌或侮辱人。除非长辈允许坐下,不然晚辈或下级要一直跪着说话、喝酒[6]。当长辈赐酒时,也需要双手接杯。与长辈一起用餐时,长辈动筷后晚辈才能动筷,用餐完毕后将筷子整齐放在餐桌的桌面上,并且当长辈吃完并站起来时,后辈也要立即跟着站起来。晚辈向长辈行跪拜礼祈福,孩子向父母行跪拜礼表达感恩,甚至是平辈之间,他们都可以进行跪拜,这些在韩国社会生活里并不稀奇。在韩国跪着、下跪和罚跪,都是较为普遍的社会现象。
跪拜在中国文化中是一种重要的礼仪形式。但对于中国人来说,“下跪”或“罚跪”的意义却是天差地别,汉语熟语里有“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地,下跪父母”,它被视为对长辈、尊敬的人或祖先表示敬意和感激的方式,在其它情况下,跪拜几乎是不允许。如若是当众被逼下跪,不单涉及严重的有损颜面,甚至还是一种有愧先祖的人格侮辱,是完全没办法接受的;处理不好,后续还会惹出问题或祸端。
4、理直气壮地训斥与绝对服从
事实上,韩国人在家庭或组织中被长辈或者上级批评之后,能将其当成理所当然、习以为常的事情。在韩国的公司、学校、家庭里,包括韩剧或韩国的小说里,常常可以看到社会等级高的人理直气壮地训斥晚辈或下级,同时也能看到晚辈或下级绝对服从、驯服的场景。在韩国,如果下属办事不力,上级可能会毫不顾忌、狂风暴雨式地对下属进行指责。这时下属也会一直深低着头,一声不吭地接受批评[6]。
值得注意的是,比起中国人要顾及双方的面子,韩国人更注重维护长辈或上级的脸面。
5、对个人鲜亮形象的展示
韩国人对面子的追求,也体现在对自己良好形象的追求上,他们乐于展示出个人的成就、长处、礼节以及个人在社会和家庭中的地位。朝鲜日报曾经有过相关描述,即:在参加老同学聚会的时候,有人会专门雇佣司机来帮自己开车,希望在老同学面前展示较好的外在形象。
韩国人对面子的理解,是以展示外在的鲜亮为主,他们更在意形象装扮,崇尚服饰上的光鲜、整洁及个人的优越。
5. 中国人“面子”的社会化体现
1、追求面子,抬高自己的社会地位和声望
在中国社会中,个人的社会地位和声誉与其面子息息相关。中国人通常会努力追求在职业发展、财富积累、学历提升等方面的提升,抬高自己的社会地位和声望,以获得更多的面子。让别人知道自己的长处,希望得到重视与尊重,尽管有时只是奉承和表面功夫,但爱面子的内在需求得到了满足,这其实是更注重内在展示与感受。当然也有一些中国人追求“面子工程”,会通过攀比和消费来展示自己的面子。例如,购买名牌商品、高档汽车、豪华住宅等可以显示个人的经济实力和社会地位,从而获得面子上的满足。
2、要照顾对方的面子,也要考虑自己的面子,常常“话不说透”
礼仪之邦的中国也有年龄、辈分相差较多的“忘年交”,不过中国人更讲求人人平等,始终保持着相互间的尊重。绝大多数中国人坚持“人要脸,树要皮”的说法,觉得面子比天大,与人打交道会先考虑给人“留面子”。
为给别人留面子,中国人常常看透了却不当面说出来,信奉心中有数,嘴上不说。中国有句俗语:“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无论什么状态下大多数中国人都会考虑到对方的感受,认为“给别人留面子也是给自己留面子”。
3、维护彼此的面子,不能当众出丑,也不能当众让人“下不来台”
中国人的面子强调彼此尊重,从而减少麻烦。中国文化注重面子的维护和保全,不仅自己“要面子”,而且也得“给别人面子”个体更倾向于面子利他导向,注重他人的面子,尊重他人的尊严和自尊心[7]。在中国,自古就有很多与“面子”相关的俗语,譬如“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当着矮子,不说短话”,“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些都是强调要在意别人的面子。即便自己不认同对方,也要采取委婉的方式告知,不要过多地贬低对方的观点。这样既利于彼此接受,又利于较好地维护彼此的面子。
在人际交往和决策过程中,中国人通常会顾及他人的尊严和“面子”,这种习惯在一定程度上塑造了中国人的行为模式。
4、对庇护、和谐、融洽等方面的看重
追求和谐,以和为贵是中国的传统文化,一方面追求“天人合一”,这表现在寻求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上;另一方面追求“中庸”,而“中庸”则强调对待事物关系要把握好一个度,即分寸感。他们倾向于避免直接冲突和批评,以免伤害他人的面子[7]。讲究面子的中国人几乎不会当面去批评别人,一般会肯定或夸赞,先强调优点所在,接着才能够指出错误和问题,委婉地表达出症结所在,以避免对立和冲突,方便人际的长久互动,这也反映出中国人对庇护、和谐、融洽等方面的看重。
总之,中国人“面子”的社会化体现多种多样,它贯穿于人们的日常生活和社交活动中。在维护自己面子的同时,人们也会注重给予他人足够的尊重和面子,以建立和谐友好的人际关系。
6. 结束语
文化的多样性如同万花筒般绚烂多彩,它映射出不同民族在行为方式和处事原则上的独特性。
在本文中我们深入探讨了中韩两国面子文化的定义差异、概念化差异以及面子在两国社会化中的体现。首先,面子在中国文化中被赋予了个体社会身份、尊严和他人评价的内涵,而韩国文化则将面子与衣着和等级紧密相连,强调正直和尊严的社会形象。这种文化理念的差异不仅体现在抽象概念上,更体现在两国人民的日常生活和社会互动中。
面子概念在中韩文化中的不同概念化方式。在韩国,面子与外在形象的呈现紧密相连,形成了独特的“面子就是衣服”的概念。此外,韩国语中将面子比作“顶梁柱”,象征着个体尊严和社会地位的稳固与重要性。与此相对,汉语中的面子概念更强调社会互动中的流动性和可交换性,反映了中国社会中面子作为一种社交工具的灵活性。
面子文化在中韩两国社会生活中也有不同的具体体现。在韩国,等级观念深入人心,并通过严格的语阶系统反映上下等级关系。韩国人对上级或前辈的尊重,以及晚辈对长辈的绝对服从,都是面子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而在中国,传统文化深刻地塑造了中国人的诸多精神特质,其中爱“面子”尤为重要且显著[8]。面子的追求与社会地位和声望的提升紧密相关,人际交往中注重给对方留面子,避免直接冲突,强调维护彼此的面子,避免当众出丑,体现了中国人对和谐、融洽的追求。
应当认识到跨文化交际中的微观现象对宏观社会交往的启示作用。在深入探讨跨文化交际的微观现象时,我们不仅能够深入理解不同文化背景下的个体行为,还能从中窥见宏观社会交往的深层规律。这些微观现象,如同一个个小小的窗口,透过它们,我们能够洞察到不同文化间的异同,进而为宏观层面的社会交往提供宝贵的启示。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往往反映出不同文化背景下人们思维方式、价值观念和行为习惯的巨大差异。通过细致入微地观察和分析,深入了解这些微观现象背后的文化因素,若我们能够敏锐地察觉到这些文化差异,就能更有效地预防误解、摩擦和冲突的发生。秉承着“以小见大,见微知著”,以及“于细微处见精神”,对细微问题的探讨和反思,在跨文化交际学术研究领域之外,对其他社会互动领域同样具有深远的借鉴意义。
NOTES
*通讯作者。
1参见韩国国立国语院官网:https://stdict.korean.go.kr/search/searchResult.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