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2023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扎实推进宜居宜业和美乡村建设，整治提升农村人居环境。中央网信办等四部门印发的《2024年数字乡村发展工作要点》强调了数字化赋能乡村治理的重要性，指出需加强建设智慧美丽乡村、加强数字化赋能农村人居环境整治等内容[1]。根据相关文献[2]，国内自2017年以来，关于“农村人居环境”的研究逐渐增多，并逐步引入了“数字化赋能”这一概念。相关研究主要从不同层面和方向探讨数字技术与乡村人居环境治理的相关问题，并提出相应的解决方案。相比之下，国外在数字技术与乡村人居环境的研究起步较早，积累了丰富的理论与实践经验，对国内的研究具有较高的参考价值。早在1950年，道萨迪亚斯就提出了人类聚居学的理论框架，为后续人居环境的研究奠定了基础。现有的国内外研究成果为深入探讨数字化赋能乡村人居环境建设提供了宝贵的思路，并为探索治理效果、新问题及新挑战提供了理论支持。然而，当前大部分研究成果仍停留在宏观层面，缺乏对具体问题的深入剖析，尤其是针对局部地区和重点地区数字化赋能乡村人居环境建设的研究仍显不足。因此，我们需要从多维度、更加系统和有针对性地展开研究，提出切实可行的建设性意见，以提升数字乡村发展研究的科学性与实践指导意义。浙江作为全国唯一数字乡村引领区，在“千万工程”建设中，以整治环境为先手棋，着重推进农村人居环境整治提升五年行动[3]。2024年7月省委农办、省农业农村厅、省住建厅、省交通厅联合印发的《浙江省深化新时代“千万工程”推进和美乡村三大行动指导意见(2024~2027年)》，浙江与时俱进，聚焦新阶段、新问题，持续提升乡村人居环境、城乡整体风貌[4]。数字化赋能人居环境提升是新时代农村发展的重点，也是促进农业和乡村地区数字化的关键措施如今数字化赋能人居环境提升仍有很大空间。本文选取全国数字化发展程度领先的浙北地区嘉兴、湖州两地作为调查区域，引入IPA分析方法(importance-performance analysis)，探究数字乡村建设推动人居环境成效，评估村民满意度，以期总结分析湖州市与嘉兴市数字化赋能乡村人居环境建设的问题与不足，探寻数字化乡村的人居环境优化路径，为推动乡村人居环境治理提供可行性意见。
2. 数字化赋能人居环境满意度相关研究概述
2.1. 数字乡村建设推动人居环境的现实意义
数字乡村是伴随网络化、信息化和数字化在农业农村经济社会发展中的应用，以及农民现代信息技能的提高而内生的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和转型进程，既是乡村振兴的战略方向，也是建设数字中国的重要内容[5]。人居环境是指人类的聚居活动空间，是在自然环境的基础上构建的人工环境，是与人类生存活动密切相关的地理空间[6]。近年来，我国先后发布了《数字乡村发展战略纲要》[7]、《数字农业农村发展规划(2019~2025年)》[8]等政策文件，着重加强数字乡村建设，推动数字技术与乡村产业融合发展，着眼解决实际问题，丰富乡村智慧化应用场景，数字化乡村建设对农村农业、产业和人居环境治理成效有着显著的推动作用。数字化建设为乡村人居环境提升奠定了技术支撑，是改变乡村传统治理模式的必经之路。以数字化技术为主导，加强数字化场景应用建设，有利于为改善乡村人居环境、建设宜居宜业和美乡村提供强大动力，缩小城乡“数字鸿沟”，提升村民居住幸福感。
2.2. 既往研究现状
自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乡村振兴战略”以来，乡村人居环境逐渐成为当下热门研究话题，主要集中于探究乡村人居环境理论内涵、整治措施、质量评价等方面[9]。2021年国家印发《农村人居环境整治提升五年行动方案(2021~2025年)》，要求全面提升农村人居环境质量，并提出“推动全国农村人居环境管理信息化建设”，强调数字化赋能人居环境治理的重要性[10]。通过文献查询人居环境整治的实施方案，现有数字乡村人居环境整治多为政府主导、企业外包，村民自治等，大多依赖以基层干部为主的力量推动，而作为治理主体的村民参与度则不够，较少关注到数字化赋能人居环境整治的优势[11]。近年来，国家出台多项政策响应数字乡村建设，数字技术对农业农村发展的推动作用越来越明显，数字化赋能乡村人居环境取得一定成效。国内部分研究通过实地调研、问卷采访等形式，探究数字化赋能乡村人居环境治理相关问题及其优化路径[2] [12]。但就目前而言，相关论文对当下数字化赋能乡村人居环境现状的分析，虽理论性与实践性相对完善，却缺少数据模型的建立，导致研究结果缺乏一定科学性。本文基于IPA分析法以及熵值法，对村民对于数字化赋能人居环境的满意度进行评估分析，从多个角度探讨存在的问题，以期为其他地区的数字化赋能人居环境提升的研究提供借鉴。
3. 研究区域选择与概况
浙江省数字乡村发展水平达68.3%，远高于全国平均水平(39.1%) [13]，根据浙江省农业农村厅发布的《2022浙江省数字乡村发展报告》[14]，湖州市与嘉兴市的数字乡村建设成就显著，分别以82.1%与74.7%的水平位居浙江省第一、第二，同时湖州市德清县与嘉兴市桐乡市分别作为第一与第二批全国数字乡村试点县，在数字赋能乡村建设发展上具有代表性与先进性，有较高的研究价值与意义[13]。 2024年7~8月本课题组对湖州市德清县五四村、东衡村、联合村、城北村，嘉兴市桐乡市墅丰村、越丰村、桃园村、八泉村，共计8个乡村进行了实地调研，现对两地区乡村概况作如下总结。
3.1. 湖州市数字乡村概况
湖州市以82.1%的数字乡村发展水平，连续4年蝉联全省第一[14]。数字化平台的搭建打通了各部门信息的数据壁垒，使得村民、村干部都能实时共享村内重要信息和通知。五四村被誉为“数字乡村第一村”，“一图感知五四”搭建详细的三维实景数字地图，实现乡村治理的智能化。以“浙里办”为基础，拓展“我德清”小程序，通过网上平台及时反馈村民问题，通过各种数字化感知设备收集水资源、垃圾分类等数据，实时监测生态环境的变化，改善了居住环境，让村民享受“数智”生活[15]。东衡村作为浙江省数字乡村四大优秀案例之一，以“数字一张图”平台为基础，村民可以通过网上平台进行遥感监测、垃圾分类、水质检测等问题反馈，切实提升村民满意度。联合村作为德清县数字乡村代表村落，将数字化赋能环境提升和产业发展，秉持“水韵联合”的理念，通过“数字一张图”来展现乡村的空间数据和公共数据，从，通过“宅富通”等小程序加强旧房改造等生产、生态到生活问题的网络化监测和治理。城北村是“浙江省美丽乡村特色精品村”，积极引入智能技术，“数字一张图”成为了乡村治理的“中枢大脑”，能够触达乡村各角落的物联感知网，也使得城北村医疗、养老、盘活农房等“最后一公里”服务更精细化发展，从而促进村民治理乡村的积极性，不断提升了村民生活幸福感。
3.2. 嘉兴市数字乡村概况
嘉兴市以74.7%的数字乡村发展水平位居全省第二[14]，创建国家级数字乡村试点县2个，全国县域农业农村信息化发展水平先进县6个，数量居全国地级市首位[16]。墅丰村作为数字乡村“金翼奖”百优村，将数字化技术与多种文化产业相结合，加大对“未来乡村”数据驾驶舱的建设力度，积极打造无人超市、智慧停车等数字化场景和“数字图书馆”、“民政幸福家”等数字子化应用，实现线上应用和线下场景的互关互通，让村民更好地融入数字化生活。越丰村作为“三治融合”发源地，积极响应数字化乡村改革，加入数字化内容迭代升级“四治融合”，全面提升了基层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水平。桃园村作为全国“一村一品”示范村，将数字化协同桃李产业共同发展，开发包括住房管理、数字乡村导览、实景建模议事厅、智慧水利、环境监管等功能，借助数字化乡村云端系统随时掌握全村运行信息。
八泉村作为嘉兴桐乡市数字化乡村改革优秀案例，努力打造未来产业、智慧、治理等场景，构建引领乡村振兴方向标的生态、生产、生活共同体[17]。依托网格员搭建智慧化建设平台，在“德治、法治、自治”的基础上增加“智治”建设，创新乡村治理发展新模式。
4. 研究方法与指标确定
4.1. 研究方法
4.1.1. IPA分析法
本文运用IPA分析法对数字化赋能乡村人居环境满意度进行评价，并依据数据结果给出优化路径。IPA分析法是由马提拉和詹姆斯(Martilla & James)提出的一种社会学研究方法[14]。在实际应用中，IPA分析法已成为用于评估服务质量或产品特性的工具。它通过对比消费者对服务或产品特性的重要性评价和实际表现的满意度，来识别改进的优先顺序。IPA分析法的优点在于能够快速识别出服务或产品的强项和弱项，并为决策者提供明确的改进方向，其主要目的是根据每个具体指标的重要性和平均满意度绘制象限图。每项指标以横纵轴坐标点被确定在图中，第一象限为优势区(高重要性，高绩效)；第二象限为修补区(高重要性，低绩效)；第三象限为拓展区(低重要性，低绩效)；第四象限为维持区(低重要性，低绩效)。通过不同象限的分析，综合探讨研究对象对研究内容的满意度，最终提出更具科学性和合理性的优化建议。
使用IPA分析法绘制象限图的前提是存在n个样本值和m个评估指标(在本文中，n表示评估水平，m表示23个评估指标)每个评估指标下包括重要性I与满意度P两个维度。象限图数据处理过程如下：
第一，在评估指标下，对各维度样本数据的重要性I进行求平均值处理。
(3-1)
其中：
为对第j (j = 1, 2, 3, … , m)个指标的n个样本的重要性
所求的平均值。
第二，在评估指标下，对各维度样本数据的满意度P进行求平均值处理。
(3-2)
其中：
为对第j (j = 1, 2, 3, … , m)个指标的n个样本的满意度
所求的平均值。
4.1.2. 熵值法
本文同时运用熵值法进行数据的综合评价。熵值法是一种客观的权重计算方法，通过量化指标的信息熵来赋予权重。这种方法极适用于多指标综合评价，能够有效避免主观判断的影响，确保评价结果的客观性和准确性。在实际应用中，熵值法被广泛应用于财务分析、企业绩效评估、社会经济研究等多个领域，其科学性和可靠性得到了广泛认可。因此，本文引入熵值法计算指标权重，该方法计算严谨，评价客观准确。
使用熵方法确定客观权重的原则是存在n个样本值和m个评估指标(在本文中，n表示评估水平，m表示23个评估指标)。详细过程如下：
第一，以指标性质为基础，对指标数据进行正向化处理。
(3-3)
其中：
为第i个指标第j个样本值正向化处理后的值；
，
，
分别为第j个指标第i (i = 1, 2, 3, … , n)个样本值的原始值、最小值和最大值。
第二，计算第j项指标下第i个样本值占该指标的比重。
(3-4)
第三，计算各指标的信息熵值。
(3-5)
其中，
。
第四，计算第j项指标的信息效用值
。对于第j项指标，信息效用值
越大，评价效果越高，熵值越低。
(3-6)
第五，计算权重系数值
(3-7)
4.2. 评价指标体系确定
数字化赋能下影响乡村人居环境的因素是多样的，通过构建合理的评价指标体系有利于科学正确地反映村民满意度，更好地反映研究村落的现状特征。本文考虑到研究区域乡村数字化建设的现状、特征和目标，从村民满意度的角度出发，结合现有政策文件、数字化技术标准与学术研究成果，遵循科学性、综合性、系统性、针对性、动态性以及以人为本的基本原则，在吴良镛先生的人居环境理论下，结合人居环境五要素，以国家和浙江省的乡村数字化人居环境建设相关技术标准为支撑，最终构建评价指标体系。该系统包含五层系统，用于构建25个指标体系(表1)。其中，目标层(A)代表乡村地区数字生活环境的整体发展水平；系统层(B)由三个物质环境结构组成：生态环境(B1)、基础设施(B2)和居住环境(B3)，以及两个意识环境结构：公共服务(B4)和社区氛围(B5)；另使用25个指标层(C)的指标作为问卷问题。每个指标都从两个方面进行检查：重要性和满意度，使用5级李克特量表表示(表2)。
Table 1. Satisfaction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for digital rural living environment construction
表1. 数字乡村人居环境建设满意度评价指标体系
目标层(A) |
系统层(B) [权重：%] |
指标层(C) [权重：%] |
数字乡村人居环境建设评价 |
生态环境B1 [13.95] |
绿化率成效C1 [4.86] |
空气质量C2 [6.39] |
河湖塘水质C3 [6.41] |
生活垃圾治理C4 [9.79] |
污水处理C5 [3.75] |
基础设施B2 [17.25] |
环卫设施C6 [2.81] |
水电等供应管理C7 [5.69] |
农业生产设施C8 [3.94] |
数字交通设施C9 [3.34] |
道路与路灯管理C10 [3.49] |
居住环境B3 [14.34] |
周围绿化C11 [5.95] |
村容村貌C12 [5.44] |
房屋审批效率C13 [2.49] |
房屋建设质量C14 [4.95] |
房屋节能措施C15 [2.94] |
公共服务B4 [27.03] |
卫生医疗服务C16 [2.60] |
教育养老设施C17 [2.06] |
为农业提供帮助C18 [2.12] |
公共娱乐设施C19 [3.86] |
生活便捷程度C20 [3.58] |
社区氛围B5 [27.44] |
邻里关系改进C21 [3.24] |
治安管理C22 [2.35] |
社区管理提升C23 [2.08] |
参与社区管理C24 [2.31] |
数字文化教育C25 [3.57] |
注：资料来源：自绘。
Table 2. Rickett 5-stage scale design schematic table
表2. 5级李克特量表表示
编号 |
指标名称 |
重要性评价值 |
满意度评价值 |
1 |
绿化率成效C1 |
1、2、3、4、5 |
1、2、3、4、5 |
2 |
空气质量C2 |
1、2、3、4、5 |
1、2、3、4、5 |
3 |
河湖塘水质C3 |
1、2、3、4、5 |
1、2、3、4、5 |
…… |
注：资料来源：自绘。
4.3. 问卷设计与数据收集
本次问卷调查主要采取纸质问卷形式，并使用问卷星平台通过在线二维码扫描从村民处收集数据。而对于一些受教育程度较低的老年受访者，调查主要是通过访谈进行的。
本文研究区域选取湖州市五四、东衡、城北、联合四村，嘉兴市墅丰、越丰、桃园、八泉四村，总计8个乡村。所选研究对象皆为各地区数字乡村代表性村落，在数字化赋能人居环境建设中具有较高成效并且发展模式具有一定区别，总结概括为嘉兴四村为领域特色型发展模式，如墅丰村以丰子恺文化为特色，越丰村和八泉村以蚕桑文化为特色，桃园村以桃李产业为特色；湖州四村为融合发展模式，即“产业融合”、“产村融合”和“城乡融合”等三个层次；两地数字乡村发展水平较高，有基于浙江省级政策背景下的共同点，但侧重点又有不同，具有较高的研究价值。
由于人居环境的影响因素较多，本文研究数据均通过实地走访和问卷发放所获。其中问卷的填写对象包含不同层面人群，包括农民、机关事业单位人员、企业人员等等。问卷调查选取浙江省湖州市及嘉兴市两个地区。每个地区选取四个代表性乡村，共8个乡村。最终得到问卷数196份，有效问卷数193份，回收率为98.5%。
在收集到研究数据后，使用克朗巴哈α系数(Cronbach’s Alpha)作为测试标准，测试数据可信度，如果alpha系数大于0.6，则表明问卷具有标准可靠性。最终测试结果表明，研究问卷数据的α系数为0.923，基于正向化数据处理的α系数为0.919，表明研究问卷数据具有很强的一致性和高可靠性，可用于分析研究。
5. 结果分析
5.1. 重要性和满意度评价
在本次调研的受访者中，男性114人，占58.16%，女性82人，占41.84%，说明在调研区域的常住人口中男性的比例较高。被访问者中60岁以下的有172人，占比87.75%；被访问者的文化程度以初高中及以下为主，占比67.34%。由此表明受访区域内青壮年占大多数，但整体文化水平不高，具有乡村数字化治理能力的提升空间，但能够参与提升数字乡村人居环境整治的高素质人才少。被访问者的职业以农民和机关事业单位人员为主，共129人，占比65.81%，说明访问人员大多都对乡村发展有一定了解，能够为乡村发展提出有效性见解。
使用上述熵值法计算评级指标体系的权重，使用研究数据确定评级指标的权重(表1)。根据对各项指标的满意度评估和评价指标体系的权重计算，研究区域的总体满意度得分为4.108，表明村民对数字乡村建设相对满意。
系统层(B)的重要性和满意度(表3)是根据指标层(C)中每个指标的平均值和指标权重计算的(表4)。系统级指标的重要性如下：基础设施 > 公共服务 = 生活环境 > 社区氛围 > 生态环境，五个系统层指标重要性在4.19至4.41范围内，并且每项的重要性评分相差不大，表明村民对这五项的期待值均较高，期待乡村各项均衡发展。从满意度来看，系统级指标的顺序为：生态环境 > 社区氛围 > 基础设施 = 公共服务 > 生活环境。五个系统级指标的满意度均在3.88至4.32的范围内。其中生态环境和社区氛围的满意度相对较高，生活环境的满意度明显低于其他指标，这表明村民对各系统重要性的认识与满意度呈正相关。对期望值较高的系统也有更大的满意度，但这表明村民对生活环境、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的实际建设相对不满意。从重要性满意度(I-P)的角度来看，系统级指标的顺序是：生活环境 > 基础设施 > 公共服务 > 社区氛围 > 生态环境。其中生态环境和社区氛围的重要性满意度差值小于0，说明村民对其建设情况满意，而基础设施、居住环境、公共服务的重要性满意度差值大于0，说明村民对其整体情况并不满意。
基于问卷调查数据，得出湖州和嘉兴村民数字生活环境建设各项指标的重要性和满意度统计值，并对其均值和满意度值进行最佳样本T检验(表4)。配对样本T检验的结果可能反映了每个指标的p值所代表的显著性和满意度的差异。p < 0.05表示差异较显著，p < 0.01表示差异很显著。根据样本的T检验结果，周围绿色(p = 0.062)在25个指标之间没有显著差异，而生活垃圾处理(p = 0.022)、房屋节能措施(p = 0.024)、生活便捷程度(p = 0.014)3项指标差异显著，其余21项指标差异很显著，说明除周围绿化、生活垃圾处理和房屋节能措施意外，调查区村民对其他指标的重视程度和满意度存在显著差异。
根据每个指标的平均重要性，所有25个指标都超过4，表明观察区的村民对增加村庄生活环境不同方面的数字赋能影响抱有很高的期望，同时在一定程度反应了随着村民的生活水平逐渐提高，传统的乡村发展模式难以满足村民的生活需求，希望能够拥有更好的生活环境。
从各项指标的满意度均值来看，生活垃圾处理、农业生产设施、房屋节能措施、卫生医疗服务、公共娱乐设施这五项内容的满意度明显低于其他指标，但其满意度均值仍为中上水平，说明当下各项内容的建设村民的关注度更高，村民在实际生活的运用程度更高，且均能满足村民基本需要，但仍然存在医疗服务、垃圾处理、房屋节能等建设水平仍处于一个停滞不前或者规划不合理等情况，仍存在完善空间。而社区氛围的五项指标，村民对其皆有较高的满意度，说明村政府以及村民对其的重视程度较高，再而社区氛围对每个常住村民都有影响，从而村民参与社区氛围治理的积极性也随之提高。综上而言，各区域的数字化建设水平仍存在许多问题与不足，村民也希望将数字化赋能更高效的运用在与生活相贴近的场景之中，因此在规划建设中，应更加注重“数字 + 治理”的发展模式。
从I-P的均值差来看，数字化赋能绿化率成效、空气质量、河湖塘水质、污水处理、水电等供应管理、房屋审批效率、房屋建设质量、社区管理提升、邻里关系改进、治安管理等10个指标的重要性和平均满意度都为负数。上述指标大多集中在生态环境和社区氛围两个系统上，这表明村民对这两个方面认可度较高。其余15个指标的重要性和平均满意度之间的差异为正，表明四个地区在基础设施、生活环境和公共服务的数字化建设方面存在许多问题，需要进一步改善。
Table 3. System layer metric importance and performance analysis
表3. 系统级指标的重要性和满意度分析
系统层指标 |
重要性(I) |
满意度(P) |
I-P |
是否满意 |
B1生态环境 |
4.19 |
4.32 |
−0.13 |
是 |
B2基础设施 |
4.41 |
4.05 |
0.36 |
否 |
B3居住环境 |
4.32 |
3.88 |
0.44 |
否 |
B4公共服务 |
4.32 |
4.05 |
0.27 |
否 |
B5社区氛围 |
4.21 |
4.24 |
−0.03 |
是 |
综合情况 |
4.29 |
4.108 |
0.182 |
否 |
注：资料来源：自绘。
Table 4. Metric layer metric importance and performance analysis
表4. 指标层面的重要性和满意度分析
指标层指标 |
重要性(I) |
满意度(P) |
I-P |
是否满意 |
p值 |
均值 |
排序 |
均值 |
排序 |
C1绿化率成效 |
4.18 |
19 |
4.36 |
4 |
−0.18 |
是 |
0.000 |
C2空气质量 |
4.17 |
21 |
4.34 |
5 |
−0.17 |
是 |
0.000 |
C3河湖塘水质 |
4.19 |
17 |
4.48 |
1 |
−0.29 |
是 |
0.000 |
C4生活垃圾治理 |
4.18 |
19 |
3.97 |
21 |
0.21 |
否 |
0.022 |
C5污水处理 |
4.19 |
17 |
4.45 |
2 |
−0.26 |
是 |
0.000 |
C6环卫设施 |
4.59 |
2 |
4.12 |
16 |
0.47 |
否 |
0.000 |
C7水电等供应管理 |
4.11 |
24 |
4.13 |
14 |
−0.02 |
是 |
0.000 |
C8农业生产设施 |
4.3 |
12 |
3.79 |
24 |
0.51 |
否 |
0.000 |
C9数字交通设施 |
4.52 |
4 |
4.04 |
20 |
0.48 |
否 |
0.000 |
C10道路与路灯管理 |
4.53 |
3 |
4.18 |
10 |
0.35 |
否 |
0.000 |
C11周围绿化 |
4.31 |
9 |
4.07 |
18 |
0.24 |
否 |
0.062 |
C12村容村貌 |
4.5 |
5 |
4.32 |
7 |
0.18 |
否 |
0.000 |
C13房屋审批效率 |
4.45 |
7 |
4.18 |
10 |
0.27 |
否 |
0.000 |
C14房屋建设质量 |
4.2 |
15 |
4.26 |
8 |
−0.06 |
是 |
0.000 |
C15房屋节能措施 |
4.14 |
23 |
3.77 |
25 |
0.37 |
否 |
0.024 |
C16卫生医疗服务 |
4.32 |
8 |
3.9 |
23 |
0.42 |
否 |
0.000 |
C17教育养老设施 |
4.6 |
1 |
4.25 |
9 |
0.35 |
否 |
0.000 |
C18为农业提供帮助 |
4.5 |
5 |
4.1 |
17 |
0.4 |
否 |
0.000 |
C19公共娱乐设施 |
4.3 |
12 |
3.94 |
22 |
0.36 |
否 |
0.000 |
C20生活便捷程度 |
4.31 |
9 |
4.05 |
19 |
0.26 |
否 |
0.014 |
C21邻里关系改进 |
4.16 |
22 |
4.17 |
13 |
−0.01 |
是 |
0.000 |
C22治安管理 |
4.2 |
15 |
4.39 |
3 |
−0.19 |
是 |
0.000 |
C23社区管理提升 |
4.09 |
25 |
4.33 |
6 |
−0.24 |
是 |
0.000 |
C24参与社区管理 |
4.29 |
14 |
4.13 |
14 |
0.16 |
否 |
0.000 |
C25数字文化教育 |
4.31 |
9 |
4.18 |
10 |
0.13 |
否 |
0.000 |
综合均值 |
4.3056 |
— |
4.156 |
— |
0.1496 |
否 |
— |
注：资料来源：自绘。
5.2. 基于IPA分析优化数字乡村人居环境
基于上述数据和分析，使用IPA分析方法对指标层进行了深入分析。问卷数据重要性和满意度平均值(4.37, 4.06)被用作坐标，以创建IPA分析的重要性和满意度均值图。其次，根据每个指标I和P的值，将它们分为四个象限(图1)。
注：资料来源：自绘。
Figure 1. Importance and average satisfaction IPA analysis of digital rural living environment construction
图1. 数字乡村人居环境建设重要性与满意度均值IPA分析
第一象限：该区域分布的指标具有较高的满意度和重要性，包括空气质量(C2)、生活垃圾处理(C4)、污水处理(C5)、环卫设施(C6)、数字交通设施(C9)、道路与路灯管理(C10)、村容村貌(C12)、房屋审批效率(C13)、治安管理(C22)、社区管理提升(C23)共10项指标层。这些指标不仅是数字化赋能人居环境整治的关键内容，也是促进乡村可持续发展和提升民生福祉的重要基础。村民们对这些方面的期望普遍较高，他们希望通过项目的实施改善居住环境、提高生活质量。然而，从调研数据来看，虽然这些项目在村民心中具有较高的重要性，但实际的满意度普遍低于预期。这表明，尽管相关项目有所推进，但在执行过程中可能存在一些不足，未能完全满足村民的需求。因此，调研覆盖的四个地区仍需进一步加强这些项目的建设和完善。地方政府应充分利用现有资源，优化项目实施的效率和质量，确保各项措施能够精准落地。此外，要更加关注村情民意，深入了解村民在实际生活中的需求和关切，结合当地实际情况调整项目内容。只有在强化村民参与感和切实提升满意度的基础上，才能推动人居环境整治项目的持续改进，进而促进乡村振兴和民生幸福的目标实现。
第二象限：该区域指标的重要性较低，满意度较高，包括绿化率成效(C1)、河湖塘水质(C3)、水、电、燃气、网络等供应管理(C7)、周围绿化(C11)、为农业提供帮助(C18)共5项指标。这些指标也象征着往日四个地区的重点发展对象或固有优势，这五项指标除社区氛围这一系统层均有分布，说明往日四个地区在数字化赋能人居环境的发展较均衡，效果不显著。从表中可以看出，这五项指标的村民期待值普遍高于满意度，表明村民对这些项目的期望较高。然而，与第一象限相比，二者之间的差距较小，意味着研究区域在这些项目的推进上已取得了一定成效，部分项目已逐步接近或达到了村民的满意水平。这一趋势反映出项目建设正在逐步改善村民的居住环境和生活质量。为了在后续的规划和发展中进一步提升这些项目的效果，相关部门应继续保持均衡发展，确保各项指标的全面提升，并采取有效措施，力争在各个方面都能达到较高的水平，满足村民的期望，推动乡村振兴战略的顺利实施。
第三象限：该区域分布指标的满意度和重要性均较低，包括农业生产设施(C8)、卫生医疗服务(C16)、公共娱乐设施(C19)、(C20)、邻里关系改进(C21)、参与社区管理(C24)、房屋节能措施(C15)共6项指标。这些项目在往日的建设中可能被忽视或者被视为非重点内容或村民对其关注度较低。湖州市德清县和嘉兴市桐乡市在推动乡村振兴过程中采取了不同的发展模式，导致了对某些项目建设的忽视。德清县采用融合发展模式，重点突破产业升级，而桐乡市则依托各村独特的地方产业特色，这使得与村落特色关系不大的项目往往被忽略或未被充分重视。尽管这种产业导向的策略有其优势，但一些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项目的滞后，也影响了村民的整体生活质量。在这些被忽视的项目中，房屋节能措施(C15)显得尤为突出。该项目在所有指标中的重要性排名最低，且满意度也较低。在全球推动可持续发展的背景下，节能环保项目变得愈发重要，尤其是对乡村而言，房屋节能不仅能降低能源消耗，还能改善居民的居住环境。因此，各村应在后续的规划中提高对这一项目的重视，逐步将其纳入重点建设范围，推动绿色发展和环保意识的普及。与此相对的是卫生医疗服务(C16)，这一项目尽管在所有项目中具有最高的期望值，却是满意度最低的项目之一。这表明，尽管村民对医疗服务有着强烈需求，但现有的服务质量和设施建设尚未达到他们的期望。因此，受访区域应加强对该领域的投入，改善基础医疗设施，提升医务人员的服务能力和技术水平，尽力提高村民的满意度，从而保障村民的基本健康需求。同时也要对其余项目留足可发展空间，虽不作为重点建设内容，但如社区管理和娱乐设施等，也应予以重视。虽然它们在总体发展中可能不作为优先建设项目，但它们是村民日常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适当增加这些领域的投入，有助于提升村民的生活质量，满足其基本的社会需求。
第四象限：该区域指标的重要性较高，满意度较低，包括数字交通设施(C9)、教育养老设施(C17)共两项内容。这些指标代表了村民对相关项目的高度重视，但由于反馈效果不佳，导致村民对项目的建设成果普遍不满。近年来，随着数字乡村的发展，交通设施和养老教育问题逐渐成为乡村振兴中必须长期关注的内容。早在2021年，国家有关部门便提出了《数字交通“十四五”发展规划》[18]，浙江省也因此加快了交通数字化改革步伐，湖州市和嘉兴市也开始重点推进数字赋能公共交通项目。然而，由于乡村与城市的距离较远，实际情况并未达到预期。在调研中发现，大多数乡村未能实施城乡交通便利化，仅有少数乡村开通了旅游大巴线路，远未满足乡村居民日常出行的实际需求。同样，养老服务方面也存在类似问题。到2024年，嘉兴市所辖县域已经全部建成了县级智慧养老服务平台，并出台了相关的助老服务规范。湖州市也在同步推进养老服务的数字化改革，并积极开展“湖智养”工作，旨在通过数字技术提升养老服务的效率和质量。然而，尽管两地的数字化养老和交通服务政策已经相对健全，但在具体落实过程中却存在明显不足。例如，乡村地区的交通和养老服务设施建设仍显滞后，缺乏有效的管理与服务，导致这些项目未能充分发挥其应有的作用。更重要的是，由于上级部门对这些项目的关注度较低，且乡村政府的响应和推动力度不足，乡村的数字化技术应用和相关服务发展效果不显著，村民的满意度自然较低。针对这一问题，未来的规划建设需要更加注重村民的实际需求和反馈，进一步加强数字化技术与交通、养老等领域的深度融合。同时，村民应积极参与和监督村政府的工作，推动政府在相关项目中的责任落实。村民不仅要配合政府推动项目实施，还应主动提出建设性意见，帮助优化项目规划和执行。更为重要的是，乡村应加大对数字化人才的引进力度，吸引具有高数字素养的专业人才为乡村建设提供指导和支持。这些人才的引入，不仅能为乡村数字化转型提供新的思路，也能提高数字化项目的可操作性和长效性，进而推动人居环境的高效发展。通过政府和村民的共同努力，以及高素质人才的支持，数字化赋能将为乡村振兴和公共服务体系的完善带来巨大的推动作用，使乡村在交通、养老、教育等领域取得更为显著的进步，切实提升村民的生活质量和满意度。
6. 结语
6.1. 选取区域与研究方法的创新
本文选取了浙江省数字化发展程度较高的嘉兴和湖州两市作为研究区域，对两地共8个代表性数字乡村进行了实地考察调研，并采用IPA分析法评估数字乡村建设推动人居环境提升的成效，通过结合村民满意度分析，进一步聚焦地方特色，探索数字化赋能乡村建设的具体路径。与国内多数研究集中在宏观层面的不同，本研究采取了更为细化和具体的地区性分析，在一定程度上填补了局部地区与重点地区数字化赋能乡村人居环境建设研究的空白。
6.2. 理论与实践的对比分析
在总结国内外相关研究成果的基础上，本文通过对数字化赋能乡村人居环境建设的实证研究，发现国内相关研究多侧重于宏观层面的理论探讨，较少涉及具体地区的深入分析。本文通过对湖州市与嘉兴市8个乡村的具体案例分析，提出了数字化赋能乡村人居环境提升的一些切实路径建议，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现有研究的局限，具有一定创新性和实践指导意义。
6.3. 现状改进与优化路径的新探索
本文通过结合实际数据与湖州市和嘉兴市两地的不同发展模式，深入探讨数字乡村建设过程中遇到的问题与挑战，并针对性地提出了优化路径。研究表明，尽管两地在数字化赋能乡村人居环境建设中取得了一定成效，特别是在两市乡村数字化建设模式上呈现出融合发展与特色发展并行的局面，但仍面临诸多挑战。例如，湖州市乡村的融合发展模式通过“数字一张图”对乡村进行总览，而嘉兴市乡村则以“乡村数据大脑”进行监控。这两种模式虽然取得了初步成效，但仍存在相似问题，其中包括缺乏高数字素养人才、政府管理部门存在短板、人居环境建设未能全面推进等。面对这些问题的识别和分析，本文所提出的优化路径和改进意见，相对于国内已有研究中的宏观讨论，具有更强的针对性，既考虑了数字化赋能的当前不足，也结合了地方实际，表明数字化赋能乡村人居环境提升应根据地方实际和发展阶段差异性，探索出更多适应性强的解决方案。
6.4. 对未来乡村治理的启示
本文认为数字化赋能乡村人居环境提升是当今乡村治理方式转型的必然选择，在乡村振兴战略背景下，数字化不仅可以提升治理效能，也为农业和乡村地区的可持续发展提供了新的动力。本文在数据分析基础上，希望能为更多乡村地区的数字化转型提供借鉴与参考，推动乡村高效、可持续的发展，最终为我国数字乡村建设的辉煌成就贡献力量。
基金项目
嘉兴市科技计划项目(2024AY10020)，国家级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计划项目(202410354056)，嘉兴大学校级SRT项目(8517231042)。
NOTES
*通讯作者。