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党在十九大报告中正式提出乡村振兴战略的重大决策，农业、农村、农民“三农”问题是关系国计民生的根本性问题，必须始终把解决好“三农”问题作为全党工作的重中之重，实施乡村振兴战略。中央已连续多年以“三农”问题为主题发布一号文件，由此可见国家对于三农问题的重视，同时也为“三农”工作顺利推进指明了方向。河南省作为农业大省，肩负着维护国家粮食安全和社会稳定繁荣的重任。随着社会的发展，河南省的各地区人口老龄化程度不断加深，年龄结构失衡，人口老龄化威胁不断加大。年龄构成是社会变化的一股主要力量，一个老龄化的社会，庞大的老龄人口将会促使整个社会随之发生变化[1]，Lisa Cameron (2001)认为，农村人口老龄化加剧的重要原因之一是农村适龄劳动力的转移，适龄劳动力的外流影响了农村年龄结构[2]。Thorndike (1986)在《人的生命力与社会秩序》中认为，劳动人口的老龄化会影响社会生产效率，进而影响经济增长[3]。日本学者牛山敬二(2012)在《日本农业与农村的现状及危机》指出，即使是在富裕村子，农村人口老龄化问题也非常突出。老龄化进一步发展下去会导致农户锐减和放弃耕地的现象，最终某些村落会消亡。并且提出了专业农户需要在劳动时长、休假、报酬、社会保障方面与周边上班族一样，得到同等的对待[4]。而我国在2010年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显示，我国60岁及以上人口占13.26%，比2000年人口普查上升2.93个百分点，其中65岁及以上人口占8.87%，比2000年人口普查上升1.91个百分点。2011年在重庆举行的“全国农村老龄问题高峰论坛”发布报告指出，中国农村人口老龄化程度已达15.4%，比全国13.26%的平均水平高出2.14个百分点，高于城市老龄化程度[5]。人口老龄化的问题受到社会的广泛关注和讨论，在以农业生产为主的周口市地区，老龄化的影响愈发的显著，尤其是在从事农业生产的农村地区，这对农业经济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农业经济结构产生了深刻的变革。如何在此背景下维持农业的发展增长，确保农业经济的稳定，是当前仍待解决的难题。因此，本文在研究河南省周口市农村人口老龄化对农业经济发展的实际影响的基础上，结合理论分析和实证分析，以期为农村人口老龄化和农业政策的调整与完善提供科学依据，从而实现农业可持续的发展，人口老龄化问题得到缓解以及社会的和谐稳定。
2. 周口市农村老龄化现状
2.1. 农村人口老龄化现状
人口老龄化问题是当今世界发展不可避免的大趋势，更是我国今后发展过程中的基本国情。周口市地处豫东平原，地势平坦降水充足，是重要的农产品产区，因此周口市农村人口众多，历来是我国的农业大市、人口大市，据2020年第七次人口普查报告，2020年全市常住人口902.6万人，乡村人口518.26万人，占比57.42%，乡村60岁及以上人口190.90万人，占全市常住人口的22.95%，其中65岁及以上人口占比为16.5%。相对于2010年第六次人口普查人口周口市乡村增岁及以上的人数上涨了大约9%。
Table 1. The sixth and seventh population census Zhoukou city rural population structure table
表1. 第六、七次人口普查周口市乡村人口结构表
年龄 |
指标 |
2010(第六次人口普查) |
2020(第七次人口普查) |
0~15岁 |
人口数(万人) |
159.82 |
144.58 |
占比(%) |
25.32 |
27.9 |
15~59岁 |
人口数(万人) |
382.03 |
254.74 |
占比(%) |
60.52 |
49.15 |
60岁及以上 |
人口数(万人) |
89.78 |
118.94 |
占比(%) |
14.22 |
22.95 |
在国际上通常用老年人口比重作为衡量人口老龄化的标准，老年人口比重越高人口老龄化程度也越高。一般把60岁及以上的人口占总人口比重达到10%，或65岁及以上的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达到7%作为一个国家或地区进入老龄化社会(或老年型人口)的标准。表1《第六、七次人口普查周口市乡村人口结构表》表明2010年第六次人口普查60岁及以上占比14.22%，已经超过国际衡量老龄化标准的总人口的10%，甚至在2020年第七次人口普查中老年人口的占比以及达到了22.95%已经是严重的老龄化，因此周口市老年人口无论是60岁以上还是65岁以上的老年人口比重，都已经超过了国际标准，周口市已经进入了一个较为严重的老龄化阶段。
2.2. 周口市人口老龄化变化趋势
Table 2. Age structure table of Zhoukou population in 21, 22 and 23 years
表2. 21、22、23年周口市人口年龄结构表
|
21 |
22 |
23 |
常住人口 |
885.30万人 |
881.20万人 |
866.60万人 |
乡村人口 |
499.13万人 |
490.83万人 |
473.94万人 |
56.38% |
55.7% |
54.69% |
0~14岁 |
214.8万人 |
221.60万人 |
212.60万人 |
24.26% |
25.10% |
24.50% |
15~59岁 |
494.0万人 |
476.50万人 |
463.10万人 |
55.8% |
54.10% |
53.40% |
60岁及以上 |
176.5万人 |
183.20万人 |
190.90万人 |
19.94% |
20.8% |
22% |
2.2.1. 常住人口变化趋势
从表2可知，从2021年到2023年，三年期间周口市的常住人口从885.30万人减少至866.60万人，减少了18.7万人，总的常住人口呈现下降的趋势。
2.2.2. 乡村人口变化
周口市作为传统的农业生产区和粮食主产区，一定的人口规模对于保障农业生产和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人作为农业生产的基本要素，劳动力的数量与质量决定着农业产出[6]。由表2可知从2021年到2023年三年期间，周口市的乡村人口数量也正在逐年减少，由原来的499.13万人下降至473.94万人，减少了25.19万人，乡村人口占比从56.38%下降到54.69%。农村人口变动的原因是多种多样的，城市化的持续推进、人口的不断流失以及人口老龄化等诸多因素，皆可引发农村人口的显著变动。
2.2.3. 各年龄段人口变化
依据所查询数据《河南省人口普查年鉴》《2021、2022、2023年周口市人口发展报告》，将人口年龄分为三个阶段，下文也将按照此类年龄划分，分别描述说明周口市近三年来的人口变动及现状。从表2《21、22、23年周口市人口年龄结构表》分析得到，0~14岁人口：在2021年到2022年有所增加，从214.8万人增长到221.60万人，但在2023年又有所下降，变为212.60万人。占比在24.26%到25.10%之间波动。15~59岁人口：同样呈下降趋势，从494.0万人降至463.10万人。该年龄段人口占比也从55.8%下降到53.40%。60岁及以上人口：逐年增加，速度快数量多，从176.5万人增加到190.90万人。占比从19.94%上升至22%。该地区在2021年到2023年期间，面临着常住人口减少、乡村人口外流、人口老龄化加剧等问题。需要进一步分析原因，并采取相应的政策措施来应对这些挑战，如吸引人才流入、促进农村发展、完善养老服务体系等。
3. 农村老龄化产生的原因
3.1. 生育率下降
生育率对人口老龄化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近年来，中国人口老龄化呈加速发展态势，其中生育率持续下降是导致中国人口老龄化加剧的一个重要原因[7]。农村人口出生率下降意味着新生人口数量减少。在人口结构中，年轻人口的补充不足使得老年人口占比相对上升。原本农村的人口年龄结构可能较为稳定，但随着出生率的持续走低，农村老龄化的速度加快。由于近几年出生率大幅下降，村庄里的儿童和青少年数量锐减，而老年人的数量相对稳定，导致老年人口比例迅速提高，老龄化现象愈发明显。
1) 生育观念转变，随着社会的发展和进步，农村居民的生育观念逐渐发生变化。传统的“多子多福”观念在现代社会受到冲击，人们更加注重子女的质量而非数量。农村居民开始认识到培养一个孩子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精力和金钱，因此倾向于少生优生。同时，女性地位的提高也对生育率产生了影响。农村女性受教育程度不断提高，参与社会经济活动的机会增加，她们在生育决策中的话语权也相应增强。许多农村女性不再将生育作为自己唯一的人生目标，而是追求个人的发展和价值实现，这也导致了生育率的下降。
2) 经济压力增大，农村经济发展相对滞后，农民的收入水平普遍较低。养育孩子的成本却在不断上升，包括教育、医疗、生活费用等。对于许多农村家庭来说，抚养多个孩子会带来沉重的经济负担，因此他们选择减少生育数量。此外，农村社会保障体系的不完善也使得农民在养老问题上更加依赖子女。然而，随着养老观念的转变和社会养老保障制度的逐步推进，一些农村居民开始意识到依靠社会养老也可以解决养老问题，这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他们对生育子女的需求。
3.2. 人口预期寿命延长
我国农村老年人口数量和比例的增长超出预期水平，除因少儿人口数量减少和比重下降而抬升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人口平均预期寿命因社会发展而延长[8]。随着人口预期寿命的延长，也是农村老年人口的数量和比例不断增加的一个原因，使得农村老年人口的基数不断扩大。我国人口平均预期寿命已比解放前延长将近一倍，男性平均预期寿命达66.95岁，女性平均预期寿命达69.55岁。2011年，我国人口平均寿命再次提高到73.5岁[9]，农村人口预期寿命的延长这无疑加剧了农村的老龄化程度。
1) 医疗条件改善，近年来，农村地区的医疗条件得到了显著改善。乡镇卫生院、村卫生室等基层医疗机构不断完善，医疗设备不断更新，医务人员的业务水平也在逐步提高。农村居民可以享受到更加便捷、高效的医疗服务，许多疾病能够得到及时有效的治疗，这大大提高了农村居民的健康水平和寿命。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制度的实施，为农村居民提供了医疗费用保障，减轻了他们的医疗负担，使他们能够更加积极地就医治疗，进一步延长了寿命。
2) 生活水平提高，随着农村经济的发展和农民收入的增加，农村居民的生活水平不断提高。他们的饮食结构更加合理，营养更加均衡；居住环境得到改善，居住条件更加舒适；休闲娱乐方式更加多样化，精神生活更加丰富。这些都有助于提高农村居民的身体素质和健康水平，延长寿命。
3.3. 城市化进程加快，农村青壮年劳动力外流
城市化进程加快导致的农村青壮年劳动力外流，从农村人口年龄结构、农村社会养老体系建设、农村经济发展、多个方面加剧了农村人口老龄化，农村地区大量青壮年劳动力的向外迁移、流动更是进一步加剧了农村地区人口流失及老龄化程度[10]，给农村社会带来了一系列严峻的挑战。农村青壮年劳动力作为农村社会的中坚力量，他们的大量外流直接改变了农村人口的年龄结构。原本的农村，由于青壮年劳动力的缺失，而留守在村庄的大多数是老人和儿童，无法承担农业生产、家庭经济支撑以及社区建设等重要任务。
1) 就业机会吸引，城市拥有更多的就业机会和更高的收入水平，吸引了大量农村青壮年劳动力前往城市务工。这些年轻人在城市中工作和生活，很少回到农村，导致农村人口年龄结构失衡，老年人口比例相对上升。同时，城市的教育、医疗、文化等资源也更加丰富，为了让子女接受更好的教育和享受更好的生活条件，一些农村家庭选择举家迁往城市，进一步加剧了农村人口的老龄化。
2) 城乡差距拉大，城乡之间在经济发展、基础设施建设、公共服务水平等方面存在较大差距。农村地区的发展相对滞后，就业机会少、收入低、生活条件艰苦，而城市则具有明显的优势。这种差距使得农村青壮年劳动力更倾向于流向城市，从而加速了农村人口老龄化的进程。
3.4. 养老保障体系不完善
1) 家庭养老功能弱化，随着农村家庭规模的缩小和人口流动的加剧，传统的家庭养老模式面临挑战。农村家庭中子女数量减少，他们在承担养老责任时面临更大的压力；另一方面，许多农村青壮年劳动力外出务工，无法时刻陪伴在老人身边，照顾老人的生活起居，导致家庭养老功能逐渐弱化。此外，一些农村家庭由于经济困难、子女不孝等原因，无法为老人提供良好的养老条件，使得农村老年人的生活质量得不到保障。
2) 社会养老保障不足，虽然农村社会养老保障制度在不断完善，但目前仍然存在一些问题。农村养老保险的保障水平相对较低，难以满足农村老年人的基本生活需求；养老服务设施和服务供给不足，无法为农村老年人提供全面、优质的养老服务。农村社会养老保障制度的覆盖面还不够广泛，一些农村老年人没有参加养老保险，或者由于缴费困难等原因无法享受养老保险待遇，这也加剧了农村人口老龄化带来的社会问题。
4. 应对农村老龄化的对策建议
4.1. 完善农村养老保障体系
4.1.1. 加强农村社会养老保险制度建设
进一步优化农村社会养老保险的政策设计，提高养老金待遇水平，确保农村老年人能够获得稳定的经济支持。根据农村经济发展状况和物价水平，建立养老金动态调整机制，使其能够跟上社会发展的步伐。扩大农村社会养老保险的覆盖范围，加强宣传力度，让更多的农村居民了解养老保险的重要性和好处，提高参保率。特别是要关注那些贫困地区和低收入群体，通过政府补贴等方式，帮助他们参加养老保险。完善养老保险的管理和服务体系，提高经办效率和服务质量。建立便捷的缴费和领取渠道，方便农村老年人办理相关业务。加强对养老保险基金的监管，确保资金安全。
4.1.2. 发展农村商业养老保险
鼓励商业保险机构开发适合农村老年人的养老保险产品，提供多样化的保障选择。这些产品可以根据农村老年人的实际需求和经济状况，设计不同的保额、缴费方式和保障期限，满足他们的个性化需求。政府可以通过税收优惠等政策措施，支持商业养老保险的发展。例如，对购买商业养老保险的农村居民给予一定的税收减免，提高他们的购买积极性。加强对商业养老保险市场的监管，规范保险机构的经营行为，保护农村老年人的合法权益。建立健全保险投诉处理机制，及时解决农村居民在购买商业养老保险过程中遇到的问题。
4.2. 提高农村养老服务水平
4.2.1. 建设农村养老服务设施
加大对农村养老服务设施的投入力度，根据农村人口分布和需求状况，合理规划建设养老院、日间照料中心等养老服务设施。在建设过程中，要注重设施的实用性和舒适性，配备必要的生活设施和医疗设备，为农村老年人提供良好的居住和生活环境。提高养老服务设施的管理水平，建立健全管理制度和服务标准，加强对工作人员的培训和考核，提高服务质量。同时，鼓励社会力量参与养老服务设施的运营管理，通过公建民营、民办公助等方式，提高设施的运营效率和服务水平。
4.2.2. 培养专业的养老服务人才
加强养老服务人才队伍建设，建立完善的养老服务人才培养体系。通过与高等院校、职业院校合作，开设养老服务相关专业和课程，培养一批具有专业知识和技能的养老服务人才。对现有的养老服务从业人员进行培训，提高他们的业务水平和服务能力。开展定期培训和考核，鼓励从业人员参加职业资格认证考试，提高养老服务队伍的整体素质。提高养老服务人才的待遇水平，吸引更多的人从事养老服务工作。制定合理的薪酬政策和职业发展规划，为养老服务人才提供良好的工作环境和发展空间。
4.2.3. 鼓励社会力量参与农村养老服务
出台优惠政策，鼓励社会力量投资兴办农村养老服务机构。在土地使用、税收减免、资金扶持等方面给予支持，吸引社会资本进入农村养老服务领域。培育和发展养老服务社会组织，如养老服务协会、志愿者组织等。这些组织可以为农村老年人提供志愿服务、心理疏导、文化娱乐等方面的服务，丰富农村老年人的精神文化生活。建立健全政府购买养老服务机制，通过公开招标等方式，将部分养老服务项目委托给专业的社会组织和企业承担，提高养老服务的供给效率和质量。
4.3. 促进农村经济发展
4.3.1. 加大对农村的投入，发展特色产业，增加农民收入
加大对农村基础设施建设的投入，改善农村交通、水利、电力等基础设施条件，为农村经济发展提供保障。加强农村信息化建设，提高农村互联网普及率，为农村电商、乡村旅游等新兴产业的发展创造条件。结合农村实际情况，发展特色产业。根据当地的资源优势和市场需求，发展特色农业、农产品加工、乡村旅游等产业，提高农民收入水平。例如，发展有机农业、生态农业，打造特色农产品品牌；利用农村自然风光和民俗文化，发展乡村旅游，带动农民增收致富。加强对农村产业发展的支持和引导，制定优惠政策，鼓励农民创业创新。提供技术培训、市场信息、金融支持等服务，帮助农民解决产业发展中遇到的问题。
4.3.2. 创造就业机会，吸引农村青壮年劳动力回流
加大对农村企业的扶持力度，鼓励企业在农村投资建厂，发展农村产业。通过税收优惠、财政补贴等方式，降低企业成本，提高企业竞争力，为农村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发展农村电商、物流等新兴产业，拓展农村就业渠道。加强农村电商人才培养，提高农民的电商应用水平，推动农产品上行和工业品下乡，促进农村经济发展。改善农村创业环境，鼓励农村青壮年劳动力返乡创业。提供创业培训、创业指导、创业贷款等服务，帮助返乡创业者解决创业过程中遇到的问题。同时，加强农村创业园区建设，为返乡创业者提供创业平台和服务支持。
5. 结语
农村人口老龄化是当前我国面临的重大挑战之一，周口市作为农业大市，其农村老龄化问题尤为突出。解决好周口市农村人口老龄化问题，对于实现农业可持续发展、缓解人口老龄化压力以及维护社会和谐稳定具有重要意义。我们应高度重视农村老龄化问题，积极采取有效措施，不断完善农村养老保障体系，提高养老服务水平，促进农村经济发展，为农村老年人创造更加美好的晚年生活。同时，也需要全社会共同努力，关注农村老年人的需求，为他们提供更多的关爱和支持，共同推动农村社会的进步与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